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有可能是覺得他另外的幾十塊錢,可能大有其他用處吧。也有可能是覺得我有必要去照顧一個老人吧,亦或者是其他,不得而知。 “手包裡的照片和方巾跟您很多年了吧,應該是有意義的東西”,也有可能是打探消息的小費。 老人:“這世上的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他們在我的眼裡都一個價值的,沒有什麼意義區分,花草樹木在我眼裡是一樣的地位,唯一不同的是照片和方巾應該在我的包裡,而花草樹木應該長在土地上。” 這倒有些“大同”的思想啊,我腦海裡立馬就閃現這樣的想法。“所有的老人都是你的老人?所有的小孩都是你的小孩?所有的陌生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嗎?” 我說的很突兀,甚至牛頭不對馬嘴,但是我說出了這樣的話,因為我有了這樣的想法。或許有賣弄的成分,證明我聽懂了,我理解了。 老頭兒哈哈大笑。我沒有笑,因為我看不出有什麼值得好笑的。 “你年齡尚淺。” 這是個多麼多餘的話啊,無論錯的或者對的,都能用這句話來做解釋吧。或許這句話是真切的,因為隻要不在同樣的理解上,做再多的解釋也是對牛彈琴罷了。自己有過同樣感受的人才會理解你說的感觸,否則分文不值,反而聽者覺得惡心了。 “您這次出行是探親,還是旅行?” “我是回來給妻兒掃墓的。” 我突然覺得有些唐突,有可能隻是禮節性的感覺,這種感覺與生俱來,像是人類為化解尷尬總結出來的文明表現套路。 “不好意思,問到你的傷心事。” “哈哈哈,這沒有什麼。在我年少的時候,我有個夢想,就是走遍中國大好河山。但是我在22歲就結婚生子了,便逐漸丟掉了夢想,我一直得到了某些東西都是有代價的,那便是要有決心永遠失去其他東西。 “一混就到三十歲,從名和利而言,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就在那一瞬間,我開始覺得世界不公平,從出生開始,到自己的境遇,再到大家對我的認知上,都充滿著不公平。我堅定認為就是因為這樣的不公平,才讓我什麼都不是,我變得焦慮、無力和失望。 “同時就在那一年,天災人禍。妻兒在一次車禍中都身亡了,讓我連基本存活的條件都沒有了。我失去了所有,我的靈魂一下子被榨乾了。在妻兒送葬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一身空洞的乾屍。我不哭,不鬧,不做任何事。 “在葬禮上看到儀仗隊賣力的吹吹打打,激動激昂的鼓聲、喇叭聲、嗩吶聲混雜在這混沌的世界,刺破天空的寧靜,悠遠留長,甚至引起不少旁觀者駐足。我在想,是不是活在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依托他人的生活,來經營自己的生活呢。我以為妻兒的死是最痛苦的事,但這個世界很多人沒有這麼認為,甚至覺得不值一提,更有甚者,可以把他當成一筆賺錢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