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鄉(1 / 1)

封天行 生輝居士 3602 字 2024-03-21

人們在時光長河中行舟而過,身後的風景隨之變化,有時假寐片刻,再一睜眼,身後便再無熟悉之景,隨波逐流,無力逆返。   ......   白方絮呆滯許久,他看著眼前的廢墟,熟悉又陌生,看著昔日那街中巷景化成烏有,茫然若失。歇斯底裡的大哭一場?發瘋一般的四處尋覓?這些他都沒有做。   他隻是愣愣的向前走著,不知為了什麼,也不知自己要去往何方,嘴中小聲嘀咕著:“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   這不是夢,他心中已有答案,即使再不情願,也要麵對。隻好自己擦乾眼淚。   他想起了一些事,想起了那日夜裡偷吃自家食物的邋遢老頭。心念及此,白方絮檢查起自身,想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而自己在這段時間裡又發生了什麼。   隨後白方絮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字跡潦草,這使得他看了許久。   “老夫逍遙一世,無憂無慮,也無牽無掛,更是未曾留下一兒半女,想著一身的本事沒了傳承也是可惜,今日見你小子順眼,也覺得你挺適合當老夫孫子的。”   本是沉浸在無盡悲傷中的白方絮見此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忍著撕掉紙條的沖動,繼續看了下去:   “老夫也不倚老賣老,不白吃你家飯菜,閆國滅國,慘遭屠城之際老夫保了你一命,也留了些本事於你。如今,老夫已是已死之人,你也無需幫我報仇,閆國延安的仇你現在的你也無力得報。”   “老夫留一劍予你,劍名為“逍遙”,通天的功法也與這劍有關,現於存你丹田之處,因你暫無內力,此事來日方長。老夫給予你的功法名為《逍遙遊》。總而言之,你小子也算老夫的徒弟了,切記不要埋沒了此功法。”   “還有,在你沒真正強大起來前,此劍和功法不要隨意顯露,以免被歹人算計。”   ......   那日晚,戎興朝與陳玄把酒言歡,甚是投緣。   “若我早些識得你,定會收你為徒。”   “免了吧,閆國與你大唐視若水火,而如今,閆國也算是走到頭了。”   戎興朝聞言被勾起好奇心,於是問道:“哦,你一屆草民,何以見得?”   “市井糧價如金,來往流民不斷,管事之人皆被吊走,燒殺搶掠成了常態,隻有那些豪門貴族得已安穩,這國,豈不亡乎?”   “哈哈哈哈,收不得你當徒,也與你交得往年之友。”   陳玄搖搖頭,接過遞來的酒壇,一飲而盡。   “你這酒不好,若是有機會,我請你小子喝禦酒。”   “這還是我去偷來的,你倒是嫌棄上了。”   明月清風與孤墳為伴,陳玄隻恨不勝酒力,暈倒在父親的孤墳旁邊,沉沉睡去,這一睡,便是忘了時辰。   等遠方傳來火光,戎興朝叫醒了他,不知是因睡的太久還是飲酒過度,他有些許頭疼,就聽你的他昏沉沉的道:“我睡了多久?這火光是何處來的?”   “延安沒了......”   “什麼!”陳玄聞言,酒勁徹底褪了,起身便要向回走,卻被戎興朝攔住了。   陳玄:“你乾什麼!”   戎興朝:“你又要乾什麼?”   “我乾什麼?城裡有我兄弟!”   “他已經死了!你去了也是送死!你想讓你父親見到你二人同去陪他嗎?!”戎興朝指著遠處的孤墳喝道。   陳玄愣住了,就聽戎興朝又道:“滅你城之人是環刀將軍馮京,你?他一根手指方可捏死你......”   “那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   “可惜你是個可造之材,你若是想對大唐復仇,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你非凡人,你若要殺我,我定無路可退,來吧......”陳玄閉上雙眼。   槍尖停在陳玄咽喉處,一聲長嘆,便見長槍落地。   “唉......此槍名曰“禦龍”,帶著他北行三百裡為唐國地界,那有一城曰“延安”,那地方有一人叫池元龍,他是我當年重心與我的部下,此槍為證,你與他說出實情,他會收留你的。”   “你不殺我?”   “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若你有墊付大唐的實力之時,你且看,民若苦,你便反,民若安,冤有頭債有主,你隻殺馮京一人,讓黎明百姓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莫在引起戰亂,可否?”   陳玄猶豫許久,後道了聲“好”。   戎興朝笑了,口中流出鮮血,氣息即將散盡之時,說出了最後一句話語:“我一生鞠躬盡瘁,想不到彌留之際,會給大唐造出個禍患,李弘方望你莫要苦了百姓,他替我看著呢......”   陳玄把戎興朝的遺體埋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向著自己父親磕了三次頭,晨光又起,他拿起那桿禦龍槍,望向遠處,望向大火中的故鄉,隨後獨自去往了遠方。   ......   李廣寒感覺自己如身入烈火煉獄一般,炎熱的溫度蒸乾了他的唾液,使得他無法用嘶吼緩解此時的痛苦。   在李廣寒充滿是求生欲的奮力撲騰中,那個站起身,往上一抬就可以打開的水缸終於倒下了。   李廣寒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姿勢艱難爬出,被激起的灰塵糊了他一臉,被熏得劇烈的咳嗽,十分狼狽。   遠處的白方絮行屍走肉般迷茫的在廢墟中行走著,忽然他聽見有隱約的咳嗽聲,心中莫名有幾分激動,向著聲音行處。   “在這偌大的廢墟中,千萬別隻留下我一個人啊!”白方絮祈禱著跑了去,就見一人在一個倒下水缸旁劇烈的咳嗽著。   白方絮見此先是愣了一下,後又向前走了幾步。李廣寒的眼睛被灰塵迷住了,一時睜不開。隻聽見有一少年好奇的問道:“你也是被一位老頭子偷了家?”   此時李廣寒大鬧混亂,正以旁觀者的姿態,飛快瀏覽著這幅身體短暫的一生,並未回答白方絮的疑問。   白方絮也不著急,靜靜地看著李廣寒呆坐著愣神,片刻過後,李廣寒回過神來,看向了白方絮。   白方絮試探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見李廣寒點頭,白方絮又問:“我叫白方絮,延安白家人,你呢?”   李廣寒從混亂的記憶中找出了這副身體的名字,回道:“我叫李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