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想了想也是,不過這個想想都疼,她下不了手,不過可以將此建議轉達給某一個人。 “血是流出來了,沒見動啊,聽聞他走的那天紮的跟刺蝟一樣,我就說不行了嗎?你自己動不了手,還非讓我來,壞人我來當是吧?”張依娜針落針起,鮮血滲出,蘇月將手放在倪丘的心上。“你感受一下!心跳在加速。” “我想我紮你一下,你比他跳的還快。”張依娜很快就厭倦了,臨走時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婉兒,她比任何時候都表現的愛倪丘!是最想讓他醒來的!如果這樣折磨他,倒不如給他來場正義的申訴,試問那一天他是怎麼摔成這樣的,顱骨骨裂,如果能救活,那就是不相信西醫的權威,更何況中西醫都說沒救了,我們又不是神仙,隻有婉兒湊近在聽那撲通撲通的心跳多麼有規律。胸膛靈魂要沖破肉體般的熾熱。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人非草木,日久生情。 倪丘的歸來又使得村中流言四起,更加對結婚當日夜裡發生了什麼而胡亂猜疑。本村人的猜疑被村長及時製止了,但外界的版本卻越來越清晰,他們甚至腦補了劇情以及時間節點!為了深挖這其中的料,卻不慎將信封的內容暴露出去,很快就有鄰近村莊的人帶著自己的閨女過來想試一試領走500大洋,其美名曰納妾。但更像是高價賣閨女。 殷士儒得知此事後,覺得這也不失為一種保險的辦法,隻不過二兒子殷子榮在信中強調,收鑼息鼓,自保,務必自保!此事牽扯到南京!所以也就不做表態!外鄉人在自討沒趣後,這場鬧劇才罷休,王虎媳婦倒是借用此事給呂郎中拉起媒來,不過收效甚微。年齡大的看不中呂郎中,年齡小的呂郎中看不上,中間的沒幾個像樣的,說白了,和呂郎中年齡相仿的都是被別人挑剩下的。這質量自然是大打折扣! 眼看著春節臨近,春播的準備工作也已開始,糧食買賣再次提上日程,隻不過這次蘇月毫不關心,整日泡在倪丘家,與婉兒宿換家長,賣糧全程由張依娜負責,殷士儒老兩口要在春節後初訪南京,想對倪父的遭遇探探虛實,是否能用錢來打點,即使不能也要表示感謝多年對村寨的守護,倪丘的照顧。 沒了蘇月父親的光環,這糧食賣的異常艱辛,雖眼看著馬上臨近春節了,但糧販子卻一直沒有登門,螞蟻搬家式的賣糧,指不定要賣到猴年馬月,她隻能整日守在縣裡的帳房,看看有大的收購商來沒,這春天一來,雨季緊接著就來,糧食太多了,怕是要毀掉一部分! 無客等客,有客無空,從家裡再趕回鋪子,夥計就有意識無意識的說:“您送過來的1200塊大洋,我給你放到帳房櫃子裡去了,這回我們該無糧可賣了。” “1200塊大洋?”賬上多出了1200塊大洋等值的銀票,其裝的信封上標明是自己暫存的,張很疑惑,夥計表示從來沒見過送信的人,很魁梧,40多歲,聽語音是個外鄉客,張依娜連忙拿著銀票到同和裕銀號辨明真偽。 “是真的!”同和裕掌櫃的仔細的辨認過,表明是真的,但不是此地開的票號,至於哪裡?他不能說,這得問開票人,兌換可以兌換,不過這種麵額的票子,需提前打聲招呼,本票號分號小。為了安全,不會準備那麼多銀元供大家兌換! 掌櫃的吩咐店小二,在門外喊了一輛黃包車,將一臉疑惑的張依娜給送回了店裡。 銀票分兩回記在自己名下,故作神秘,不會是殷子榮吧,可除了他,又能有誰有如此財力? 米鋪裡,隔間用來招呼貴客的地方,夥計正端茶切水,見到老板娘來了,另一個夥計上前,小聲的說,“裡屋有一個大的糧食收購商,一張口800石。還說,定金已經送到。” 張依娜很自然聯想到了那張銀票,可問題是800石糧食不值那麼多錢,帶著此疑問,便走了進去,但還沒等張口便迎來訓斥。 “不是?女的怎麼進來了?晦氣!快快快!出去出去!叫你們老掌櫃的過來,我這可是筆大買賣!”一個身穿綢緞小襖,貂皮包邊,頭戴西瓜帽的小老頭氣憤的摔著茶杯。 這一時差點把張依娜唬住,真夠氣的,不過看著是大客戶也隻能隨機應變親自遞茶:“小女子照顧不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望包涵,我就是這裡的女掌櫃。有什麼事我……” “論什麼也輪不到女人做主,不行,換個男的過來,不然這買賣我不做了,銀票給我!”小老頭很是囂張,仗著自己有倆錢。 張依娜被氣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後,出門給夥計使了個眼色,擺了擺手,“你上,你上。” “女人上不了臺麵,殷老爺子不應該不清楚啊,生意人避諱這個,怎麼年齡大了?讓個女人上臺麵蹲著拉屎!”夥計在屋內解釋一番後,小老頭才最終允許張依娜進屋麵談,隻不過女人得站著。 為了能賣出糧食,張依娜手握拳頭忍了,站著看這老頭,越看越不像好人,矮矬子! “我要足足2000石今年的稻穀,不是陳的!有嗎,我給你三天籌備。”小老頭擺弄著西瓜帽上豆大的紅寶石。 “800石,八毛一石,銀元結款,定金200,多了沒有!三天時間太短了!五天,五天上門取貨,而且現在到處鬧土匪!運輸困難!”聽聞數字,張依娜不敢不謹慎起來,1000擔的還是很容易拿得出手的,但一個人要這麼多必有貓膩。 “你們還怕土匪搶嗎,土匪不得每個月給你們送錢啊!”小老頭品了品茶:“不錯,毛尖!那既然你們不敢收這個單子,那麼把銀票還給我吧!” “什麼錢?”張依娜感覺自己遇到賴子了,興許是去銀號的時候被盯梢了:“大白天的說亮話,我們這裡的定金都是出收據的,你拿收據給我看看。不然你這邊可是誣陷,我可要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