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疑惑,豎起耳朵細聽,遠處傳來“嘰嘎嘰嘎”聲,同時那壞人又說起討人厭的話。 “乖兒子,知道做什麼才能發出這種聲音嗎?”王不死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繼續道:“一種需要年久失修鬆鬆垮垮的架子床,一男一女在上麵合力運動,方能震出如此聲響。” 話音落,嘰嘎聲已經到了門口。 “另一種就是這劍南特產,滑竿咯。”這話帶著些無趣的味道。 滑竿進院門停住,兩個抬竿的人一模一樣勁裝服飾,一模一樣的鬥笠遮住了麵孔,氣機很強,至少大漢氣勢盛得多。 而且大黑天還戴著鬥笠,讓人不得不覺得古怪。 那滑竿上躺一女子,隻看得一身白衣純潔如雪,待她坐起身來,王不死再次開腔惱人。 “乖兒子,胸如木瓜臀如磨,臉蛋嬌媚眼如秋波,二八年華,正好符合你的需求。”聲音比別人納了美妾還興奮,“哎呦,還是個會吹簫的技術工。” 本是調戲的話,竿上美人卻好像並未生氣,聲柔柔語輕輕,說出的話卻驚得大漢背冒冷汗:“白蓮出淤泥,真空是家鄉。” “梨花壓海棠,紅杏香出墻。乖兒子,你說他們是來找誰的?嘿嘿嘿。”神經小夥興致升高,妖妖妖。 大漢聽得,來回打量雙方,突然“撲通”跪地,“咚咚咚”,沖著王不死就磕了三響頭,口中回道:“師父呀,額才十五歲咧。差恁多年紀,怕是不成咧。” 在場的其餘四人盡皆愕然,齊刷刷望向大漢。連那兩個鬥笠都抬了抬。 心裡多半都在感嘆,閣下這尊容,迷惑性真特麼高。往最高說,四十歲都有人信。 這廝腦子轉得也快,既禍水東引,又以口音報了來路,長安城的世家子弟,以官家身份,不救怕是不妥。 “能成!二十八,好黏滑,四塊金磚,無需彩禮卻有陪嫁,乖徒兒有福咧。”作妖作到死,調戲探到底。 再說,能讓他王不死怕者,普天之下能有幾個? “大膽,竟敢對我聖教聖女無禮!”前方鬥笠開口猛喝道。 “乖徒兒,還是個聖女哦,知道什麼叫剩女哇?恁大年齡嫁不出去的女人,就叫剩女,要不發個善心,勉為其難收了唄。”冤有頭債有主,狗吠就打豬。 那聖女嗔怒,眉毛皺起,眼角紋都出來了,冷哼一聲:“瞿杉在哪裡?” 凈世教的聖女,主修惑音魅舞,主要用途是迷惑百姓、誘拐權貴和武林名宿家的小輩。 陣仗定然見過許多,這種調戲隻怕是小場麵。 聖女這職業,凈世教專業培訓,一窩一窩,擇優者取,不算少。 “曲蟮當然在地下咯,自己挖去!”接一接話,探一目的。 “我說的是人,江南飛鴉。” “我說的也是人。” “這麼說,你們把他殺了?” 受了磕的頭,就得抗住事。王不死答道:“可以這麼說。” “交出從他身上所獲之物,饒你們不死!”聖女慢慢起身,站立在滑竿上,手中玉蕭指來,白衣飄飄,倒是有幾分高手氣派。 聖女在上麵折騰,兩個鬥笠紋絲不動,仿佛肩上無物一般。這懸掛,減震效果非常不錯。 王不死掃了眼大漢徒弟,見其緊握柴刀,隨時準備拚命模樣,開口道:“我隻奇怪一件事。” “何事?”聖女抬頭舉目望天,似乎再低頭俯視都會失了身份。倨傲到了極致。 “你就不認得我這身衣服麼?” “認得又如何?認不得又如何?” “如今又奇怪一事。是誰給你的膽子,孤陋寡聞也就罷了,本事不大,還敢擺如此大的譜?” 話音落,刀已抽出,與鞘脫手旋飛,沖兩隻鬥笠而去。 手探入懷,掏出兩個圓乎乎的物什,三寸大一寸厚。一甩手間,便一前一後、一豎一橫麵,急射聖女。 看不清,根本看不清,看不清身影,也看不清動作,更看不清刀與鞘飛出的軌跡,更別說那兩物什。 雖有光線影響,但這速度……大漢瞪大牛眼,心裡赫然,後怕至極,無力感襲遍全身。 兩隻鬥笠,剛抽出抬桿中藏著的兵器,鞘與刀便旋至跟前,隻來得及做出抬手動作,頸部頓覺一痛,眼前一黑,再無知覺。 兩個黑影臨麵,聖女驚恐非常,手中玉蕭全力掃去,卻隻擋住一枚,且玉簫立碎,本能偏頭躲閃。方動一毫,眉心之上、額頭正中便是一痛。 直嚇得三魂出竅七魄飛天,呆楞半空,隨滑竿掉往地麵。 鬥笠倒下,滑竿砸地,聖女栽在滑竿上,三種不同聲音接連響起。 “還不快滾!” 聽到嗬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聖女才回過神來,摸了摸額頭,碰著了痛處,竟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連滾帶爬地往廟外跑,口中連連叫著:“多謝前輩饒命,多謝前輩饒命……” “總算把兩個東西用出去了,哈哈哈。這借口也不知行不行喲。”王不死喜笑顏開,似乎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看了看,感覺大漢的黑臉竟有些可愛起來。 “師……師父,你怎麼放她走啊?”大漢有些疑惑。 “這個?徒兒可會釣魚?” “怎麼才算會釣魚?” “也不用到空軍的境界,會打窩就成。嘿嘿嘿。” “那,我會。”大漢似乎察覺了什麼,小聲嘀咕道:“又打什麼歪主意,感覺不太妙!” “這裡有個很好的魚餌,肯定要打個肥美多汁的窩,嘿嘿嘿。”王不死感覺很舒坦,壞笑道。 “聖女肥美多汁,打窩,這是什麼個詞匯……我是魚餌!”大漢跳將起來。 “咦咦咦,乖徒兒竟然如此聰慧,需知慧極必傷,應該給他取個好點的名號,壓上一壓,最好是即威風又霸氣的。”假模假樣嘀咕的樣子,聲音卻是隔條街都能聽到。 大漢不知道惡號將落頭上,尚在冥思苦想這魚餌怎麼個當法,便聽見討厭的聲音套了上來。 “徒兒,為師還有兩徒弟,名號那是極為響亮,在江湖上也是數得上叫得著的,我欲給你也冠上一個,你看如何。” “行,行,行。”大漢一心難二用,卻是著了道。 “你排老三,就叫三驢子!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