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困獸(二)求追讀(1 / 1)

戰爭往往是漫長又無聊的。   不論是行軍,整軍,紮營,後勤,對峙等等,許多個環節,都是重要又浪費時間。   但戰爭往往也是迅速的,拋開以上這些元素,隻要戰鬥打響,往往隻在片刻間,就會分出勝負。   對於那些一開始便被董卓當做目標的羌人,今天,無疑就要分出個勝負了。   這是一場一開始就信息不對等的戰爭,場地中覬覦甲胄的各個部族,帶出了自家最為精貴的勇士,現在,他們惶恐的發現,身邊的鐘羌,已經揮起了屠刀,對麵的先零,也在殺奔而來。   此時,誰還能不明白,這是一場針對他們的布局?   更何況,除此之外,鐘羌還有幾萬大軍,正在路上,隻要這裡的戰事結束,就會重開羌人與漢人的爭端。   祁連羌,丁令羌,白虎羌,這些部族數以萬戶的大部族,此時也表現出強大的求生欲。   自然而然的,這群求生者,縮成了一團,開始麵臨敵人如潮水般的沖擊。   所有人都明白,此時麵臨的是什麼。   ……   太陽西斜,快要日落。   雨後的空氣,反而多出幾分壓抑。   感謝李文侯送來的大禮包,北宮伯玉輕易的拿到了指揮權,挑選出昔日的老部下,並入沃野羌的精銳,選出三千餘騎,作為前隊,靜靜地下馬歇息,等待著麹展的命令。   不同於前幾次的戰爭,此戰的兇險,兵力的投入,戰爭的規模,博弈的勢力,都是麹展穿越以來之最。   北宮伯玉還沒來得及找尋舊識李文侯的下落,就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拿起了部隊的指揮權。   馬背上,見到昔日部下的老頭子,心情大好,施施然驅使著馬兒,迎著麹展走上前來。   今日裡,自家郎君屢屢外出,總是能出人意料,帶來分外準確的消息,也許正如對方所說,有金甲神人相助。   “郎君,不知夢中神人,可還有所示?”   麹展看著略有討好的北宮伯玉,沒好氣的說了聲。   “該出騎兵了。”   “嗚——”號角聲響起,馬蹄聲緊隨,三千餘人的騎兵,這可是麹展最大的一次手筆。   麹展踢了踢烏騅,追上了前鋒,並駕齊驅。   不同於之前的興奮,此時的麹展心中略有忐忑,短短的今日,讓他的軍事實力成幾何式暴漲,如此近乎孤注一擲的行動,讓他為自己投入的巨大成本而擔憂。   許勝,不許敗。   他沒有四世三公的背景,沒有鼎力相助的家族,每一次奮鬥,都是豪賭,索性,他都是贏家。   沒有天生的賭徒,隻有最終的輸家。   但他,就是要勝天一籌!   前後不過幾裡的路程,對於湟中義從這樣一支輕騎兵來說,不肖幾刻,便足以登臨戰場。   先零羌和鐘羌儼然已經合圍了眾羌,隻從場外看,形勢已經岌岌可危,隻要包圍中有一家投降,這場戰爭就要畫上句號。   但此時不宜畫上句號,黃雀終於在他係統的指引下,以呼嘯之勢,劈開了戰場。   要問麹展想做什麼?是要救這被圍的眾人?   不,不,鐘羌試圖整合羌族,他麹展難道就沒有這樣的心思?   此時湟中附近稍有實力的羌族首領都被團團圍住,先零羌的摩多後繼無人,鐘羌想要的東西,他麹展又怎麼會沒有心思?   戰場中,麹展的出現顯然刺激了雙方,裡麵的人以為援兵到來,突然又鼓起了勇氣,外麵的自知是敵人來襲,拚命的強攻。   草草分出的幾百兵馬,根本就無法阻擋這片涼州大地上聲名遠揚的義從騎兵。   敵近了,全軍提速,烏騅狂奔,無須過多的戰術,與曾經一樣,他們需要的便是鑿穿。   鑿開先零與鐘羌,也鑿開中間被圍的眾人。   戰爭持續了兩個時辰,被鑿開的眾人,又豈能有餘力逃跑?   麹展的心思跟隨著烏騅的提速,逐漸凝了下來,他發現,當自己隻要琢磨砍人的時候,仿佛心中的什麼煩惱與不安,都消失不見。   不是因為專心,而是身體的本能。   赳赳武夫,生來便是為了殺人,在殺人的事業麵前,他的情緒變的安定又冷靜,大腦如同機器一般,開始有條不紊的工作,為他規劃出最好的方針。   風從驟馬,千萬人的戰場上,麹展連聲催促。   “鑿穿!鑿穿!”   一眾義從,第一次與自己未來的主公並肩。   隻見到這少年郎君如此神勇,縱馬往前,勢無可擋,莫要說成為飛將軍,當為天將軍!   連忙應聲相喝。“鑿穿!!!”   隻言片語間,全員的士氣又漲三分。   ……   稍遠處,土丘上,本來看戲的羌王良布,笑意盈盈,自比楚莊王的他,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心裡早已盤算好,拿下合圍中人,隻需要維持場麵,自己的大軍最多兩日,便能開來,到時候,就連先零羌,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統諸羌的大願,似乎就要在他的手中,完成了。   還有那董卓的重甲!他也勢在必得!   到時候,說不得順勢攻占了金城,自家兒郎又能劫掠一番,美哉!   一個屬於羌人的時代,就要來臨哩!   更何況,匈奴暗弱,打下了金城,繼續往北,說不得他還能一改從前,反而附庸匈奴,更有甚者,北方的鮮卑,也不是不能想象!   王霸之業,當從此始!   但很快,麹展一騎當千,給了他的美夢重重一拳!   ……   殘陽如血,戰場中,數萬人的軍勢宛如一潭死水,本就僵持不下的雙方,被麹展這飛來的巨石,硬生生砸出個天崩地裂開來。   上萬人馬,從遠處看,無邊無際,無窮無盡,在任何人的意識中都充滿了力量和威壓,可就是這種能夠激起人類潛意識的“龐然大物”,卻一觸即潰,被這湟中義從,瞬間切成了兩半!   當然,這些平日裡的牧民,戰場上的士卒,可比不上北宮伯玉精心訓練的義從,隻會打順風仗的他們,顯然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躁動,踐踏,狂亂。   這就是羌人,無需麹展繼續動手,他們自己會解決這場戰鬥的殘餘。   隻進行了一次成功的鑿穿,麹展便安安心心的再度整軍,開始有目的的抓捕“目標”了。   黃雀網住了獵人,也網住了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