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木的身影早早地出現在院中。柳葉緊緊地依偎在柳樹上,沒有一片柳葉脫落。譚木赤著上身練拳,一拳一拳地打出去,身上已出了一層晶瑩剔透的汗水,宛如一件雕刻品。 “小鸞,給我備上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他練完拳後,吩咐下人為他準備熱水。 名叫小鸞的丫鬟進來後,看到譚木赤裸著上身,臉漸漸的紅了起來,連忙捂著眼睛說道:“公子……你先轉過去。” 譚木很配合地轉了過去,然後回到房中。 名叫小鶯的丫鬟拍了拍彤紅的臉,快步離去。 “洗了澡到底還是舒服。這好像還是我來這裡第一次沖熱水澡。” 今日的譚木換上了一件白衣,衣服上依舊繡著一頭猛虎。穿在身上,讓譚木整個人都顯得容光煥發。 “今日天氣格外晴朗啊。梁辰、燕冬,隨我出去逛一逛!”譚木朗聲道。 “我們能不去嗎?”兩個護衛對視,心裡同時這般想著。 答案果然是不能。 “你們兩個,這是什麼表情。今日我要去城外,你們兩個,負責陪我打架。”譚木見二人哭喪著臉,於是補充道。 兩個護衛顯然鬆了一口氣。 “屬下領命。” 就在他們即將離去時,一個讓梁辰和燕冬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可二人卻沒有言語。 來人正是譚笑。此時譚笑已不再是一身破爛衣服。今日他換上了一身黑衣,儼然一副殺手的模樣。 “笑叔,你這打扮,讓人以為咱們要去乾大事一樣。把你的殺氣收一收。” 譚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身上的殺氣緩緩散去。 譚木見此,對譚笑道:“有時間小子請您喝酒。” “喝酒?喝酒好啊,你小子,答應我,可就不能食言啊!” 不多時,幾人離開了繁華的京城。 夏日晴天荷花嬌,陽光燦爛風景好。不久後,幾人到了城外。 “笑叔,我的境界一直停滯不前,六境這道坎一直無法邁過。今日就是托您看看我的境界為何一直不漲。” “梁辰,燕冬,你們先陪我練練手。若你二人輪流來,如若你二人真正對我下死手,我肯定承受不住。” 譚木看向兩人,目光停在了梁辰身上。 “梁辰,你先來吧,不要手下留情,我若不叫停,你就不要停手。” 話音剛落,譚木手中兩全劍已出,刺向梁辰。 梁辰同樣欲出劍,右手剛探向劍柄,譚木劍鋒已至。 鏗鏘一聲,梁辰左手一柄短刃乍現,抵住譚木長劍。 譚木越至梁辰身後,梁辰反手將劍遞出。譚木轉身長劍刺向梁辰肩膀。梁辰右手棄劍,左手短劍揮向譚木麵門。 譚木胸前衣服多出一道裂縫,腳下動作卻不停滯。將梁辰棄劍踢至手中。此時譚木雙手持劍,喘著粗氣。 “好劍,叫什麼名字?” “南山。” 說話之間,譚木手中兩柄長劍已經刺向梁辰。梁辰一個側身避過兩全,短劍抵住南山。 譚木眼見如此,兩全劍又猛然刺向梁辰持短劍的手腕。 梁辰見此,再次棄劍。後一掌拍至譚木胸口。右手又閃出一柄短刃,架到譚木頸部。 “你這兵器倒是不少。” 短刃架著,譚木放棄了抵抗。大口喘著氣。 梁辰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的劍術、武功都很紮實。但是你運用真氣時,真氣存在紊亂的跡象。” 譚笑看過譚木打鬥的過程,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經脈受阻,倘若一直無人替你打通經脈。那麼有一天與人交手之時,你直接爆體而亡,也有可能。” 話音剛落,譚笑一掌拍在譚木肩上。一股真氣流入譚木體內。 譚木頓感身體傳來暢快之感,頭上浮現出一層細汗。 校對後的文本: 就在那種暢快之感在體內遊走之時,譚笑將手掌收回,對譚木說:“你現在再嘗試破境。” 譚木隨即運功。 剎那間,身上氣質陡然一變。顯然,他破境了。 他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真氣運轉十分順暢,較之前相比,快上不知多少。 “譚木在此謝過笑叔,有幸得您指點。” 譚木拱手道。 “何故多禮,舉手之勞罷了。”譚笑笑道。 譚木幾次運轉體內真氣,漸漸地穩定了氣息。故而又看向燕冬。 “燕冬!出劍。” “這一劍,劍名清風。” 燕冬長劍握於手中,一劍刺出。沒有想象中那般聲勢浩大。 譚木連劍都沒來得及出,已經落敗。 “大道至簡。這一劍,絕妙。” 譚木渾身冷汗,原地坐了下去。 他坐下不久,一道悅耳的女聲傳來,譚木感到耳熟。 “你們三個,難不成是山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為非作歹。” 一時間三人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這位姑娘,他們並非山賊,他們是我的朋友。”譚木微笑道。 “那你怎麼被打的坐在地上,衣服都破了。”女孩疑惑道。 “我們在這比武切磋。所才有了這樣的場麵。對了笑叔,快拉我一把,我有點腿軟。” 譚木起身之後,向著對麵的姑娘行禮道:“女俠好心腸,就當作我今日真的遭遇土匪。在此多謝姑娘搭救。”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既然你沒事,那就告辭了。”女子轉身就要離去。 “姑娘,今後還是不要穿黑衣了,今天這身打扮就很俊俏。” 女子愕然道:“你是?那晚的黑衣男子?” “不錯,正是在下。” 譚木麵前的女子正是在南府相遇的女子。今天她光彩照人,站在那就勝過這城外太多景色。一身亮橙色,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活力四射,長馬尾又為她增添了一份英姿。 女子正是林家女——林挽。 “這位姑娘,你可知我是誰?”譚木朗聲道。 “你是誰?我如何知道你是誰?”林挽顯然沒有多大興趣知曉他人的身份。於是轉身躍上馬背,策馬離去。一人一馬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有一句話,叫做相見不如再見。” “何人所言?未曾聽過。” “秘密。” 譚木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番話。 山野的風,並沒有讓人感到冷清。帶著草木的清香,吹過臉龐時,聽得到自然的聲音。 譚木等人在城外待了好一陣子。趟了河水,也燒了魚。 對於幾人而言,能落得這樣的閑暇,少之又少。從前的他們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而如今邊患減輕,他們的將軍暫時回了京城。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會再次離開京城,這輩子就再無法像今天這般自由快活。 “想來我父親對你們應是極好的。”譚木見氣氛融洽,打開了話匣子。 “將軍人很好,多年前楚國戰事緊張,邊患嚴重。我與梁辰是邊境村落的普通人家,家中長輩都年事已高,但是他們都希望我們二人能夠光宗耀祖。雖說我們兄弟二人未有高就,但這一身武功卻也讓我們有了自己的本錢。而我們的軍餉更讓我們吃穿不愁。” 燕冬往日從沒說過這麼多,今天是頭一遭。 燕冬看了看身邊的譚木,繼續道: “本來我們二人跟了公子,心中還是有所擔憂。可短短幾天,我們就發現你與將軍倒是有所相像,所以我們覺著跟著公子你,也未常不能有所建樹。” 燕冬的話雖直白,但譚木身為心理醫生,看得出他此時說的話不假。隻是一旁的梁辰顯然有心事,不過他也沒多問。 “原來爹是這樣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聽別人描述他。”譚木微笑。 “那笑叔,你覺得呢?父親他是什麼樣的人。” “武功高強,而且護短,很護短。哈哈。” 譚笑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譚笑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向遠處望去,其餘三人也朝遠處看去。 不遠處有三人正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一襲白衣、一襲青衣和一道灰衣,正是江煥、江心與沈明三人。 為首的江心,她的眼睛讓譚木印象深刻。她牽著沈明的手,緩緩地走來,江煥在後麵跟隨,顯然已經習慣了姐姐與沈明這樣的搭配。 這樣的場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幾個少年人,任誰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直到三人來到譚木的身邊,江心對著譚木行禮。 “譚少將軍,想來昨日我們剛見過,今日再見,真是有緣呢。” “江姑娘不怕我將你們三人交給趙錯,讓他將你們挫骨揚灰?”譚木微微一笑,突然陰沉著臉道。 “譚公子,昨日見你,我便知道公子不是這般人。而那趙錯看似冷酷無情,但他本性想來不壞,挫骨揚灰應該不至於此。” “姑娘果真慧眼如炬,在下也是這般想法,哈哈。” “不如,你們三人今日隨我回府,我暫且保護你們一段時間。不過將來要你們替我辦事。”譚木正色道。 “那我們就多謝少將軍好心了。” 江心行禮道,身後二人緊跟著也行禮。 “不知沈兄能否快步跟上我等步伐?”譚木開口問道。 “譚少將放心,沈某眼雖不明但心是亮的,腿也不瘸,跟得上。” 沈明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清晰可聞。 “那諸位,我們該打道回府了。你們三人找個遮擋容貌的東西,總歸要注意些才好。” 暮色還未降臨,幾人就已回到了譚府。譚木命下人給江心三人收拾出了一間小院子,安排他們住了進去。 譚正生自然知道譚木所做的事,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譚木坐在自己的房中,桌上是他自己沏的茶,茶香味正濃。 “今日將他們三人帶回來,說不定倒也是一步妙棋。” 譚木抿了抿茶,心裡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