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前往無生島(1 / 1)

夏祇 希厘 3843 字 2024-03-21

也不知過了多久,梅以曲張開眼,見姚清正默默守在自己身旁,不由笑道:“不枉老夫耗盡心力一回!”   “是我魯莽了,梅先生之恩,沒齒難忘。”姚清忙道。   此次說到底是他占了大便宜,不說其他,單是梅以曲助他恢復修為,已是了不得的大恩,他又才幫了菊東籬多少忙?根本就不足以了結這一樁因果,是以有些惶恐。   梅以曲擺擺手,看著姚清手中的畫,嘆道:“山河山河,便是一界之境,老夫雖不知你為何要觀如此之畫,但既然答應,傾盡全力也要做到。可惜以名觀意,以意成境,勉力為之,最終隻得半成品,不能再增添一筆。”   “梅先生的畫對我來講已經足夠。”姚清道。   “真不夠也沒辦法了!”梅以曲笑,“不過有一點你需謹記,凡事不可異想天開,貪心不足,要學會守拙。”   “多謝梅先生提醒,我明白!”姚清鄭重道。   他自是曉得梅以曲所說意思,是在忠告他不要貪多,梅以曲未必知道自己修為受損的真正緣由,也肯定不知道自己跟虞朝之間的關係,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與大衍神宗的糾纏,是以才這麼叮囑。   這份情義,他得領。   “明日前往無生島,望你看在老夫的麵子上,能多幫幫東籬,機關之道既是他的道,亦是他的束縛,或者說心結,若無法在此上突破,有可能一生也不得煉神。”梅以曲點點頭道。   這些時日菊東籬的改變他自然看在眼裡,高興之餘反而更加擔心,怕隻是曇花一現。   他們四人,也就菊東籬牽扯太多,心思最雜,天分最高修為進展卻最慢,他不得不多操一些心。   而姚清對菊東籬正是一個機會,若非下不去手,他都要想把姚清直接給綁在島上了。   “放心吧,即便我離開這裡,也可以跟東籬先生書信交流,機關之術最重要的還是思路,在不在跟前其實並不重要。”姚清笑道。   “那敢情好,若非不得已,老夫也不會這樣麻煩小友。”梅以曲出聲道:“琳瑯島上,大師兄已‘顯聖’,隻差一個契機便可‘分識’,我跟若山也早已‘化氣’大圓滿,隨時都能‘顯聖’。   唯有東籬,停留在‘化氣’後期十年有餘,這些年不斷在海上奔波,要麼閉起門鼓搗機關,若再不能破障而出,怕會有什麼過不去的劫難要降臨。”   姚清心中頓時一凜,“顯聖”之後,神念具現,便可隱隱約約感應某種不可捉摸的軌跡,提前預知危險。   梅以曲見他聽了進去,便揮揮手道:“去吧,去吧,老夫身心俱疲,要休息了。以後莫要找老夫下棋,這樣再來幾次,非得被你榨乾不可!”   姚清不由赧然,摸摸頭,忙走了出去,心裡很雀躍,修為幾乎恢復到全盛期,雖然不到大圓滿,就依然有被山河鼎靈鎮壓的危險,但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不過想起上古四宗,無量宗不說,劍宗高深莫測,一直未曾見識,神闕宗神神秘秘,上次也交過手,果然不同凡響,這次前往無生島,可能就要遇到天音宗的高手了。   也不知是何種風範!   姚清想了一會,直接回到自己小院。   翌日,琳瑯島碼頭一片熱鬧,人群上上下下,往一艘大船上裝載東西。   大船顯得極為笨重,外麵全由鐵皮包裹,流露著一股冷幽幽的光芒,船上除主帆外,再無副帆,舷外兩個巨大明輪看起來極為威武。   姚清立在碼頭一旁,看得連連點頭,下一步也不知會有多少個新奇玩意被菊東籬造出。   “小友看之如何?”一穿著月白長袍的老者忽而問道,正是蘭若山,不知何時立在了姚清身旁。   姚清也不奇怪,聞言拱手道:“東籬先生大才,晚輩遠不如矣。由此船推而廣之,或許能改天換地。”   “大才是有的,至於改天換地還差得遠呢!”蘭若山笑了笑道。   “若山先生此話怎講?”姚清道。   “我善觀人,琳瑯島上,所有人,從無例外。大師兄窮經皓首,二師兄寄情天地,都略有所得。東籬醉心機關,精通算學,卻差了一絲,所以才需要借你之力完善機關,不然他又何必等到現在?”蘭若山瞥了他一眼道。   姚清還是有些不解,看向蘭若山。   “東籬匠心獨運,善於製器,但也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小打小鬧,卻不善於總結萬物之理。”蘭若山笑道。   “先生所言,何為萬物之理?”姚清道,心想難不成你說得是物理?   “船浮於水,鳥飛於天,風起雲湧,電閃雷鳴,等等皆是萬物之理。我等修士移山倒海,是以真元溝通天地元氣,然後作用於萬物,與之不同的是,萬物與萬物之間尚有諸多規則道理,若是洞徹了這些,才算改天換地,是以還差得遠。”蘭若山道。   “???”姚清有些狐疑地看向蘭若山,你也是老鄉?穿越客?這不就是物理學嗎?   萬萬沒想到一個醉心辯機的修士會有這麼高屋建瓴般的想法,所以他才是隱藏的學霸?   “怎麼了?”蘭若山被他看得有些奇怪。   “咳咳,若山先生為何不親自向東籬先生提起?”姚清乾咳道。   “他這些廢話就是說給我聽的!”不知何時,菊東籬也站在了姚清旁邊。   姚清心裡閃過一個奇異念頭,不由看向他倆人。   “師弟終於肯跟我說話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蘭若山笑道。   “你終究是師兄,我終究是師弟。”菊東籬淡然道。   蘭若山看向姚清:“想來你小子心裡肯定在亂揣摩,我告你便是。”   他頓了頓又道:“當年師尊去得早,有一段時間我們很困難,為了活命,我便親自出手殺了不少人,其中包括他的一位老仆。”   姚清心裡一跳,還不知道菊東籬會跟蘭若山之間有這麼一段波折,他們平時竟絲毫不顯露,而這個困難一定不是簡簡單單普通困難,否則不會動殺心。   菊東籬看著眼前的大船,忽而道:“其實,這些年來,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不想理你。”   “那是為何?”蘭若山奇道。:   “是因為你太聒噪,而且還是我師兄。”菊東籬瞪了他一眼道。   蘭若山一愣,哈哈笑道:“師兄就是師兄,所以師弟你就得聽著。”   菊東籬冷哼一聲,道:“真以為你那些廢話我就沒有想到?大師兄即將開辦書院,便是應我之言,不然你以為何如?”   說完又對姚清道:“上船吧,此次前往無生島,由他助我前行,大師兄跟二師兄坐鎮琳瑯島,你勉為其難聽他一路聒噪吧。”   說完直接登船而去。   姚清跟蘭若山相視一眼,皆有些好笑。   蘭若山回頭看了一眼島上之屋:“真是便宜那些禿驢雜毛!”然後又忍不住看向姚清。   姚清渾身一緊,頗有些不自在,忙不迭地跟上菊東籬。   船員陸續歸位,在菊東籬的號令下,起錨開船,緩緩起航,駛向無生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