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一幕前 伏擊安全屋(1 / 1)

特斯德 花寶木 23569 字 8個月前

——伊格伯特138年T6.21   六月下旬,華桃墨素最後一次前往安全屋的片刻之前。中午,歸方建玉繞著路買食物回安全屋。艾斯蒂、塞維麗斯和特昂三人聚在餐桌之前,特昂認真的表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歸方建玉好奇地問道:“怎麼這麼認真?你們在聊什麼?”   特昂不願意說話,塞維麗斯沒有動靜,便由艾斯蒂笑著回答。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隻是講了一下小時候的事情。”   “艾斯蒂小時候的事情?”   歸方建玉知道的不多,隻想得起部分小細節。   艾斯蒂稍稍抬起眼睛:“建玉,你也想聽嗎?”   雖不清楚艾斯蒂為什麼這麼提議,但歸方建玉的確想聽。好奇心不比江政忠溯強,歸方建玉也是一個喜歡吃閑瓜的人。   “要是艾斯蒂不介意的話我也想聽一聽。我記得艾斯蒂說過,你的母親是一個能預知未來的人。老實說我很感興趣。”   特昂很是不滿地說道:“歸方建玉,在艾斯蒂小姐麵前不要聊這個話題。”   艾斯蒂父母是被害慘死的,正常人不會聊起這個話題。在特昂的提醒下,歸方建玉也有了同樣的共識。   “對不起,我、我是無心之失。”   “我不介意說母親大人的事情。建玉,好奇什麼你盡管問吧。”   出乎歸方建玉和特昂預料,艾斯蒂沒有避開話題。歸方建玉望著特昂,特昂不斷地打眼色讓他不要再說。旁人的眼睛不是瞎的,注意到兩個人的臉色,塞維麗斯插入道。   “既然艾斯蒂小姐決心想說,特昂大人無需介懷。”   思索了半刻,歸方建玉舉起手:“話題都開了,要是不繼續顯得怪怪的。折中一下,我就問一個問題吧。”   艾斯蒂點了點頭,特昂也沒有再阻止。   “我記得艾斯蒂之前說過,伊度蜜提親王曾預言你會遇到一個黑發墨瞳的‘王子’的事情。”   這話題就開得很不友好,至少特昂的心情特別不爽,而艾斯蒂也感到少許尷尬。然而歸方建玉是一根筋直到腸子的人,說的話會進行到最後。   “我這幾天思考了許久,越發覺得這個人可能是忠溯。”   “江政忠溯?”特昂瞇著眼睛,“這不可能,他隻喜歡那個華桃墨素,而且還和華桃墨素有婚約。怎麼可能是艾斯蒂的,額,怎麼可能是預言中的人?”   “但是特昂你認真想一想啊。艾斯蒂這次遇難,若不是有華桃墨素小姐和忠溯在,怕是連性命都難保。之前在學院裡受襲擊也是,若不是有忠溯給的眼鏡,艾斯蒂脫身都困難。”   “怎麼能這樣算呢?你才是要認真想一想。江政忠溯隻是給了導具。當時是我們救下了艾斯蒂,而不是提供導具的江政忠溯。我們能穩定生活主要得益於華桃墨素,和江政忠溯沒什麼關係。再說了,要不是你偶然打聽到消息,拉著我一起暗中幫助艾斯蒂。艾斯蒂很可能就被伊多諾亞那個禽獸拐走了——”   說著說著,特昂意識到一個大問題。而這個問題也是艾斯蒂埋在心中沒有說出來的問題。歸方建玉完全沒有自覺,接著說道。   “但我還是覺得忠溯更可能是。他是為數不多的和艾斯蒂小姐交好的黑發墨瞳少年,而且有實際幫到艾斯蒂。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僅有忠溯有成為‘王子’的資格。”   塞維麗斯看透了其中的關係,久違地決心八卦一回。   “建玉大人,你就沒想過你自己嗎?”   “我自己?我什麼?”   “你也是黑發墨瞳的長壺島後裔,也實際幫助過艾斯蒂小姐和我——”   沒等塞維麗斯說完,艾斯蒂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但這一次,塞維麗斯沒有聽從主人的命令。共處十多年,這是塞維麗斯首次公開叛逆艾斯蒂。   “建玉大人就沒想過自己是艾斯蒂小姐的‘王子’嗎?”   “我?”歸方建玉有點驚愕,“哈哈哈,我不可能是王子,我哪裡像王子了?”   “按塞維麗斯所想,所謂的‘王子’隻是伊度蜜提大人的稱呼,並不一定指真正的王子。即使是指真正的王子,建玉大人現在是王選候補之一,也算得上是半個王子不是嗎?”   “塞維麗斯!”   艾斯蒂厲聲阻止了自己的女侍衛。艾斯蒂的表情尤其激烈,塞維麗斯頂不住無聲的壓力,緩緩屈身致歉。   “是塞維麗斯多嘴了,請小姐贖罪。”   歸方建玉雖然有點蠢,但不至於聽不出塞維麗斯的意思。他緩緩皺著眉頭,摸著腦袋思索著這種“不可能”的可能性事件。特昂筆直地看著前方,像是眼睛失去了聚焦點。   “你們怎麼了?”   直到華桃墨素到達安全屋走近桌子發問,其他人才回過神來。   ——T6.21   安全屋裡共有三間房間,歸方建玉和特昂各占一間,剩下一間由艾斯蒂和塞維麗斯合住。這麼安排不是委屈艾斯蒂,而是艾斯蒂自己要求的。身體都有病患,艾斯蒂和塞維麗斯有一起居住、互相照拂的必要性。   主仆二人一起住了將近20年,但今天夜晚兩人的態度顯著有點生硬。塞維麗斯洗完澡出來,看著在小桌子邊思索逃離後如何安排的艾斯蒂。艾斯蒂也注意到塞維麗斯的視線,從而被打亂了思緒。良久,艾斯蒂沒有轉頭發問道。   “塞維麗斯,你為什麼要引導建玉思考奇怪的事情?”   塞維麗斯沒像以前一樣保持恭敬的態度,她坐在自己的床上舒展身體。   “艾斯蒂小姐覺得我說的事情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艾斯蒂緩緩皺眉,“現在是逃生的關鍵時期,這種話題隻會影響人心。”   “你說的影響人心,說的是特昂的事情吧?我也知道特昂喜歡你,但我不覺得他會因為這事而討厭歸方建玉,而放棄協助我們。”   “我們需要確保生存,要把一切能用的東西都利用上。哪怕出問題的可能性隻有0.1%,我們都要避免。”   “你為了生存一直在兩人麵前裝柔弱,博取他們的同情心和合作意向。既然你利用上了特昂和歸方建玉的純情,就必須肩負隨之而來的問題。這些問題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   許久沒被頂嘴,艾斯蒂咬著嘴唇轉過頭。   “塞維麗斯,你今天是怎麼了?腦子發病了嗎?”   “我隻是提出一個可以討論的話題。若你不喜歡,想要繼續掩耳盜鈴,我不講便是。但是艾斯蒂,這麼裝下去你真的會記得你是誰嗎?到你想對人真摯的時候,能‘真摯’起來嗎?”   艾斯蒂明白塞維麗斯指的是何事,可內心不容就此姑息·。   “在復仇完成之前,我不會重視這些事情。”   “請恕我直言。按著這種做法下去,即使你成功報仇了未來也是一片昏暗。帶著麵具一個人前進,你不會獲得他人愛戴,更不會有像伊度蜜提大人和斯特朗叔叔那樣的故事。”   “塞維麗斯,我看你的腦子是燒壞了!”   艾斯蒂重新轉回桌子繼續立案,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憤怒和不安。塞維麗斯不再說話,平躺在床上思索著自己的行為。她知道自己危害到了眾人的安危,但更覺得自己有必要勸阻艾斯蒂。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某個想法在她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塞維麗斯·卡頓,或者說塞維麗·伏特也從伊度蜜提那裡聽到過一個預言。   “當伊赫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你將是她最好的指燈。”   ——T6.29   鬧僵的日子不好過,艾斯蒂和塞維麗斯的關係肉眼可見地變壞。具體表現是艾斯蒂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再命令塞維麗斯幫自己倒茶添水。塞維麗斯也不再站在艾斯蒂身後,而是自顧自地鍛煉身體。   兩位男生隻能看在眼裡而不敢多插嘴。主仆兩人有著20年的感情,加上女性特有的心思,歸方建玉和特昂不覺得有能力插進去。總而言之,兩位女生鬧僵,兩位男生視而不見,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之前的日子眾人多數從天臺上下樓出入。久而久之,歸方建玉發現這種走動方式反而不自然。樓梯沒有監控,全方位包圍的樓梯間隱秘性很好,走起來也更舒服,為何要從外墻爬上爬下?所以,最近他們開始使用樓梯了。   這天傍晚,歸方建玉和特昂在門前剪刀石頭布。歸方建玉出剪刀,特昂出拳頭贏得了勝利。普通來說勝者應該是不用跑腿的一方,但歸方建玉和特昂的戰局不同。因為室內的氣氛不好,兩個人都搶著外出呼吸新鮮空氣。   歸方建玉憋著嘴:“留著難受啊。”   特昂瞪著他怒斥:“這能怪誰?是誰說起奇怪的話題先的?今天是我難得的一次勝利時間,你給我乖乖地坐回去。”   歸方建玉無聲地點頭,摸著額頭的汗回到室內。艾斯蒂和塞維麗斯的關係是從歸方建玉說起“王子”的話題開始變化。如此明顯的觸發點,歸方建玉也明白問題是出於自己。   “腐爛的肉也能吃,之前弗蘭西給我做過兩份,味道還很不錯吃。我總覺得不大合理,為什麼腐爛的東西也能這麼好吃?”   坐在凳子上的歸方建玉試著重啟話題。理所當然,他被無視了。   “我在美食研究會喝過很好喝的飲料,也是弗蘭西做的。忠溯和伊果甚至喝得有點上癮。實際上我也喝上癮了,就是不好意思添杯而已。”   眼看還是沒有反應,歸方建玉繼續說。   “小時候,我、忠溯、梅裡斯翁主和諾修斯世子被關在一起。忠溯是四人中最晚進牢房的。我記得起初他很嫌棄梅裡斯翁主,因為翁主當時沒洗澡也沒正常方便,渾身是臭味。忠溯以為尿褲子的就翁主一人,其實我也拉褲襠上了。隻不過我把弄臟的褲子用水濕潤後放在床上晾乾再穿,以此去除大量的異味。忠溯來了一直睡在我晾衣服的位置,我不好意思告訴他。”   至此,艾斯蒂首先繃不住勾起嘴角。   “我們在牢房一起住了好一會,期間時不時會挨揍。忠溯是我們之中最好勝的一個,每次挨揍都會變得更厲害,每次更厲害了都會挨更毒的打。所以我學乖了,挨一拳在地上翻滾好幾圈裝作昏迷不醒。”   “你說的都是在克拉姆的經歷吧?”   詢問的是塞維麗斯。終於有人開口說話,歸方建玉緊緊接著話題。   “對,那段日子當真讓我終生難忘。”   塞維麗斯停下手腳追問:“建玉大人,你不恨我嗎?”   歸方建玉一臉懵:“恨你?為什麼要恨你?”   “組建克拉姆的是我的父親波斯拉·伏特,當時打你們的人裡或許也有他一份。”   歸方建玉這才想起了波斯拉和塞維麗斯是父女。不是歸方建玉健忘,而是最近太多突發事件,他沒能消化所有的信息。認真想了想,歸方建玉給出自己的答案。   “小時候我痛恨拐賣我們和打我們的人。但長大了,那段經歷對我來說不算苦不堪言。我現在回憶起的大多是和忠溯他們一起生活的日子,挨揍的記憶模糊不清了。記不住,說明已經看淡。看淡的事情,談不上恨與不恨。再而,打我的是你的父親又不是你本人,我為何要把恨意丟到無關的人身上?”   塞維麗斯瞇著眼睛:“把曾經差點害死自己的過往和仇人看淡……我就做不到。建玉大人,你太善良了。濫好人不是不可以,但長期以往隻會害到你自己。”   歸方建玉眨著眼睛說道:“我真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而且好人不可取嗎?”   “若是好人沒有好報,建玉你還會當好人嗎?”   如此作問的是坐在一邊的艾斯蒂。   “好人沒好報和當一個好人沒關係吧?行動先於想法,僅從好心行動,何必考慮釋放好心之後是否有好的回報?要是算著回報來做好事,這樣的人不算是好人。所以我覺得我也不算好人。”   艾斯蒂轉動眼睛問:“這麼說,建玉你有算計過回報才做好事?”   “有啊,當然有。比如說這一次,我救你們完全是出於私心。”   如此一聽塞維麗斯想警惕起來,但她無法對這個耿直的青年心生防備。   “請問建玉大人有何私心?”   “自從成了王選候補,我就一直有一個想法。我想配得上這個偶然獲得的資格。一生平平無奇,此時此刻獲得眾人難求的資格,我似乎變得特別了。普通也很不錯,但普通久了,我也想特別一回。為了適應特別,我需要改變普通的自己。所以我才做了一回以前絕對不會做的冒險,從伊多諾亞王子的馬車上救走艾斯蒂。”   歸方建玉垂下眼睛嘆道。   “但坦白說我後悔了。不隻是因為我成了通緝犯,更重要的是我差點連累了無辜的家人。特別二字可望不可及,不是平凡的我應該觸碰的東西。”   塞維麗斯捕捉到關鍵的信息問道:“對於建玉大人而言,艾斯蒂小姐是特別的人嗎?”   歸方建玉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肯定的。在我心中艾斯蒂是和忠溯一樣特別的人。特別到燙手,以至於我從前不怎麼會和艾斯蒂交流,時常弄巧成拙。我覺得,艾斯蒂與我而言就是一朵高嶺之花,是可望不可即的人物。”   另一邊,復雜的感情漩渦在紫色的瞳孔內轉動,艾斯蒂緩緩開口。   “建玉,我——”   碰!   樓下傳來爆炸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所有人。正常生活不可能有如此威力的爆炸,肯定是因為某種異常出現。   艾斯蒂望著完全黑下來的天空。為了避免暴露行蹤,他們下樓買東西的時間不會太長。而特昂從傍晚走到了天色完全暗下來,這也是不尋常的地方。兩個不尋常的地方湊在同一時刻出現便不是偶然。   “塞維麗斯,上天臺警戒。我要收拾必要的東西。建玉你——”   “我守門口,順便看看特昂的情況。”   分工完成後,一行人各自行動。   ——T6.29   說是守門口,歸方建玉沒有守的意思。他很在意特昂的安危,想要下樓一探究竟。   從正門外出便是樓梯間。樓梯間沒有配燈,若是不提燈就需要抹黑往下走。雖然這麼走會伸手不見五指,但這正是歸方建玉的想法。因為要是真有人襲擊,拿著燈往下走會是個明顯的靶子。   一步兩步,歸方建玉盡可能不作聲地走下樓。為了應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歸方建玉先在手心構造“流火”的術陣。他構造術陣的速度很慢,隻能提前裝填好。   腳底突然滑了一下,與此同時一道藍光的冷光閃過了歸方建玉的頭頂。歸方建玉感受到幾根發絲脫落,他抬手對著敵人發動術式,在狹窄的通道引爆“流火”。   碰!   又一次的爆炸聲吸引了艾斯蒂的注意。第一聲還有偶然的可能性,如今這一聲確鑿了敵人來襲。此時艾斯蒂已經收拾好東西,背上雙肩包準備從天窗上天臺。   “建玉……”   艾斯蒂望著門口用手捏動衣裙,久久不想移動。塞維麗斯見狀用力拉扯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拖回現實。   “艾斯蒂別愣著!快上來!快——”   隱形的攻擊擊中大叫的塞維麗斯。塞維麗斯咬緊牙關,幾度翻滾之後單手撐著地麵。安全屋的天臺已經淪陷,有兩個襲擊者圍繞著上下的梯口埋伏。這時需要優先處理近身的單位,塞維麗斯拋出短劍射中了隱形的敵人,跳起剪刀腿扭斷了另一個人的脖子。   旁邊的建築上排著一列拿著水晶的人,天臺的邊緣出現五個鉤爪。塞維麗斯沖到天臺邊想把鉤爪鬆開。就在她接近的同時,鉤爪上的術式發動,爆炸將她吹開到幾米之外。煙霧未落,兩邊房屋的空天臺突然跑出十幾個人。握著水晶的人群助跑跳躍,準確地落在艾斯蒂她們所在的樓層天臺。   爬上天臺的艾斯蒂麵臨四麵楚歌,但她沒有畏懼。艾斯蒂是王族也是王選候補,具備在中央區自由使用術式的權限。   身體強化·什級!   艾斯蒂帶上眼鏡,加速閃避射過來的火焰和空氣彈。等到了絕好的時機,她腳踏地麵發動範圍的術式。   軟化!   這是水屬性的一級術式,其效果是接觸範圍內物體的凝固狀態,使得物體性質不變的同時軟成爛泥。大部分人群嵌入天臺的地麵,艾斯蒂立即取消術式使得他們的腳固定在裡麵。隨後,咬著水晶的塞維麗斯配合艾斯蒂發動“風刃”術式收割敵人。連續拋出的風刃精準地擊打在襲擊者的頸部,天臺泛起厚厚的血霧。   結束了一波進攻,另一波緊接著準備上來。塞維麗斯拉著艾斯蒂從天臺的邊緣下滑,艾斯蒂發動“浮空術”緩沖下落的速度,兩人安全著落地麵。   “這邊!走下水道!”   艾斯蒂是個未雨綢繆的人,她在之前就有預想過逃跑路線。下落的即刻,她帶著塞維麗斯往小巷走。但沒走兩步,塞維麗斯扯住了她的衣袖。   “塞維麗斯?”   艾斯蒂順著塞維麗斯的視線往上看。大大小小的人頭從高處盯著她們,手上拿著的是弩弓和被國家禁止的武器——槍支。   砰砰砰砰砰砰!   艾斯蒂發動方位護盾格擋住了大量的子彈,但被擊穿隻是時間的問題。塞維麗斯抱住艾斯蒂的腰讓艾斯蒂繼續防禦,自己則成為她的移動車輪往外跑。   “巷戰對我們不利,接下來怎麼辦?”   艾斯蒂迅速做出判斷:“我們走大道,混到人群裡再用‘移形換影’幻化。”   碰!   塞維麗斯扛著艾斯蒂出到大道,另一個少年從建築的三樓蹦出。緩沖落地轉了一圈,歸方建玉找到了跑在路上的塞維麗斯,和她們一起往大道多人的地方飛奔。此時的歸方建玉渾身是傷口,衣服沒有幾處完整的地方。   艾斯蒂有點焦急地問道:“建玉,找到特昂了嗎?”   歸方建玉咬牙搖頭:“我在樓梯道被一個相當厲害的大叔襲擊了,小命差點不保,沒有找特昂的機會。”   艾斯蒂觀察歸方建玉身上鋒利的切口,眼底出現幾分殺意。   “襲擊你的是什麼人?用的是什麼武器?”   “沒報名字,樓梯間很暗我也看不清楚他的武器。不過我想那是一把短刀。”   塞維麗斯拉著艾斯蒂的衣服做出提醒:“艾斯蒂小姐,別想奇怪的事情。你打不贏他的,隻會白白送命。”   歸方建玉問起:“你們知道襲擊我的是誰?”   艾斯蒂冷冷地瞪著大樓的破洞,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十有八九,國家守衛騎士第一席,莫山比特·哈迪恩。”   莫山比特·哈迪恩,艾斯蒂的父親斯特朗的徒弟,也是她的殺父仇人。   “人數和實力都處於劣勢,我們不能回頭。現在混在人群還能跑得掉——”   不自然的感覺支配住歸方建玉,他環視了一周人群緩緩冒出冷汗。看似正常行走的人流,看似正常運作的小販,但隱隱之中歸方建玉能感受到不和諧。艾斯蒂看出歸方建玉在驚慌立即追問。   “建玉怎麼了?”   “你們冷靜一點聽我說。”歸方建玉降低穿越人群的速度,“身邊的都是敵人。”   身體強化·滋級!   宣告的同時,歸方建玉發動術式摟住塞維麗斯和艾斯蒂全力飛躍。臥底們知道身份已經暴露,一條街的人紛紛拔出武器瞄準空中的人。   砰砰砰啪啪啪!   水晶釋放的術式炮彈、槍擊,各種聲音混在一起像一首致命的樂曲。艾斯蒂展開護盾防禦,歸方建玉踩踏建築的邊墻進行二次跳躍,勉勉強強到達又一個建築的天臺。   “沒想到一條街的人都是喬裝打扮的人。”   安全之後,歸方建玉喘著氣感嘆。艾斯蒂先是慌了一會,雖然緩緩問道。   “建玉你是這麼知道的?剛才我都沒看出貓膩。”   “我也不清楚,就是突然有了直覺。”   靠著天臺邊緣的塞維麗斯舉起手吶喊:“不好!他們準備包圍這裡了!”   “但繼續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也沒有意義,我們得想辦法脫離和去下一個安全的地方。”   艾斯蒂按著額頭再次尋找活路,可四麵楚歌哪來什麼十全十美的辦法?   歸方建玉不是一個聰明人,但是他也能思考問題。平靜地想了想,歸方建玉腦海閃過一個結論。   “艾斯蒂你們先走,我回去找特昂。”   艾斯蒂和塞維麗斯四眼看著下定決心的青年,似乎有點難以置信。   艾斯蒂試著勸說道:“建玉,特昂的安危我也很擔心,但我們要等安全了再去找他。需要先保全自己,才能救得了別人。”   “艾斯蒂,你沒打算去救特昂吧?”   為了逃命已經竭盡全力,無聊是艾斯蒂還是塞維麗斯都沒想過回去救人。歸方建玉沒有吃艾斯蒂的套話,他直白的話語讓艾斯蒂無言以對。看艾斯蒂第一次被自己逼得語塞,歸方建玉站起來緩緩作笑。   “和你相處了一段日子,你的部分想法我是看得出來的。這沒關係,艾斯蒂是女孩子應該保護好自己。而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沒有丟下朋友不管的道理。”   塞維麗斯也焦急了:“建玉大人——”   “而且這麼下去我們都走不了。不留下人就誰都走不了,有人要避開耳目離開就必須有人留下來殿後。塞維麗斯,你的職責是好好保護艾斯蒂。此時此刻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我。”   被打斷之後,塞維麗斯一時間也接不上話。   “那麼各位,有緣再見。”   無疑,歸方建玉說的話有道理。艾斯蒂·艾比利提有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理由,有比兩個人的生命更重要的使命。所以她欺詐、演戲、利用周邊一切能利用的東西都要活下來。   懵懂的青年轉過身子,他的黑短發隨風拂動,勾起了少女最不堪的回憶。曾經,自己的父親也是這麼離去。待艾斯蒂不自覺地伸出手,歸方建玉已經兩步跳躍飛身下人群密集的街道。   ——T6.29   對個體能力強的人,單開會比帶人更輕鬆。   歸方建玉深呼吸發動滋級的身體強化,靠著高兩等級的速度潛入人群。他是個忠厚老實的人,但也不是友善到不舍得下重手的老實人。拚命的激動感充沛全身,心跳和血壓極度提高,歸方建玉的各種感官變得敏銳,友善的感情則得到壓製。   正經地一打一條街,歸方建玉萬萬做不到,他本能地意識到勝機在敵人的手上。歸方建玉潛伏人群的過程中,一邊搗亂一邊順走敵人腰間的水晶。湊足了水晶,他往內部注入足夠的靈氣後隨機亂拋。   火焰和風刃到處激發,敵人隻有一個周邊都是友軍,擠在一起的人很難精準地應對。再加上水晶發動的地方沒有人在,他們無法確定歸方建玉的位置。   砰!咚!啪!   “在哪裡?看到的人匯報!”   “在這裡!呃——”   說著話的人被閃光致盲了眼睛。   趁著混亂,歸方建玉繼續奪取盡可能多的水晶,觸發灑向四周。火焰和颶風交織,周邊是另一番的地獄景象。爆炸的沖擊很大,但歸方建玉身邊有足夠的人墻。在歸方建玉的應戰方式下,一條街的人十幾分鐘被乾掉了將近五分之一。   然而敵人也是活的,很快做出調整。街道人越少,歸方建玉越不好隱藏出擊。意識到這一點,敵人開始有序地向兩邊撤離,對中間地帶形成夾擊形勢。歸方建玉移動是快,但街道區域空下來後也能被瞄準。   “敵利我背,不可戀戰。”   迅速判斷的歸方建玉往安全屋的位置跑。擋在前方的人群齊射,幾乎飽和的覆蓋攻擊歸方建玉找不到閃避的漏洞。   方位護盾!   架著護盾沖過轟擊地帶,歸方建玉想再一次潛入人群。同樣架起護盾的人從人群中間突擊出來,一把將歸方建玉撞回轟擊地帶。歸方建玉好不容易調整姿勢,又一波飽和射擊鋪天蓋地而來。   全方位護盾!   用護盾硬扛下一波,歸方建玉轉動眼睛查看生機。可生機他沒看到,危機倒是不少。麵前的小隊以剛才的陣列形成堅硬的人墻,阻止歸方建玉突破。而背後夾擊的人群展開成另一種陣型,開護盾向他步步逼近。   眼看要被夾成夾心餅乾,歸方建玉隻能再冒險一點。他本人的靈氣量不算多,持續發動滋級身體強化靈氣開始見底了,但還能再拚一次。   飽和轟擊來臨,歸方建玉閃避的同時蹬腿全速奔跑。在靠近人墻的時候三步起跳,歸方建玉想從空中一口氣脫離險境。他不會飛行用的術式,隻能用這種方法實現短暫的“飛行”。   下方數不清的術式往上拋,靈氣快耗盡的歸方建玉沒有防禦的手段,隻能拚運氣閃躲。好在他的運氣夠,越過人群的兩秒多時間裡沒有一個術式打中他。成功著地之後歸方建玉本該飛速逃離,但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眼前又擋著幾個人,正是一開始襲擊他的莫山比特·哈迪恩。莫山比特帶著五個人走過來,其中一個人按著麵青目腫的特昂·卡頓,這便是歸方建玉不得不停下來的理由。   莫山比特抬起手緩緩鼓掌笑道。   “好身手。不僅能在暗處閃過我的攻擊,一個人對陣國家騎士團的副團還能打出這種成績,很了不起。”   歸方建玉望著特昂,兩人通過眼神交流想要的信息。得知艾斯蒂和塞維麗斯沒有事,特昂揚起嘴角。   “歸方建玉,我給你一個建議。”   歸方建玉不認得眼前的男人,但他直覺到男人的身份。   “莫山比特大人請說。”   “我很看好你。若是你能協助我找到艾斯蒂·艾比利提,我不僅能饒你不死,還能將你推薦給伊多摩亞公主,讓你成為我麾下的國家騎士。從前的罪責一筆勾銷,大好的前程將鋪設在你的麵前。”   歸方建玉沒有多想:“要是我拒絕呢?”   莫山比特按著刀柄發問:“你覺得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特昂不斷打眼色讓歸方建玉一個人跑,但歸方建玉實在是做不到。   “如果我投降,能放過我的朋友嗎?”   “我們對卡頓家的人不敢興趣。要是你表現得好,特昂·卡頓不會有大礙。”   “我——”   砰!   沒等歸方建玉開口,抓著特昂的男人頭顱濺出紅光。特昂是個訓練有素的人,敵人脫手的同時轉動身體奪去敵方的短劍和水晶。   身體強化·什級!   歸方建玉迅速反應過來,以可以用的最快速度接住特昂,扛著他往遠處跑。莫山比特想要追擊,但遠處的狙擊沒有停歇,他得一邊防禦一邊行走。   “謝謝你回來救我。”   特昂很少這麼直白,引得歸方建玉無聲地笑了笑。   “都是朋友了,無須多禮啦。”   和艾斯蒂和塞維麗斯的情況類似。特昂發動水晶拋火焰炮,歸方建玉負責奔跑,炮臺加移動的坦克型雙人陣。   歸方建玉和特昂隻有兩個人。對麵除了莫山比特等高手,武裝的士兵加一起有七八十人,人數上屬於壓倒性劣勢。而歸方建玉靈氣已經用光光,扛著人高馬大的特昂跑起來相當吃力,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情。   關鍵時候,大道兩邊樓頂突出新的勢力。他們發動水晶術式,往追著歸方建玉的人群丟。樓頂的人不多隻有20人不到,但高地地利之下起到了很好的拖延作用。   “這次又是什麼人?建玉你認識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歸方建玉用餘光捕捉樓上的人,“看樣子是友軍,隻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也對——”   歸方建玉突然改變方向往小巷走,甩動之下使得特昂咬中了自己的舌頭。   “你丫的乾什麼!”   “援軍!”   歸方建玉伸手指著小巷裡慢跑青年。那是魯魯德·哈蒙莫提,因為他揮著白色的小旗幟使得黑夜之下歸方建玉也能注意得到。歸方建玉在巷口放下特昂,兩人一起跟著魯魯德小跑步逃脫。魯魯德指揮著兩人左右竄動,利用迷宮一樣的小巷掩蓋行蹤。   特昂也認出了眼前的青年:“你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魯魯德解釋道:“伊多果兒王子收到情報,得知伊多諾亞王子要對此處突襲,特意派我過來協助各位。話等安全再說,我雇傭的傭兵隻能拖延他們一點時間,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歸方建玉想著追問道:“魯魯德,你有遇到艾斯蒂嗎?”   魯魯德點頭回答:“遇到了,她們在我的協助下通過安全的路線去另一個安全的地點。”   聽到這一點,歸方建玉和特昂都鬆下一口氣。   “額?”   歸方建玉不自覺地低頭,一把飛刀刷過他的腦袋。而特昂沒有躲過,後背中了一刀。魯魯德抱住倒下的特昂,瞬間理解了問題所在。   “刀刃有毒。”   歸方建玉看清楚了來者何人,他深知敵人的厲害。國家守衛騎士第一席莫山比特·哈迪恩,幽暗的環境中他的殺氣依然是那麼的灼目。   “魯魯德,特昂能拜托你嗎?”   “歸方建玉大人……”   “甩不開他們,你們也沒法進入安全路線,此刻還是需要有人留下。此處隻有我能自由使用術式,有拖延時間的能力。”歸方建玉吞著口水,“我是注定了要殿後的了。”   特昂咬牙切齒:“歸方、建玉,你……”   “快走!”   沒有時間給魯魯德猶豫不決,他扛起特昂往另一邊走。   莫山比特見狀緩緩慢下腳步:“你們都去追逃脫的人,這個人交給我就行了。”   “是。”   身後的騎士散開之後,殺氣沸騰的莫山比特一步步逼近歸方建玉。   “歸方建玉,你覺得殿後這種策略有意義嗎?我們人手足夠,分散開你們一樣難跑。”   “隊伍裡實力最強、經驗最豐富的就是莫山比特大人你。歸方建玉自問不是天才,拖不住所有人。但隻要能拖延住你,便是我的勝利。”   “原來如此,姑且有動過腦筋。不過,對於莫山比特而言亦是如此。”莫山比特勾起嘴角,“今天隻要能除去一個王選候補,便是我的勝利。”   ——T6.29   小巷寬度隻有四米不到,不適合揮動腰間的太刀。莫山比特拔出腰後的短太刀,左手持刀鞘,右手持刀。拔刀的同時,駭人的氣息直逼歸方建玉,使得他有身體麻痹的錯覺。   歸方建玉擠出力氣發動什級身體強化。在這個世界,有沒有身體強化會造成明顯的身體能力差距。能發動身體強化的歸方建玉理應占優。而讓歸方建玉想不到的是,莫山比特揮刀的速度沒比自己慢多少。莫山比特突入近距離,揮刀向歸方建玉的臉頰。   “近距離作戰,必需仔細觀察敵人的動作。”   盡管有伊達諾絲教授的攻略口訣,歸方建玉還是慢了一點。他的身體後仰躲過了刀鋒,臉頰還是被劃破了一條線。莫山比特再上一步揮出左手,後仰的歸方建玉躲不開,被刀柄狠狠地摔了一下。   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眩暈,歸方建玉調整步伐加速後撤,順手拋出他愛用的“閃光”術式。耀眼的光芒沒給他爭取時間,因為莫山比特閉著眼睛也能行動自如。莫山比特深呼吸,迸發追上左腳後扣,右腳像大炮一樣彈出。後撤的速度加上重踹,歸方建玉被踹飛到另一條街的大道上。   這條街道大道上的人流不如對麵那條。或者準確一點,對麵的街道是因為有人設計才群居了這麼多的人。看到有人被揍飛,不知情的人們慌亂起來。莫山比特微微瞇眼,走出巷子的同時吶喊。   “國家守衛騎士第一席,莫山比特·烏安·哈迪恩在此捕捉逃犯。無關事者速速撤離!”   國家守衛騎士第一席,伊格伯特最強的騎士,國家騎士團的團長。如此顯赫的人大聲宣告,平民紛紛遠離這個地方。   老實說,歸方建玉看不到勝算。他也想反擊莫山比特,然而手無寸鐵靈氣也不夠了,對方不僅有武器還是遠超自己的高手。不管歸方建玉怎麼思索出路,最終眼前呈現的都是一條死路。   死,這是個怎麼樣的概念?   無言的恐懼襲擊內心,歸方建玉身體不禁顫抖。然而情況十萬火急,根本沒有讓歸方建玉害怕的時間。   莫山比特突發猛進,左手揮動刀柄攻擊歸方建玉的胸部。歸方建玉想後撤閃避,但突然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刺激他的神經。他扣腳臨時修改移動的方向,後撤改成往前沖。   莫山比特利用左手的刀柄做幌子,右半身旋轉帶動右手重劈。要是歸方建玉往後撤,他很可能躲不過這一刀。沒料到歸方建玉突然改成向前沖,進攻的大幅度反而露出破綻。   歸方建玉本能地意識到是個機會。他沒有學過術武,隻能使勁全力普通沖拳,瞄準的地方是莫山比特的軟肋。普通的拳頭打軟肋正常人必定重創,但莫山比特使用硬身的技巧格擋住大量的傷害。肌肉繃緊與否會大大影響身體對打擊的抗性,硬身就是一種將肌肉瞬間繃緊的技巧,在各大武術都有應用。   扛下一擊的莫山比特抬腿膝頂,歸方建玉躲過能擊碎下巴的一擊。深呼吸全身發力,莫山比特改動動作,側身蹬腿再一次踹中歸方建玉的腹部。歸方建玉筆直地撞進街邊的飯館在地上轉了幾圈。   “咳咳!”   歸方建玉狠狠地吐出兩口血。看到渾身是傷的少年以及外麵拿著刀的騎士,飯館裡的人都往外麵跑。店麵很快隻剩下一個人在墻角吃麵。   “你剛才的反擊是技術還是直覺?”   莫山比特摸著被擊中的地方內心震怒,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被人捕捉到致命的破綻。對方還是個年輕後輩,這讓莫山比特臉麵更過不去。歸方建玉哪來的精神回應,喘著氣不失去意識已經是他的極限。   莫山比特準備繼續進攻,已經移動不了的歸方建玉隻能拉起凳子亂丟。短小的太刀隻有不出60公分,砍凳子沒有半點滯後。刀在莫山比特手上像是無堅不摧,碰到什麼都會留下平滑的砍麵斷成幾段。   沒有可以丟的凳子了,歸方建玉也快沒有意識了。模糊的眼睛看不清楚莫山比特,清風的拂動似乎在告誡自己將死於此地。莫山比特沒有猶豫,略帶怒意的刀鋒精準地滑向歸方建玉的脖子。   叮!   在歸方建玉人頭落地之前,一把短刀擋在了他的脖子前。反手拿著短刀的是剛才還在旁邊吃麵的人。   “現在的伊格伯特虐殺孩童也沒有人管的嗎?當真是世風日下了。”   銀色的長發藍色的瞳孔,看上去30來歲的男人長著一雙食指尖長的耳朵,突出的特征顯示出他的種族。高精靈,群聚於瑞雷森斯的人種。莫山比特收起短太刀,左手按著腰間太刀的刀柄。   “這是伊格伯特的國事,不到外來的高精靈管轄。”   精靈男人笑了笑:“我沒有管轄,單純是看不過眼拔刀相助而已。”   “外來者協助罪犯,最大刑罰是在伊格伯特國內直接處以死刑。這位大人,還請遵守我國的法律。”   “哈哈哈。想處死我,你們還沒有這個本事。”   話不多說,莫山比特以行動證明自己的話。   早切·雷拔!   莫山比特用不出術武,但不帶有靈氣的招數依舊具備威力,刀鋒能在半秒內劈中精靈男人的脖子。拔出又一把短刀,精靈男人右手反手握刀,斜向承受斬擊將力道往斜上方偏移。莫山比特的力道很大,男人受沖擊左移了幾步。   莫山比特即刻修改刀向,平滑地回旋斜斬。男人沒有閃避和格擋,左手改正手握刀直接沖入莫山比特的近身線,揮刀砍向他的手腕。莫山比特碎步後移用刀顎接下一刀,男人右手轉正手迅速往莫山比特的腹部補刀。   長手武器和短手武器交戰近身會被克製,一定境界的高手自然會補短。   莫山比特右手單手持刀,左手下移擋住了男人的短刀。男人奇怪了一下,這一瞬的時間讓長太刀幾乎到達他的太陽穴。精靈男人轉動身體,躲過太刀的同時單手撐地迸發,不斷地舞動身體帶動雙手刀連續進擊。莫山比特步伐後撤配合左手格擋一一化解了攻擊。他踢動桌子讓男人平砍,製造出破綻之後再一次雙手握刀。   早切·水斬!   這次換成莫山比特連續斬擊,精靈男人停下轉動用最簡的動作持刀格擋。沒有靈氣使用的狀態下兩人持續交鋒了兩分鐘沒能分出勝負。   精靈男人退到一邊,轉動雙刀感嘆道:“這可太驚人了,伊格伯特這偏僻地方居然有武藝如此了得的人在。”   莫山比特保持著謹慎:“要說吃驚,莫山比特也很吃驚。我聽說精靈族大多精煉術式,對術武不感冒。這位大人的身手如此了得,對戰至今連氣都不喘一下,想必不是平平之輩。”   高精靈微微一笑,昂首回答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師承精靈將軍洛麗塔·溫,第四十四地玄,艾魯索德絕傳,艾利克斯·Y·桑達拉。”   聽到對麵的大名,莫山比特明顯心怯了幾分:“艾魯索德,精靈族專用的近戰刀術,來者還是地玄……莫山比特今天當真大開眼界。”   艾利克斯指著莫山比特的左手問道:“你的袖子裡麵藏了鐵塊嗎?”   “見笑,一種近身防禦小手段而已。”莫山比特笑著抬起眼睛,“艾利克斯大人,和大人動武是莫山比特沖動了,莫山比特在此賠個不是。但裡麵的少年是我國的罪犯,還請大人不要阻礙我履行職責。”   艾利克斯轉眼看著跪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歸方建玉。   “我不覺得那個小孩是罪不可恕的大惡人,我倒是覺得你像個惡人。”   “人不可貌相,惡自在人心。”   “哈哈哈,這話從你的嘴中說出來是真的滑稽。你堂堂一個高手,手持武器虐殺一個懵懂又沒有武器的小孩,居然敢說被害的小孩是惡?”   艾利克斯逐漸放下笑意抬起雙刀。   “行走正道,鋤強扶弱。這是我的師傅洛麗塔·溫給我的教誨。這個孩童我必要救下來,至於他是怎麼樣的人,我會自行鑒別。”   一言不合,接下來隻能繼續死鬥了。   ——T6.29   時間來到歸方建玉剛從天臺跳下去的時候。   艾斯蒂追著趴在天臺邊緣,可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塞維麗斯拉著她的衣袖厲聲說道:“艾斯蒂小姐,不要浪費了建玉大人的覺悟。以大人的實力強撐一段時間不是問題,我們需要趁著機會逃跑。”   艾斯蒂瞪大了眼睛,忍著的淚水往心臟沖,使得她很不舒服。   “我……我們繼續走吧。”   艾斯蒂和塞維麗斯一起在天臺跳躍,順著房屋邊緣下到另一條大街。和剛才在的大街不同,這條大街顯得相對蕭條,而艾斯蒂知道這才是正常情況。為了確保安全,她們藏在邊緣一點點移動。   “小姐!小姐!”   艾斯蒂停了下來,塞維麗斯也注意到了聲音。兩人同時回頭,注意到小巷裡白色的影子。那是一麵白布製作的小旗子,拿著旗子的青年她們也認識。   塞維麗斯提醒道:“是伊多果爾的隨從,魯魯德·哈蒙莫提。”   艾斯蒂此時的想法隻有一個。   ——要信任他嗎?能信任他嗎?   敵軍已經滲透這一帶,自己沒有絕對安全撤離的策略,值得信賴的人深陷危險。艾斯蒂不得不賭一把。   “塞維麗斯,我們過去。”   塞維麗斯看著艾斯蒂的表情回答:“好,我會做好準備。”   看到兩人願意走過來,魯魯德把旗子插在身後,雙手放在明處屈身行禮。魯魯德這是在展現自己身上沒有武器,也沒有傷害她們的惡意。   “兩位小姐,魯魯德·哈蒙莫提是前來協助的。”   艾斯蒂問道:“是伊多果爾王子派你過來的嗎?”   “沒錯,王子和我都是歸方建玉大人和江政忠溯大人的朋友,受到消息特此前來協助。”   “襲擊的是誰?伊多摩亞嗎?”   “回小姐,此次出手的不止伊多摩亞公主,還有伊多諾亞王子。”魯魯德注意到遠處傳來轟炸聲,“事不宜遲,話等安全之後再說,兩人快跟我下密道。等兩人安全了,我還得去接應奮戰種的歸方建玉大人。”   塞維麗斯眼神尋求艾斯蒂的意見。   艾斯蒂回答:“請魯魯德大人快帶路,時間拖延不得。”   魯魯德帶著艾斯蒂和塞維麗斯繞道了另一條小巷與道路的交點。他拿著水晶發動術式,翹起一塊厚重的板磚。   “密道是地下水道?”   艾斯蒂遲疑了一陣。   地下水道確實很隱秘,但對於不熟悉的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地方。不知道上下口在哪,也不知道上下口到的是什麼地點,必要時很難逃脫。而裡麵陰森昏暗,是設置陷阱和伏擊的好地方。魯魯德看出了艾斯蒂的疑慮,從兜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紙張。   “伊多摩亞公主在中央區高空構建了監視用的術式。再加上這一帶的居民因這一次的作戰都被趕走,換成數不清的眼線於房屋內監視你們。從地表走是逃不過伊多摩亞公主的眼睛的,地下水道是唯一的選擇。我這裡有一份弗蘭西大人備好的水道地圖,裡麵記載著每一個出入口,以及弗蘭西大人標記的推薦出入口。推薦的出入口能直達一間中央區的安全屋。我知道小姐信不過我,但還請相信一下華桃墨素小姐的友人。”   又一聲爆炸聲,艾斯蒂稍許不安。想到拖的時間越長,去做誘餌的歸方建玉會更危險。她果斷接過地圖,拉著塞維麗斯往地下出發。   ——T6.29   正如魯魯德所說,艾斯蒂順利上到了推薦的出入口。這個出入口的位置位於大樓的集體排水通道,雖然惹得一身臭味,但的確能掩人耳目。   艾斯蒂和塞維麗斯順著通道上地表,再上到最頂層的安全屋。安全屋上了鎖但不打緊。艾斯蒂按著地圖的話,用術式“引”從房屋地麵吸出鑰匙,很順暢地進入了安全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塞維麗斯拉著心不在焉的艾斯蒂去洗澡。洗完澡之後,兩人搬出椅子靜靜地坐在門前等候某些人的歸來。時間一點點過去,鴉雀無聲持續了好一陣子,門外終於傳來響聲。塞維麗斯先是警惕,直到聽到特昂的咳嗽聲。她想緩緩打開門,但被魯魯德粗魯地推開。魯魯德沖進門把癱瘓的特昂放在沙發上。   艾斯蒂望著門外找不到人,眼皮不停地抖動。   “建玉去哪裡了?”   魯魯德需要換了一口氣才能回答:“莫山比特追了上來,特昂大人中了毒刃,歸方建玉大人一個人留下來拖延時間。若非如此,我們都逃不掉。”   “艾斯蒂!”   艾斯蒂按著作嘔的心臟站起來,塞維麗斯厲聲打斷了她。艾斯蒂呆滯著沒動,塞維麗斯接著說道。   “來不及了,沒有後悔藥吃,現在先顧好我們自己。魯魯德大人,有辦法替特昂大人解毒嗎?”   魯魯德想了想:“安全屋應該有備藥物,或許有能用的。但王子今天要和梅裡斯翁主一起回埃斯瓦爾,我需要趕在天亮之前回學院。治療的事情隻能交給兩位。”   “好。”塞維麗斯對著艾斯蒂叫道,“我要替特昂大人治療。艾斯蒂小姐,如果你有空把消息‘傳書’回學院。畢麗媞醫師留下的導具在你身上吧?”   艾斯蒂沒有動,逼得塞維麗斯再一次吶喊:“艾斯蒂!艾——”   少女臉上兩行眼淚止住了塞維麗斯的聲音。這是自優麗耶·卡頓死後,艾斯蒂時隔十幾年又一次的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