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七節 因果(1 / 1)

“人有三急嘛!李公子放心!公子的槍明天一大早一~定~能弄好!”吳洵聽到陳剛出門後如此說道。   “一開始說的可是今天交貨,今天交不出貨來,明天我可就隻給500兩銀子了!嘿,人有三急?你剛在門口丟的是啥?”少年聲音充滿著高高在上。   “李公子別開玩笑啊……隻給500兩的話我們這幾個月可就白乾了……李公子後院太亂!您別去!李公子……哎呀別攔著我啊!”隻聽陳剛苦苦哀求。   “開玩笑?我像在開玩笑嗎?”“南無無量……”吳洵聽到少年聲音越來越近,中間還插了另一個聲音的半句佛號,突然門“啪”的一聲被踹開。   吳洵來到門口旁邊撿起自己被丟在地上的槍,一臉漠然的看著門口——來者一身銀白錦衣,手持白扇,看上去比自己大那麼幾歲,一副公子哥做派,後麵陳剛正在試圖阻止他進後院,卻被一個青年和尚給皺眉架住。   “好槍!”這位李公子站在門口第一眼盯的是吳洵手上的槍。一個呼吸之後,他才將視線轉到吳洵身上:“這位小朋友很眼生啊!你的父親是?”   “遠州琶縣草民,不足掛齒。”吳洵保持一臉漠然——因為對實力的自信,他並沒有去掩飾其對於眼前惡人的厭惡。   “哦……你這把槍500兩我買了。”李公子拿扇子指了指吳洵手上的槍:一個草民家的小盆友在街上拿把上乘武器,多危險!   “不賣。”吳洵漠然回道。   “誒,這可不是賣給我的,是賣給光明神教的。你總不會還想著牟利吧?神教以成本價買你的槍已經是偉大的光明神對你的仁慈了!忠實的信徒可是應該雙手奉上才對。”李公子回頭示意了一下後麵那名青年和尚。   “南無無量光佛……此施主有此槍在手,並非易與之人,此惡因可能不值,公子是否太過魯莽?”青年和尚勸道。   “嗯?”李公子怒目而視,和尚嘆口氣,也不取背後的銅棍,上前伸手要拿槍。   “放肆!”吳洵一聲低喝,對著青年和尚的手,便是運氣一推。   青年和尚隻覺一股巨力從手上湧來,事出意外不及反應,被推得後退一步,正踩在李公子腳上。   “啊!”李公子一聲痛呼。“你你你往哪踩呢!——發什麼呆啊!此人膽敢拒絕光明神教的善緣!還不快給我拿下!展現你們對光明神的信仰的時候到了!”   和尚又嘆口氣,取下背後銅棍,上步一招橫棍往吳洵掃來!都是長兵器,為了搶先手,他在最遠距離搶先發動了攻擊,然而吳洵早有準備,腹部一弓讓過銅棍,同時胸部順勢前傾,胸帶肩肩帶手,瞬間一槍掃了回去。   這腹一弓臂一甩,正是一招“江潮回卷”!   和尚銅棍一棍掃空,感到對手雖弓身退讓,但槍勢不減反增,心道不好,連忙倉促轉棍回擋,果然對手一槍劈到自己銅棍上!   “鐺”一聲響,和尚手臂一麻,一時使不上勁,定睛看去自己手上的銅棍已經被砸彎了!   吳洵也不停槍,槍勢一彈一轉,從另一邊又砸在了和尚銅棍上,和尚手一空,銅棍被砸飛。   和尚雖然似乎是和趙勇一樣的練骨境,但吳洵近日對氣的運用的進步、武器與武術的壓製,加上和尚魯莽而不知深淺地搶先手,讓他在吳洵麵前撐不到一個照麵。   吳洵也不管和尚,槍指向後麵的李公子:“這位大哥是富二代吧?我很難跟你解釋所謂‘有失人道’的壞處,好在今後的路還長,惡因得惡果這種事情,你可以以後自己慢慢體會。此處我還有事,你請回吧。”   李公子本來被銀槍所指,一臉驚恐就要後退,但看吳洵這麼客氣,知道他不敢動手,又有了底氣:“哼!這件事情我會告訴我父親的!”說著便趾高氣揚的往外走去,和尚撿了銅棍嘆氣跟上。   “就算你不找你家大人,我也會登門了此因果。慢走不送。”吳洵搖搖頭,目送他們離去。   “哎呀……這位可是我們光明神教羽州主教家的公子!你怎麼敢得罪他?”鐵匠陳剛見事情如此發展,哀聲嘆氣道。   “哼……這個羽州主教是什麼實力?”吳洵問道。   “雖然隻是一個凝液境前期,但因為真氣是光明神反饋的真氣,內含神意,實力還在練血境之上。明麵上的幫手有練血境兩名,練骨境八名,凝氣境三名。”陳剛雖然似乎一臉害怕,但是回答問題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明顯此人與這個主教積怨已深。   ——修真者嗎?   ——雖然沒跟修真者對打過,但是如果我的沒有推理錯的話,修真者一定程度上被我克製:修真者凝液境初期可戰練血境,八成是因為遠程壓製,而自己在這方麵毫無劣勢!吳洵想道。   “呃,我不用知道那麼多。槍我還有用,明天再拿來改……誒?你不是很忙嗎,還不幫別人弄槍?還說誠信經營,時間到了弄不好,當初就別亂答應別人嘛,一點都不誠信。”吳洵說著往外走去。   “唉……這自然是李大公子私自定下的交貨日,你也看到了,哪有我拒絕的餘地。”陳剛叨叨念道。   “放心吧,我吳某攜王道大勢。你既有與我合作之心,我自不會讓他們遷怒與你。”   吳洵揮揮手,走出了市場,留下陳剛皺眉摳了摳頭:“什麼王什麼勢?這小子是那什麼中二少年?”   隨後,吳洵向路人打聽了羽州的寺廟的方位,一炷香功夫,便偷偷來到城西大光明寺。他找了個沒人的時候潛進去,與知客僧打了招呼,給了供錢,便被安排在客房住了下來。   進了客房也不收拾,吳洵就繼續抓緊時間練神練體。一直練到深夜子時,吳洵正想著那人可能聽不懂暗示,準備洗洗睡了算了,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停在自己門前:“小施主請移步我佛堂前了一了因果。”聲音有些耳熟。   ——不錯,還是聽出來了嘛!   ——既然知曉因果,想必還是有心向善的。   吳洵起身開門,果然是白天李公子身旁的青年和尚。吳洵對他點點頭,和尚合十一禮,回頭將吳洵帶到佛殿。   佛殿供著阿彌陀佛、觀世音和大勢至三座佛像,佛像麵前,一個方丈打扮的黃袍僧人在此等著他。   “南無無量光佛……貧僧此寺方丈玄明,此為孽徒悟澄。聽聞小施主要登門找他大人了一樁因果,特尋施主來此一敘。”方丈說道。   “可是我要了的可不是李公子的小因果,而是其他大因果,方丈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吳洵說道。   “哦?願聞其詳。”方丈說道。   “根據今天的情形,如果我的推理沒錯的話,越國佛門已淪為光明神教附庸?”吳洵也不拐彎,直接問道。   “南無無量光佛……光明神有陽光普照與救贖之神性,與普度眾生的無量光佛隻是叫法不同。其實也許世人口中的光明神便是無量光佛,便是阿彌陀佛,光明神教與我佛門為同支道友,何來附庸之言?”玄明方丈笑道。   ——笑得好勉強。   “哦?那為何爾等不敢直念阿彌陀佛而要念無量光佛?難道不是光明神教所迫,便於掠奪信仰?”吳洵逼問道。   “阿彌陀佛既是無量光佛、無量壽佛,並沒有區別。小施主著相了。”玄明方丈回道。   吳洵嘆口氣……這應該就是他們能夠茍活至今的理由。   “大師我有一問:若有人持刀要挾我,要我交出錢財,不然便要殺我,我當如何?”吳洵試探道。   “若無度化之力,錢財乃身外之物,交出便是。”方丈回道。   “若要強迫我入夥同他一起擄掠呢?”吳洵繼續問道,話一出口便看到旁邊的悟澄緊了緊拳頭。   “人性本善,有誰會無端為惡呢?佛法無邊,隻要持續宣揚佛法,讓眾生明白因果報應、色即是空的道理,惡人也可以被度化,即使一時不能度化,入夥可在其身邊奉勸其減少惡因,即使不得不背負一些惡果,留待有用之身,他日仍可償還因果,又有何不可?”方丈回道。   “若道不同,根本無法度化呢?若要我殺人放火惡果根本償還不清呢?”吳洵繼續問道。   “那以身殉道亦未嘗不可。”方丈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悟澄。   悟澄一臉悲憤委屈的低頭說道:“倒是未曾殺人放火……隻是他們愈演愈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惡果已經快償還不清了,這回陳施主那裡估計又是幾百兩銀子的惡因。”   “南無阿彌陀佛……償還不清了嗎……唉……看小施主言語與行事,應該是知因果明佛理之人,我們也不必再相試探了。其實貧僧亦知道他們是為了掠奪武力與信仰而如此行事,但是按貧僧先前所想,世間一切皆有佛性,隻要世間還有佛法傳世,也許光明神會被我無量光佛度化為自身佛身也未可知。”方丈說道:“施主練血境戰力,可是何方勢力來使?”   吳洵未回答,轉而問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心態……越國的佛門皆是如此?”   “南無阿彌陀佛……大悲寺、法華寺等寺師兄師侄已以身殉道,金山寺眾人已逃往商國,其他茍活之人部分如我等……”“師父!”悟澄忍不住打斷。   “癡徒……”方丈對悟澄嘆了口氣:“你既已知我等惡果已償還不清,若事情再無轉機,‘以身殉道亦未嘗不可’難道是玩笑?青山若變成了荒山,留住山在仍是沒柴燒,對此你要有所準備才是。這位小施主似乎與那光明教有大因果,又身懷武功,吾等將赴凈土之人,又何妨與之互通有無?”   “啊!實不相瞞,在下吳洵,家父吳昊,前朝昊天帝。”吳洵聽這情況,佛門與光明神教已是死仇,而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佛門出賣吳洵的收獲遠小於代價,於是亮明了身份。   “為表誠意,明日在下度化了羽州城的惡人,再來相談這樁大因果。”說完便轉身出了佛堂,回客房休息,留下麵麵相覷的玄明師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