九.趣味(三)花常艷(1 / 1)

白如光摩拳擦掌:“那就劃拳。”“劃拳,我不會。”孔老師笑嗬嗬地說,“我們可以一人確定一項活動。“常艷做了一桌好菜,”白科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空談上,就揭示了主題,“我們一起舉杯,慶祝你的教育成功。”“不是我的教育成功,是白如光同學學習有進步。”孔老師認真地說,“經常進步,人生才能美好。”“那就快入座,喝兩杯,”花常艷激動地說,“嘗嘗我的手藝吧。”“‘手藝’這個詞用得不準確,”孔老師發揚語文老師的較真傳統,糾正道,“用‘廚藝’才合適。”花常艷笑著點了點頭。“喝兩杯吧。”花常艷笑著說道,“這次不讓你喝多了。”“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孔老師用遺憾的口吻說,“我打狂犬疫苗了。”   花常艷有點失望,但馬上,又是一臉壓不下、藏不住的關心:“你怎麼不早說?什麼時候叫狗咬的?”“不是狗。”孔老師笑了笑,調侃道,“那家夥,比狗討厭十倍呢。”花常艷自告奮勇,展現出了十足的豪氣:“什麼東西,我去弄死它!”看到花常艷眼裡的亮光,白科不由得將拳頭攥起來。“我已經吃過了,就以茶代酒,陪你們說說話吧。”孔老師看向白如光,“我們好好交流,並以此為開端,轉入到下一個階段的學習。”   兩杯酒下肚,紅暈從脂粉深處鉆出來,花常艷顯得楚楚動人,色膽也大起來,不時拿眼瞟孔老師。白科看到花常艷的醜態,不能揭穿,更不能發作,就對白如光說:“背首詩,獎勵你個新手機。”白如光從椅子上彈起來,跑過去拿書看了一遍,嘟嘟囔囔往回走,拉開架勢要背時,卻又撓起了頭。“不要緊張。”孔老師提醒道,“背誦詩歌時,要靜下心來,想著詩句之間的關係,想像詩歌的意境。”不說還好,這一說,反而增加了難度,讓白如光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唱仰臉歌也行。”花常艷隻用這一句話,就緩解了白如光的緊張,印證了“知子莫若母”這一真理。   結巴,重復,翻來覆去,白如光還是背出了一句詩。“補課不補課,結果就是不一樣!”說著,白科將酒杯端起來,看著孔老師,“感謝大貴人。”白如光不樂意了:“不是說買手機的嗎?”白科笑了笑:“明天買。”白如光舉起拳頭,晃了兩下,用力捶向自己的胸脯,然後,將拳頭抵在白科的腦門上,咬牙切齒道:“買不買?你買不買?”   花常艷站在窗前,掀起窗簾一角朝外看,含笑轉臉回來時,看到孔老師朝門前走,急忙追過去拉住:“他們走了,我們正好說說話。”“我回去還有事。”孔老師強調,“要寫教案呢。”“等如光回來,你還要跟他談語文呢。”一句話,戳中了人民教師的軟肋,拉住了孔老師的雙腳。花常艷把孔老師拉到桌子前,按到椅子上:“問你個事,你得跟我說實話:那個人是不是被捉奸了?”孔老師愣一下,問道:“誰?”花常艷淡淡一笑:“那個爬墻頭的人啊。”孔老師鬆了口氣,說道:“別聽人瞎說。”“不是瞎說吧。”花常艷認真地說,“你們不是幫著墊了五萬塊錢嗎?”“哪裡是五萬,就兩千塊錢。”孔老師有點沮喪地說,“因為自己沒弄明白就瞎摻和,文雅很後悔呢。”“你不跟我說實話,沒跟我交心,”花常艷半笑半惱地說,“這是把我當外人了。”“冷延玉老師是清白的。”孔老師強調,“我們手裡有證據。”“你就別替他找臉了。”花常艷滿臉帶笑地問,“別人痛快了,你圖什麼?”孔老師站起身,冷冷地說:“你這話,有點不著調了。”花常艷急忙說:“那我就說說自己的讀書心得吧。”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這名字好,花要常艷嘛。現在,要是有人問我名字,”花常艷倉促一笑,“我都不好意思說了:再名貴的花,也沒有常艷的道理啊。”“厲害!”孔老師豎起大拇指,“有人讀了一輩子書,也沒能悟出這個理。”“玉石,”花常艷笑著問,“你這是真誇我,還是笑話我?”孔老師表態:“我從來不笑話人。”“哎喲,我剛剛犯大錯了:怎麼能直接叫老師名呢。”花常艷拍了一下大腿,“我怎麼這麼討厭呢。”孔老師笑道:“名字就是給人叫的。”“嗯,玉石,你說得對。以後啊,我就直接叫你名了。玉石,我這樣叫你,親切吧?”不等孔老師回應,花常艷接著說,“我原來以為,你們做老師的,整天打學生,訓家長,肯定很難接近,沒想到,你還這麼有趣,平易近人呢。”“我們做老師的,在人人喊打的情境中,哪敢打學生,訓家長啊。”孔老師笑了笑,慨嘆道,“我又不是領導,哪有資格平易近人!”   手機響起來,花常艷有點不高興,但還是轉頭看了一眼。原來,白科走得匆忙,將手機遺忘在了角落裡。“快接啊,”孔老師提醒,“別耽誤了事情。”“接他電話,就耽誤咱倆的事情了。”花常艷滿眼都是笑意,笑裡甚至還帶了點少女的羞澀,“玉石,跟我說實話:我這朵花還鮮艷嗎?”“你這朵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永遠鮮艷。”說到這裡,孔老師加了一句,“你的鮮艷,主要在於精神品質,就像我們人民教師一樣!”花常艷笑了笑,說道:“你的意思,是我醜,隻能拿精神說事嘍。”孔老師趕緊解釋:“我不是這意思。”花常艷追問:“那你是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形象佳,心靈美,就跟我們的社會一樣,”孔老師笑著說道,“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比翼齊飛。”“你越是這樣東拉西扯,越說明你人品高。”花常艷看透一切般地笑了笑,馬上又換上了鄙夷的語調,“網上那些流氓,可差勁了。剛聊幾句,就問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惡心死了。”“那些人也許算不上流氓,隻是趣味低下,但是,這也足以說明,”孔老師嚴肅了語氣,“我們的教育之路,艱難而漫長。”花常艷“格格”地笑時,手機又響了。“我在這兒,你要是不方便接電話,”孔老師直截了當地說,“我就離開。”   “別別別……”花常艷走過去,拿起手機,接通了,卻不和那端的人對話,而是對孔老師說,“說到趣味低下,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閨女,叫人給上鎖了呢。”孔老師說:“那人手上的鐵鏈,我看到了。”“不是鎖手上的,是鎖下麵的。”花常艷這樣說時,手指還指了一下。孔老師正不知如何回應時,小紅尖銳的嗓音響起來:“白科,你讓你女人羞辱我是不是?你裝死,就能躲過去了?跟我說清楚,你到底離不離?花常艷那個黃臉婆,這輩子要是不跟孔玉石上床,你就一直拖下去,不對我負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