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公主前往皇宮的馬車上,侍女秋兒為公主莫娉婷遞上茶水,調皮眨眼問道:“秋兒有一事不解,不知公主殿下可否為秋兒解惑?” 莫娉婷笑笑:“就你最古靈精怪,說吧。” “公主因何知道南泉王世子在彌迦寺中,前往一見?” 莫娉婷點點秋兒鼻尖:“本宮見見未來有可能成為本宮夫婿之人,有何奇怪?” “公主又敷衍秋兒了,既如此,怎麼才剛見了南泉王世子就借故離開,不等見完了東秀王和北臨王世子再走?可見,公主不真心待秋兒。”秋兒裝出一臉哀怨表情,不依地蹂躪帕子。 “好了,每次都這樣。你不嫌累,本宮都嫌累了。”喝了口茶,側身歪躺在軟榻上,“東秀王、南泉王、北臨王三藩王中,以南泉王勢力最弱,雖說南泉王屬地最多,但南方濕瘴,不足為慮。東秀王精於兵器製造和兵法排陣,雖屬地最少,僅東山關一帶,但山中多礦脈,其勢力不容小覷。至於北臨王,就更不必說,國之經濟命脈,除去根本幾項,其餘至少六成在他手中。這天下,雖說在我莫氏手中,但底下暗流湧動,著實讓人擔心。” “公主說的秋兒懂了,可是這跟見南泉王世子,不見東秀王和北臨王世子有什麼關係?”秋兒丟開帕子,又給公主揉揉肩,繼續問道。 “你啊……”莫娉婷側了側身子,讓秋兒方便動作,“如果你是南泉王,知道本宮與世子見麵,作何感想?” “恩?公主問我?”秋兒眨眨眼,不確定問道。 “不是問你,那是問誰,這兒還有旁人?” “如果我是南泉王,”幫公主揉肩的手有些脫力,秋兒仔細想:“那就是公主看上世子了。” 話語剛落,莫娉婷屈指在秋兒額頭上一敲:“本宮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笨丫頭。南泉王要是想得跟你一樣,本宮也就樂得輕鬆。” “公主,秋兒愚昧,還請公主明示。”秋兒揉著額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憐愛。 “一來,這是個信號,告訴南泉王皇室有意與白氏結好,想得更深遠些,甚至如你所說,會與白氏結親;二來,未曾與其他兩位王爺世子見麵,自然會加深三位王爺之間的間隙,與皇室有益;三來,與其他兩位王爺有了間隙,南泉王自然隻有一個選擇,隻能聯合皇室,不然……”話語一停,眉角一挑,嘴角溢出笑容。 秋兒身子一抖:“公主,秋兒膽小,您別這麼笑。” “真是寵得你沒了天了,連本宮怎麼笑都要管?”雙眉一橫,自然而然一股威嚴。 秋兒一聽,忙跪下:“秋兒不敢,請公主恕罪。” “算了,本宮身邊也就剩下你這麼個能說話的人了,起來吧。” “謝公主殿下。”秋兒起身,轉到公主背後繼續捶肩,偷偷吐吐舌頭,“隻是秋兒還是不懂,剛公主所說,東秀王實力不容小覷,北臨王掌管全國六成以上經濟,隻有南泉王勢力最弱。我們不是應該跟東秀王或者北臨王示好嗎?怎麼要跟最弱的南泉王示好?” “小傻瓜,從來隻有連弱抗強,哪有連強打弱的道理。三足鼎立才能穩定,兩強相遇唯有一死一傷,慘烈收場。” “慘烈收場?公主,您可不能嚇秋兒。” 莫娉婷輕笑兩聲,合了眼略作休息,片刻之後,便到了宮門。 在宮門下車,換轎,又繞過幾重宮殿,幾多回廊,好一會兒功夫,方才到了無暇宮中。這廂,宮女們早已奉了新茶,傳了晚膳,在紅檀圓桌上擺開,莫娉婷略一梳洗,由秋兒伺候著用膳。滿桌菜色,莫娉婷隻吃了幾口便撤了晚膳,屏退左右,單留了秋兒隨身伺候。 “父王那裡可有什麼吩咐?” “回公主,剛影衛傳來信息,今晚南泉王宴請京兆府尹楚晉芳,東秀王和北臨王也在席間。” “讓影衛們繼續盯著,本宮要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了什麼。”莫娉婷揉揉肩,“亥時三刻前將資料理好交與本宮。” “是,秋兒知道。”秋兒一邊回應,一邊準備好熱水,“公主,熱水好了,請公主沐浴。” 每日,也唯獨此刻,放下愁緒,浸在這熱氣氤氳之中,看煙霧曼繞,洗去一身塵埃。 且說時近酉時,南泉王白承德遣人邀楚晉芳赴宴,誰知,東秀王北辰越、北臨王錢泊愷正巧來訪,遂在正廳擺開一桌,按主次落座。 酒過三巡,東秀王北辰越首先開口:“我和泊愷兄幾次相邀楚大人皆被婉拒,誰想,今日竟在承德兄處得償此願。承德兄,我敬你一杯。” 白承德與北辰越對飲了一杯,說道:“也是承德湊巧。” 楚晉芳端起酒杯告罪:“年前忙於政務,今日方得空閑,思慮天色已晚,前往拜會有失禮儀,還望兩位王爺海涵,晉芳先飲為敬。”說完一仰頭滿飲整杯。 “既如此,也無妨。”北辰越和錢泊愷也各飲了一口,錢泊愷開口道“俗話說先來後到,方是君子。可見此話差了,如今看來,時機才最是重要。北辰兄,你說呢?” “泊愷兄說的是,是我疏忽了,我自罰一杯以作賠罪。”北辰越笑著又喝下一杯,看向白天宇,“聽聞今日白世子特定推辭了我兒的邀宴,本王還以為世子身體不適,卻不想原來是為了作陪楚大人。” 此話一出,白承德的心一下懸了起來,楚晉芳額角微微冒汗。席間隻有北臨王錢泊愷一臉閑適地自顧自飲酒,東秀王北辰越一臉笑意,一時間氣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