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鬥,2個朝代,死傷數0(1 / 1)

好像這村子裡倪氏父子一走,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減了半,村民在打穀場裡曬著太陽,聽著吱吱叫成了螞蚱聲,曬到了秋天糧食成熟的季節。   山腳下的稻穀長勢喜人,快要割鐮了,農民全年的收成就指望在這兒了,現如今,防火,防盜,防蟲,村民在地裡搭起了窩棚。   殷士儒又將賣茶葉所賺得的錢,在下龍窩村置辦了十幾畝土地,下龍窩村的租戶,也要租上龍窩村的地種糧食了,這想想就提氣。   要說這兩個村的歷史,那可有得談了,話說往前稍稍得到明了,因為戰亂,部分山東人南遷,走到此地,見碩大的沼澤,肥沃的土地隻有一兩戶人家,便在此安身立命,棲居下來。   殷家的祖宗因與原居民起了沖突,便自行帶了一部分人分家而治,所以上下字將原來的村名分開,此時有矛盾,但稱不上世仇,頂多小打小鬧。土地依然是兩村共有,之所以發展成世仇,還是因為土地,下龍窩村大量吸納外來人口,故意擠占上龍窩村的生存空間,導致了本來可以避免的流血事件。新吸納進來的外地人口在本次沖突中有十餘人死傷,但很快又被新的外地人口所補充,就政策上而言,他們有流血的資本。   而上龍窩村,擁有絕對話語權的殷家當時的政策是不接納,即便是接納也沒有吸引力,與之對應的是死了就是死了,人口得不到補充,他們屈居於山上,時刻盯著下龍窩村,那裡有他們祖先開墾出來的土地和灑下的熱血。   因沒有打贏村與村之間的鬥爭,上龍窩村的土地貧瘠,且零星的分布在山坡上,這導致了仇恨進一步加深。   仇恨一直持續,但隻是單方麵的。   相隔沒幾裡的下龍窩村的地理位置要好的多,他們自從打贏了那場生存之戰,便一直休養生息,周圍都是平原沃土,根本就不差糧食,香火怎能不旺盛?時代更替,土地吞並。現在已是沈羅劉三家大戶,數百小戶的大村子了。   從嘉慶皇帝開始,上龍窩村新加入的村民隻有租下龍窩村幾個大戶的土地成為下龍窩村的佃農,才能勉強生活,一直持續到現在,稻穀收獲之後,給下龍窩村一部分稻穀用作租子。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下龍窩村沈家從乾隆時代開始發跡,一直遵循著老爺子留下的祖訓“”小吞則大”但換了皇帝,人家的氣運就一直不咋好了。   手握了一半多土地的沈家沈萬全兩個兒子,都先後染上了大麻。   殷士儒感嘆之餘也看準了時機先後將近百畝祖宗的耕地收入囊中交於鄉親們種,收的租子隻是下龍窩村的一半,以至於很多下龍窩村村民,也想來租。今年還未交割的這十幾畝土地預訂完之後尚有富餘,經村民議意後同意將剩餘的交給下龍窩村的村民去種,兩個村寨農民與農民的關係總算緩和了一些。   但其他大戶卻不這麼想,下龍窩村人口復雜,三家大姓氏族占了可耕種土地的三分之二,除了正在沒落的沈家,還有一個劉家,一個後起之秀羅家。好地塊全讓他三占了。   早前,上龍窩村的山民不得不在山溝山縫縫裡開辟出更多的田地,以求生存,可下龍窩村香火實在是太旺盛,一些村民分不到土地,便自己開墾,可開著開著,便於上龍窩村接壤了,與下龍窩村的仇恨也在那時越來越深,蠍子溝時不時的傳出械鬥之聲,互有死傷。在上龍窩村村誌上,描寫下龍窩村的隻有仇恨,幾百年間從未有過聯姻,昏嫁,從建村到現在發生過兩場大規模長時間的械鬥,死傷達百餘人,殷氏族譜中,直接死於械鬥的達32人之多,以至於祖宗輩的人在族譜裡寫下了,以商立命,以武立本,以德立誌,祖宗輩的為了活命主動出門從商。而現如今,彼岸花開開彼岸,下龍窩村除了人口增多以外,兩大家族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劉家甚至拿不出比殷家更多的錢財來收購自己眼皮子底下與之相鄰的肥沃土地,沈家為了賣更多的錢,不顧兒女親家劉家的反對,將地易主給了上龍窩村曾是世仇的殷家。   這不,天還未亮,沈老爺子沈繼業便偷偷摸摸的來到了上龍窩村口,扣響了寨門,堪稱首次到訪,殷士儒衣服還未穿利落便急著出門迎接,殷劉氏拿著襖毯碎步緊跟其後,這是近百年來,下龍窩村的大戶首次踏入上龍窩村,而下龍窩村他早已去過多次,希望自己的身體力行能改善兩村的關係,不再像祖宗那樣劍拔弩張。   殷士儒緊忙吩咐下人招呼酒菜,殺雞,殺雞,將會客用的東廂房火爐點上,酒溫上,大紅燈籠高高掛,記得門口也掛兩個。   走到中堂,見到沈繼業也不再客套,隨手拿過自家婆娘手裡的氈毯為其披上,往裡屋裡請:“你說你這是在乾什麼,大晚上的,秋天到了,別涼壞了身子,我自當去請,或我到你那裡去,這不合規矩。”   “迫不得已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迫不得已。”沈繼業進了屋脫開扣子,從懷裡掏出一大摞近百十張的地契,殷劉氏瞄了一眼便將手裡的氈毯交給殷士儒急匆匆的出去了,她要到廚房看看飯菜做的怎麼樣了,定然要吃飽,吃好,不能冷落了沈家這麼個大頭鬼。   殷士儒用手輕輕觸碰了幾張,笑著說:“我本想過幾日再到你府上拜訪,順便簽了那幾畝地的過戶條子,不著急的,難道情況有變?你不賣了?不賣托家裡的下人知乎我聲便是,用不著如此啊!”   看出沈繼業是賣地心切,殷士儒隻想抻一抻這個老狐貍,在價格上討些零碎,這一桌子地契怕是連老本都拿出來了,自己可全吃不了。怕是沈家有變。   “沒有!沒有!那幾畝地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今天帶來了,等一下就給你。咱也是痛快人痛快話,不瞞你說我今天是來賣地的,7元一畝,賣100畝。”   殷士儒大為震驚,以前沈家都是幾畝地,幾畝地的賣,最多時也不過十餘畝,大部分賣給了對門蘇家。而現如今一張口便是100餘畝著時有些難以回答,買100畝地的錢,他是能湊的齊,畢竟生意場上的朋友能聚一聚,但不能買的不明不白,莫非最近遭了災,受了難。可自己隻在半年前聽聞沈家的大公子走了,抽煙抽死的,但是也沒留下大煙債啊,莫非小兒子惹事。   丫鬟們把幾碟開胃小涼菜端了上來,有豬皮凍,油炸花生,糖炒花生,乾炒蝦仁,醋溜蘿卜絲,殷劉氏在屋外候著,殷士儒請沈繼業到桌上小飲,敞開心扉,邊飲邊聊,並勸說把地契收好,今晚風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