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個理由(1 / 1)

夢生,夢死 流蘇鐵 6326 字 8個月前

今晚的夜色似乎比平常更加深邃,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   譚木再次來到夢境之中,再次看到了那個神秘的倒計時,上麵的數字赫然隻顯示了僅僅十九天。   這夢,雖然短促可卻深刻。   隨著他的夢境迎來了結束,新的一天也在晨光中悄然拉開了序幕。   “昨夜,我睡得並不安穩。”譚木揉著惺忪的睡眼,對房間另一側的燕五十說,“你是否也有同感?”   “公子,我昨夜一夜未眠。”燕五十的聲音從窗外飄然而至,帶著一絲倦意。   “一夜未眠?這也怪我,我應該早點想到的。”譚木的聲音中帶著歉意,“陪我到城中走一趟!為你找個好木匠,在我房中為你造一張木榻,免得你休息不好。”   譚木揉了揉太陽穴,緩緩地說:“公子,這怎麼行?我有自己的屋子,我身為護衛,怎能與你同住一屋?”   “可是你這樣操勞,我總是覺得過意不去。”譚木思索片刻後,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好了,從今天起,你白天好好休息,如果我需要外出,我會提前告訴你。晚上你再為我費心,如何?”   燕五十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隨後,譚木與燕五十一起吃過了早飯。不久,譚木便早早找到了他們,告訴他們自己要為他們添置一些新衣物。   譚木之所以決定親自為他們挑選,是因為這些事情本可以交給下人去辦,可交給別人他總歸是放心不下。   當譚木二人準備離開譚府之際,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府門口。   那裡,一個身影無聲地倒臥在地上,靜靜地躺在那裡。   譚木沒有想要去喚醒那個沉睡的人。   相反,他命令燕五十取出南山的一塊碎片,瞄準那人的耳邊射去。碎片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響聲。碎片貼著他的臉龐穿過。   地上的身影突然坐起,雙眼還未完全睜開,便已看到遠處的譚木。他迅速站起身來,極有禮貌地說道:“我是金霄,特來請譚公子一死。”   話音未落,金霄的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劍,他徑直沖向譚木。燕五十立刻拔劍,擋在譚木身前。然而,僅僅一擊,燕五十便被擊飛出去。   譚木站在燕五十身後,就在燕五十被擊飛的瞬間,他揮劍刺向金電的喉嚨。   金霄搖了搖頭,用兩指夾住了譚木的劍刃,然後發力,身體瞬間斷裂成兩截,將那把短劍刺入了譚木的心臟。   譚木感到胸口傳來劇痛,視野逐漸模糊,他倒在地上。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譚府自己的床上。他慌忙掀開衣服,檢查胸口,卻發現那裡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傷口。他的額頭已滿是冷汗,心中充滿了驚恐。   “隻是夢?”譚木望著窗外被夜色籠罩的一切,低聲呢喃。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樣出門,但這一次,他的身後跟隨著兩人——譚正生和譚笑。   他們四人走出了譚府。   果然,就在那個熟悉的地方,那個人影正躺在地上熟睡睡。   譚正生和譚笑沒有絲毫猶豫,迅速閃至其身前,譚正生舉起一柄長槍,將那個身影釘在了地上。   譚笑手中刀光一閃,金霄的雙臂便離開了他的身軀。在兩人的兵器即將觸及金宵的瞬間,他的眼睛猛然睜開,似乎想要做出反應,但一切都太遲了。   “金霄,我知道你的身份。”譚木走到他麵前,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她的名字。金霄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譚......”金霄艱難地開口。   “今天我殺你,不需要任何理由。”譚木冷冷地說,“就像你想要殺我一樣。放心,以你的實力,這點傷不會致命。可是金霄,今天你必須死。”話音剛落,譚木手中的刀刃劃過金霄的喉嚨。   譚正生沒有說話。   “烈安,這個人剛剛展現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巔峰!”譚生嚴肅地看著地上的金霄。   “如果有人想要取你的性命,而我們不在你身邊,你恐怕是十死無生。”譚笑接著譚正生的話說。   “金霄,殺手組織。眼前這個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八境巔峰,無疑是組織中極為強大的存在。如今,八境巔峰的武者怎麼如此輕易地就被殺了?殺我,真的這麼重要嗎?”譚木詢問著眼前的兩位長輩。   “在大楚,九境武者已經極為罕見,八境武者更是屈指可數。但眼前這個人,卻是他們未曾聽說過的。”   “那麼,為什麼想要殺我的人會有如此大的魄力,能夠請得動這樣的高手來殺我?”譚木疑惑地說。   “依為父所見,這幾日你還是不要外出為好,先避一避。說不定過幾日就會少些危險的人。畢竟有聖上在。如今的局勢,楚國其他各地想來也多生事端。聖上應該會做出決定。”譚正生對兒子道。   “父親,你知道有人必須要殺你,會當縮頭烏龜,還是早做準備?如果所有人都要殺我,那就都來。要的就是這些鬼蛇神。苦我不死,他們就一個也活不了。”譚木鎮靜開口,“九境不出,若我好生活著,待我入那九境,若再犯我,那他們必死。”   “倒是有我當年的風範。既如此,為父便不多加阻攔。隻是,今後若是你要外出,譚笑隨你左右。否則你爹我還是有能力讓你出不了這個門。”譚正生先是誇贊了譚木,後又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如此,便好!”譚木應允。   譚木很快就為江心三人添置好了衣物。   布行中譚木迅速整理好包裹。   這個時候,譚木撞見了一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一個人來到了布行。   就在譚木注視這個人的時候,那人也看到了譚木。   “趙兄,又見麵了!”譚木向著那人打招呼。   “見過少將軍。”趙錯依舊是初見時的打扮。而他的衣服與譚木的衣服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是,黑與白。   趙錯留下這麼一句。便作勢要走,譚木也並無阻攔。隻是看著趙錯手中包裹,想到裡麵是幾件衣服,雖說好奇,可他自然不會多問。   就在譚木幾人離去後,趙錯折回布行,為自己也添了一件衣服,一件灰色的衣服。   衣服上沒有任何花紋,透著一股極致的單調。   趙錯帶著幾件衣服回到了南府。   趙錯的房間看起來就像是長久無人居住一般,空蕩而清冷。   趙錯將衣服拿出,在桌子上整齊地擺放好,然後便坐在桌前,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許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姑娘走了進來。她身著白色的府中丫鬟服飾,眉眼分明,雖然不是大家閨秀,但卻透著一種靈動的氣質。   “錯哥,今天出去辦了些什麼事?”丫鬟開心地笑著問道。   “花錦,你快過來試試我給你買的幾件衣服,如果不合身,我明天一早就去布行給你換幾身。”趙錯對著名叫花錦的丫鬟說道。   “我來看看,錯哥你給我買了什麼好東西。”花錦快步走向桌前,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在自己身前比劃著。   花錦拿著衣服服在身前比劃來比劃去,想要試試這些衣服,但她看了看趙錯,小聲說道:“錯哥,你可以出去一下嗎?我想穿在身上試試這幾件衣服,你如果在這裡,不太合適吧。”   “好。”趙錯聽聞後,起身走出了門外,關上了房門。   “錯哥,你是不是真的傻啊,為什麼你明明對我這麼好,而且我也如此喜歡你,你卻始終隻有那一副模樣,就好像你的心是木頭做的一樣。”花錦邊穿著衣服邊念叨著。   很快,趙錯被花錦喊進屋中,詢問他對她的衣服是否好看,趙錯點頭稱贊道:“好看,這個顏色很適合你。裡麵還有一件紅色的,你試過了?”   “好看嗎?那件紅色的我也試過了,等有機會了,我再穿給你看。”   趙錯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花錦,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所有,沒有了官差傍身。沒了宰相的庇護,你覺得有誰會再接觸我嗎?”   花錦的回答毫不猶豫,她的聲音堅定,道:“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我啊。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趙錯輕輕地嘆了口氣:“但是,我做的事情很危險,比一般的官差事務要危險得多。”   花錦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無畏:“那又怎樣?當初南大人對我施刑,我都挺過來了。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差點就要被閻王爺帶走了。多虧你,我活了下來。有什麼比那時候更可怕的呢?再說了,錯哥你這麼厲害,我有什麼好怕的?”   “真的不怕?”趙錯再次確認。   “真的不怕。”花錦回答得認真,隨即她的語鋒一轉,帶著一絲俏皮,“對了,錯哥,你看我,我現在好看嗎?”   花錦轉了個圈,向趙錯展示著自己的衣服。   “很好看。”趙錯的語氣雖然平靜,但他罕見地開口稱贊了花錦一句。   “那你可要好好看看,等我以後老了,你就看不到這麼好看的我了。”花錦開心地說道,仿佛得到了最甜蜜的獎勵。   兩人都在用盡心力去記住這美好的畫麵,生怕漏掉任何細節,但他們都沒有說出那藏在心底的話。   與此同時,譚木回到了譚府,將新衣服帶給了江心三人。三人看到譚木為他們精心挑選的衣服,都感到非常高興,因為有著合適的比照,衣服都比較合身。   “你們三人現在可以短暫地出入譚府了,但是記住,盡量不要與南府上的人有過多的接觸。最好是一看到南府的人,立刻往譚府方向折回。”譚木叮囑道。   “謝謝公子的關心,我們銘記在心。”江口感激地說。   譚木看著他們,微笑著問道:“如果過段時間,你們麵臨的困境都解決了,你們有什麼打算呢?”   江渙的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我們?我姐去哪兒,宋明就去哪兒。他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人生不過百年,我們才活了二十年,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還有那麼多世界沒去。吃飽了就啟程,吃不飽就想辦法養活自己。”   “這主意倒是不錯。”譚木點頭贊同,“如果有可能,你們三人跟著我做事,倒也不會辱沒了你們。當然,危險肯定是有的,但總比庸庸碌碌過一輩子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至於怎麼選擇,就看你們自己了。我隻是提供一個參考。”   宋明難得開口:“譚公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這些事,我們現在也沒打算。不過譚公子對我們照拂有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義不容辭。”   “那我就先謝謝各位了。”譚木說看著眾人,微微一笑,道:“不過,我幫你們隻是覺得我們投緣,你們不必有什麼負擔。”   當三人準備離開時,譚木叫住了宋明,單獨與他進行了一次交談。   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他們隻知道,那時的宋明明顯激動了,緊握成拳的手不住地顫抖。   譚木臨別時,輕輕拍了拍宋明的肩膀:“我們相識便是緣分,既是有緣,便不能無分。他日我若遭遇不幸,還請各位能夠出手相助。”   “將軍的兒子就這麼招人恨?天下有多人殺我,對我而言,既是好事,又是壞事。壓力之下,我能夠破境。如苦不然,身處此殺局之中,我必死無疑。”譚木此時到了演武場,看著演武場,思緒萬千。   三十天的時間,他做不到一連破三境。他能做的隻有盡可能的布下自己的棋子,盡力的應對未來所要發生的一切。   演武場中,南長平斷指所流鮮血早已乾涸,淡淡血跡還留存著。   譚木回想當日情景不由得心頭一怒。   “這樣一個時代,人命竟如此不值錢。哪怕是個下人,卻說殺就殺。把活生生的人命,看作草芥一般。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會造成怎樣的影響,但你們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畜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