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智琦從書包裡掏出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看吧，今天上午他還說過如果高考不理想也有當兵的打算呢。” 　　“你先別打，現在還沒有開始，等確定下來了，到時候還要先辦休學。我們先回家，這個事情著急不來的。” 　　“哦，好吧，先把我自己的事情搞定。” 　　軍用吉普車快速的前進著，現在不是高峰期，路麵上就疏疏落落的幾輛車。司機順著導航的指示在馬上上快速的超過一輛輛的汽車上了高架橋。 　　趙智琦好奇的問：“大哥，你們軍車還要用導航啊？” 　　“當然，軍車也是車啊，沒有導航不認識一樣趴窩。隻是我們用的跟普通車裡用的不一樣。我們的係統是可以和作戰部隊聯動的，你大概知道點就行了，在多說就違規了。”趙智琦點點頭：“嗯嗯，你說了我知道了就可以了。” 　　看著窗外的建築，飛速劃過，趙智琦感嘆道：“專車就是好啊，平時我要是回家還得跟著公交車在咱們北區繞個圈，十幾分鐘的路程怎麼也得一個小時。” 　　趙智傑笑著說道：“再好也就這一次，我是昨天在部隊招待所裡，今天算是回家，順路帶著你的。下次就是遇見你也不會管你的。” 　　“嘿嘿，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小爺我享受當下！”趙智琦把自己的座位往後放倒。“訓練了一天了，趁現在先瞇一下。” 　　趙智傑抬手敲了趙智琦一個板栗：“沒大沒小的，跟誰小爺呢？”趙智琦捂著腦袋“大哥，你這一會兒打我兩次了，打傻了爺爺回去揍死你！” 　　“告訴你啊趙老二，你要是在家裡還敢這麼亂說話，爺爺爸爸不管你，我照樣收拾你，知道了沒有。要是以後集訓的時候敢這麼說話我把你掉在操場上抽你！” 　　趙智琦縮著脖子，吐了吐舌頭沒敢在說話，他害怕說的多錯的多，到時候就不是挨一下板栗那麼輕鬆了。 　　看趙智琦不說話了，趙智傑也沒有在難為他。在趙智傑心裡，這個自己打小帶著長大的小弟弟，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了。而且在他的下一步打算裡是要把弟弟放在自己的身邊親自帶著他成長，讓他成為一個可以獨擋一麵的男子漢。其實老二這個年級的小男孩，隨口TMD，WC這樣的詞是很常見的，包括自己當年沒有入伍之前也是這樣的，但是就是今天和老二坐在一起的時候，聽老二隨口一句小爺讓自己覺得是那麼的刺耳。也許是自己的潛意識裡對老二的要求過高了？ 　　趙智傑的思緒隨著汽車駛入小路，看到茂密蔥蘢的景觀樹沿著小路錯落有致地站成兩排，一直延伸到自己家院子門口的是時候被打斷了。汽車停到門前，開車的司機回頭對趙智傑說道：‘連長，我們到了。’ 　　“好的，辛苦了，跟我們一起進去喝杯茶，晚上吃完飯再走。”趙智傑做直了身子說道 　　“不了，連長，我們領導給的任務就是把您送回來，我還得回去跟領導報告呢！” 　　趙智傑點點頭，也不在勉強，都是部隊出身大家的心思也是立刻就能理解的。用腳背踢了踢躺著的趙老二：“老二下去開門去。讓車進到院子裡麵去。” 　　趙智琦把座位調好，拿出家裡的鑰匙，背起書包緊跑幾步向大門跑去。先打開大門旁邊的側門，在從裡麵拿出遙控器按了一下，褚紅色的電動大門緩緩打開。趙智琦放下遙控器向吉普招招手，自己就直接進了院子。 　　趙智琦的家是一個前有院子後有花園的4層洋房，繞院子圍墻一圈，是一條一米寬的白水泥路，路的內側是一條人工挖掘的小溪，小溪的內側有一片菜園，一張石棋桌。由於有了這條小溪，就有了幾座隻有三步遠的小石拱橋，橋上還建有小巧靈瓏的小亭子，橋下清澈透底的溪水聚成一個小水池，池子中間幾個人工堆起來的太湖石，池子是爺爺用來養烏龜的，現在是冬天，烏龜已經被提前撈回了家裡冬眠。 　　從院子大門口是一條寬5米長20多米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房前門口的空地，地上鋪裝防滑的地磚，在往前去就是三階的臺階褚紅色的雙扇大門。 　　大門敞開著，從院門被打開的時候屋裡麵的人就已經發現了。一個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阿姨打開了屋門，看到趙智琦和正從吉普車上下來的趙智傑熱情的說道：“智傑，小琦你們一起回來了呀！” 　　趙智傑笑著叫到：“蘭姨，好久不見，最近爺爺身體怎麼樣？” 　　蘭姨是趙老爺子的保姆，在趙家已經十多年了，剛開始的時候就每天下午來給家裡做一頓晚飯，兩三天打掃一下衛生，後來老爺子年紀大了，行動開始不方便了，就讓蘭姨做了住家保姆。 　　蘭姨走到趙智傑的麵前接過從車裡拿下來的公文包，笑著說道：“好著呢，老爺子身體一向硬朗，昨天晚上你打電話說今天下午回來，心裡高興，今天早上還多喝了半碗粥！中午飯剛吃完就讓我給你們準備飯菜呢！” 　　“那就好，蘭姨您先和小琦進屋吧，我和戰友交道兩句。” 　　“好的，我廚房裡還燉著牛肉呢，我去看火。”蘭姨拿著包和趙智琦一起進屋。 　　趙智傑對司機說：“喝杯茶在走吧。” 　　司機敬了個軍禮：“領導還在等著我回去呢，連長您就告訴我什麼時候來接您就可以了。” 　　“那就辛苦你星期一早上再來接我吧。” 　　司機又敬了個軍禮：“收到，那麼星期一早上再見。” 　　目送著軍用吉普車出了院門順著小路拐過彎去，趙智傑才把院門關上，進到屋裡來。 　　本來他們兄弟兩個回來的時候老爺子正在午睡，趙智琦一進屋子就跑到趙老爺子的房間裡把老爺子弄醒了。 　　趙老爺子是1930年生人，48年潛川解放的時候參加了解放軍，跟著部隊很是打了幾場硬仗，53年去過朝鮮。抗美援朝結束之後又在部隊呆了10多年，到70年代初才開始回潛川工作。回來通過相親才娶了媳婦，第二年就有了一個兒子，正是幸福美滿的時候，第三年媳婦又懷孕了，趙老爺還在憧憬著第二個孩子降臨之後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的時候。醫院裡卻傳來了噩耗，孕婦難產，大人小孩都沒有保住。晴天霹靂一般，趙老爺子中年娶妻，中年喪妻，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是了。在後來就是老爺子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長大，供他讀書，然後送他當兵，在到看著兒子專業回來娶妻生子，再到現在的大孫子已經在部隊站穩了腳跟。二孫子雖然有點不著調，但是近在眼前，看著也是滿眼舒心。 　　老爺子今年雖然94歲高齡了，但是眼不花耳不聾，說話有裡有條。中午飯吃完之後本來打算先睡一會的，待會醒了就在外麵走兩步，活動活動筋骨順便迎一迎孫子回來。那知道睡著了沒一會就被吵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兩個孫子已經在站著自己麵前了，激動的老爺子差點高血壓都犯了。 　　趙智傑見爺爺醒了，有起身的意思，靠到近前把老爺子扶了起來。老爺子念叨著：“回來就好，智傑你幾年都沒有回來了吧？” 　　“是啊，爺爺，大哥已經有兩年左右沒有回來了。”趙智琦回答道 　　“那這次能再家住多久啊？”老爺子繼續問。 　　趙智傑回答道：“爺爺，昨天晚上不是跟您說了嘛，這次回來事情順利的話到明年的六月份，要是不順利的話最起碼也是過完年再走。” 　　“嗯，昨天晚上你說的帶小琦一起去部隊，這個事情等你爸媽回來商量商量。” 　　趙智傑給趙老爺子牽著衣角，方便老爺子的手穿過袖子。“這個事情不是跟您說了嘛，隻要您同意就行。” 　　“二小子跟你當年一樣調皮搗蛋。讓他到部隊裡待幾年也好，至少惹事生非的時候有人可以管的住他。”趙老爺子對著趙智傑說。 　　一聽說到自己趙智琦對趙老爺子說道：“爺爺，本來今天上午我們學校的老師還讓我去省散打隊學散打呢？” 　　“散打？”趙老爺子不是很理解這個詞。 　　趙智琦解釋道：“格鬥的一種，要是練的好了，以後可以出國比賽為國家爭光！” 　　“奧，也是一種武術是不是？你自己怎麼想的呢？”趙老爺子問道 　　“要是大哥沒有回來，我還打算回來跟爺爺您還有我爸爸商量一下，是不是讓我去試試看，現在大哥回來了，我還是跟著大哥吧。” 　　“行，你想好了就行，打定了主意那就不要有其他想法了，埋著頭往前沖就行了！” 　　“爺爺您放心，老二以後我會管好的。這次的特招是最高軍區給的任務，我們的訓練基地就在潛川。” 　　“那就這麼說了，你們先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待會智傑你陪我下棋去。” 　　回到自己房間之後，趙智琦拿出手機給潘登打電話，剛響一聲那邊就接起來：“喂，怎麼了？” 　　趙智琦趴在床上說道：“板凳，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都不聽，你有事說事啊，我現在在地鐵上呢，你要是沒事我就先掛了！”潘登坐在地鐵上，頭靠在車廂上，帶著耳機慢聲細語的說道 　　“有事，你別掛，很認真的事情。” 　　“你說” 　　“今天不是我哥回來了嘛，他們現在是有個特招，要選一些像我們這樣的體育生，還有部隊的新兵，要組建一個特別行動隊。我哥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參加。”趙智琦說道 　　潘登問：“這麼說省散打隊你不去參加考核了嗎？” 　　趙智琦嘿嘿一笑說：“嘿嘿，是啊，我家老爺子說參加散打隊是為國爭光，參軍也是保家衛國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來。” 　　“不來，我家的情況你，知道的，當兵去了，家裡就剩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也是啊，你自己考慮唄，你爺爺才60多歲，生活方麵完全沒有問題啊，你還可以雇個保姆，你走了又不是沒有人照顧。” 　　“我離的近點，我自己心裡安心一點。好了，先這樣吧，我回家了也問問我爺爺再說吧。” 　　潘登掛了電話，關掉正在播放音樂的軟件，看了一下地鐵裡的顯示屏，還有一站就到站了。他站起身來把抱在懷裡的書包背在身上，往車門走去。 　　潘登家住在城鄉結合部，一個自建的兩層小樓，樓前有個不大的小院子，一條一米多一點的水泥小路，挨著道邊零星的種了幾棵月季花，其他的地方都被爺爺翻整的整整齊齊的一小塊一小塊的菜地。即便是冬天，菜地裡還六七樣綠油油的蔬菜。 　　潘登推開不銹鋼的院門，看見爺爺正蹲在菜地旁邊抽煙，旁邊放著一把翻地的鋤頭，他身上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線織開衫，可能是乾了有一會了，怕出汗就把黑色的羽絨服掛在了圍著月季花的籬笆上。常年的勞作讓60多歲的老人臉上布滿皺紋，身材瘦弱，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潘登喊了一聲：“爺爺，找書苑 www．zhaoshuyuaｎ.com 我回來了！” 　　老人聽到孫子的聲音回過頭來，臉上布滿了慈祥的笑容：“回來了！餓不餓？知道你今天回來，我鍋裡還給你留著菜呢，中午為了你做了條魚，現在還在鍋裡保溫呢。” 　　“中午學校吃飯了，現在還不餓呢，這麼冷的天衣服別脫啊，待會感冒了！”潘登走過來，把羽絨服拿起來要給爺爺穿上。爺爺擺擺手，不用：“你看這個地，就這麼一點了，馬上翻完了就好了。” 　　“現在這麼冷，種什麼都不了，您現在翻它做什麼？”潘登把衣服硬給爺爺披上，拿起地上的鋤頭開始翻地。 　　爺爺看著翻地的樣子，指點著：“兩腳站開一些，腰往下沉，這樣就沒有那麼累了。”潘登聽話的照做，爺爺看著潘登有模有樣的乾著，開心的說道：“就是乘著現在冷，把地翻出來，讓西北風一吹，地裡麵的那些蟲卵啊，草根都凍死掉，而且地麵上的一些菜葉菜根給埋到土裡發酵成肥料，等春天在種菜的時候啊，蟲子也少野草也會少底下還有天然的肥料。” 　　“原來是這樣啊。”潘登應道：“爺爺，您現在年紀也大了，要我說這些東西就都別弄了，您一個人在家吃喝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錢，沒有必要這麼辛苦。” 　　“哎，我一是閑不住，我這個種了一輩子地的人，你讓我一直閑著要生病的，二是家裡的錢是你爸媽拿命換來的，這個錢留著給你以後娶媳婦買房子用。” 　　潘登停下來看著爺爺，剛想說什麼，爺爺搖搖手：“乾完了就回家吧，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