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節度使官居一品,總攬漠南漠北草原,以及邊境十州的一切軍政大權。 故而也隻有親王、郡王一級的宗室,或者如長孫無忌這種親信外戚才有資格擔任。 節度副使是從二品,薛萬徹有正二品郡公爵位,因此也有資格出任。 燕然都護府由於遠在漠北,長安官員都不肯前去任職,故而暫時由都護府長史(正五品上)主政。 李承乾獲李世民特許,有權直接任命五品以下官員,不用上報朝廷。 因此他任命木華黎為燕然都護府長史,封定遠將軍(武散官,正五品上),賜勛七轉輕車都尉(從四品上)。 霍去病為都護府司馬(正五品下),封寧遠將軍(武散官,正五品下),賜勛六轉上騎都尉(正五品上)。 蘇定方為單於都護府都護,賜勛十轉上護軍。 薛仁貴為都護府長史,高侃為都護府司馬,官勛如木霍二人。 衛青為北庭節度府行軍司馬(正五品上),在李承乾帳前聽命。 李承乾的創業班底基本形成。 由於李世民不允許漠北鐵勒人南遷,李承乾擔心木華黎和霍去病官微言輕,壓製不住吐迷度等首領,因此他決定親自去往漠北宣達詔命。 同時也正好在燕然山建廟立碑,宣示主權。彪炳千古,光耀萬世。 按照禮製,節度使賜雙旌雙節,有臨機決斷之權;樹六纛,三軍儀仗六十人,扈從親衛一百二十人。 不過因為此次是去三千裡之外的漠北,所以李承乾特別擴大了隊伍,將儀仗隊增至一百二十人,扈從親衛增至六百人。 以此彰顯大唐的天朝威儀,和赫赫武功。 …………………… 農歷二月,塞外仍然天寒地凍,風如刀割。 李承乾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穿越大漠,來到燕然山南麓。 盡管準備充分,可戰馬仍然被凍死了二十多匹,將士們手腳和臉上,也普遍出現凍瘡。 唐朝時期雖然有棉花,可並未大麵積種植,自然不知道用棉花做衣服被褥。 所以就算是在嶺南地區,冬天也時常出現凍死人的現象。 而漠北就更不用說了,披上羊皮還很有可能被凍死,更遑論用茅草和柳絮填充的粗布麻衣。 這也是中原王朝無法大規模,長時間駐留漠北的一大原因。 隻要能解決冬天保暖的問題,那麼漠北胡人就不足為患了。 在燕然山南麓,李承乾親自勘察地形,劃定都護府的築基地址。 並派人從山上搬來大石,鑿碑刻文埋於地下,作為宣示主權的信物。 十天後,吐迷度率領回紇大臣,跨越燕然山,前來朝拜。 李承乾向他宣詔,封他為懷化大將軍(武散官,正三品),瀚海都督府都督,統領部屬仍在鬱督軍山放牧。 吐迷度問道:“殿下,我們不是說好了嘛,老奴率領我人南遷,大唐冊封我為大可汗。” “可怎麼現在又不讓我們南遷了?而且您許諾的大可汗也沒有冊封?” 李承乾道:“這個確實是我爽約了,待日後我再想辦法補償你們。” 吐迷度的侄子烏紇說道:“殿下,您可別覺得我們僻居蠻荒,沒見過大世麵,因此就糊弄我們。” “突厥阿史那思摩隻有區區十萬部眾,尚且能夠被大唐賜姓,封為懷化郡王。” “我回紇部多達十五萬人,有精兵四萬,馬匹十萬,牛羊八十萬,哪一點都不比突厥人差,這難道還不配封一個郡王嗎?” 其他回紇大臣也議論紛紛,表示大唐太輕慢他們了。 李承乾向他們解釋道:“李思摩也不是一開始就被封為郡王,他也是先被封為將軍,隨後率部歸附,一年後才被冊封為郡王。” “按照流程,我保證你們一年後也被封為郡王。隻要你們規規矩矩,安分守己,讓大唐感受到你們歸順的誠意。” 吐迷度道:“殿下,我部歸順之心天日可鑒。奈何漠北荒涼,土地貧瘠,我們所畜養的牛羊時常凍死餓死,自己尚難以溫飽,就更無法進獻大唐。” 李承乾道:“你們稍安勿躁,南遷之事我會盡快解決。” “我會讓突厥人和漠南鐵勒,向單於都護府靠攏,給你們騰出領地。最遲半年,你們就可以南遷。” …………………… 吐迷度一行人回到鬱督軍山後,烏紇忿忿的向他進言道: “大汗,代王這明顯又是在糊弄我們。朝廷既然已經有明確旨意不準我們南遷,他又如何敢違背聖旨,私自準許我們南遷?” “萬一他將消滅薛延陀的辦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法炮製用到我們身上,則我們必將重蹈薛延陀覆滅的結局。” 其他大臣也附和道:“是啊大汗,自從我們吞並薛延陀後,實力倍增,其他四部落無不對我們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絲毫不弱於十年前的薛延陀。就算大唐軍隊能夠萬裡遠征來到漠北,也奈何我們不得。” 吐迷度說道:“你等萬萬不可造次!如今薛延陀覆滅不過三個月,鬱督軍山的血跡尚未消失,你等如何又生反叛之心?這豈不是將我部族往火坑裡推嘛!” 烏紇道:“大汗,剿滅薛延陀,完全是我鐵勒五部的功勞,唐人可是一分力氣都沒出。” “就算他們可以率領大軍前來漠北,等他們抵達此間,也必然成了疲憊之師。我們以逸待勞,全殲他們易如反掌,大汗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而且西突厥躲避派人前來,希望能和我們結成同盟,共同抵抗唐人。不如我們就乾脆自立為汗,也省的看唐朝臉色。” 盡管烏紇等大臣苦苦相勸,可吐迷度始終不同意反叛大唐。 薛延陀舉族覆滅的畫麵歷歷在目,每每想起都令吐迷度不寒而栗。 再往遠了想,從東突厥滅亡開始,短短十三年間,吐穀渾,高昌,龜茲,焉耆等國相繼被滅。 可見大唐鐵騎的強悍,是無視任何限製的。 所以他根本不敢拿回紇全族的人去冒險。 更何況現在燕然山南麓,還有一個都護府在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