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伴著夕陽與微雨,這個季節的雨,是淒冷的,在櫻花不會飄落的季節裡,似乎一切都顯得悲哀,屬於一個人的悲哀,屬於祂的悲哀。 風吹起李餘火的衣袂,他餘光看向了一處溫暖的便利店,腳步停了下來,頓了頓,轉身走了進去。 與外麵的淒冷相比,僅有一個店員的便利店似乎也並沒有很溫暖,隻是霓虹燈不敢再閃爍,這片光也不敢多向世間拋出幾分溫暖。夕陽就像一把刀,它不再是最後一縷溫暖,隻是抵住了地球的咽喉,割裂出了絲絲的鮮血——晚霞。 店員正在打盹,或許是睡眠很淺,李餘火僅僅隻是推開門,便驚醒了她,看到來客的一瞬,在那驚慌之下,隻剩下平靜。 李餘火拿了點食物,支付時用著流利的英語說道:“三十七美元是麼,挺合理。” “那自然,我們可是正規的,老板。” 店員帶著別樣的笑容,是置疑、不屑,在外麵那寒芒的照耀中,慢慢消去,就恰如,夕陽的消散。 驟然,寒陽消失,它被簾子擋住,沒有一絲光芒灑進來,就像是已經被夜色吞沒,月已高升,烏鵲南飛去,幾點廖星可數。 與此同時,一塊地板被打開,毫無征兆,隻伴隨著最後一絲夕陽的灑落。 “老板,歡迎來到命運組織日本總部,同時,總部兼任日本地區命運組織裝備儲存區。” 店員優雅地伸了一個請的姿勢,李餘火緩步走下,眼神中不帶有一絲波瀾,真如一個領導者一般。 …… 殘陽漸落,東京已然安靜,藍白相間的衣服飄蕩。那是一件衛衣,他戴著帽子,穿著白色的褲子,臉上帶著藍白相間的麵具,在東京的樓房上高高躍起,來到另一棟樓上。 冷冽的秋風吹過,北方的秋,是寒冷的,而東京的秋風,帶著淡淡的海腥味,它們劃過海麵,帶著海風來到這片罪惡之都。在看不見的地方,弱肉強食正在踐行於人性的世間,勝者為王正在彌漫於公平的紅塵。 琳穿著日式校服,似乎是自行車的車輪被戳破,她急匆匆地推著自行車走。那人在樓頂看著琳,麵具下的眼睛就像是結冰的水一樣,風也吹不起一絲褶皺。 路過一個小巷,從中出來幾個學生,擋住琳的去路,是琳班級中後排的混混,背後似乎靠著一位覺醒者,所以他們的出來往往隻是鋪墊。黑暗像水一般流動,漸漸在光影下成為一個人形,極其高大,眼角有刀疤。 “老大,就是她!”一個混混指著琳,“天天戴著口罩,不知道在遮掩著什麼。” 眼角有著刀疤的人低頭看著琳,眼神中帶著好奇,貪婪。琳微微抬頭,淩厲的眼神讓前者下意識後退一步,但緊接著有著刀疤的人便想到自己是個B級覺醒者,怎麼會害怕一個弱女子。 輕咳了兩聲,視角也向下轉到那百褶裙下穿著直筒襪的細長的腿,眼神中的貪婪愈發濃鬱,直接伸手想要將那口罩摘下,看清楚那口罩下的絕世美顏。 琳輕輕往後一退,讓眼角有著刀疤的人抓空。這無疑激怒了後者,怒道:“老子可是這一片區域的王,還敢躲!” 語罷,以更猛烈攻勢抓去。琳微一皺眉,把自行車向前一扔,通過反作用力向後一撤,剛好使眼角有著刀疤的人不得不用手擋住,使琳有著足夠的時間轉頭跑開。 而這兩次躲開無疑是極大的侮辱了一個B級的覺醒者,甚至還讓其跑了。惱火的他直接動用精神能量,身形化作黑暗,在一個又一個影子之間穿梭,極其迅速,剎那間便來到了琳的身後。 化作影子的手猛的伸向琳,就像是一條可怖的眼鏡蛇,伸出那劇毒的獠牙,即將收割琳的生命。 與此同時,天空驟然下起雨,雨就像是絲線滴落在地上彈起水花。眼角有著刀疤的人有些疑惑,這天變得過快,剛剛也不過是夕陽剛落,萬裡無雲,卻突然下起雨。 可不等思考完,落在他身上的雨水開始在他身上遊走,像一條條水蛇盤繞在他身上,直接灌入他的嘴中,讓他劇烈咳嗽。而就在他咳嗽的同時,那進入他身體中的水變得如一輛車一般,猛地撞擊他的胃,從而作用在他整個身體,讓其向後退去。B級的身體強度本就非常人,更何況那團水沒有想要殺人滅口的想法,不然早就破喉而出。 同時他瞬間就明白,有一位水係覺醒者或傳承者在附近,而且等級不低。他瞬間調動精神能量,將自身化作影子,而那進入他身體裡的水也透過那無形的身體出來,在地上映照著明月下那張藍白相間的麵具。 後麵兩個跟班混混眼神帶著驚恐,他們隻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此時卻有兩名高等覺醒者互鬥,兩人自然是趕緊跑開。這種事情不能好奇,因為看到戰鬥而引來的殺身之禍在這座罪惡之城並不少見。 影子在黑暗間穿梭,但其所經過的地方依舊下著雨,危險的氣息在蔓延,那種被鎖定的感覺讓他極其不舒服。 突然,戴著藍白相間麵具的人出現在他前麵,但他不慌,他所覺醒的能力足以讓他在黑暗中任意穿梭。 顯而易見,戴麵具的人並不知道,而是一拳砸向影子所經過的黑暗。可最終也僅僅隻是砸出了一個大坑,凹下去的坑洞讓影子打了個冷顫,這種力量雖然他在其他人身上見過,但是他能感覺到,戴麵具的人沒有全力,甚至百分之一也不到。 戴麵具的人握握手,稍一歪頭,再次狂奔而去,速度不低於黑暗中穿梭的影子,甚至還更快。雨點落地,打出一絲折射的月光,照亮了一處黑暗。 藍白的顏色在街道上穿梭,速度快到隻能看見顏色的閃過,就像是一道藍色的閃電,剎那的驚雷,驚得人恐懼。 這張追逐戰,終將會結束,而前麵的十字路口便是決勝之地。 在沒有建築物遮擋月光的十字路口,沒有黑暗,隻有路燈下那一處細弱的陰影。雨還在下,他明白一旦他現出原形,在瞬間就會被雨水所控製,所以他要比戴麵具的人快! 就在即將接觸月光的剎那,影子轉向向後一撤,影子沒有質量,他的慣性也幾乎為零。而那道驚雷不然,他有著慣性,哪怕身體素質再強,也不可能瞬間停下,不可能違反這個世界最基礎的物理定律。 可令他恐懼的事發生了。幾乎在他回轉的同時,驚雷停了下來。左腳下還有減速導致的拖出的大坑,就像是那一道雷將此處破碎,留下了可怖的印記! 與此同時,周圍的雨水停在了半空,月光恰好經過雨水的折射將這片黑暗照的明亮。這些折射的角度絕不是偶然,起碼偶然不那麼可能這麼準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黑暗的地方,影子就失去了作用,顯現在世間,他無處可躲,也無處可跑。拳已至,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而且那不是一拳,在那殘影之下,已然轟出數不清的拳,沒有什麼套路,僅僅隻是轟拳。 影子瞬間倒飛出去,在半空的他已經暈去,被砸到十字路口對麵的墻壁上,再次砸出一個坑。 戴著麵具的人站在他麵前,後者身上都是拳印,嘴角還留著鮮血,骨頭似乎是斷了幾根,但在B級覺醒者的身軀下,明天恢復正常應該沒什麼問題。 戴麵具的人搖搖頭,拉著影子的手拖向一個方向,而那藍色冷冶的眼眸閃爍著微光,而下麵,水在拖著影子。 琳看著兩人追逐而去,向下看去,就算淋過雨,衣服也並沒有濕,隻有肩膀上站著一個由水形成的小人,似乎是為了保護她。琳輕輕一笑,輕一抱胸,往前走去,推起自行車,慢悠悠地走在這片黑暗,起碼現在這片黑暗獨屬於她。 與此同時,月光下的另一邊,李餘火拿著一袋子食材,推門而入。 小院裡,沈魚趴在屋外的小亭裡睡去,李餘火不願打擾,輕輕地將其抱起,準備放到她的屋舍裡。可沒想到她醒了,微微睜眼,看到月光下那張側臉。 瞬間,她慌了神,嬌小的身軀從李餘火懷中翻下,穩穩地站在鵝卵石鋪的小路上。李餘火微一皺眉,但沒有說些什麼,隻是摸了摸她的頭,提著食材走進了廚房。 沈魚望著李餘火的背影,眼神裡飄忽不定的是疑惑,涼風吹過,她愈發感覺那個背影高大的讓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