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來改變這個人渣的人生吧……” 下定決心不再逃避眼前劫難,陳燦口中喃喃念叨一句。 正幫他擦著臉的張繡娘愣了愣,問道: “當家的,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不用擦了,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點事做。” 擋開女人給自己擦臉的手,陳燦便站起身,離開了屋子,留下張繡娘在後麵詫異地看著他。 他剛才說什麼?出去找點事做? 這是那天殺的能說出來的話? 估計又是要去賭,或者偷雞摸狗的賣錢吧…… “喂,老三,昨晚你媳婦叫得也太慘了,你就不能輕點弄?我們聽了都心疼啊。” 巷子裡蹲著兩個光膀子的漢子,見到陳燦出來,便嘻嘻哈哈地說著葷話。 陳燦倒不在意他們說了什麼,再怎麼說他曾經也是一個修仙者,哪怕現在淪為凡人,但心氣始終還擺在那,又怎會因凡人幾句胡言而動肝火? 他走到兩個漢子麵前也蹲下,問: “楊全、老任,你們有沒有什麼來錢的活,給我介紹一個。” 楊全老任詫異地麵麵相覷一眼,隨後回過頭紛紛擺手: “別了別了,老三,我們乾那些活你看不上,你看得上的活我們也沒那臉去做,你還是找你那群朋友幫你介紹吧。” 都是街坊四鄰的,兩人對焦旺是什麼人自然再清楚不過了,平時說兩句話調侃歸調侃,他們可不想跟這焦老三攪和到一起去。 “那些缺德爛腚的事我不乾了,我現在就想找個穩當活計,都是街坊,你們高低幫我介紹一個吧,不用你們多管,你們隻要幫我指個方向就行。” 陳燦也知道兩個漢子不想跟自己多牽扯,便說出一句。 對普通人而言,錢無論如何都是重要性極高的東西,而且記憶裡,他在外麵還欠著很多賭債,現在他首要任務當然是找個來錢的活。 雖說一般活計來錢緩慢,對解決他眼下的問題無異於杯水車薪,但無論再怎麼難走的路,也比停留在原地駐足不前好。 若是他可以修煉,哪怕修為低微,但隨便鼓弄些仙家物件出來、或者開壇講道,賺取凡間錢財都易如反掌。 可惜他現在徹底就是一個凡人,感應不到絲毫天地靈氣,任何仙家手段都無法施展。 哪怕開壇講道,即便他說得都是來源於修仙門派的正道,但旁人也隻會當他是在瘋言瘋語。 道,向來不是你講得對就有人聽,而是需要你有與其相應的地位,別人才會聽。 既然成了凡人,他就隻能按照凡人的路安分守己慢慢來了。 楊全和老任聽了他的話,也抹不開這鄰裡間的麵子,畢竟再怎麼說也都在一個地方住了幾十年了,兒時甚至都還是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的玩伴呢,楊全想了想便抬手指向東邊: “河廊碼頭那邊,聽說今天來了艘大貨船,估計正要找人卸貨呢,你去看看能不能幫到什麼忙吧。” “嗯,謝了。” 陳燦不多糾纏,轉身離去。 長寧府處於內陸,不過境內流經一條貫穿整個大宇王朝的滄河,承擔王朝東西兩域的貿易運輸。 俊來鎮地理位置還算不錯,處於滄河其中一條支流的途經位置,鎮子還算比較富庶。 來到河廊碼頭,陳燦正好看到有人正在招募搬運工從一艘貨船上搬貨,便也湊上前去自薦。 萬幸,原身雖然吃喝嫖賭五毒俱全,但因經常跟一些痞子流氓廝混,打架鬥毆之類的事不少乾,還算是有把子力氣,做這種體力活沒多大問題,順利被監工選中。 這種底層的體力勞動,是痛苦難熬的。 但曾經在玄真門內修煉,所吃過的苦也並不少,陳燦還是可以堅持下來的。 一直乾到傍晚,把船上的貨搬下,又從新搬了另一批貨上船,陳燦領了三百文工錢,轉身回家。 乾一天三百文,其實已經算是價錢很錯的活了,可惜這種商船搬貨的工估計一個月也就能遇到兩三次。 天色漸暗,路有些難以看清,此刻陳燦才真正體會到了肉眼凡胎的苦,歸家途中腳踩進溝裡好幾次。 換作以前的他,修煉之後的眼便是真眼,無論白晝黑夜,看起來都是一樣明晰。 可現在肉體凡胎,天一黑就跟睜眼瞎一樣,當凡人確實好難啊。 他隻能沿著那些有燈籠的人家門前的路走。 這些門前掛著燈籠的,要麼是有錢人家、要麼是天黑之後才開始做生意的地方。 天黑隻有才開始做的生意是什麼生意? 原身的一大愛好是逛窯子,陳燦隻需稍作回憶也就明白了。 正行間,忽聽巷子深處傳來一聲哭喊: “媽媽,不要打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哭喊的那道女聲讓陳燦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他連忙朝哭喊聲響起的位置快步跑去。 靠近,將腦袋伸出拐角查看,看見兩個衣著艷麗的女子正站在光線旖旎的燈籠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中年長的女子,手裡拿著根藤條,不斷抽打在另一個女子身上。 被抽打的那個女子年紀看起來很小,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卻是一身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風塵女打扮,俊美而艷俗。 被抽打的女子,越看其麵容越讓陳燦感覺熟悉。 細細回憶良久,陳燦終於認出,那就是被原身焦旺給賣掉的女兒,焦明娟。 焦旺和張繡娘兩口子雖然長相平平,但沒什麼缺陷,都還算是相貌周正,生的這個女兒結合兩人優點,長得頗為俊美可人。 燈籠照耀下,女人手裡的藤條一下接一下狠狠抽打焦明娟屁股上,口中罵道: “小婊子,養你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能被周公子看上你的福分,他要跟你親熱一下,你躲什麼?!” “還敢不敢?!” “明天周公子再來,你要是不把他伺候好了我把你腿給打斷!” 看著眼前這一幕,陳燦心中瞬間怒火洶湧,既憤怒於眼前之事、也憤怒於原身。 究竟是怎樣一個畜生,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給別人,讓其淪落風塵,任人欺辱? 若不是奪舍了焦旺的肉身,而是當麵遇到這種人渣的話,他非得把對方打個半死。 被抽打了那麼多次,股間疼痛讓焦明娟再也難以站穩,撲通一下栽倒在地,但老鴇仍不手軟,用藤條抽了幾下之後乾脆便抬腳一腳一腳踢下: “小婊子,快回答我,你到底還敢不敢!” 陳燦雙拳緊握,再也忍耐不住,從拐角處走出: “你再打她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