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前的一個午後,忙碌著的李有地被龐經理叫住,說是冷總找他到辦公室有事,李有地放下手裡的活計,心裡有點小忐忑,整理了下衣冠到了冷月馨的辦公室,辦公室門敞開著,房間裡外一分為二間,外邊是辦公兼接待大廳,其間空無一人,而裡間的門虛掩著看不清虛實,李有地站等了幾秒,就假意咳嗽了一聲,果然,裡間傳來冷月馨的一聲: “請進!” 李有地有些遲疑,就回應了聲:“冷總,我是李有地。” 裡麵說:“我知道是你,叫你進來得嘛。” 李有地壯了壯膽,推門進到裡間,裡麵房間不大,靠右邊墻麵擺放了全部鵝黃色調的一張小床、一個小衣櫃、一個小書架,書架上行行重重、色彩斑斕,頂上一盆吊蘭鬱鬱蔥蔥從上而下垂掛下去,似乎還吐蕊著芬芳;房間左邊是一個無框玻璃落地窗戶,玻璃外一叢瀟湘竹斜靠在墻角,枝虯葉茂,窗戶一側放了一張小的古樸條桌,桌上放了一個黑色浮雕筆筒,但筆筒裡卻隻是插了幾根黑黃色的野雞翎毛,窗戶的另一側,冷月馨正仰坐在一張小的逍遙椅上麵,她披散了烏黑的頭發,微閉了眼睛、像一個病人般歪怏怏了頭顱,頭顱以下的全身淹沒在一件紅色的、柔軟似流動液體般的綢毯裡,腳邊一個電烤火爐發出橘紅的光,映襯著她的臉龐春花艷陽。 李有地莫名的有點心慌,站在那裡手腳無措,小心的叫了聲:“冷總。” 冷月馨睜開眼看了看李有地,從綢毯裡伸出手來在逍遙椅靠手邊的一個小茶幾上取了一隻卡片: “去年元夜時, 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 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 淚濕春衫袖。” 李有地很奇怪冷月馨為什麼突然念這起了個呢,冷月馨說:“這首詩是誰寫的?” 李有地趕忙說是歐陽修的作品《生查子》,冷月馨點點頭:“描寫元宵節詩詞的人還有誰?” 李有地想了想說:我記得還有辛棄疾的《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冷月馨說:“不錯,不錯!果然有兩分文才,那你知不知道說說醜八怪和丁香是誰啊?” 李有地聞言大駭,他驚慌失措的看了冷月馨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冷月馨臉上露出惡作劇的表情,她將手裡的卡片遞給了過來,李有地看那是張明信片,正麵圖案是一對天真可愛的阿福小孩在瑞雪紛飛中喜氣洋洋的燃放鞭炮,背後一首鋼筆抄寫的《生查子》,正是瀟瀟娟秀的字跡,而收信人寫的是醜八怪李,落款是丁香,李有地瞬間臉紅得像關公,嘴裡“嗯啊哦”的結巴,害羞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冷月馨笑了一下,解釋說: “前臺收到這張賀卡不知道是誰的,就轉給我了,我看了下,滿紙的酸味,猜就是你的。” 李有地慌忙點頭,說了聲謝謝就想趕緊開溜,冷月馨卻說等下,邊指了指墻角一張小木椅,李有地隻得走過去正襟危坐,冷月馨拍了拍旁邊的茶幾說: “坐那麼遠乾什麼?把椅子搬過來唄。” 李有地提線木偶般乖乖的將椅子搬到稍微近點的地方,一陣幽香撲鼻而傳來,他心裡猶如小鹿撞懷、砰砰亂跳,低垂了頭,不敢覬覦,不敢吭聲。 “煙,把你的煙拿一隻來。”李有地驚詫的抬起頭,看冷月馨伸出兩根指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歪著頭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他趕忙從自己口袋裡掏了一隻煙遞給她,然後手忙腳亂的找了打火機給她點上,冷月馨將煙放到唇邊吸了一口,發出劇烈的咳嗽聲音,趕忙將煙遞還給李有地: “這也太難抽了嘛,還是你自己抽好了。” 李有地接過煙,但哪裡敢接著抽下去,將煙拿在手裡,扔也不是抽也不是,呆了一下,從自己褲袋裡摸了一張紙巾將煙揉滅了,合著煙蒂又放回自己褲袋,隻說: “算了,吸煙有害健康,不汙染你的房間了。” 冷月馨贊許的笑了一下: “丁香是你的女朋友吧?” 李有地神情扭捏,頓了頓,鼓起勇氣小聲的說: “我還不確定她答不答應,目前準確的說應該還隻能算是同學吧。” 冷月馨嘴裡“哇喔!”了一聲,將全身縮進綢毯裡,像一條魚一下潛入水裡,一下又調皮的冒出頭來: “那你應該多想想辦法啊?要不要我教你?” 李有地咧嘴“嘿嘿”了兩聲: “能有什麼好辦法?我一窮二白的。” 冷月馨擺擺手: “NO!NO!NO!我教你幾招好了,比如第一招叫做“孔雀求偶法”,第二招叫做補鍋法,第三招叫無事獻殷勤法,對了,還有什麼臭不要臉法。。。。” 冷月馨話沒說完,李有地“蹭”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如同遇見鬼魅般看著冷月馨,冷月馨眉毛上揚,瞪大了眼睛、表情認真: “怎麼的?厲害吧?心動了吧?我是不是冰雪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