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許媽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冷嗤道：“怕不是瞅著現在兩邊男人都死了，又不想養你爺奶了唄！” 　　當初事都做絕，話都說絕了的。 　　他們這一家，跟許家算是完完全全分開了。 　　“分家的時候啊，他們是真的做的出來。”許媽每每想起來，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這屋裡，沒一個碗一片瓦是拿了他們的……” 　　他爸性子老實，他們就逮著他欺負。 　　恨不得把他們身上衣裳都給扒光才好，他們沒地沒房，擱小妹那住了幾個月。 　　在這裡建屋的時候，旁的親戚都來搭把手，就許大伯一家子生怕沾邊，連塊磚都沒來搬過。 　　要不是看在他爸的麵子上，許媽恨不得把他們幾個姓都給改了。 　　許望山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依我看，恐怕不止。” 　　“啊？”許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我看著，大伯母那樣子，倒和你之前懷小妹的時候有些像。” 　　按時間算算，許成鬆那弟弟，好像這會子就已經懷上了的。 　　許媽震驚不已，啊地一聲：“她今天穿得挺厚實……還真沒看出來。” 　　主要是沒坐一會就走了，她當時盡顧著生氣了，倒真沒仔細看她人咋樣。 　　“應該是的。”許望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前倒還好，恐怕打的就是新媳婦進門，能幫著顧顧月子的主意。” 　　等這弟弟出生，新媳婦就可以懷孕。 　　到時兩個就一起長大了，感情也更好一些。 　　而現在，雞飛蛋打。 　　許大伯死了，新媳婦沒了，許成鬆又傷了腿，一時半會不會好，許伯母可不就得著急她這月子怎麼辦嗎？ 　　總不好說，靠著兩個老人照顧她坐月子？ 　　“嗬，她倒是打的好主意呢。”許媽恨恨地把桌布一摔：“當時我坐月子，落下一身的病，她連門都沒進過！” 　　現在還想著，讓她去幫忙照顧月子？ 　　“虧得你沒答應。”許望山鬆了口氣，搖搖頭：“依他們那性子，蹬鼻子上臉的，今天能讓我打幡，明天就能讓你照顧她坐月子，後天就會把爺奶塞我們家來了。” 　　這話說到許媽心坎上了，連連點頭：“他們就是這樣的。” 　　這可不能答應，半步都不能退的。 　　兩人在這一問題上，達成了統一共識。 　　但許望山沒想到的是，許伯母居然還找上了小姨，讓她幫著勸說一下許媽。 　　小姨啥都沒說，隻倒了杯茶請她喝。 　　端茶送客，沒什麼好說的。 　　許媽聽了之後，恨恨地啐了一口：“忒沒講究！她身上帶著孝布子呢，怎麼好登你家的門！” 　　畢竟還在月子裡，孩子還那麼小呢，總歸是不好的。 　　梁家興點點頭，也挺鬱悶：“是的呢，我媽也這麼說。” 　　老人家挺不高興的，雖然沒住一塊，但時不時還會過來看看的。 　　“沒事，我等會就上去跟小妹說，甭搭理她！”許媽氣鼓鼓的。 　　之前她身體不好，小妹也病怏怏的，也怕過了病氣給孩子，一直沒上去看看的。 　　趁著現在她人好了，小妹也精精神神的，翻了身乾凈衣裳出來換上，收拾妥當就準備上去。 　　“那太好了。”梁家興挺高興，因為他媳婦耳根子軟，就怕磨得她心軟了一不留神給答應了就麻煩了。 　　“正好中午我就在上邊搞飯好了。”許媽笑了起來，直接找了一袋糖出來，帶著許歡小妹一道出門。 　　梁家興挺高興的，因為中午他沒在家，他媳婦有時候招呼孩子忙起來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今天許媽上去了就好了，她倆不僅可以一塊兒聊聊天，還能吃上熱乎的飯菜，多好呀！ 　　“嗯，挺好的。”許望山也挺高興，因為許媽終於可以出門了。 　　因為昨天才打了獵，今天他們挺悠閑的。 　　打著了更好，打不著也無所謂。 　　主要是許望山想著讓梁家興多練練手：“順便我們再砍些兒順直的木頭或者竹子回去，給你多攢點箭。” 　　現在還是夠用，等許望樹回來了，讓他給削削。 　　“哎喲，望樹這門手藝學得好，哈哈！”梁家興連連點頭。 　　要是望樹學出來了，那可真是好呢。 　　啥都要木工的，建房子都得請師傅呢。 　　許望樹這要出了師，以後完全不用愁了！ 　　“可不是。”要不是這樣，三叔一家當時也不會直接指名要過繼許望樹，被拒之後，一直惱到如今。 　　說著話，兩人翻過一座山去了竹山，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這邊地方空闊，難得是有一片比較平整些的地。 　　“就這兒吧！”許望山坐在石頭上歇息，擦了擦汗：“姨夫伱等會在這練，我去旁邊砍竹子。” 　　竹子這玩意就離譜，一長啊，根全都連一塊。 　　倒是方便砍，而且隨便砍，竹山壓根沒人管的，巴不得多砍些走。 　　因為不砍的話，會各種瘋長。 　　許望山在這邊砍竹子，梁家興愉快地練著箭。 　　從力度，準度，他都好好地感受了一下。 　　不受任何拘束地練箭，找書苑 wｗw．zhaoshuyuaｎ.cｏm 讓他進步飛快。 　　練到最後，他甚至可以指哪射哪。 　　甚至，他瞄準遠處的一根樹枝，鬆手之後，那根小樹枝應聲而斷。 　　昨天射那隻野鴨，力度還是輕了一點，今天練得多了，就好多了。 　　“我感覺我練出點名堂來了！”梁家興很興奮，跑過去找許望山說：“來來來，你指一個，我來射！” 　　許望山正埋頭砍竹子呢，砍得眼前全都是竹葉子。 　　抬頭擦了把汗，抬頭隨手一指：“那你射那棵，板栗樹。” 　　正好，上邊有個板栗太高了，又太小，估計沒啥肉，還沒被打掉。 　　“這麼高……我試試！” 　　距離也有點兒遠呢，梁家興輕提一口氣，舉弓拉弦。 　　在許望山震驚的眼神裡，這一箭居然真的射中了那顆板栗。 　　力度太大，直接把它給帶了下來。 　　梁家興趕緊跑過去，沒一會兒，就把板栗給拎過來了：“哈哈，我搓一下啊！” 　　他把箭拔出來，板栗扔在地上拿鞋子來回搓。 　　直到把板栗外頭的尖刺全給磨平了，他才敢拿起來剝。 　　“我不吃，你吃吧。”許望山擺擺手，利索地砍著手裡的竹子。 　　梁家興掰開後發現，裡頭居然有四顆板栗，緊緊擠在一起，樂了：“嘗嘗嘛！哈哈，隻射穿了兩粒呢！” 　　不過，他遞過來後驚奇地道：“你砍這麼小的竹子乾啥？” 　　許望山拗不過他，還是抬手接了過來，笑了：“這個啊，我想做一個……竹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