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道:“小翠,沒想到你還會煮茶?” 小翠說道:“我原來跟著高夫人作丫鬟時,常看著高夫人煮茶,也便學會了煮茶。” 獨孤天合說道:“小翠,你從哪兒弄來的煮茶的茶具,茶葉?” 小翠說道:“你們走後,我閑著無事,心想你們回來後可能會口渴,就去找春桃姐姐,要來了煮茶的茶具,和茶葉。” 獨孤天合說道:“小翠,你考慮的真周到。” 小翠說道:“我是小姐的丫鬟嘛,當然要考慮到這些,我們小姐的生活起居,飲食,我都要伺候的妥妥當當。” 說著,小翠向雪兒笑道:“小姐,你感覺這茶還好喝嗎?” 雪兒微笑說道:“小翠你煮的茶很好喝。” 小翠自豪的笑道:“小姐,你喜歡我以後就常給你煮茶喝。” 三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談,不知不覺間天就黑了。 雪兒說道:“今晚史老夫人,史言設宴給咱們餞行,明天咱們就出發去江南。” 小翠說道:“嗷,小姐,咱們終於可以去江南了。” 獨孤天合說道:“希望能夠一路平安到江南!” 小翠看了看窗外,說道:“天都黑了,怎麼還沒人來叫咱們去吃飯?” 正在這時,院裡春桃叫道:“雪兒小姐,獨孤公子,夫人請你們去赴宴。” 小翠笑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雪兒說道:“走吧,咱們一起去。”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三人來到屋外。 隻見春桃穿著一條桃紅色的裙子,站在院中,右手提著一個燈籠,春桃笑著說:“夫人,史掌門,史小姐準備了家宴,正在恭候,小姐,公子請隨我來。” 獨孤天合說道:“有勞春桃姐姐。” 小翠走上去,拉住春桃的手,搖著笑說:“姐姐,你借我的茶具真的好好用!” 春桃笑著說:“你煮茶喝了嗎?” 小翠說道:“煮了,我們小姐,和獨孤公子都喝了我煮的茶呢!” 春桃說道:“那樣就好!” 春桃回頭對雪兒,獨孤天合說道:“小姐,公子隨我來吧。” 小翠牽著春桃的手,兩人在前,向院外走去。雪兒,獨孤天合相視一笑,跟在後麵。 天色已黑,雪兒抬頭看到,星星在天上閃啊閃的,圓圓的月亮斜躺在天上。一陣陣清風從山裡吹來,悶熱的感覺全消。 夏日的夜裡,地處山中的太恒派庭院幽靜異常,隻有路邊草叢裡,樹上不時傳來蟲子們的歌聲! 四人穿過幾個庭院,走過幾個回廊,經過一個月亮門,來到了一個院子裡。 整個院子由青磚鋪地,院中空地上用竹竿挑起一排大燈籠,大燈籠照亮了整個小院子,在大燈籠下麵,放著一張長方的大桌子,六個雕刻著精美花紋的桌子腿,撐起了這個大方桌,顯得穩重古樸。桌子周圍放著些木凳子,圓形的凳子麵上有厚厚的錦墊。 史言,史夫人,史如歌見到雪兒,獨孤天合來到,迎了上來。 史言嗬嗬笑著,說道:“雪兒妹妹,獨孤兄弟你們來了,快請入席,晚宴馬上開始!” 史如歌穿著紫色的紗裙,腰係紫帶,長發垂肩,她笑道:“雪兒姐姐,快來!我要挨著你坐。”她笑著過來,拉起雪兒的手,向桌邊走去。 史夫人笑道:“大家都坐下吧。” 眾人在桌邊坐下,史如歌,雪兒,小翠坐在桌子一邊。史夫人,史言,獨孤天合坐在對麵。 史夫人笑著說道:“現在正值盛夏,屋中悶熱,我們就在院子裡吧,這樣一邊賞月,一邊宴飲,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史言說道:“是啊,屋裡悶熱,不如院中清爽。” 獨孤天合說道:“史夫人,史大哥盛情款待,我們不勝感激。” 史言哈哈大笑,說道:“獨孤兄弟,今晚咱們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獨孤天合笑說:“兄弟舍命陪君子就是。” 史言對身後的門人說道:“可以上菜了,把派中窖藏的美酒抱兩壇來。” 門人點頭答應,下去準備。 雪兒抬頭向左右看去,隻見院落深處,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大屋,大屋門窗俱全。離桌子不遠處,種著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樹足有十丈高,一人合抱那麼粗,長著蒲扇大小的葉子,知了在樹上偶爾發出幾聲吱吱吱的鳴叫聲。院墻邊上種著些牡丹,芍藥,開放著美艷的大花,飄出些淡淡的花香。 雪兒說道:“這個院子清幽宜人,感覺好清凈。” 史夫人說道:“這個院子原來是青山住的院子!如今他不在,也就空著了!”說到這兒,史夫人神情不由得有些憂傷。 雪兒看向史夫人,點了點頭。 不一會功夫,一個門人抱來兩個酒壇子,放在桌上,幾個門人端著盤子開始上菜。 史言打開酒壇泥封,把酒都倒在桌上一個大瓷盆裡,白米釀造的美酒,酒香四溢。 瓷盆裡有一個大勺子,誰如果想喝酒的話,就用勺子舀酒倒在自己杯裡。 史如歌說道:“好香的酒啊!雪兒姐姐,你也喝一杯吧?” 雪兒說道:“好啊。” 史如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酒倒在雪兒杯裡,勺子很大,一勺正好一杯酒。她又在自己杯裡倒滿一杯。 隻見杯中酒水透明澄清,微微有些淡黃色。 史夫人說道:“大家都喝一點吧,如歌你給大家都斟上酒!” 史如歌給桌上人的杯裡,都倒滿了酒。笑道:“娘,咱們好久沒開宴席了,今天可要好好喝幾杯!” 史夫人說道:“你這個小饞貓,一提到酒,就來了興致!” 史如歌噘著嘴說道:“娘,我都好久沒喝酒了!” 此時,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色相俱全的菜。 菜都盛在瓷盤裡,做工精美的白瓷瓷盤,雪白晶瑩,更襯托出食物的精美。 既有肉菜羊雜割,蕎麵灌腸,定襄蒸肉,燉土雞等。又有素菜糖拌懷山藥,豆皮素菜卷,蒜蓉小油菜,素炒六君子,五行蔬菜湯,味噌素菜燉。 各色肉菜與素菜,都是太恒派廚房現做好的,熱氣騰騰,香氣彌漫,飄進在座所有人的鼻中。 還有一大盤石鏊餅,石鏊餅是唐朝時,並州,朔州民間傳統的烙製食品。製作時,先將石塊燒熱,然後將和好的白麵,或豆麵直接放在石上製熟。其口感酥、脆、鹹、香。 史言看菜已上齊,說道:“今晚,太恒派粗備宴席,略表心意,為明日即將啟程的,雪兒妹妹,獨孤兄弟餞行,大家舉起酒杯,咱們同飲一杯!” 眾人麵帶微笑,紛紛端起酒杯。 史言說道:“大家且飲此杯!”說著史言一飲而盡。 眾人跟著都飲了一杯。連平素不飲酒,誦經念佛的史夫人也陪飲了一杯。 史言笑道:“痛快,痛快!”拿起酒勺在獨孤天合,雪兒,小翠,自己的杯中盛滿。 史夫人搖手說道:“我隻飲一杯就夠了,不要再與我盛。” 史如歌笑道:“我還要飲,哥哥因何不與我盛?” 史言笑道:“小妹,你少飲一些,莫要飲醉了,又離家出走,胡鬧一番!” 史如歌笑道:“我保證不胡鬧就是。”伸手搶過酒勺,在自己杯中倒滿。 眾人看史如歌這麼可愛,都笑了起來。 史言拿起筷子,說道:“雪兒,獨孤兄弟,吃菜,吃菜,嘗嘗這些菜做的如何。” 眾人也都餓了,紛紛拿起筷子吃起來。 眾人吃吃喝喝,談笑風生,不多時酒過三巡,雪兒,小翠,史如歌不勝酒力,就不再飲。隻剩下史言,與獨孤天合一杯接一杯的對飲。 史言大笑道:“我並州晉陽有位有名的文人,叫做王翰,他做的一首涼州詞,遠近聞名!不知獨孤兄弟可曾聽聞?” 獨孤天合說道:“嗷,是嗎,我未曾聽過,史大哥說來聽聽!” 此時,眾人頭頂掛著一輪圓圓的明月,群星閃爍,微風徐徐! 史言揚首望著月亮,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秦中花鳥已應闌,塞外風沙猶自寒。夜聽胡笳折楊柳,教人意氣憶長安。” 史如歌聽罷贊道:“好詩,哥哥念的好詩!” 雪兒說道:“這首詩,意境不俗,真是一首好詩!” 史言說道:“這首詩描寫出征的軍士,於塞外征戰時的情景,軍士在夜裡聽到胡笳聲,勾起了對故鄉長安的思念。” 獨孤天合大笑,端起酒杯,說道:“來,史大哥,我再敬你一杯。” 兩人又飲了一杯酒。 獨孤天合說道:“王翰確實很有才華,我有一好友,叫做王之渙,他也寫過一首涼州詞。” 史言說道:“說來聽聽?” 獨孤天合說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史言連連贊道:“好,好一個,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史如歌笑道:“這個王之渙作的詩,真是好有氣魄!” 雪兒說道:“這兩個人都很有文采,令人欽慕。” 獨孤天合說道:“這兩位文人都心係家國天下,關心遠征邊塞的軍民,有一種憂國憂民的心境,都是令人佩服,值得結交的人!” 史言說道:“獨孤兄弟說的對,人生在世,就應該結交這種心念家國,有情有義的人。” 史言說完,兩人相視而笑,又飲了許多酒。 眾人在宴席間,談笑風生,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月到中天。 殘席撤下,侍候的門人又端上幾盤甜點。 有一盤棗,每顆棗都形似“壺”狀,稱為壺瓶棗,一盤沾滿糖霜的柿子餅,還有一盤色澤鮮艷,味美香甜的山中出產的清徐葡萄。 史夫人微笑說道:“民間有,每日食三棗,一輩子不顯老,的說法。並州一帶出產的壺瓶棗,傳說在春秋戰國時期既有栽培。” 史如歌笑道:“娘,難怪你那麼顯年輕,看來是吃這棗吃出來的!” 史夫人笑道:“你這丫頭,就是嘴刁!” 史如歌笑道:“雪兒姐姐,你也多吃一些!這壺瓶棗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說著她抓起一把壺瓶棗,放在雪兒手裡幾顆。 雪兒滿麵帶笑,拿起顆壺瓶棗,品嘗起來。 史言說道:“這葡萄是我們在太恒山中自己種的,色香味美,清香宜人。” 眾人吃了些棗,糖霜柿餅,又吃了些清徐葡萄,都稱贊好吃。 眼見時間已經不早,獨孤天合說道:“史大哥,史夫人,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江南了。” 史言神情嚴肅說道:“獨孤兄弟,雪兒妹妹,我明早把九轉還魂丹,和寫給江南大俠的信給你們,你們帶著去江南,交與江南大俠。” 雪兒說道:“好的,史大哥。” 獨孤天合說道:“能不能救活張綠婉姑娘,就在此一舉了。” 史言說道:“獨孤兄弟放心,我派九轉還魂丹天下一絕,定能起死回生,化腐朽為神奇!” 獨孤天合點了點頭。 史夫人說道:“時間不早了,雪兒,你們今夜早點回去休息,明早才好趕路。” 雪兒說道:“是啊,那史夫人,史大哥,我們去休息了。” 史言說道:“好吧,你們去休息吧。” 春桃將一個燈籠交給小翠,竹條紮製的燈籠,外麵包著白紗,白紗上寫著太恒兩個紅字。小翠提著燈籠照明。 雪兒,獨孤天合,小翠起身告辭,三人出了小院,向住處走去。 小翠提著燈籠走在前麵,雪兒,獨孤天合在後,三人不多時,又來到了紅色院墻外麵的林間小路。 此時已是深夜,林間小路寂靜異常,雪兒抬頭看到月亮正在頭頂,撒下柔和的月光,照在獨孤天合與自己的臉上。 雪兒心想:不知不覺間,阿爹阿娘已經失蹤快一個月了。 她轉頭看著獨孤天合,說道:“原來,我阿爹打開異界之門,與我娘一起去了異界,我想找到他們,隻能通過史言所說的密鑰,進入異界了!” 獨孤天合說道:“雪兒咱們去江南,找到江南大俠皇甫前輩,與他商量看看能不能一起去異界,尋你爹娘。” 雪兒說道:“能一起去異界當然最好!” 獨孤天合說道:“還要聯合皇甫前輩設法救史青山前輩。” 雪兒說道:“沒錯,不能辜負史夫人,史言的期待。” 不一會,到了小院裡,獨孤天合與雪兒相視而笑,兩人互道了晚安,各自回自己屋裡睡覺了。 第二天,朝陽破曉,獨孤天合,雪兒,小翠一覺醒來。 三人梳洗完畢,院外一個丫鬟提個食盒走了進來。說道:“史夫人叫送來的早餐。” 丫鬟來到雪兒屋裡,把食盒裡的早餐放在桌上。是一大盆熱騰騰的紅棗當歸山藥粥,一盤紅豆棗泥糕,一盤素麵饅頭,一盤鹹乾魚,幾碟鹹菜。 三人向丫鬟謝過史夫人的好意,丫鬟轉身離去。 雪兒說道:“這早餐真是好豐盛。” 獨孤天合笑道:“如果在太恒派住下去,真要變成胖子了。” 雪兒捂嘴笑道:“你變成胖子會是什麼樣的?” 獨孤天合把臉向兩邊一拉,做了個鬼臉,說道:“這個樣子了。” 雪兒格格的笑了起來,小翠也在一邊笑。 獨孤天合說道:“我變成胖子不打緊,雪兒姑娘,你這位千嬌百媚的姑娘變成胖子就麻煩了!” 雪兒笑道:“你我都變成胖子,看上去倒也比較合諧。” 小翠笑道:“胖人有豐腴之美,據說大唐皇宮裡的娘娘,貴妃很多都是胖子呢!” 雪兒奇道:“嗷,娘娘,貴妃竟然是胖子?” 小翠說道:“大唐以胖為美,娘娘,貴妃胖一些也就不奇怪了。” 三人一邊說著,一邊圍坐在桌邊,吃著早餐。 雪兒說道:“今天是四月廿九,去江南很遠吧,咱們不知要走多少天才能到江南。” 獨孤天合說道:“咱們騎馬一路向南,希望十五天內能到江南。” 小翠說道:“小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五天到江南有可能。” 雪兒說道:“看來要抓緊趕路才行!” 獨孤天合點了點頭,說道:“是啊。” 雪兒說道:“嗯,吃完飯,就去找史言,史夫人告別。” 三人吃完早餐,收拾好行囊,向太恒派正堂走去。 不多時到了正堂,史言,史夫人,史如歌正在堂中等候。 史言把一個小錦盒和一封信,交到獨孤天合手裡,說道:“獨孤兄弟,這個錦盒裡就是一顆九轉還魂丹,另外還有我寫給江南大俠的一封信。” 獨孤天合鄭重的把錦盒,信封接過,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奇香,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舒暢異常。獨孤天合心想:九轉還魂丹果然名不虛傳! 他把錦盒,信封揣在懷裡,說道:“史大哥,我會好好保管的,直到江南大俠那兒。” 史如歌笑道:“聽說江南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我好羨慕你們可以去江南,我也想要跟你們一起去。” 史夫人說道:“雪兒,獨孤天合他們是去江南辦正事,可不是去玩的!” 史如歌說道:“我也可以去辦正事嘛!” 史夫人說道:“你就別跟著添亂了,等什麼時候你大哥去江南時,帶你去就是。” 史如歌無奈的扁了扁嘴。 雪兒說道:“史夫人,史大哥,江南路遠,我們現在就上路了。” 史言說道:“好吧,李四,你去把他們的馬牽來。” 史言身後站著的一個弟子,應了一聲,快步走出正堂。 史夫人向丫鬟春桃使了個眼色,春桃走上前,史夫人指著桌上一個盤子,盤裡有六貫開元通寶,讓春桃端起來。 史夫人說道:“一路上吃喝住宿都要花錢,我這有幾貫通寶,略表心意!雪兒你好在路上拿來用,春桃,去交給小姐!” 春桃躬身說道:“是,夫人。”走到雪兒身前雙手遞上。 雪兒見史夫人一番心意,不好拒絕,就說道:“多謝史夫人。” 向小翠點了點頭,小翠笑著抓起盤裡的通寶,放在隨身的包袱裡。 李四走進正堂,說道:“掌門,馬牽到了。” 史言說道:“雪兒妹妹,獨孤兄弟,馬就在外麵,我送你們出去。” 雪兒,獨孤天合點頭,眾人來到外麵,隻見廣場空地上麵,三個青衣門人一人牽著一匹馬站在那兒。 正是大宛馬小青,黃驃馬,和雪兒後來買的大白馬,幾日不見,馬兒吃的膘肥體壯,毛皮發亮,看來太恒派幾日來好草好料飼喂,還為馬兒沖洗了一番。 史言,史夫人,史如歌把三人送出山門,史言說道:“沿著前麵這條大道,一路向南就對了。”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翻身上馬,與史言,史夫人,史如歌等告辭。 史言,史夫人說道:“三位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史如歌笑道:“雪兒,獨孤天合,過一陣子我就去江南找你們。” 三人與史言,史夫人,史如歌告別,驅馬向大路上而去。 三人離開朔州,沿著驛道,一路向南行去。 朔州以南是呂梁山,呂梁山自北而南,綿延八百餘裡,東西寬二百裡。北接恒山山脈,南至黃河龍門。禹門口為黃河出呂梁山之口,亦稱龍門,龍門兩岸峭壁對峙,黃河由此沖出山區,巨濤洶湧奔流。 呂梁山北高南低,雪兒,獨孤天合三人,所在之處,左右山峰高縱入雲,山勢險峻巍峨,山林茂密。 三人正在山間的驛道上快馬前行。 正是人間四月天,清新又婉約,是萬物心靈盛放的季節,是溫暖,也是希望。人間四月天,聆聽千花綻開的聲音,感受充滿生機的色彩,讓心兒沁滿花的芳香。 三人上路的這一日,天氣格外晴好,艷陽漸漸升到南天之上,明媚溫暖的陽光照在騎馬趕路的獨孤天合等三人身上,臉上。 雪兒忽然勒住馬,小翠,獨孤天合跟著也勒馬停住。獨孤天合問道:“雪兒,怎麼了?” 雪兒笑了笑,說道:“這大太陽照在臉上,燥熱的很,我包袱裡有遮陽擋風沙的絲巾,待我戴上它再趕路!” 獨孤天合說道:“對啊,以後太陽會越來越毒,雪兒你肌膚白皙細膩,曬傷了就大事不妙了!” 雪兒聽他這麼說,抿嘴輕笑,嬌艷異常。 小翠笑道:“小姐,你有多餘的絲巾也賞我一塊!” 雪兒嗬嗬一笑,說道:“我這兒正好有兩塊,一塊是我娘的,一塊是我的。” 小翠笑道:“太好了,小姐你好歹賞我一塊!” 雪兒說道:“好吧,你戴我娘的絲巾。” 小翠喜道:“多謝小姐賞賜!” 雪兒拿過自己隨身的包袱,從中取出兩塊絲巾,一塊色白如雪,一塊淡青色,把淡青色的絲巾遞給小翠。雪兒整了整肩上的長發,把白色的絲巾罩在臉上,然後雙手係於腦後發髻處,垂下的長發自然的披散於背上。 小翠如法炮製,用淡青色絲巾遮住臉。 雪兒笑了笑,說道:“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獨孤天合看向雪兒,隻見她白皙美麗的麵龐,罩在薄如蟬翼的雪白絲巾後麵,若隱若現,隻有一對靈動俏麗的大眼睛露在外麵,眨呀眨的,另有一番神秘誘惑的滋味! 獨孤天合不由贊道:“雪兒小姐,你戴上絲巾更加迷人了,還有種神秘的感覺!” 雪兒格格笑道:“是嗎!還好看嗎?有點神秘嗎?” 獨孤天合說道:“好看,太好看了!你像是一個神秘的公主!” 雪兒笑道:“我像公主,那你就像是王子了!”她想起王子公主豈不是一對,臉上一紅,含羞扭過頭去。 小翠說道:“戴上絲巾果然沒那麼曬了!” 雪兒說道:“我原先在草原放牧時,就常用絲巾遮在臉上擋陽光風沙。” 小翠說道:“小姐,咱們到了前麵市鎮,看有沒有賣草帽,布帽子的,買兩頂帽子戴著最好不過!” 雪兒說道:“對啊,買個帽子最好。” 三人一邊聊天,一邊騎馬趕路,不知不覺間就跑了很遠的路。 雪兒說道:“長路漫漫,咱們該怎麼去江南?” 獨孤天合說道:“我們經寧武,靜樂,然後向東至太原,晉陽,大約需要兩三天時間,下一步怎麼走到時再說。” 小翠說道:“於太原一直向南,就是東都洛陽。” 獨孤天合嗬嗬笑道:“是的,東都洛陽可是一個繁榮昌盛之地,在大唐境內除了國都長安,就屬東都洛陽人丁興盛,繁華熱鬧了!” 雪兒說道:“嗷,到了東都洛陽倒要好好瞧瞧!” 三人行了大半日,眼見夕陽西下,三人都感到肚餓口渴,騎在馬上小翠說道:“小姐,獨孤公子,天快黑了,我們要找個客棧打尖了!” 獨孤天合說道:“對啊,要找個客棧住下。” 雪兒說道:“前麵到什麼地方了?” 獨孤天合說道:“前麵就到了太原北麵的大鎮靜樂了。” 此時路上行人漸多,又行了一段,三人騎馬經過一個石牌坊,隻見牌坊上有靜樂兩個大字,街上人越來越多,越發熱鬧起來,路邊有許多飯館,客棧,店鋪。 獨孤天合說道:“靜樂果然比較熱鬧。” 雪兒勒住馬,指著旁邊說道:“那兒有個大飯館,我們去吃飯吧。” 獨孤天合,小翠看去,隻見路邊酒旗招展,上書靜樂飯館。 三人在靜樂飯館前下馬,把馬在拴馬樁上拴好,走進飯館。 店小二招呼三人坐下,問:“客官吃些什麼?” 三人要了三個菜,小翠問:“有什麼主食?” 小二說道:“咱們晉中麵食舉世無雙,源遠流長,由秦漢至今有近千年歷史了!本店有聞名天下的撥股麵!三位來幾碗嗎?” 獨孤天合說道:“好,來三碗撥股麵。” 過不多久,小二端來三碗冒著熱氣的撥股麵,放在桌上。小二說道:“客官,這撥股麵還有一個典故!” 獨孤天合說道:“嗷,典故,左右無事,你倒說來聽聽。” 小二說道:“相傳,唐朝貞觀年間,唐王李世民有一叔妹,名喚世姑,在山西介休縣境內的綿山上誦經修行。一日,世姑為一患病的老嫗邊配藥,邊做飯,因自幼生長在皇宮,不曾學會做飯,無奈,軟了加麵,硬了加水,最後,還是將麵活成了稀軟,無法搟,隻好將麵貼在盤子裡,用一根尖頭筷子試著往開水鍋裡撥,竟然撥成了粗細均勻的一根根麵條。老嫗吃的上口,就問世姑“這叫什麼?”,世姑因心慌,聽成了“你叫什麼”便隨口把乳名說成了“八姑”,老婦誤聽成“撥股”,因“撥股麵”是魚肚形,所以有人亦叫他為“撥魚兒”。” 雪兒聽後,笑道:“原來這碗小小的麵,竟是出自皇帝妹妹之手。” 小翠說道:“這麼說來,這個麵好有來頭!” 獨孤天合笑道:“真是一個奇聞。” 三人邊說笑,邊吃著麵。 雪兒說道:“到了東都洛陽,就離江南不遠了吧?” 獨孤天合說道:“洛陽到江南還有千裡路程呢。” 雪兒驚道:“還有那麼遠啊!” 小翠說道:“是啊小姐,到了洛陽,咱們可以改走水路,坐船由大運河直達江南!” 雪兒說道:“嗷,走大運河水路很快嗎?” 小翠笑道:“小姐,隋煬帝當年修了大運河,可由洛陽直達江南餘杭。” 雪兒喜道:“是嗎,那坐船去江南會快一些吧?” 獨孤天合說道:“坐船順流而下,是會快些,如果咱們包一條船,就可以住在船上,日夜兼行了!” 雪兒笑道:“嗯,包一艘船這個主意好!” 小翠說道:“從洛陽至餘杭一路都是順水行舟,估計四五天就到了。” 此時,飯店外一陣陣噪雜的人聲響起,三人感到奇怪,側耳傾聽。 一個女子富於磁性的聲音,叫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女孩,還要不要臉!” 一個粗嗓門的男人,說道:“小妞,大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別不知道好歹!” 女子富於磁性的聲音,說道:“我就是不知道好歹。” 粗嗓門男人怒道:“小妞,你不老實,大爺我可不客氣了。” 女子笑道:“你不客氣又怎樣?” 粗嗓門男人說道:“惹毛了大爺,大爺手裡的家夥可不長眼!” 女子格格笑了起來,說道:“你說你看上我,是想要我怎樣?” 粗嗓門男人說道:“你服服帖帖的,伺候大爺們快活,大爺不會虧待你的。” 女子笑道:“嗬嗬,原來如此,那你可以去青樓快活嘛,乾嘛非要纏上我?” 另一個男子,低沉聲音說道:“這死板小妞,廢話恁的多,根本是在耍弄大爺們。” 粗嗓門男人說道:“看來不給你來硬的不行了!小妞,亮家夥吧。” 女子富於磁性的聲音,說道:“你兩個是一個一個上呢?還是一起上?” 粗嗓門男人笑道:“笑話,你一個小妮子,能有多大道業,要咱們隴西三兇頭兩兇聯手!” 女子說道:“隴西三兇!你是老大還是老二?” 粗嗓門男人向身邊那人一比,說道:“他是隴西三兇第一兇,兇神惡煞曹勇,大爺我是隴西三兇第二兇,窮兇極惡邢猛是也!” 女子笑道:“啊!原來你們是隴西三兇的老大,和老二!老三去了哪兒?” 窮兇極惡邢猛說道:“老三另有事不在!” 兇神惡煞說道:“老二,別囉嗦了,出手!” 窮兇極惡聽老大這麼說,大喝一聲:“小妞,看家夥。” 隻聽女子嬌斥一聲,隨即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兵刃相交聲。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知道雙方動起手來。 獨孤天合說道:“是隴西三兇!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神教的人?” 雪兒點頭說道:“咱們打跑的那個亂世兇年鐘雄,也是他們的人。” 小翠笑道:“這麼說來,那個鉆高粱地逃跑的笨狗熊,就是第三兇啊。” 雪兒想起那一幕,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獨孤天合說道:“隴西三兇怎麼也到了這兒,又在欺負誰家的女子,咱們出去看看?” 雪兒說道:“沒錯,去看看他們做什麼壞事。” 此時外麵叮叮當當的聲音更加密集,伴隨著女子的嬌斥聲,和窮兇極惡邢猛的呼喝聲。顯然雙方正在激烈搏鬥。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三人走到飯館門口,在高處的臺階上向街中看去。 隻見在寬闊大街的石板路上,圍著一圈人,人群中間一個杏黃色衣衫的少女,手持一柄寶劍,上下翻飛,與一個手持大槍,身著藍衫的瘦長漢子鬥在一起。 雪兒,獨孤天合的眼光都被杏黃衣杉少女吸引住了。同時向杏黃衣衫少女看去,隻見她身法輕靈,上躥下跳,所使劍法靈動異常。 雪兒感到她的劍法招式路數那麼熟悉,分明是阿娘傳授給自己的玉虛觀劍法,中的仙子劍。雪兒大驚,心想:這個女子是什麼人?怎麼會使仙子劍? 雪兒仔細向女子看去,隻見她杏黃衣裙,腰紮翠綠色絲絳,黑色長發梳成道姑的發髻,發髻用一條翠綠色絲帶係著,垂下來隨風飄搖。 女子眉清目秀,臉龐俊俏,看那眉目竟如似曾相識,雪兒心下困惑,仔細分辨。 女子黑黑的濃眉,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紅唇,粗看下,這個黃衫少女與自己有幾分相像,仔細一想,她與阿爹更加的像! 雪兒終於明白:難怪我看到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邢猛的大槍耍的如同一團黑影,槍尖一抖瞬間萬朵桃花開。黃衫女子雖然劍法精妙,但內力明顯不及邢猛,漸漸落於下風。 獨孤天合看到黃衫女子,心中又驚又喜,“啊”的喊出聲來!這女子正是自己十多歲時就認識的楊怨君!幾年不見,當初那個小怨君已經長成一個,渾身散發青春氣息的翩翩少女了! 邢猛大聲吆喝:“小妮子,還不棄劍投降!”大槍一抖,槍尖化作無數個,向楊怨君卷去。楊怨君嬌呼一聲,雙足點地,向上跳起,同時手中劍向槍尖的眾多幻影格去。 又是一陣叮叮當當的劍槍交擊聲,楊怨君身在空中,震得右臂發麻,寶劍被大槍攪得差點脫手。 邢猛手中大槍,一招舉火燎天,向楊怨君下身掃去。 楊怨君看到難以招架,驚得花容失色。隻能回劍向槍迎去,她內力不及邢猛,根本不能格住邢猛此招。 眼見怨君要危險,獨孤天合心知不能再等,他在臺階上跳起,向楊怨君飛去。 飛到接近時,右手反手抽出背後君子劍,運足內力向邢猛槍身擊去,同時伸左臂攬住楊怨君的纖腰。 隻聽得“當”一聲響,獨孤天合君子劍震開大槍,同時自己也被大槍震得向一邊飛去,獨孤天合左臂攬著楊怨君,空中轉了個身,輕飄飄的落在遠處的石板路上。 楊怨君被獨孤天合摟著腰,抬頭向這個男人臉上看去,怨君看到他英俊不羈的麵容,奪人魂魄的眼睛。 楊怨君與獨孤天合四目相對,仿佛身在夢中,輕呼道:“天合哥哥,是你嗎?” 獨孤天合柔聲說道:“是我,怨君妹妹。” 兩人站直身子,怨君凝視著獨孤天合,眼中滿是幽怨和傷感,有一肚子想說的話,和想要發泄的情緒,卻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她心頭一股酸澀湧上,仿佛受了許多委屈的感覺,她雙手握拳,捶打著獨孤天合的胸口。隨後她撲進獨孤天合懷裡,身子顫動,似乎在哭卻又像是在笑,真是悲喜交集,難以言表。 獨孤天合摟著楊怨君,左手輕撫她的後背,安撫著她。 獨孤天合猛然想起,雪兒正在看著自己,他目光向雪兒瞧去,隻見雪兒目光炯炯正在逼視著自己,臉上有些怒意又有些迷惘。 獨孤天合急忙把怨君推開,囁嚅的說道:“怨……怨君,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楊怨君抬頭看著獨孤天合,噗嗤一笑,說道:“我娘說你去了朔州,我想見你,找你一起玩,就來朔州找你了!” 獨孤天合點頭說道:“是這樣啊!前些天,我在鳳州附近見到楊姑姑,她把事情經過告訴你了嗎?” 楊怨君臉上有些迷惑,說道:“我娘隻說你會去朔州。” 獨孤天合點了點頭。 他上上下下看了楊怨君幾眼,隻見楊怨君楚楚動人,身材苗條,似乎還略有一點當年的稚氣。 獨孤天合說道:“怨君,幾年不見,你長高了,像變了個人似的!” 楊怨君說道:“是變漂亮了,還是變醜了?” 獨孤天合說道:“怨君你,變……變漂亮了!” 楊怨君格格的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 邢猛喝道:“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 獨孤天合回過身來,說道:“我們說不說夠,關你什麼事?” 邢猛說道:“小子,你是什麼人?敢來壞大爺的好事!” 獨孤天合說道:“她是我妹子,你竟然敢欺負我妹子。” 此時,站在一邊的兇神惡煞,走到獨孤天合前麵,說道:“你……你用的這把劍!你……你是和李雪兒一起的那個小子!” 獨孤天合看向兇神惡煞,隻見他身材高大,肩寬體闊,五官陰沉,眼神陰戾,穿一身青袍,手裡擎著一桿描金畫戟,畫戟尖端鋒利異常,鋥明刷亮。 邢猛說道:“老大,他,他就是老三說的那個家夥!” 兇神惡煞點了點頭,說道:“小子,李雪兒在哪裡?” 獨孤天合看出兇神惡煞不是尋常之輩,心想:自己未必能打得過此人,再加上窮兇極惡,今天看來要麻煩!隴西三兇如果發現雪兒,該怎麼辦好? 獨孤天合拎著君子劍,正自思量。 飯館門口臺階上,雪兒看到獨孤天合跳出去救了黃衫女孩。先是覺得獨孤天合做的對,救人於危難之中。 後來看到,黃衫女撲入獨孤天合懷裡,又悲又喜的樣子,雪兒不禁心生醋意和怒火,獨孤天合竟然和女孩摟在一起,他是不是和其他女孩也這樣,還有那個張綠婉。自己在他眼裡難道像其他女孩一樣。 想到這兒,雪兒既怒又有些迷惘失落。茫然的看著人群裡的黃衫女,與獨孤天合。 後來聽獨孤天合說道:‘她是我妹子,你們竟敢欺負我妹子!’ 雪兒想:“這才剛見到就成了妹子?你到底有幾個妹子?”雪兒怒火中燒! 兇神惡煞看獨孤天合沒有回答自己,提著劍在想著什麼。又問了一句:“小子快說,李雪兒在哪兒?” 獨孤天合哈哈一笑,說道:“你找李雪兒啊,她不在這兒,她去了太原。” 兇神惡煞說道:“太原?她去了太原?她沒和你在一起?” 獨孤天合說道:“是啊,你要找她,抓緊去太原,也許還能追上,晚了就來不及了!” 兇神惡煞打量著獨孤天合,見他臉上毫無表情,心想:“他莫非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說道:“你們為什麼不在一起?” 獨孤天合說道:“嗷,她先去太原,我隨後就去追她。” 兇神惡煞半信半疑,向左右看去,忽然看到飯館門口臺階上,站著一個白衣少女,旁邊還有一個綠衣丫鬟。正是鐘雄描述的李雪兒,和她丫鬟的樣子。 兇神惡煞大怒,說道:“你小子竟敢騙我,那邊站著的不就是李雪兒!”說著向飯館那邊一指。 獨孤天合看到他發現了雪兒,向雪兒大叫道:“雪兒,快跑!快跑!”隨後獨孤天合挺劍向兇神惡煞當胸刺去。 兇神惡煞右手描金畫戟,向上一撩,擋開君子劍。獨孤天合刷刷刷連續攻出幾劍,兇神惡煞畫戟一一擋開。 兇神惡煞口中大聲吆喝,手中畫戟橫掃直劈,猛攻獨孤天合,力道甚猛。 雪兒正自在生獨孤天合的氣,聽獨孤天合讓自己快跑,一頭霧水,又見獨孤天合與那人打了起來。知道是遇到了強敵,獨孤天合想要擋住敵人,讓自己快跑。 雪兒心想:“他還是關心我,顧念我的安危,我怎能棄他而去!”雪兒轉頭對小翠說道:“小翠,獨孤公子遇險,與我同去幫他。” 小翠抽出腰間鋼劍,點頭說道:“是的,小姐。” 雪兒縱身向獨孤天合飛去,小翠拿著劍緊隨其後。 雪兒身在空中,右手抽出淑女劍,淑女劍發出有如鳳鳴的尖利叫聲,同時獨孤天合手裡的君子劍,如龍吟般陣陣回響! 雪兒挺劍向兇神惡煞頭上刺去,兇神惡煞畫戟向上一格,用畫戟的月牙格擋雪兒的劍,同時畫戟的戟尖刺向雪兒,勁道很猛。 雪兒空中一擰身,猶如一朵雪白的牡丹花,向一邊地上落去。 楊怨君聽獨孤天合大喊“雪兒快跑”心中困惑:他口中的雪兒是誰?這叫做雪兒的女人和獨孤天合什麼關係? 待看到雪兒飛身攻擊兇神惡煞,身法漂亮,心中暗自贊嘆,向雪兒仔細看去,見是個超凡脫俗的姑娘,感覺她五官眉目竟與自己有幾分相像,又感到有些詫異。 小翠也已趕到,大聲呼喝著,向窮兇極惡刺去。 窮兇極惡邢猛嘿嘿奸笑,說道:“又跳出來兩個美妞,今天真是艷福不淺,大爺我照單全收了!” 手中大槍轉了個花,擋住小翠劍招,大槍一掄,向小翠腰間掃去。小翠急忙躲開,兩人鬥了起來,幾回合下來,小翠就有些不支,楊怨君見到小翠危險,舞動手中長劍,加入圍攻窮兇極惡,兩女合力與窮兇極惡打作一團。 獨孤天合手持君子劍,使出獨孤劍法,招招搶攻,攻向兇神惡煞曹勇要害。 雪兒手中淑女劍,運用阿娘傳授的仙子劍法,配合獨孤天合攻向曹勇。雙劍聯合使用,互相呼應,龍吟鳳鳴之聲不斷隱隱傳來,劍法威力又增幾成。 兇神惡煞曹勇是隴西三兇的老大,他內功精深,在神教中也是一把好手。內功強過此時的雪兒一籌,更高於獨孤天合。 由於雪兒臨敵經驗太少,內功和劍法的精妙之處不能完全發揮出來!曹勇憑著手中描金畫戟,左擋右格,擋住雪兒獨孤天合兩人的聯手攻擊,一時間竟不落下風。 小翠與楊怨君兩把長劍,對戰窮兇極惡邢猛的大槍。邢猛深得槍法精髓,大槍耍的猶如一條黑色大蛇。 楊怨君劍法是逍遙仙子親傳,劍招繁復多變。而小翠劍法較為平庸,是四人中最弱的一個,她與怨君聯手仍未能改變局麵,漸漸被窮兇極惡控製住局麵。 六個人在長街上,分成兩波激戰。圍觀的鄉民害怕傷到自己,都站在較遠處看熱鬧,有好事者大聲喝彩,為眾人叫好。 又鬥得一陣,小翠頭發散亂,臉上冒出汗來,呼斥連連,長劍狂砍猛劈,招法有些亂了,楊怨君與小翠這邊落了下風,情勢危急! 獨孤天合斜眼看到怨君,小翠危急,心中大急,他想:“這隴西二兇好難對付,我們四人也不易應付,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窮兇極惡看到小翠露出破綻,一槍刺去,小翠慘叫一聲,左大腿處血如泉湧,立即浸透了綠裙,鮮血順著小腿流了下來。 小翠大腿受傷,行動有礙,隻得退到一邊,去包紮傷口。 窮兇極惡大聲狂笑,大槍向楊怨君挑去,楊怨君杏眼圓睜,牙關緊咬,挺劍格去。 此時,太陽西沉,落在長街西麵。 長街那頭,一匹馬上的儒雅相公說道:“前麵就是靜樂,二位賢弟,一起去飲酒作樂如何?” 另兩匹馬上兩人說道:“兄言正和我意!” 儒雅相公一聽,點了點頭,嗬嗬笑了幾聲,手裡撥馬向東,口中喝道:“駕駕。” 三人三馬向長街而來。 隻聽得石板路上,“咯嗒咯嗒,嗒嗒嗒嗒,咯嗒嗒,嗒嗒嗒,”雜亂的馬蹄聲響。隻見三匹馬出現在長街西邊,向這邊快速奔來。 不多時奔到近前,在西麵太陽的光輝下,人們看到三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青年,騎著三匹高頭大馬,來到近前。 馬上三人盡皆相貌不凡,一表人才,為首一人作青年公子打扮,後麵兩人左邊那個是儒雅相公,右邊一個是英姿勃發的勁裝青年。 三人看到數人當街打鬥,紛紛勒馬停住。 青年公子頭戴公子巾,腰懸長劍,長眉朗目。儒雅相公手執折扇,頭戴綸巾,貌相氣質皆不俗。勁裝青年大帶紮腰,背後斜背著一根黑沉沉的長棍,相貌英武。 為首的青年公子,對身後兩人說道:“竟然有人當街鬥毆,咱們也看看熱鬧。” 手拿折扇的相公,勁裝青年點頭稱是。 青年公子麵帶微笑,向眾人看去,看到獨孤天合時,他“咦”了一聲,朗聲說道:“那人莫不是獨孤兄嗎?” 獨孤天合聽有人叫自己名字,向那人看去。看到他後大喜過望,叫道:“之渙兄,正是小弟,你來的正好!” 來人正是王之渙,他與獨孤天合早前在長安相識,常在一起飲酒,談論詩文,相處甚歡。 他身後兩人都是家在太原附近,年紀相當的好友。 儒雅相公是王翰,前幾年剛剛考中進士,現在回家等待朝廷任命官職。 王翰少年時豪健恃才,性格豪放,倜儻不羈,考中進士後,仍每日以飲酒為事。 勁裝青年是封常青,自幼家中清貧但受祖父影響喜愛讀書。父母早亡,雖然有一身過人武藝,才華出眾,但一時還沒找到適合自己做的事,正回老家探親,平日常與王之渙,王翰等好友騎馬外出飲酒交遊。 王之渙說道:“獨孤兄,你因何與人在此相鬥?” 獨孤天合邊與曹勇過招,邊說道:“之渙兄,這兩個人是強搶民女的惡人,快來助小弟一臂之力!” 王之渙回頭對兩人,說道:“這人是獨孤天合,為人甚是豪爽,我與他在長安相識,我們去幫他打跑惡人如何。” 儒雅相公“啪”一聲打開折扇,搖了幾下,說道:“路遇不平,我輩正當拔刀相助”。 勁裝青年大聲說道:“沒錯,王翰兄說的對!” 王之渙說道:“封兄,你的棍法了得,實是世間一絕,你去幫那黃衫少女,我去助獨孤兄,由王翰兄為我等壓陣,如何?” 封常青性情中人,脾氣甚急,叫道:“正和吾意。”說話間,他手持鐵棍,已由馬上躍起,飛身向窮兇極惡攻去。 王翰說道:“之渙兄,你這樣安排,豈非是讓我袖手旁觀。” 王之渙說道:“王翰兄,區區兩個毛賊,何勞你這進士大人出手,我與封常青就綽綽有餘,你且安坐,為我們助威。” 王翰搖頭嘆息,說道:“好吧,我且看你們的手段。” 王之渙長嘯一聲,抽出長劍,躍向獨孤天合這邊。 那邊,封常青躍到近前,身在空中,大喝道:“賊人接棍!”手中大棍掄起向窮兇極惡頭頂砸去,夾帶風聲,聲勢不凡。 窮兇極惡看到大棍襲來,不敢怠慢,雙手挺大槍,一招“雙手托天”向上就擋。 隻聽得“當”一聲響,棍槍碰在一起,冒出一團火花,隻震得窮兇極惡邢猛手臂發麻,邢猛吃了一驚,此人好大的力氣! 一招鋪畢,封常青第二招又至。他抽回大棍,大喝一聲:“橫掃千軍”,一招“橫掃千軍”向邢猛腰間橫掃過去,更顯威勢。 邢猛急忙立槍去擋,又是“當”一聲大響,邢猛感覺雙臂發麻,虎口險些震裂。他站立不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向一邊連退數步。 楊怨君看到一個英武的勁裝青年,飛身攻來,接連兩招,全是硬砸硬掄,雖然招數簡單,但力道驚人,邢猛接了兩招,呲牙咧嘴五官扭曲,明顯是力有不逮。 楊怨君完全插不上手,撤劍退在一旁,吃驚的看著! 封常青不等邢猛喘息,跳起一丈多高,口中大喝一聲,“泰山壓頂”又來了。鐵棍當頭砸了下來,有如天神降臨。 又是一招“泰山壓頂”,邢猛被他來勢嚇了一跳,不急細想,舉槍上托,又是“雙手托天”。“當”一聲巨響,棍槍相接,邢猛雙手虎口震裂,鮮血迸出!他雙膝一軟,單腿跪下。 邢猛一看手已震裂,不敢再戰,大叫:“老大,來人太猛,咱們扯呼。” 邢猛站起來,轉身就跑,鐵槍拖在地上,磨出了一串火花! 那邊,王之渙執劍加入圍攻兇神惡煞,劍光霍霍,接連向曹勇攻出幾劍。 曹勇謹慎抵擋,獨孤天合,雪兒聯手本就在他之上,他原指望著,邢猛打敗了黃衫小丫頭,再來幫自己,就穩贏了,誰知半路殺出這幾個人。 曹勇聽到邢猛大叫“扯呼”,知道他已落敗,今天討不了便宜,他無心戀戰,畫戟連續幾招搶攻,逼退三人,向後跳出。 曹勇叫道:“今天暫且饒了你們,下次就沒這麼便宜。”幾下縱躍,追邢猛而去。 馬上觀戰的王翰,撫掌大笑道:“賊人逃跑,慌慌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哈哈,哈哈哈。”他縱聲大笑。 獨孤天合,雪兒看二兇跑了,收起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