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設想這樣一個場景,人工智能已經非常發達,一個超級AI可以滿足我們日常生活工作的全部需求,它可以高效地處理任何一個指令,完成十分龐大的計算量,繪製出最精密的圖紙,處理海量的信息,生成十分復雜的模型,分析人腦難以分析的復雜問題,計算速度高於世界上任何一臺超級計算機,而這些復雜的工作都由一個AI完成,由一塊小小的芯片完成,這便是“微腦”計劃,是由全國數十個科技公司聯合進行的項目。 “自從大語言模型問世的這些年來,人工智能一直是科研熱門領域,鄭教授他們更是走在頂峰上的頂峰,大腦科學與人工神經網絡領域。近期,聽說‘微腦’計劃有了突破性進展,而腦科學這邊,我能預感將有大發現要誕生。不得不承認,李鐘林在腦機方麵的天賦確實異於常人。他能研究出你這麼成功的介入式腦機接口案例,一定不會銷聲匿跡,偃旗息鼓。一定在進行下一步研究,腦科學的全麵開發,記憶的提取和復製。這是肯定的,但我們也不甘落後,我們也要搞記憶的提取和復製,所以現在我們就徹底成為競爭對手了。” “改造人要實現量產嗎?”我不禁問道。劉納頓了頓,點擊了一下投屏,自從可觸式投屏普及以來,手機平板、電腦便成了過去式,如今,可觸式投屏成了辦公必需品。 “也許是要量產的,雖然我不認為要首先應用於軍事上,但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了。而且改造人是一個過渡性階段,就像現在外骨骼普遍應用一樣。人類不管怎樣改造,終究是有極限的,最終述是要回歸到完全的機械上來,即純機械仿生人。為了延長人類的壽命,同時也為了機械仿生人的身份認同感,記憶的提取和移植是一項重要的技術。” 劉納分析得很到位,他竟然篤定李鐘林接下來的研究方向。 在機體定期維護時,我發現一段不明程式出現在我眼前,選定一看,是一條加密信道。果然來了,看來這些當中果然有內鬼,令我驚訝的是,這段程式竟然繞過了防火墻,看來對方手段非常高明。盡管敗露的風險很高,但我還是決定幫他們一把。 時間飛逝,我在這家實驗室呆了五年了,見證了無數次實驗,無數場會議,無數的報告,這家實驗室也是獲得了“高新技術行業先進單位”稱號,同時好幾項科研成果獲得專利和獎項。我也通過加密傳道向外界傳遞過一些消息,收到的隻有寥寥數字:收到、感謝。不過我聽說李鐘林的新研究所陸續有改造人誕生,聽到這個消息,我有些不自在。而兩邊關於意識(記憶)進展的實驗都沒有太大的消息,這個領域已經沉寂太久了,需要新的聲音來一點小小的震撼。 某天,政府派人來視察,作為全國重點項目,實驗室應要求接受視察,來視察的領導中就包括吳雁群,她甚至還與鄭教授、劉納等噓寒問暖,場麵一度有些尷尬。估計在場的人都知道吳雁群是和李鐘林一派的。 局勢很緊張,據俄媒報導,俄方對北約和美國將改造人投入軍事表示擔憂,並聲稱將做出對應措施。有人甚至預言第三次世界大戰將會是改造人、機械的戰爭。超級芯片“微腦”還沒有普及,但實驗室已用上了,“微腦”果然很快,不僅是處理信息,而且在執行上也是一人成軍,不是一般計算機可以匹改的。我的大腦未必能承受這海量信息的沖擊。 這幾年,人體改造逐漸流行起來,不隻是身體有缺陷的人,就連一些正常人也是趨之若鶩,在這個時代,改造確實是一項不錯的選擇,不僅能增強身體機能,還可以使自己看起來與眾不同,獨領風騷。 我不知怎麼回事,想起了闊別已久的父親和母親,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於是在劉納問我想要做什麼時,我提出回家看看。 原來現在外麵的世界是這樣的,新能源(清潔能源)正在普及,高鐵更快了,自動化、機械化普及更高了。幾千公裡半日可至。回到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家裡還是老樣子,就蓋了兩間新房子,家徒四壁。 “楊學成在家嗎?”劉納問。 “我就是楊學成,你們是?”一位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走了出來,穿的是幾年前就已經不流行的衣服。 “我們是市裡xx單位的,來看望看望你。” “那請進吧。”父親當然沒有認出我,走在前麵帶路,家裡沒有添置新物品,還是幾年前的布置,已經落後的液晶電視機。墻上有許多照片,還是父親、母親和我的照片。其中竟有一張李鐘林和父親的照片。 “叔你現在的生活怎麼樣,有什麼需要嗎?”劉納問。 “我現在的生活其實還好,我幾年前辭去了磚瓦廠的工作,現在在打一些零工。李博士會給我補貼,還有政府的補貼,夠我一個人生活了。” “李博士為什麼要給你錢?” “幾年前我兒子去世後,器官捐給了李博士,李博士說這是他應該做的,我本來也是拒絕的,但我的身體大不如前了,辭掉廠裡的工作後,收入來源也不穩定,他一再堅持要給我,我也就答應了。” “你不想再娶一個妻子照顧你嗎,還有您的母親誰在照顧?” “不打算再娶了,我媽幾年前就進養老院了,也是吃穿不愁。孩子他媽據說是嫁給了一位有錢人,好多年沒見了。” 我沒有說一句話,呆呆的望著他有些蒼老的麵孔,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 我們告別了父親,想不到李鐘林還在做這樣的事,我的機械心臟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