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人老成精。 　　自從嶽美嬌搬到了小孫子樓上去住以來，她就發覺了不同。 　　小孫子會看他大娘的身體，而且是女人敏感的部位，這說明了小孫子有了欲望，甚至饑不擇食了。 　　大兒媳的反應大了，過去的壓抑，好象擋不住年輕人的沖擊了。 　　她也是守寡過來的，她明白沒有希望和沒有糾纏時好熬過去，但有了異姓的關注，就會起波瀾。 　　大兒媳婦守了快三年寡了，之前雖守了十幾年活寡，但畢竟有男人與沒男人還是不一樣的。有男人隻是不滿，沒男人卻是絕望。 　　如今絕望碰到了年輕，絕望在退散，希望在萌動。 　　八月份又來了一次不幸，關紅軍天熱去堰裡洗澡，手腳抽筋，被淹死了，這次沒有疑問，是真的淹死了。 　　嶽美嬌和杜金鳳哭的死去活來，張英也痛不欲生，關紅兵心裡也挺不好受的。 　　關紅軍太年輕了，才21歲，比他爸爸，爺爺們更年輕就去世了。 　　杜金鳳生了一個女兒，快三歲了，又懷上了第二胎，這時卻死了老公，這猶如天塌了，她比老公大兩歲，也才23歲，這日子怎麼過？ 　　嶽美嬌三年前死了老公，現在唯一的兒子也去世，她看不到希望了，要不是接手了侄兒的龍鳳胎，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還能否活下去？ 　　張英也是嘆自己命苦：幼時喪父母，三十二歲死老公，五十多歲死兒子，現在的長孫也去世了，她這命難道是克父母，克丈夫，克子女，克孫子嗎？她的命這麼硬這麼苦嗎？ 　　關家窩棚陷入了寂靜，沒有了歡樂，沒有了開心，一股悲觀氣氛籠罩了整個小山村。 　　關家窩棚現在隻有七口人，還有一個在肚子裡沒有出世。祖孫四代人，四女兩男。 　　張英是笫一代人，女主人，沒有了丈夫和兒子。 　　嶽美嬌是笫二代人，沒有了丈夫和兒子。 　　第三代大房隻有孫媳婦杜金鳳，沒有了老公。 　　笫三代二房隻有小孫子關紅兵，死了老婆。 　　第四代有三人，大房的大孫女，二房的大孫子和二孫女，以及肚子裡的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 　　張英是個堅強的女人，她不信命，她要把這個家撐下去，否則這個家會散，會完。 　　這天，她把全家人集合起來開會。 　　“關家窩棚，是我和我的男人關劍建立的，關劍是孤兒，跟他的師父在江湖上賣藝為生，後來碰到了日本兵欺負我娘，救下了我，我與他相依為命，從武漢流落到這裡安了家，建立了關家離棚。” 　　“剛開始在山洞外搭了個窩棚落腳，這水田，旱地都是我與他一手一腳開荒出來的，但這地是有主的，解放前一年我們買了下來，從買下來至今43年了，比美嬌還大。” 　　“我與關劍47年成親，笫二年生下大兒子昌勝，買下了這片地方。50年生了美雲，52年生了美英，54年生了昌利。我用兩個女兒換回來兩個媳婦。” 　　“美雲嫁給了美嬌的哥哥，美嬌嫁給了昌勝，美英嫁給了水紅的哥哥，水紅嫁給了昌利。” 　　“關劍練的氣功有問題，所以昌勝，昌利都早早去世了，以後關家子孫堅決不要練這個氣功了，拳腳棍棒可以練。” 　　“現在咱們關家窩棚最大的問題就是陰陽不平衡。我六十多了，人老了，就不說了。美嬌才40歲不到，金鳳也才23歲，紅兵才19歲，20歲不到，但你們三個人都沒有了伴侶，怎麼辦？” 　　大家都不做聲，都不知道怎麼辦。 　　張英說：“我現在有個提議，那就是美嬌明天跟紅兵拜堂成親，但這個拜堂成親隻有咱們四個人知道，對內是夫妻關係，對外仍然是是大娘和侄兒關係。” 　　三個人呆呆的看著她。 　　“美嬌，你願不願意？” 　　“娘，我比紅兵的爺昌利還大2歲，跟他的娘同年，我嫁的是他大爺，他大哥紅軍剛過世，你叫我與他成親，這祖墳如何拜？” 　　“美嬌，咱們來捋一捋。” 　　“你是一個女人，丈夫去世了，唯一的兒子也去世了，按道理來說，你可以改嫁給其他的男人吧？” 　　“這個，如果改嫁當然是可以的。但我孫女都有了，我還改嫁給其他人，我也怕醜。” 　　“好，你現在改嫁給紅兵，紅兵沒有老婆，你沒有老公，你倆沒有血緣關係，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關係，你倆是可以做夫妻的。他大爺和大哥，還有他的爺和娘都去世了。人死如燈滅，死的死了，活的要活下去。他替他大爺和大哥照顧你，並沒有對不起他們，怎麼就不行？至於祖墳山，各論各的，不必管這些。” 　　嶽美嬌飛快的脧了紅兵一眼，說“娘，你說的再好，讓我改嫁給紅兵，我就不說其他人的關係，我隻說比他大二十歲，他願意嗎？他不能娶一個年輕的？金鳳也沒了男人，跟他平輩，年紀相差也不大，改嫁給他不更好？”杜金鳳也看了張英一眼，又看了紅兵一眼。 　　“美嬌，你不必說其他的，娘隻問你，願不願意跟紅兵成親？” 　　嶽美嬌被逼不過，一咬牙，就說“紅兵願意，我就願意！” 　　張英：“金鳳，你願不願意與紅兵成親？” 　　杜金鳳：“奶奶，我娘不是願意與紅兵成親了嗎？”意思是還問我乾嘛？ 　　張英：“我一開始就說了，咱們四個人內部，你們是成親，不去外麵辦結婚證，外麵人不知道你們真實的關係！明白了嗎？” 　　杜金鳳問：“為什麼這麼乾？” 　　張英：“因為我們關家窩棚現在形勢很不對。我們必須為這個局麵作好應對，否則關家窩棚必然要散，那麼幾代人的心血也白費了，關家也沒指望了。” 　　張英：“我先一個一個來說，美嬌，你今年39歲，守了3年寡，這守寡的滋味，你跟我都很清楚，太難過了。 　　你也說了打算在關家窩棚裡生活下去，那麼紅兵是你唯一可以選擇的男人，沒有笫二個男人了。 　　你還年輕，還可以過夫妻生活，還可以生孩子，你跟紅兵做夫妻，除了大家理解的那些障礙，其他都不是問題！ 　　紅兵有振興關家的責任，他是幸存的成年男子。 　　美嬌，你過去是昌勝的堂客，你生了紅軍，於關家有功，但他父子都沒了，沒了就是沒了，活不轉來，但你還要活下去。 　　你跟了紅兵，仍然是關家的媳婦，隻是降低了一級輩分，仍然可以生育，仍然可以立功，你不損失什麼，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在座的4人，誰能說你什麼？ 　　所以你不用顧慮，你就忘了之前的成親生子，你隻記得現在，你做紅兵的堂客，把連喜的兩個孩子養大，再生幾個你與紅兵的孩子，就象你改嫁了一樣，你改嫁給別人要生孩子，改嫁給紅兵，不也一樣可以生孩子嗎？ 　　但是外麵不接受，所以我才說對內是成親，對外是娘侄，你拐過這個彎，就沒有障礙了，難道你還非要那一張結婚證嗎？” 　　美嬌點點頭，：“娘，我生是關家人，死是關家鬼，您是長輩，發了話，我都同意，隻要紅兵不嫌棄我老，我就跟了他，以後在家裡也叫你奶奶，在外麵叫你娘，我不在乎結婚證，我跟紅兵生孩子，到生不出來了為止，反正外麵也不知道！”人一旦想通了，什麼都不怕了。女人死了男人，改嫁給另一個男人，有什麼問題？ 　　張英：“金鳳，再來說你。你現在懷了身孕，不適宜過夫妻生活，但是明年這個時候，不論你生的是什麼。隻要你願意，你一樣可以跟紅兵成親，你有孩子，紅兵也有孩子，你們辦結婚證也沒意義，因為計劃生育政策不允許你生育，但是內部成親，你跟美嬌一樣，想生多少生多少。至於紅兵，娶了你倆，這也是現在政策不允許。這片地地主劉克河就是同時娶了兩房太太，他大太太沒孩子，後來政府安排她住在咱們這裡，死了也是埋在這裡。你要是想通了，明天你跟美嬌一起與紅兵成親！” 　　“奶奶，你都不問紅兵的意見嗎？”杜金鳳說。 　　“他是關家唯一成年男丁了，他有責任為關家開枝散葉，連喜生了英雄，你們再生幾個兒子，再過幾代，不就發展起來了麼？再說了，他是一個男人，給他娶現成的媳婦，他有什麼不樂意的？我是他奶奶，我說了算！乖孫子，你表個態！” 　　關紅兵說：“奶奶，你叫我跟連喜給我娘沖喜，我聽了你的！你現在又說我有責任為關家開枝散葉，我能反對麼？隻要大娘和嫂子不感到委屈，我就和他們成親！” 　　“紅兵表態了，你倆怎麼說？” 　　嶽美嬌笑著說：“紅兵，你今天多叫我幾聲大娘吧，你明天跟我成親了，就不能叫大娘了！你總不能乾大娘吧？” 　　杜金鳳也笑著說：“紅兵，那你今天也多叫我幾聲大嫂吧，你明天跟我成親了，就不能叫大嫂了！大嫂你也不能乾啊。” 　　結過婚的女人，還怕醜麼？既然同意嫁了，還忸怩作態乾什麼？開自己男人的玩笑，有什麼打緊？ 　　關紅兵畢竟年輕，臉皮薄，不好當奶奶麵開這種玩笑了。 　　張英：“你們這兩個騷蹄子，剛才還打胡亂說，心下早肯了吧？紅兵有文化，長得好，身體又好，你倆就偷著樂吧。” 　　杜金鳳：“奶奶，你這話我不依！我還要問你一聲：紅兵既然要跟我倆內部成親了，那他還到外麵娶別人嗎？人家要是不接受我倆呢，我倆可沒名分對抗吧？” 　　嶽美嬌可沒想過這個，不過這話對！內部成親，限製不了他到外麵娶人家，外麵的人肯定是要辦證的，有了結婚證才有名分，人家要是管她們二人，她們二人怎麼辦？那人家是大太太，她二人成了小老婆，那不受氣？ 　　張英說：“他要娶外麵的女人，必須擺平！讓人家接受你倆才行，否則不許娶！紅兵，你同意這一條不？” 　　關紅兵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關紅兵依徐連喜的舊例，與嶽美嬌，杜金鳳同時拜堂成了親。 　　當晚，關小麗，關傑英，關傑雄都搬到了張英那裡住，也在二樓住。 　　嶽美嬌，杜金鳳一人一間二樓的房。 　　關紅兵首先與嶽美嬌圓了房，果然，她壓抑太久的身體，一剝光衣服，猶如開閘的洪流，水花四濺…… 　　“紅兵！” 　　“嗯！” 　　“你叫我什麼？” 　　“堂客！” 　　“嗯！” 　　“老婆！” 　　“嗯！” 　　“美嬌！” 　　“嗯！” 　　“你喜歡我叫你哪一個？” 　　“都喜歡！” 　　徐連喜是用血證明，作成了他的女人，嶽美嬌是用水證明，作成了他的女人。 　　完事之後，嶽美嬌給他和自己清理乾凈，努努嘴，“今天成親，也過去吧。” 　　他親了她鮮艷的嘴唇一口，又胡亂撫摸了她身體兩下，才說：“美嬌，你先休息，我過去一下？”美嬌嬌嗔：“去吧。” 　　關紅兵沒有穿衣服，直接到了隔壁房裡。杜金鳳已裹了被子躺著了，他掀開被子進去，摸了一下，是肚兜和短褲，他將二者剝了下來。 　　“剛才沒吃夠？”杜金鳳問。 　　“嘿嘿！” 　　“那你輕一點”杜金鳳說。 　　淺吟慢唱，不一樣的故事。 　　杜金鳳給二人清理乾凈後，枕著他肩膀，撫摸他胸前。 　　好一會，往下移，“啊”一聲驚叫，說：“怎麼還硬？” 　　“來不？金鳳！” 　　“不來了，我這有了，你去隔壁吧。” 　　“嘿嘿。” 　　“去吧，裝什麼？不都是你的麼？” 　　又回到了嶽美嬌處，她還沒睡著。 　　“怎麼過來了？”美嬌問他。 　　他牽她的手，往下摸。 　　她：“不是聽到你做了嗎？怎麼還硬？” 　　他翻身上來…… 　　“年輕就是好！”她囈語。 　　次日早上，兩個女人都把頭發高高盤起，一邊一個，一個端盤子，一個端紅蛋，三個人一起跪下給張英瞌頭。 　　張英見兩個人頭發都梳成高高的發髻，抿嘴一樂。 　　“你倆都給他吃了？”張英逗樂。 　　“美嬌還給他吃了兩次！”杜金鳳打趣。 　　“你不叫娘了？”美嬌問金鳳。 　　“在家裡還叫啥娘？”金鳳得意。 　　“你有本事，到外麵也叫我美嬌啊。” 　　“我是大肚婆，不出門。” 　　“紅兵，金鳳昨天給你了，以後悠著點，她有身孕了！” 　　“奶奶，我知道的。”關紅兵。 　　“奶奶，讓紅兵吃落了也可以！” 　　“瞎扯！不許胡說。” 　　嶽美嬌，比關紅兵整整大了二十歲，她今年三十九，嫁給了比她小一大半才十九歲的老公，她屬龍，他屬鼠，兩人八字相合，是上等婚配。關紅兵喜歡她身高豐滿性感。她喜歡他年輕聰明健壯。自成親以後，兩人感情竟然與日俱增，她對他關懷備至，溫柔體貼，她眼角含春，眉梢帶笑，二度春風，竟然讓她漂亮了，幸福了。 　　杜金鳳，比關紅兵大了四歲。她今年二十三，他十九，她屬猴，他屬鼠，兩人八字相合，也是上等婚配。關紅兵喜歡她高挑苗條勻稱，她喜歡他聰明英俊健壯。自成親以後，她對他也是含嗔帶笑，體貼入微，兩人感情也越來越融洽，感嘆他比紅軍更好更喜歡。 　　張英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這暑假還有十多天，孫子每天與嶽美嬌忙著收花生等農活。今年收成又是很好。 　　關家窩棚，生活中除了現金不太多，其他東西都很豐富，每年近二萬斤稻子，每年還養了百來隻雞，百來隻鴨，幾十隻豕，四頭豬，一條牛，一窩羊。吃不了就拿到鎮上賣，還有油菜，花生，芝麻，黃豆，玉米，紅苕等等，還種了許多菜。 　　八十年代要交公糧，按田地來算，關家窩棚每年交公糧，稻穀四千五百斤，村裡的三提和鎮裡的五統加起來要上交五百多塊錢。還有義務工，也是交錢折算，又要交三百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ｍ 這是關家窩棚對村，鎮和國家每年的貢獻。 　　九月一，開學後，關紅兵擔任二年級班主任，每個月到手的工資和補助，獎金大概有一百一十塊錢。鎮中心小學公辦老師和民辦老師比，要少一些，校長就動員公辦老師辦入黨，以後看能不能提乾。 　　關紅衛就申請了入黨，又報考了成人電大，爭取拿大專文憑。 　　小學校長劉雲生，很喜歡關紅衛，小夥子有文化，聰明，有乾勁，又帥氣，健壯，又不抽煙不喝酒，就想把他妻子的侄女介紹給他。關紅兵剛娶了大娘和大嫂，怎麼能再娶？他就委婉拒絕了。 　　劉雲生：“紅兵，我那個內侄女是財校畢業的，在鎮裡計生辦工作，人也漂亮，你為什麼拒絕呢？” 　　“校長，我家裡負擔重，怕連累您內侄女，不敢答應您。” 　　“你說說，你負擔多重？”劉雲生問他。 　　“校長，您知道的，我妻子今年5月被人強奸殺害了，至今沒有破案沒有找到兇手，我這心裡就不得勁，我們還有一對龍鳳胎的孩子，才一歲半。我家裡還有奶奶，大娘，我大嫂，我大嫂有了身孕，之前她還生了一個女兒在，家裡有十一畝田要耕，二十多畝地要種，您想想，這個負擔重不重？” 　　“你大嫂怎麼也是你負擔呢？” 　　“我哥去世了啊，她一個女人，我不管行嗎？” 　　劉雲生默然了，這的確是一大家子人，老中青三代三個女人，三個孩子，肚子還有一個，還有那麼多田地，這未嫁過去就有這麼多負擔，嫁過去了再生一或兩個，那確實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