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一偽造聖女-瑪麗莎與華桃墨素(1 / 1)

特斯德 花寶木 20241 字 8個月前

——T4.12   宣布“江政忠溯”作為“華桃墨素”而“復名”的夜晚,瑪麗莎因為猜到了古雷的心思而難以入眠。忐忑不安地徘徊在樓道,她等到了古雷經過房門。   “古雷,你當真要這麼做?這樣做會大大地損壞梅裡斯的清譽,不像平時的你啊。”因為過於激動,瑪麗莎的語速少有地失控了。   “這些和你無關,是身為梅裡斯父親的我和身為華桃墨素養父的古羅決定的事情。”   “不,我是梅裡斯和諾修斯的長母,不會對損壞孩子的言行視而不見。哪怕對方是自己的丈夫,是埃斯瓦爾的城主。”   “嗬哼,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關心梅裡斯了?可不像曾經囂張跋扈的瑪麗莎·卡頓啊。”   聽到古雷的挖苦,內心一片淒涼。瑪麗莎確實因為嫉妒梅林·羅蒂而製造過是非,但今非昔比,她有堅守住梅林的孩子的理由。   “隨你怎麼說,我不否認曾經的自己缺乏同理心,但不代表我會容忍你折騰孩子。瑪麗莎·卡頓是埃斯瓦爾的長母,自會扶持住身邊的花蕾。”   古雷愣了一下:“有這種想法很好。但是在底下怎麼做我不管,眾人麵前我希望你能以禮待人,切勿重蹈覆轍。”   瑪麗莎知道,古雷這是責備她當時錯怪了江政忠溯和庫拉頓,而這確實是她的判斷失誤。   “瑪麗莎姐姐隻是容易血氣上腦,但絕不是執迷不悟的愚者。”這是梅林·羅蒂最後對她說的話,至今仍然教導著瑪麗莎審視自身。   “這點我會注意。”   正常來說,貴族夫妻會住在一間房間,但古雷和瑪麗莎不是其中之一。和往常一樣,古雷無視瑪麗莎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而瑪麗莎也返回了長母用的房間。   瑪麗莎拿起桌麵的發簪注入靈氣,內部構造出的“通信”術式發動。主城內有結界覆蓋,所以“通信”隻能在主城範圍內進行。   而瑪麗莎被禁足,此時能任用的隻有自己提拔的米蕾。   “靜候命令。”   “不分日夜,觀察華桃墨素並匯報。”   “是。”   此時瑪麗莎還不知道,這將成為她每天頭皮發麻的環節。   ——T4.13-T4.15   華桃墨素入住主城的第二個夜晚,瑪麗莎聽著米蕾的報告,按著腦袋深思。瑪麗莎自覺,華桃墨素無疑是個天才,隻是好壞方麵都兼顧。   “今天是華桃墨素小姐開始學習的第一天,她把艾爾文·艾比利提和特昂·卡頓兩位大人狠狠地整理了一番。期間……”   以語言打人身攻擊的擦邊球,在運動場上不留情麵地碾壓對手並加以嘲諷,華桃墨素實屬貴族中的一朵奇葩。在華桃墨素的強力打壓下,以實力自負的艾爾文和特昂一下子黯淡無光。   不過,艾爾文等人一直以來欺壓著梅裡斯和諾修斯,這點回擊瑪麗莎是可以允許的。   “繼續監視吧。”   “是。”   次日,瑪麗莎又收到米蕾的報告。   “華桃墨素在文化課上表現正常,但似乎沒有第一天的活力。下午的體能訓練時間,艾爾文大人和特昂大人再次挑戰華桃墨素小姐,希望以空手搏鬥分勝負。賽事結果0-6,小姐以碾壓性的實力獲勝。”   瑪麗莎知道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在變成華桃墨素之前,江政忠溯受教於外城護衛隊隊長庫拉頓。庫拉頓為人厚善,但是個有名的嚴師。經過庫拉頓嚴苛的訓練,華桃墨素在搏鬥上不會輸給城裡任何一個小孩。   但是,瑪麗莎也明白,既然是搏鬥必會有損傷。這裡的損傷不單隻肉體,也包含尊嚴和信心的挫敗。   “得找個時間聯係一下家姐配個不是。”   瑪麗莎稍感疲憊。   雖然被禁足,瑪麗莎還需要繼續做管理主城內務的工作。內務工作不需要太多腦筋,但內容繁雜,處理起來很耗時間,工作量一天下來勉強能處理完。   但如今,在這基礎上,瑪麗莎又增加了處理華桃墨素遺留的問題的工作。   “也罷,時間擠一擠還是有的。米蕾,你繼續監視吧。”   隨後第三天,華桃墨素扛走了數學老師的索克。   “華桃墨素小姐希望被允許自習,她以言語刺激索克老師比試分勝負。在相互測試之後,索克老師他離開課室上了天臺,好久才自己走回宿舍。”   “索克老師人還好嗎?”   “回長母,屬下也不清楚,他拉上家中所有的窗簾,我看不到內部的情況。”   索克·索拉德是古雷提拔的數學教師,專門負責幼年貴族孩子的教育。學識上不算高,但要說被一屆孩童比下去,瑪麗莎也難以置信。   “華桃墨素出的是什麼難題?有那麼難嗎?”   米蕾覺得有點尷尬:“額,這個嘛,長母你是知道的,我不擅長文化科學習……”   “好,我知道了,還要別的是嗎?”   “術式課程,華桃墨素小姐和上官追燕老師提出自習。”   “又來?結果怎麼樣了?”   “沒出大的問題,上官老師允許她了。”   “那還好。”瑪麗莎摸著泛熱的額頭,“我得找個時間拜訪索克老師。米蕾你多點查看索克老師的情況,以防他做出什麼傻事。還有,華桃墨素的監視要再嚴密一點。”   “是,瑪麗莎長母。不過,屬下還沒匯報完。”   瑪麗莎一下子傻眼了:“還有啊?今天怎麼這麼多問題?”   “今天傍晚,華桃墨素小姐偶遇了主城廚房的主廚休斯。休斯為製作煎餅的事情憂心,而華桃墨素小姐與他交談之後,決定明天繼續見麵。”   城裡沒有規定說貴族不能和平民職工往來,所以此時的瑪麗莎沒有過多疑慮。倒不如說她的腦子被索克的事情塞滿,分不出心思分析華桃墨素和廚師會有怎麼樣的交集。   “這事情留意一下即可。”   “是。”   瑪麗莎沒有想到,自己放任的事件會發酵成大麻煩。   ——T4.16   索克事件的次日中午,瑪麗莎從社交與茶會之間的空隙擠出時間,前往拜訪和安慰索克。因公務需要居住在主城的貴族都逗留在南殿,索克·索拉德也不例外。索克等貴族居住的區域和華桃墨素居住的區域相隔兩邊,一個上樓梯轉左,一個上樓替轉右。   此時,索克將自己關在了南殿的房間,謝絕一切麵見。若非瑪麗莎動用了長母的大名,他也不會出來。   從房間走出來的索克相當憔悴,兩個黑眼圈擠壓出幾厘米厚的眼袋。若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索克的窗框已經支離破碎,看不出有半點生氣。   “索克·索拉德,見過瑪麗莎長母。”   “索克老師無需多禮,我今日前來是特地為華桃墨素的失禮道歉的。”   聽到華桃墨素的名字,索克繃緊眉間,用最後的尊嚴壓製住淚水。   “索克老師,華桃墨素是否對你做出了很無禮的事情,能否告知我,好讓我回頭管教一下她。”   索克幽幽地哀嘆。   “回瑪麗莎長母,索克是真的教不下去了。口算、筆算、幾何、應用,我沒有一樣比得過10歲的華桃墨素,這教師還怎麼當……”   “這是華桃墨素思維敏捷而已,長久比劃下去,索克老師肯定是技高一籌的。況且,教師最重要的不是應用和解題能力,而是豐厚的學識和教育教學技巧,這些都是華桃墨素不具備的。索克老師何必妄自菲薄呢?”   瑪麗莎覺得自己講到了要點,可沒想到索克無奈地一笑。   “不錯,學識很重要。但論學識和教學,我也比不過她啊。‘乘法口訣’、‘豎式計算法’,她想出來的方法比我會的好用多了。華桃墨素出的題目,在她的提示下我在天臺想了兩個小時才解出來。隻是一題難解就算了,她居然還一臉失望地說,還有數列題和多次方程題等著我解。哈哈,媽呀,這世界真的大。”   經受的打擊亂了心智,索克已經忘了身份禮節。   挖苦同齡學生就過分了,連比自己年長的教師都敢譏諷。真不知道是哪來的鳥,如此放蕩不羈。   瑪麗莎忍住內心的憤怒,按著良心自己為華桃墨素說情。   “是這樣的,索克老師。華桃墨素的母親華桃英桂是原長壺島的教師。華桃英桂不但學識出眾,對學生更是嚴格要求。經由華桃英桂的教導,華桃墨素從小精通數學,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年長的老師也能到達母親的水平。索克老師絕不是無能之輩,隻不過長壺島學識聞名世界,相比之下索克老師黯然失色而已。華桃墨素一人的突出,不代表其他孩子不需要老師,還請索克老師打起精神。”   “但是,我……”   瑪麗莎覺得,索克欠缺的是信心和被需要的心理,從此處下手最容易打動他的心。   “索克老師,其實我今天前來,除了替華桃墨素道歉,還因為其他孩子讓我說情。梅裡斯常與我聊起,說希望讓老師重回教室指教。艾比利提副族和卡頓家近日也頻繁與我聯係,為華桃墨素惹下的禍事感到不滿,希望學習區能回到從前的執教狀態。索克老師,你是埃斯瓦爾貴族學習區必不可少的一員,請務必深思再做出選擇。”   索克精神了一點:“當真的嗎?但是我……”   “千真萬確,連艾爾文大人都感到不滿呢。大家都期待著索克老師的回歸。”瑪麗莎說的都是真話,隻是實際情況和索克沒有關係。   梅裡斯當心華桃墨素嚇跑教師會引來禍事,所以偷偷打報告讓瑪麗莎勸回索克。   而艾比利提副族和卡頓家以投訴為主,但也用上了“學習區能回到從前的執教狀態”的理由。   艾爾文不屑於學華桃墨素的方法,希望別的人來教。   瑪麗莎隻是真話不全說罷了。   打下去的定心針發揮作用,索克神情穩定了許多。   “索克老師,我會靜候你明日回歸學習區的大家庭。”趁熱打鐵,瑪麗莎再補上期待的話語。   “瑪麗莎長母放心,為了其他孩子,索克願意繼續執教。隻是——”   索克吞了一口口水。   “我需要一點時間做準備。既然華桃墨素小姐喜歡自習,索克樂意讓她自習一段時間。”   在索克有能解題的能力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和華桃墨素在一間課室。查實這一點,瑪麗莎也隻得退讓。   “好的,我會通知下去,順便訓斥一下這不知規矩的華桃墨素。”   “索克,謝過瑪麗莎長母!”   結束了讓人心累的安慰活動,瑪麗莎趕回主城的茶廳會見其他貴婦人,而索克繼續關門修煉。索克磕破腦子都想不到是,在他回去執教的時候,班上的小孩已不需要他教了。   ——T4.16   這天的夜晚,聽到米蕾的報告後,瑪麗莎陷入不知所措。   “米蕾,你再說多一次。”   “盡是些借著家族名號叫囂的廢物,當下的貴族之家當真墮落……”   “她怎麼能當場說這樣的話!”如米蕾所想,瑪麗莎被氣得直跺腳,“然後呢,艾爾文大人和特昂怎麼回應?”   “華桃墨素小姐完全控製住場麵,沒有其他小孩敢出麵幫艾爾文大人和特昂大人,兩人隻得逃之夭夭。”   因為利益沖突,艾比利提家和埃斯瓦爾家作對是必然的。但卡頓家不一樣,它是與權力糾紛無關,但不同忽視的貴族之家。若因為這個契機,艾比利提副族和卡頓家走得更近,攜手起來對付埃斯瓦爾主族,將是非常危險的局麵。   瑪麗莎咬緊牙關,覺得要當機立斷:“這可不行,我得立即與伊麗婭姐姐進行‘傳書’。米蕾,其他事明天再做匯報。”   “但是……好的,長母。”   此時,瑪麗莎便因為急於處理“傳書”,而錯過了製止華桃墨素前往廚房的機會。   與會被結界屏蔽的“通信”不同,“傳書”能經由特定的線路外傳到主城外。在刻有術陣的導具書上用靈氣寫上文字,會在對應的導具書上顯示出來,是主城居住的人與城外的人聯係的重要手段。   隻是“傳書”會被監視,一旦使用了身為城主的古雷便能收到消息。寫在紙上的對話沒有麵對麵看得清晰,難免會引起古雷的猜忌,比如加密通話等。所以瑪麗莎一直避免使用“傳書”。   然而,此時的瑪麗莎已經沒有得選擇。瑪麗莎打開表麵寫著“伊麗婭·卡頓”的導具書,揮筆寫上問候。   “貴安,伊麗婭姐姐。瑪麗莎想為華桃墨素的惡習賠禮道歉,還請姐姐抽出時間回復。”   沒過一分鐘,書上出現下一行字。   “承蒙妹妹謙遜,姐姐我還以為沒有埃斯瓦爾家的人賠不是。”   “瑪麗莎深知華桃墨素傷害到了特昂和艾爾文大人。但希望姐姐得知,她並非有意為之,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瑪麗莎寫完的即刻,像表達著無盡的憤怒,文字連綿不斷地凸顯。   “不是有意為之?華桃墨素天生聰慧,學習能力超乎常人,還有伊達導師的教導,技壓同齡人我可以理解。但區區養女對副族和卡頓家出言不遜、屢屢挑釁,這便是放肆!先前以一抗二將兩人打了個體無完膚,我已加以容忍。但妹妹可知道,今日那華桃墨素在眾人麵前,是如何羞辱兩人?”   瑪麗莎自知無法辯駁,因為華桃墨素確實乾了不得了的事。   “華桃墨素以平民身份生活已久,目前才剛到主城幾天,不識大體是理所應當的。姐姐何必與不懂規矩的小孩斤斤計較呢?妹妹我會嚴加管教,令她盡快走上軌道。在此之前有所冒犯,敬請姐姐諒解。”   “不識大體不代表可以肆無忌憚!視艾比利提副族和卡頓家為無物,她未免氣焰太甚!且看妹妹如何安排,但長期以往,卡頓家不可能善罷甘休!若是我家孩兒再出什麼問題,請妹妹休怪我不念姐妹情誼!”   伊麗婭的脾氣瑪麗莎知道。瑪麗莎明白,此時的伊麗婭血氣上頭不會聽由自己解釋。   “妹妹定會安排妥當,還請姐姐息怒。”   “今日還有事,我就此閉書。”   “感謝姐姐忙碌之中抽取時間回復,瑪麗莎不再打擾。”   瑪麗莎緩緩地合上導具書。   華桃墨素才來主城不到一個星期,她倍感勞累。   ——T4.17   第二天的早膳,瑪麗莎讓華桃墨素留步。退去身邊的所有人,瑪麗莎正襟危坐,對華桃墨素進行說教。   “華桃墨素,你各方麵都太突出了。有能力是一件好事,但個性過於張揚便是缺點。身處強者之位,當考慮比自己弱小的人的感受,不能滿足於欺淩。”   華桃墨素屈身敬禮,她的動作已到無可挑剔的地步。瑪麗莎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平民出身,剛接觸貴族女性禮儀沒幾天的小孩。   “回瑪麗莎長母,華桃墨素當然知道不能恃強淩弱,我也不屑於做這種無謂的鬥爭。”   “那你為何要多次與艾爾文等人起沖突?難道不知道,避而遠之也是一種策略。”   華桃墨素用手捏著下巴,瑪麗莎知道這是她思考時喜歡做的動作。   “回瑪麗莎長母,華桃墨素曾經聽過這麼一句話‘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退一步確實海闊天空,但也會助長不良的風氣。我的所有回應都基於兩人的挑戰上,如果他們停止惡言惡語,我為何要多此一舉招惹是非?”   瑪麗莎沒有啃聲,但她覺得這話有理。   “再而,艾爾文大人和特昂大人習慣欺辱弱者,沒受過正經的反擊,成長下去當身處逆境便容易一命嗚呼。在兩人的這個年齡段,給予挫折和高墻反而是讓他們審視自己、自我提升的好機會。出於這兩層原因,我才沒有選擇逃避。”   話語有理有據,行動有著自己的理念和道理,貫徹著自己所想的正確。難以置信這樣的話出自一位10歲的小孩,瑪麗莎不得不對華桃墨素刮目相看。   實際上,華桃墨素隻是在想方設法為自己開脫找理由。   “你的主張我明白。但你要知道,雞蛋和石子相撞隻有雞蛋會碎。艾爾文和特昂兩人是埃斯瓦爾的知名貴族之家,連主族都要退讓三分的存在。若你是古羅將軍的繼子倒還有抗衡的權力,但現在的你隻是養女身份,切不可麻痹大意。”   “身份差異,華桃墨素自然清楚,所以華桃墨素一直想著如何避免沖突。華桃墨素不知道瑪麗莎長母聽說了什麼。昨天是艾爾文大人和特昂大人聯手設計我,在我的座椅上動手腳。華桃墨素無法容忍自己的器具被破壞,才進行反擊。事後我也自知自己過激了,料到今天定會被瑪麗莎長母訓話。”   米蕾的報告沒有那麼詳細,但瑪麗莎的內心告訴她應該相信華桃墨素。如果別人動刀動到自己脖子上,還不允許進行反擊,那未免說不過去。如此一想,瑪麗莎準備好的責備話語都派不上用場了。   不過,即使暫且擱置這個問題,華桃墨素還有諸多要被數落的地方。   “艾爾文和特昂的事情我暫且相信你,但以‘想要自習’為理由,向各位索克老師發起挑戰,讓索克老師一連幾天不敢去上課,這又何解?”   這次,華桃墨素自認錯誤,沒有說話辯駁。   “你可知道,各位教師都是在埃斯瓦爾長期執教的人才,若是因此產生隔膜會影響教育的熱情和質量。埃斯瓦爾多年的教育資源積累,即將被你毀於一旦,你清楚嗎?”   華桃墨素保持沉默。   “華桃墨素,回我的話。”   “回瑪麗莎長母,華桃墨素的做法的確有問。為一己私欲,沒有考慮到大的層麵,損害了埃斯瓦爾。華桃墨素在此甘願受罰。”   “罰就不必了,你是新進來的,萬事從輕發落。聽聞你熱衷於術式學習,有明確的目標和追求的執著是好事。不過也得分出心留意四周環境,在恰當的時候、恰當的地方做恰當的事情。如今你是古羅·埃斯瓦爾的養女華桃墨素,不再是從前的野孩子,這點希望你記住。”   華桃墨素指尖一顫,她這才知道瑪麗莎也知曉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的事情有那麼驚奇嗎?”   華桃墨素微微抬起眼皮:“華桃墨素隻是沒想到,瑪麗莎長母會同意這等荒唐。原先以為瑪麗莎長母隻是被蒙在鼓裡,如今看來,長母有深思熟慮過後麵的事情。”   “不,我沒有同意。隻是身為城主的古雷一意孤行,我實在阻攔不了罷了。倒是你,不怨恨我之前的所作所為,還敢走進在我管理下的主城,膽量不小。”   “華桃墨素知道,當初瑪麗莎長母為的是保護梅裡斯翁主而急於求成,事後受蒙冤的人也得到了平反,為此我沒想過與瑪麗莎長母作對。當然,說沒有埋怨,那是不可能的,但我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如今自己身在主城,不應該敵視管理者的瑪麗莎長母,鬧得沒好日子過。”   雖然沒表現出來,瑪麗莎確實震驚了。自己為了保護梅裡斯才犯錯的事,連丈夫的古雷也不相信,卻被這孩童看得透徹。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亦是如此。隻要沒有觸犯條例規則,沒有禍害到膝下的孩子,我也不屑於無謂的爭鬥。而華桃墨素,如今你也是我照拂的孩子之一,請務必記著不要再惹事生非,給我添加鬥爭。”   “華桃墨素,盡量遵循瑪麗莎長母的話。”   瑪麗莎忍不住怒意:“哼?”   “華桃墨素,絕對會遵循瑪麗莎長母的話”   “我也不宜久留你了,去上課吧。”   “是,瑪麗莎長母。”華桃墨素恭敬地敬禮後,轉身離開禦膳廳。   而瑪麗莎對華桃墨素多添了幾分信任,火氣消減了不少。   直到夜晚氣得火山爆發。   ——T4.17   夜晚,瑪麗莎收聽米蕾昨天剩下的和今天的報告,一股悶氣擠壓在胸口差點致死。   “米蕾!你為什麼不早說!”   “是瑪麗莎長母讓我今天再匯報的啊……”   “你個蠢驢!不,我個蠢驢!啊!”   此時的瑪麗莎完全失去了矜持,像個瘋婆子一樣坐著亂跺腳。   “瑪麗莎長母且息怒,米蕾認為,華桃墨素小姐隻是去廚房煮飯,不會惹出大麻煩。”   “你懂什麼?問題可大了!”   瑪麗莎長長地喘幾口氣,才能接著說話。   “所謂問題,不在於她自身的行為是否規範,而在於敵人會如何利用這次機會製造麻煩。華桃墨素本就是個怪胎,不畏權貴,接連得罪了艾比利提家和卡頓家。而偌大的主城,難免會布有兩家的眼線,這事情大概率會傳到他們的耳邊。一旦兩家人聯手起來,借用此事對付華桃墨素,她不可能全身而退。”   “那麼瑪麗莎長母,需要米蕾阻止華桃墨素小姐,同時對廚師們‘封口’嗎?”   “你昨天告訴我,我會做出如此判斷。但事到今天,知曉的人太多了,要遏製住事態並非易事。”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瑪麗莎按著滾燙的額頭,皺起的眉間緊緊壓出一條豎縫。   “現在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米蕾你明天要加緊關注這件事。而我得找個聰明的人商量一下,我的腦袋已經不夠用了。”   ——T4.18   華桃墨素來主城快滿一周,在瑪麗莎的全力調解下,她引起的舊問題被勉強鎮壓住。早膳之後,古雷罕見地留在禦膳廳等候全部人離開。   “瑪麗莎,西城口區的佩特拉在昨晚突然約見你,你可有眉目?”   “不,古雷,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很難想象是家常,要是有問題第一時間和我匯報。”   “我會的。”   一般來說,貴族之間的見麵需要提前至少三日預約。而佩特拉無視了約定俗成的規矩,在昨晚直接用“傳書”聯係瑪麗莎約見,這是極少見的事情。   “傳書”要在有監管的區域才能正常使用,而城主能閱覽到互傳的消息,把握住城內的動向,古雷自然能得知佩特拉到來的事。   佩特拉是西城口區多庫洛家的女主人,也是掌管城地商務的羅蘭家的長女,在經濟商務方麵是不可多得的才女。瑪麗莎與佩特拉從小結交,是相當要好的朋友,即使各自嫁給了其他貴族也沒有斷去聯係。也因為關係密切,佩特拉的緊急約見顯得事情重大。   不過對於瑪麗莎而言,這無疑是雪中送炭的機遇。她正頭痛一個人解決不了華桃墨素惹下的新麻煩。   時間來到佩特拉約見的中午。   六鐘時,瑪麗莎進入待客廳的,坐在中央的桌子邊等待客人。   門口的守衛大聲宣布:“佩特拉·羅蘭夫人入內!”   大門敞開,一位穿著服裝奇異,滿臉自信笑容的貴婦走進待客廳。   “佩特拉·羅蘭,見過瑪麗莎長母。”   “不必多禮。好久不見了,佩特拉。”   “好久不見,瑪麗莎。”   相互稱呼不帶有身份,這是兩人視彼此為知己的證明。   女仆為佩特拉拉出椅子,後撤兩步等候她就坐,隨後從貼車上取出新的茶杯套,為佩特拉添上一杯紅茶。   佩特拉倒沒有乖乖地坐著喝茶,她從袋子裡拿出各種怪異的東西。錘子、鐵片、神像、還有點心,佩特拉的行動讓瑪麗莎摸不著頭腦。   “瑪麗莎你看看,這都是我給你帶的手信,好不容易才帶入主城呢。”   “都多少年了,佩特拉還是佩特拉呢。”瑪麗莎忍不住笑了笑。   而望著頗為高興的瑪麗莎,佩特拉也滿意地撐著下巴:“笑吧、笑吧,為了逗你樂我可花了不少金錢和心思。”   的確,自從主城變成現在這樣子,瑪麗莎每天過得都很憂鬱。佩特拉能注意到這一點,當真屬於難得的好友。   “謝謝你,佩特拉。”   “別謝,我來也是討東西的。那邊的女仆,把主城最新的餐單拿過來!”   瑪麗莎注意到佩特拉強調了“餐單”一詞。   “佩特拉,今日你前來是為了用餐的嗎?”   “我就說,瑪麗莎你得多點留意身邊發生的事情。現在主城的廚師手藝非常不得了,傍晚飯菜的香氣可以引得四周耳目。”   佩特拉這是暗示瑪麗莎廚房受到了矚目。   瑪麗莎知曉,友人前來不僅是為了吃一頓飯那麼簡單,還為了告誡自己麻煩正在到來。而她也知道,麻煩的中心是廚房,位於中心的人物正是華桃墨素。   “這幾天提供的飯菜味道確實美味了許多,不過我很難想象僅僅飯菜香能吊到佩特拉夫人這條大魚。”   “那是,飯再香,吃久了也會膩。但蘊含其中的創意,價值永不退卻。”   佩特拉揮手叫來了女仆。   “把我勾上的都送過來,尤其是這個煎餅,幫我問問是不是這個形狀的,是的話額外打包兩份。”   敢在主城叫打包食物,除了佩特拉想象不到其他人有這個膽量。   眼看女仆非常困擾,瑪麗莎作聲給出允許:“沒關係,照著佩特拉夫人的話就行。”   “是,瑪麗莎長母。”   “你手上的那個點心,我還以為是贈予我的呢。”   瑪麗莎不認得那個點心,不過她想是近期比較熱門的“埃斯瓦爾煎餅”。   佩特拉拿起煎餅:“就這個?你不必問我要,主城的廚師做得更好呢。”   “主城的廚師也會做?”   “孤陋寡聞了吧?自己廚房有什麼吃都不知道。”   這麼想來最近的餐單變化的確明顯,隻是瑪麗莎不喜歡享受稀奇的美食,很少在意那些新出的菜品。   華桃墨素究竟在廚房搞了什麼名堂?——瑪麗莎越發想知道今晚米蕾的報告。   “不愧是佩特拉,明明不是住在主城,知道的事情一點也不比我少。”   這句話半分敬佩半分敬畏,設有結界的主城內混入了許多古雷和瑪麗莎都沒把握住的人。宛如敞開的藝術品,主城時時刻刻受到不同勢力的關注和侵入。   “收集傳聞信息都是雕蟲小技,何足掛齒。”佩特拉平淡地敷衍過去,“不過傳聞如利刃,不經意間容易傷及無辜。尤其是防禦能力差的人,極有可能會被創傷。”   瑪麗莎警惕起來:“佩特拉這麼說,我突然對傳聞感興趣了。不知主城內有何傳聞,佩特拉能說幾個給我聽嗎?”   “當然了,最火熱的當屬主城的廚房。據說廚師異常亢奮,堅持每天創作菜品,創造出各種山珍海味,引得周邊的女仆和守衛垂涎三尺,每天排著隊去廚房門口。”   “去廚房門口?”瑪麗莎注意到問題。   “不錯,傳聞是某位貴族在廚房內指點廚師,還大方地將剩餘的食物分派給圍觀的人呢。不愧是主城內的‘聖女’。”   主城內的聖女隻有梅裡斯一人,但瑪麗莎知道佩特拉說的不是梅裡斯。   “嗬哼,傳聞當真是傳聞。主城廚房有嚴格規定不允許無關人士入內,分食物更是大罪,知曉這一規定的廚師絕不會犯如此錯誤。”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怕有人不知道這是空穴來風,故意來找茬,屆時解釋起來也浪費時間不是?”   “確實如此,看來我得管教一下多嘴的家仆了。”   繼續和佩特拉閑聊一會,叫上的菜品送到佩特拉麵前。佩特拉迫不及待地揭開鐵蓋,芳香的熱氣噴湧而出。   “這是……”   被這奇妙的菜品給意外到,此等經歷瑪麗莎也是第一次。   “餐單寫這是‘爆焰啫啫鳥’,這邊的是‘海天同賀’、‘清泉魚湯’、‘煙熏火腿’。還有這個——”   哢嚓。   一口咬下去佩特拉瞪大了雙眼:“這玩意比外麵限量賣的好吃多了啊!”   佩特拉叫的飯菜不是一個人能吃完的分量。佩特拉拉大肚皮一點點裝進去,直到肚子撐著難以下咽,她不得不放棄全部吃完的想法。   瑪麗莎捏著手腕,決定向友人請教:“佩特拉,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理剩菜比較好?就我一人,能力有個限度。”   佩特拉笑了笑:“從前梅林說過,瑪麗莎喜歡一個人較勁。較勁不是壞事,是有勇氣的行為。但凡事不是一個人有勇氣就能解決的,更多的時候,需要他人的信任和協作。”   “要是我沒有能一起協作解決問題的夥伴呢?”   “找唄。”佩特拉豎起兩根手指,“你覺得沒有,和真的沒有,是完全兩個概念。至少,還是有親人願意同你分擔的。”   瑪麗莎笑了笑,並暗自下定決心。   ——T4.18   晚膳時間,瑪麗莎與古雷和古羅在城主私人議事間約見。   “這、味道也太棒了。”   古羅品嘗著名為“海天同賀”的菜品發出感嘆。古羅不是一個會輕易贊美東西的人,這道菜品確實是絕頂美味。胃口大的古羅乾脆舍棄碗筷,直接從器具裡掏湯水喝,顯得十分豪邁。   瑪麗莎皺著眉頭:“古羅將軍,你得注意禮儀。”   “瑪麗莎,你確定製作的人是華桃墨素嗎?”   “不,今天下午我讓人前去查看過了。製作的菜品是廚師,但帶頭的是華桃墨素。華桃墨素不僅讓廚師研發新的菜品,還把剩餘的菜品分發給了排隊等候的家仆們。這是赤裸裸的違規,正常來說必要受到懲罰。”   用餐中的古雷停下手:“不錯,和你一樣想法的人應該也不少。想著等著她把事情鬧得大一點,然後借機參腿進來。”   “既然如此,何不立即製止華桃墨素,讓其他人無機可乘呢?”   古雷的話中吐露出他早已知曉事情,這讓瑪麗莎更是感到不滿:“我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得很大了,沒有這個機會。”   “那就例行處罰,以別的名義處罰她,同時解雇涉事的廚師,讓風聲止步在謠言的階段。”   古雷猶豫了片刻,接著搖了搖頭。   “我不想處罰華桃墨素,因為我不覺得她有錯。她本人有城地管理者權限,本就能隨意命令家仆工作。這一次進廚房,為得是創作新菜品,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理由。至於多餘的食物,規則要求跳過家仆直接丟給靈獸,我早覺得這規則沒用。”   “但規則是規則,現在還沒更改,華桃墨素便是觸犯規則的人。隻有我和你知道的話,我們可以秘密地處理。但現在傳聞已經四散到城口區都有人知道,艾比利提副族或者其他敵對的貴族會借題發揮。如果立即處理華桃墨素,也僅是關她一些時日。一旦拖久了,他們會用城主包庇家人來批判埃斯瓦爾主族。古雷,你不會分不清事情的輕重吧?”   “我當然分得清。目前埃斯瓦爾主族空有虛名,大多貴族認為是卡頓家看好的艾比利提家更適合掌握實權。如果我順從艾比利提的設計,把新收納的華桃墨素處理了,其他貴族會更加傾向他們。多虧了卡頓家,埃斯瓦爾選左和選右都會輸。”   “我不是站在卡頓家的角度說話,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瑪麗莎要緊嘴唇,撕裂出幾滴鮮血。   啪啪,古羅輕拍兩下掐斷了即將燃起的火藥:“兩位都冷靜一點,現在是來商討對策的,心平靜和才能想出好方法。”   古雷拿起勺子自己吃飯,瑪麗莎也喝一口清湯潤口恢復心情。   “古羅,你覺得怎麼辦才好?”   古羅舉起雙手一臉無辜:“怎麼問起我來了?我是一介大老粗,隻會行軍打戰,不習慣這種算計和反算計。所以我才退出候選身份,讓古雷來繼承城主之位。”   古雷無奈地作笑:“但華桃墨素現在是你的養女,她若出問題追究責任最多的就是監護人的你,總不能雙手翹起高高掛起吧?”   “這點你們放心,要是華桃墨素真要受不堪的處罰,我會動用職務將她帶出城去。”   “這可不行!!”   瑪麗莎和古雷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決定由古雷繼續嗬斥。   “這麼一來不就光明正大地告訴其他人,我們埃斯瓦爾主族就是要包庇自己人嗎?絕對不可以這麼乾!”   “古雷說得對,古羅你太缺乏身為埃斯瓦爾主族的考量了!”   古羅立即給予否認:“我、我開玩笑的。你們真的是,隻有對外的時候特別齊心。”   其實,古羅沒有開玩笑。   古羅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想好了最壞的打算。為家人而戰不僅是卡頓家的口號,古羅也不容許任何人動自己的家人,即便是剛認識沒多久的養女(子)。   而古羅沒開玩笑這事,身為弟弟的古雷十分清楚。會影響到城地最高戰力的心情,這也是古雷不想處罰華桃墨素的重要原因。   古雷撐著頭想了想,緩緩挑起雙眉:“我覺得華桃墨素是逃不掉處罰的了,但我又不想被艾比利提牽著鼻子走,所以我們把目標降一點。華桃墨素可以受處罰,但必須由我們來主導,而且是減輕的處罰。”   “那你們兩個具體想怎麼搞?我聽從你們安排。”   瑪麗莎考慮了一會:“既然對麵利用傳聞對付我們,我們也利用虛實來反擊。由古雷代表反對處罰的一派,由我假當堅持處罰的一派。我和古雷的關係,額——”   卡頓了一下,瑪麗莎繼續說道。   “傳聞中我和古雷時常會互相鬧矛盾。現在恰好可以利用這個狀況,由我當反對派,假意站在艾比利提副族那邊,誘導話題控製在我們的手上。為了控製場麵,還得找上能信任且有權勢的貴族做中立方,在必要的地方調停。”   古雷迅速做出補充:“那我會準備好說辭,同時把控主城內所有不安分的分子,屆時借機一起拉上臺。我要賣他們一個恩情。如果受的,接下來做我的反向眼線,不受的就滾他個蛋去。”   “夫妻之間相互配合,這是個好方法。”古羅不經大腦地直接說道。   在瑪麗莎看來,自己和古雷之間早沒有了夫妻情誼。自從梅裡斯的親身母親梅林死去的那天起,兩人僅是埃斯瓦爾城的城主和長母罷了。   “瑪麗莎,這一次要靠你了。”   古雷表情沒有一絲變動,像是瑪麗莎協助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此,瑪麗莎也保持冷漠地笑了笑。   “當然,我會盡到長母的職責。”   然而三個人都沒有料到,最後控製著話題走向的不是他們也不是艾比利提,他們的準備沒能用上場。   事後,瑪麗莎為小瞧了華桃墨素的辯解能力感到可笑。   議事結束之前,瑪麗莎還有一個疑問想讓古雷回答。   “古雷,為什麼不惜將華桃墨素登記成城地管理者,也要讓她進入埃斯瓦爾主族,讓梅裡斯能夠有更多的機會和她相處?身為城主的你,最明白這是何等的大罪。”   城地管理者不是普通貴族,僅有城主主族和城主副族的幾個直係有權力成為城地管理者,享受著某些絕對優勢。   瑪麗莎雖然認可華桃墨素,但她不認為華桃墨素有成為城地管理者的資格。   古雷瞧了一眼古羅,古羅則點了點頭,在知情的兩人同時認可下古雷說出了實話。   “瑪麗莎,你知道城地管理者是如何登記的嗎?”   “我不清楚。”   這是隻有城主和副城主才能執行更改的內容,一般管理者的瑪麗莎自然不知道。   “為了提防造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城地管理者必須由城主和副城主同時在場執行,而且對象需要是六個月以下的孩童。通過完婚獲得權限的,實際上隸屬於原所有者,即婚配的城地管理者,並不是真的有權限。這些在核心術式上都有標明。你觸碰水晶球不就什麼都沒發生嗎?”   瑪麗莎回憶了當時的情景,自己觸碰水晶球的確沒有觸發異動:“按你這麼說,華桃墨素不可能獲得管理者權限,但是——”   古雷豎起手指,讓瑪麗莎仔細地靜聽:“華桃墨素,原名江政忠溯,在最開始‘復名’登記的時候就被術式選拔成了管理者。而且獲得的是城主的權限。”   這是不可能的,城主隻有在交替的時候才能更改,而且名額隻有一人。華桃墨素、江政忠溯持有真正的城主權限,這意味著他的權限很可能高於城主,隻是城地的核心術式限製了他能享受的等級待遇。   也就是說——   “其實,隻是引發七彩光柱還有別的解釋。不過,若他本人天生持有著城主以上的權限,這就很明顯不僅是他個人能力的問題了。”   古羅平淡地說出令人震驚的事實:“那小子極可能持有王選候補的資格。”   如此一來,瑪麗莎知曉了當時轟動全國的七彩光柱事件,真正的引發者是江政忠溯。結合這一層考慮,古雷的各種偏袒和行為讓瑪麗莎更加膽戰心驚。   “古雷,你提拔新的王選候補是為了什麼?”   古雷苦苦一笑,沉默地看著天花,良久才吐出幾個字:“當然是為了我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