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三人到案 　　蘇南省某大學門前，一名從衣著看能有四十歲左右的女子，此時有些心神不寧的在門前徘徊。 　　雖然已經10月末，但蘇南省的氣溫仍有10多度，不過這位女子不知為何早早的穿上了大衣，並且圍著絲巾戴帽子，麵部也是被口罩和墨鏡罩住。 　　她有些焦急的看看手表上的時間，又瞅了瞅大學門內，更加心神不寧的來回踱步。 　　不一會兒，從學校門內嘻嘻哈哈的出來了四五名大學生。 　　其中一名小夥子身高一米八十多，打扮青春時尚，濃眉大眼膚白體健，是個影視劇中奶油小生般的陽光男孩。 　　他一邊與身旁的同學結伴前行一邊聊天嬉戲，隻見他張嘴說道：“喂，今天午飯我請了，吃完飯大家去聯網PK，一定要把那個什麼神風隊的傻叉們打個稀巴爛……。” 　　“小超。”還沒等男孩說完，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了他的名字，這名叫小超的男生回頭望去，看到女人後他愣了愣，女子馬上抬手摘下墨鏡，男孩認出來了，有點驚詫的說：“媽？！你怎麼來了？” 　　女子有些慌亂的解釋著：“媽有點想你了，媽過來看看你，媽……。” 　　但是不等說完就被男孩打斷：“哎呀！媽！有啥想的呀，過兩天放寒假我就回去了，真是。正好我錢不夠花了，你給我點錢。” 　　女人無奈的掏出錢包，拿出了裡麵僅有的一遝錢。還沒等她數出來一些，那男孩伸手一把就將所有的錢拿走了。 　　“就這點兒嗎？還有嗎？”男孩明顯不十分滿意。 　　“哦～，媽來的匆忙隻帶了這麼多，小超你在這裡過得還好嗎？讓媽看看你……。” 　　“李超～！你走不走啊！” 　　女人溺愛的看著眼前的男孩，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被著急的同學再次打斷了。 　　“來了！馬上啊！”男孩大聲回答了一句，轉過頭來不耐煩的沖著女人說：“好了，我一切都好，你下次多帶點錢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女人一直緊緊的握著男孩的手，並且溺愛深情的望著他，嘴裡還想囑咐些什麼，但是，“媽～！同學們還在等我呢，有事回來再說吧。”說完抽出手，轉身向著同學們的方向跑了過去。 　　女子望著男孩離開的背影，已經空蕩蕩的雙手僵在那裡，肉眼不可覺察的的顫動了一下，接著顫巍巍的伸了出去，似乎想挽留些什麼，抓住些什麼，最終又往回縮了縮，嘴唇張開又閉合了幾下沒有突出半個聲音。 　　此時，她心裡充斥著留戀、不舍，彷徨、害怕，但百感交集數次，最終隻能轉身離開。 　　不過，就在女人轉身的一瞬間，她看到麵前出現了兩名表情嚴肅的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拿著冰涼的鐵銬，另一名男子伸出手臂，將手中拿著的一個證件在她的眼前亮了一下。 　　“張嫣！我們是濱江公安局刑警隊的偵查人員，現在因為你涉嫌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對你依法拘傳，請你配合工作。” 　　“啪嗒！”一聲，女子手中的眼鏡掉到了地上。 　　她扭過頭去，望著男孩離開的方向，默默的伸出了兩手。 　　農村的夜晚，天空乾凈的像黑色的綢緞，在閃閃繁星的點綴下，寂靜的空氣散發出淡淡野草和土壤的氣息。 　　孫家屯兒東邊兒的聯排農舍星星點點的發出黃色的暖光。那是家的溫暖，就像漆黑夜中的一盞明燈，為流浪在外的人指引著方向。 　　突然！一條身影沿著墻邊瞬間閃過，來到一戶瓦房後院，他藏在墻下陰影裡左右看了看，一個縱身翻上了後院矮墻進到了院內。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一片漆黑的廢棄土房內，正有兩道目光注視著他的這個方向。 　　“梁隊梁隊，三組守候點發現疑犯蹤跡，疑犯現已進入院內，疑犯現已進入院內，是否抓捕？請指示。”位於這座瓦房正麵胡同柴垛內的帶隊隊長梁紅兵的耳麥內響起了下屬的報告。 　　看了看身旁隊員靜以待命的眼神，他想了想說道：“屋內有孕婦，這種情況，給他幾分鐘的時間吧。” 　　頓了頓後繼續下發達命令。 　　“各組注意圍控，保持隨時抓捕狀態，等待命令。” 　　這時，目標所在的瓦房內傳出了說話聲，斷斷續續的好像是一男一女。 　　“怎麼大半夜的回來了？” 　　“想你了，回來看看你和孩子。” 　　“提前也不打個招呼，大半夜的嚇我一跳。是不是掙夠錢了，提前回家過年。” 　　“沒……。” 　　“那你回來乾什麼？不在城裡掙錢咱們拿啥養孩子啊？” 　　“我這不是想你了嗎？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啥事兒這麼急啊？偷偷摸摸的，你不會是惹事了吧？” 　　“那個……。” 　　看了看時間，過去三分鐘了。梁紅兵拿起對講機：“各組注意！各組注意！現在開始圍捕，各抓捕組到達指定地點圍住嫌疑人住宅，等帶我的下一步命，說完梁隊帶著身邊的兩名隊員徑直來到瓦房門前。 　　聽著屋內隱隱約約傳來男人和女人的聲音，梁紅兵麵無表情的拍了拍大鐵門。 　　隨著絲毫不帶掩飾“咣咣”聲的響起，屋內的交談聲戛然而止，附近農戶突然響起的犬吠聲卻越來越大。 　　半晌，一個女人顫巍巍的聲音傳了出來：“誰，誰呀？” 　　梁隊朗聲說道：“我找孫強的。” 　　“孫，孫強沒在家呀？” 　　“他不在家我也不會來的。” 　　頓了頓後梁紅兵抬高了些聲量繼續說道：“孫強！我們是濱江市局的，照顧你媳婦是孕婦，我給你十個數自己出來，你別不知好歹啊。” 　　“一、二、三……。”數到五的時候梁紅兵擺了擺手，圍在墻外的偵查員立即準備翻身上墻。 　　不過這時，“來了來了。”伴隨開門聲的響起，孫強搭拉著腦袋在妻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走了出來。 　　與農村乾凈空氣不同，城市裡的空氣永遠是喧鬧混濁的，雖然入夜後人聲與尾氣漸漸減少，也能露出一絲的清明，但是內心的煩亂是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可是，就是這麼樣的一個地方，人們卻是拚了命的聚聚居於此。 　　夜幕下，濱江市某一小區老住宅樓偏僻的一角，借著遠處昏暗街燈微弱的光線，王老哥已經焦急的等了有一會兒了，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在一個地方多停留的，但是這個東西對他太重要了，他必須要拿到手。 　　此時，對麵匆匆走來一名女子，手裡拎著個袋子，戴著口罩神神秘秘的，一過來就向王老哥問道：“錢帶來了嗎？” 　　王老哥點點頭：“咱們又不是第一次了，先讓我看看東西。” 　　女人猶豫了一下，從袋子裡掏出一個鋁製飯盒，掀開了飯盒蓋子一角，讓王老哥瞅了瞅。王老哥看好之後伸手就要拿，女人將手一縮“錢呢？” 　　王老哥從兜裡掏出了一遝錢塞給了女人。女人隻用手一捏就覺察出不對了。“不對吧？這數不對呀，怎麼隻有一半？” 　　王老哥商量著說道：“妹子啊，我實在湊不出錢了，東西我著急用，錢先欠著，下次一起給你行不行？” 　　女人一把將飯盒攬在懷裡“不行！這事都是冒著風險的，就為賺這點錢，不給錢還想賒賬開玩笑吧你。”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見女人要離開，王老哥瞬間紅了眼，他伸手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另一隻手從兜裡扽出出一把彈簧刀。“啪！”的一聲彈出刀刃，抵在女人的脖子上。 　　“老妹，哥現在就靠這個東西活著了，你別逼哥，你非要用命賺錢，老哥成全你！趕緊他媽的把東西給我！”女人被王老哥的突然變臉嚇得驚慌失措，懵在了當場。 　　王老哥見狀，倒手就去搶女人手中的飯盒，女人抓緊飯盒都手下意識的用了力，結果慌亂之中鋁製飯盒“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頓時飯盒內掉出一灘黑紅色血肉模糊的肉塊兒。 　　“操！”王老哥連忙蹲下身子，將盒裡掉出來的肉塊兒攏住，扒拉掉粘到的土塊灰塵再裝回飯盒，嘴裡不停的叨咕著：“操你媽呀！你是要我的命啊！這些，這些都是我的命！我的命，我的命啊！” 　　但是，當他將鋁製飯盒重新裝好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感到肩膀被人死死地按住了。他慌忙抬頭，眼前竟然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順著持槍的那隻手臂往上，是麵色嚴肅的刑偵人員。 　　第七十五章專屬陪審員 　　今天的天氣不錯，深秋季節幸福裡竟然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方澤從一家二手手機商店出來，掏出一支煙，燃上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這幾天可把他忙壞了，不過沒白忙活，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正在想著，方澤兜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看，是市刑偵支隊曾大隊長的電話，方澤看到後嘴角一咧接通電話。 　　對端傳來曾大隊長那爽朗的聲音：“方警長嗎？” 　　“嗯，是我，曾隊長有事？” 　　“哎呀，不好意思啊，方警長，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都是一個城市的同行，添麻煩談不上，有什麼事您說吧。” 　　“那我就先這些老弟了，是這樣啊方警長，自從你幫我們審下金大利後，我們就展開了抓捕行動，你也知道孫強，王老哥，張嫣三人應該是得到風聲畏罪潛逃了，但是我們的抓捕行動一直都在進行，就在前天，派出去的三組抓捕人員同時收網，已經陸續將王老哥、孫強、張嫣三人分別抓捕到案，對對，三個人都抓到了，一切順利。” 　　整理了一下思路後，曾隊長繼續說道：“但是，審訊過程並不順利，應該說不理想，方警長是審訊專家，所以我們希望你能過來幫忙審一下，添麻煩了。” 　　“別客氣，我一會就過去。”掛斷電話，方澤仰頭看了看幸福裡的天空，深吸了一口煙，再長長的呼了出來，這不，東風來了。 　　方澤帶著他專門的陪審員丁小輝同學，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刑偵支隊。在與曾大隊長一番寒暄後言歸正傳，就聽曾隊長介紹案情：“三人到案後，我們馬上進行了審訊，但是經過一天一宿的審訊結果很不理想。孫強，王老哥，張嫣三人之前應該是商量好了，雖然起因與金大力說的一致，但是過程隻是說幫忙勸架，而那把剪刀之所以刺入錢五的腹中，他們說是金大力用力的結果，也就是說三人隻承認在金大力刺死錢五後，礙於金大力旅店老板的身份和他們之間相處的關係，幫助金大力進行了掩蓋罪證的一係列行為。” 　　“他們三個並不承認拉架時力量過大導致剪刀刺入錢五腹中，而是反復的強調是金大力在和錢五角力時，用力將剪刀刺入了錢五的腹中。還說，當時他們三人隻是在旁邊勸架，並沒有伸手幫忙。” 　　“唉！” 　　曾隊長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如果這樣的話這個案子就不好辦了，本來他們這案子雖然夠不上正當防衛，但是四個人交待一致的話，也就是個過失致人死亡罪。但是現在按王老哥三人所說的他們三個的這條罪名就沒有了，最後也就是個毀滅偽造證據的行為，雖然刑罰也就差個五六年，但畢竟人命關天，現在雙方各執一詞，又沒有其他的證據，這實在是不好定性啊。還希望方警長能夠幫忙審出事情的真實情況，以便下一步處理啊。” 　　方澤點了點頭，事情跟他想的差不多。他想了想後慢慢的說道：“曾隊，按你說的這個案子確實不好弄，你想要個結果的話，我有三點需要，第一我要用我自己的陪審員，第二呢，我需要看一看王老哥他們三人的隨身物品。第三我想對他們四個人同時審訊，因為不讓他們麵對麵對峙的話，這個案子是很難突破的。” 　　曾隊聽了之後有點為難，因為畢竟嫌疑人大多數情況都是需要單獨審訊的，雖然也有對峙的情形發生，但是四個人在一起，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不過，現在特殊情況也不是不能特殊對待。於是，沉思過後，曾隊點了點頭：“好吧，就按你說的，希望能有個好的結果。 　　很快，審訊室準備好了，金大力、孫強、張嫣、王老哥四人被銬在審訊椅上，位於審訊室中間空地的四角兩兩相對，中間相隔兩三米的距離。 　　他們四人時而互相對視一眼露出不安或者忐忑的神色，時而低頭沉默不語。 　　方澤在走進審訊室之前瞅了丁小輝一眼，丁小輝馬上心領神會的立正敬禮，像對領導匯報一樣的報告：“作為方sir的專屬陪審員，我的職責就是不說也不動，無論發生什麼。” 　　方澤笑了笑，滿意的點了點頭後進入了審訊室。 　　第七十六章四人對峙 　　審訊室內本來就寂靜無聲，不過在方澤進入後，仿佛室內的空氣更加的凝實了。方澤輕輕擺了擺手，在看守人員退出審訊室後，他就在四人的外圍繞著圈子緩慢的踱步，靜靜的逐個瞅著四個人，就這樣瞅著良久也不做聲。 　　金大力、王老哥等四個人雖然也是默默不語，但偶爾用眼角偷瞄方澤一眼，然後再次低頭沉默不語。 　　就這樣再次轉到金大力麵前時，方澤突然開口說道：“我們說點什麼吧，每個人都說說。” 　　但是沒人出聲，方澤笑了笑，接著略帶調侃的說：“我們幾個也算老相識了，你們麵臨著牢獄之災，現在不跟我說以後跟誰說啊？是不是呀？金老板？” 　　金大力抬了抬頭，嘴臉露出了一絲苦笑：“是啊，方警官，我也沒想到會到今天的地步，這不是出於我的本意啊。我們四個當時真的是沒有收住力，是失手造成錢五死亡的，真不是故意殺他的啊。” 　　方澤聽後點了點頭，將目光望向其他三人：“他說的對不對？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嗎？ 　　張嫣、王老哥、孫強三人一起搖頭。孫強激動憤怒的解釋：“不對，他說的不對，方警官，當時他與錢五爭奪搶剪刀，我們三個隻是拉架，錢五想用剪刀刺金老板，金老板往後推，後來兩人急眼了，錢五用力用剪刀紮向金老板，金老板抓住錢五的手用力往後推，也想用剪刀刺錢五，我們三個人隻是在旁邊勸說，不成想錢五就被金老板刺死了。我們不知道是因為錢五突然卸力還是沒有金老板勁大，反正最後就是被金老板殺死了。” 　　“不！不是我！你撒謊！”金大力大聲的辯解。但是在方澤的警告下，閉住了嘴。 　　方澤示意張嫣接著說，張嫣舔了舔嘴唇委屈的說道：“方警官，我承認之前沒有對你如實說，說了假話，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我們當時因為一時糊塗，在金老板的哀求下就幫他藏了屍體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當時真的是金老板和錢五因為他母親停屍的事吵了起來。錢五想訛金老板，錢金老板不給錢，錢五就辱罵金老板，之後還耍酒瘋拿剪刀威脅金老板，後來急眼了就去刺老板，金老板攥住前五握著剪刀的手往回用力的推，倆人在掙紮的時候，我們三個就去勸架，但是我們並沒有伸手幫著金老板去捅錢五，也沒有抓住錢五的胳膊用力往後拽。” 　　說到這裡張嫣哽咽了，她停頓了一下後帶著哭腔接著說道：“我們隻是用嘴勸架和象征性的試著分開他們兩個，你想我一個女的能有多大勁？怎麼會使那樣一把剪刀刺入錢五的肚子裡呢？” 　　對於張嫣的解釋，金大力聽後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方澤製止了。 　　接著，方澤示意王老哥說話，王老哥抬起頭，滄桑憋屈無奈的向著方澤說道：“方警官～，我都活了這一把子歲數了，沒想到土埋半截快死了，還攤上了這種禍事。你說我一個破修鞋的，平時活得謹小慎微，見人三分笑，不敢招誰惹誰，平日裡就是熬點中藥，想讓自己茍延殘喘多活幾天，但就這樣，老天都不容我活得消停啊。” 　　王老哥激動的有些喘不上氣，連喘帶歇的繼續說著：“那天晚上，金老板和前五吵起來了，呼呼～，我們原本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聽兩人吵架的內容，應該是錢五因為金老板母親停屍在旅館的事情心生不滿，訛詐金老板錢財，呼呼～，而金老板不願給他錢，兩人爭執起來後，因為錢五喝酒了，他本來就是一個酒魔子自然借酒耍瘋。” 　　“呼呼～之後錢五就拿了張嫣的剪刀去威脅金老板又去刺金老板，金老板當然害怕被他紮傷，就用手拽住錢五握剪刀的手往回推，錢五也用雙手往金老板方向刺。倆人就這樣角力了，我們三個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一幕。作為住在同一個旅店這麼長時間的鄰居，我們自然要勸解，也就是在旁邊勸他們有話好好說，最多也就是伸伸手象征性的分開他們。呼呼～但是錢五拿著剪刀，我們也怕他傷到我們並沒有敢去搶奪剪刀，怎麼會說是我們三個用力造成剪刀刺入錢五的腹部呢？” 　　王老哥連咳帶喘的出了兩口氣後繼續說：“呼呼～要說那把剪刀刺入錢五腹中是怎麼造成的？那隻有是金老板了，因為金老板一直在向錢五的方向用力的推剪刀，大概當時也是忘了剪刀是有兩個尖刃的，一頭沖著金老板，另一頭沖著錢武他自己吧？我想金老板也是無意的，但是不管有意無意，他畢竟將剪刀刺入了錢五的腹中造成錢五的死亡，但這和我們三人沒有半點關係啊！方警官，青天大老爺啊！我們三個人隻是一時心軟，幫著金老板埋藏處理了屍體，現在我們知道錯了，一定坦白，請政府寬大處理啊！” 　　方澤聽完王老哥的陳述點了點頭，他抬起頭，示意金大力可以開口說話了。 　　金大力憋屈了半天的，望向方澤大聲的辯解：“冤枉啊！冤枉啊！方警官，他們三個在胡說八道。本來就是錢五用我母親停屍的事訛我錢，我不給他錢他就用剪刀威逼我，還捅過來要殺我，那我自然用手擋住他，但是錢五力氣大我也推不動他，這些事不用他們說自然是真的！” 　　說到這裡，金大力將頭轉向孫強三人，憤怒的說道：“但是王老哥，孫強還有張妍出來勸架的時候，他們三個人都上手了，一起向後用力拽錢五的手臂，最後才造成那朝向錢五方向的尖頭，捅入了錢五的腹部的！” 　　第七十七章咬住不放 　　方澤聽後再次點了點頭，一邊在金大力身後緩慢踱步一邊說道：“現在你們雙方各執一詞，金老板說造成錢五腹部傷的那把剪刀，是你們四人一起向錢五方向用力，當然金老板是怕錢五紮傷你才向錢五那邊推的，而王老哥、孫強張嫣三個也是怕錢五傷到你，在拉架的時候用力的向回拽，結果造成錢五被剪刀刺入腹部。當然我們不排除錢五因某種原因突然失去力氣這種事情，畢竟這也不是你們希望發生的。” 　　頓了頓後方澤繼續說道：“但是，畢竟造成了錢五的死亡，按照當時的情形，你們四人在場，錢五對你的危害性並不大，所以按照上述經過算是過失致人死亡，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吧。” 　　方澤看了看四人的神色，繼續說道：“事發之後你們並沒有向公安機關自首，而是擅自偷換了屍體，偽造了現場，最後還將錢五的屍體埋在了臥龍崗墓葬園，這個屬於毀滅偽造證據，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不過，畢竟是一條人命，案子辦下去誰知道會查出什麼呢？弄不好十幾年甚至無期都有可能，誰又願意蹲大獄呢？畢竟，人生就那麼幾十年。” 　　方澤頓了頓之後，又轉頭沖向王老哥、孫強、張嫣三人：“而你們三人的意思是，錢五確實酒後以金老板母親停屍的事訛詐金老板錢財，金老板不給，錢五就拿了張嫣的剪刀並且張開握住中間，用一側的尖頭去捅金老板，但是被金老板握住了雙手，倆人僵持住的時候，你們三個聽到聲音出來勸架，但並沒有去用力拽前五，所以剪刀最後刺入錢五的腹部，跟你們三個沒有關係，是金老板獨自用力的結果，對不對啊？” 　　聽到方澤的問話張嫣、孫強、王老哥不住的點頭：“是，是，是這樣的。” 　　方澤止住了三人的聲音：“如果是這樣的話，誤殺錢五的事情就跟你們三個沒有關係了，你們三個就是事後幫著處理和埋藏屍體的行為。” 　　張嫣三人連忙點頭：“是是的”。 　　金大力著急的大喊：“不對！不是這樣的！我一個人怎麼有力氣把剪刀刺入錢五的肚子裡？ 　　這時，方澤咳嗽了一聲，將四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就在四人看著他準備聽他說些什麼的時候，方澤掏出煙盒取出一支煙，默默的打火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吐出煙氣，之後才說道：“那麼，金老板，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啊，我希望你能說些什麼，因為這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了，否則的話～，他們三個人的證言要比你一個人的證言更有用呢，知道麼？在我們刑偵界有一句名言，就是，好人都是死在證人手裡的，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你再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或者證據拿出來的話，錢五的死你就要一個人承擔了，一個人獨擔肯定要比四個人分擔嚴重的多。” 　　金老板聽後麵部表情一陣扭曲，隨後大聲說道：“方警官！事情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我要舉報他們是故意殺害錢五的！” 　　就聽金大力接著說道：“剛開始，錢五確實以我母親停屍在旅館為由向我要錢，我不給他錢，他就借著酒勁兒拿剪刀紮我，我怕他紮到我就用雙手握住他拿剪刀的手向後推，我倆僵持住的時候，王老哥、張嫣、孫強他們三個出來拉架。 　　因為是錢五找茬用剪刀刺我，而我又是旅店的老板，再有錢五經常酒後無德影響我們休息，張嫣、孫強、王老哥他們三個拉架的時候明顯偏向我。他們三個都用力的拽住錢五的胳膊手臂之類的，向錢五的方向拽，我也是往那個方向推。但是錢五的力量很大，而且我們當時也是留有餘勁兒的。” 　　“不過。” 　　金大力看了看對麵的三人，繼續說道：“不過，錢五看到他們三個拉偏架後急眼了，錢五當時罵他們“你們三個！沒一個好玩意兒！在這裝什麼好人？！你們那點破事兒我這兒可都知道，明天我就到派出所舉報你們！派出所還能給我點獎金呢！操你們媽媽的！都他媽給我等著！” 　　就在錢五說了這些話之後，我看到王老哥，張嫣，孫強他們三個的表情都變了樣，剛開始害怕，後來一個個咬牙切齒的死命的用力，最後將那把剪刀刺入了錢五的腹部。他們一定是有意的，他們有意殺死錢五！跟我沒有關係啊！ 　　第七十八章眾生百態 　　審訊室內，金大力說出這段話後，張嫣、王老哥、孫強的臉色瞬間煞白。 　　方澤瞅著他們：“金大力說的對嗎？”三人連忙搖頭。 　　張嫣連忙說：“他胡說八道！方警官他胡說八道！你不要相信他！” 　　“對！對！方警官，他是為了脫罪才把臟水往我們身上潑的。”孫強也連忙的說。 　　“是啊！方警官，他為了擺脫自己的罪名，滿嘴胡說八道，那些都是沒有的事情，如果錢五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壞事兒，那他一定會說出來呀？你問金老板知不知道？”王老哥冤屈的解釋道。 　　方澤又看向金大力，金大力連忙說：“方警官啊！當時錢五就說王老哥、張嫣、孫強他們三個乾了壞事兒，而且錢五都知道，但是還沒等錢五說出來，這三個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好像跟錢五有血海深仇似的，使出吃奶的勁兒，把著錢五的手拽著他的胳膊，把剪刀尖刃硬生生的就刺入了錢五的肚子裡。我雖然不知道錢五說的他們三個到底乾的是什麼壞事，但我知道錢五說的肯定是真的！否則他們仨人不能故意殺死錢五的，他們是在殺人滅口啊！” 　　“我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不是我們。金大力胡說的！方警官他滿嘴胡言！方警官他隻是想拉我們下水，減輕他的刑責！”聽到金大力的話，王老哥、孫強、張嫣三人控製不住的一起辯解起來。“是！就是你們！就是你們！”金大力也控製不住的，沖著三人嘶吼起來。頓時，審訊室內一片混亂。 　　方澤伸出雙手向下按了按，製止住四人的高聲叫嚷，然後重新將臉朝向了金大力，說道：“金老板，你還得再想想啊，否則還是這個情況，他們三人的口供要比你一個人的口供有利呀。” 　　此時的金大力正在絞盡腦汁的回想當時的情節，突然！他大聲的說道：“方警官！我想起來了！方警官，王老哥在用力將剪刀刺入錢五肚子的時候，嘴裡一直在叨咕些什麼，當時我沒在意，現在我想起來了，王老哥叨咕的是'叫你欠錢不還！叫你欠錢不還！'，一定是錢五向他借過錢之後不還，王老哥記恨錢五才用力將錢五殺死的！” 　　王老哥立刻辯解道：“不是，方警官，他在撒謊！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但是方澤卻是“唉～”的一聲，嘆了口氣後說道：“事情已經給你們四個說清楚了，即便是誤殺也不是小罪，需要蹲好多年監獄的。一個人獨自承擔當然要嚴重的多，多一個人分擔自然會輕一些，你不能隻顧著自己不讓金老板把事情說出來啊。” 　　“但是，但是……。”王老哥磕磕巴巴的說道：“他，他說的那是假的，錢五沒向我借過錢，我不是因為錢五借錢不還殺死他的。” 　　“是嗎？”方哥說道，隨後他從案件檔案中拿出了一張紙條展示在王老哥的眼前，說道：“王老哥，這裡有一張5000元的借條你猜是哪來的？” 　　方澤看著呆住的王老哥接著說：“這是從你隨身物品裡發現的，你解釋一下吧。”王老哥張合了一下嘴：“這個，這個是別人。” 　　方子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不要說別人啊？上麵有你和錢五的姓名，寫得清清楚楚'今錢五向王老哥借款5000元一個月後歸還6500元……。'難道你非讓我去做鑒定，從上麵找出你和錢五的手指紋嗎？” 　　王老哥的眼睛迅速的轉動，然後大聲的解釋說：“方警官！錢五是向我借過錢，我也借了他5000塊錢，但是我能因為錢五不還這5000塊錢就殺了他嗎？方警官，我會因為這5000塊錢就去要他的命嗎？這明顯不值得呀！” 　　“是嗎？”方澤不以為意，又繼續說道：“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確實不會因為不還5000元就記恨他人，想要殺了他。不過，一個絕望的人，在絕望的情況下，再受到一些刺激，就有可能做出這樣偏激又極端的行為了。” 　　說完方澤又拿出了一張A4紙出示在王老哥的麵前，並且同時說道：“王老哥，這也是從你隨身物品中找到的，這是一張醫院開具的診斷書，上麵是你的姓名，清清楚楚的寫著你患有晚期肝癌，預估～還能活半年時間，現在距離診斷開出已經三個月了，也就是說，在你隻能活幾個月的情況下，也許你急需錢去買藥物治療，但是錢被錢五借走還不歸還，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做呢？” 　　“我、我……。” 　　就在王老哥支吾著組織語言想要解釋的時候，旁邊的張嫣突然開口了：“原來是這樣啊，我說當時勸架的時候，為什麼王老哥突然變了臉色，拽著錢五的手突然用了力。剛開始我還沒往這方麵想，現在經方警官拿出了證據我才想起來，原來是因為錢五借你錢不還，你又得了絕癥，怨恨之下想借著拉架的機會殺了錢五泄憤！方警官，一定是這樣的！是金老板和王老哥一起用力殺死了錢五，事情是他們做的，跟我沒有關係啊！” 　　王老哥的目眥欲裂的盯著張嫣，怒聲罵道：“臭娘們！你說什麼？！你個小婊子！陪男人睡覺的雞也敢在這兒誣陷我？！” 　　王老哥轉頭向著方澤，快速辯解道：“方警官，你可別信她說的，我跟你說啊，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每天晚上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外出，一定是去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錢五一定是知道了她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怕錢五那天當著我們三個人的麵說出來，才用力將剪刀刺進錢五腹部的，一定是她！一定是這個毒蠍女人和金老板一起做的！” 　　金大力聽後連忙反駁：“不是我！是你倆做的，我當時隻是擋住錢五刺過來的剪刀，並沒有力氣往後推，一定是你記恨錢五借錢不還，當時錢五還要揭穿你們三個人的秘密，一定是錢五知道張嫣出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張嫣天天晚上外出，我在吧臺後麵也看到了，每次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的特別暴露淩晨才回來，不是喝的亂醉，就是衣著淩亂，還有一次，我看到一個開豪車的男人送她回來，一定是她在外麵賣被錢五知道了，她怕錢五舉報，才用力將錢五殺死的！” 　　第七十九章都不是好人 　　正所謂樹倒眾人推，看到金大力和王老哥一致針對張嫣，孫強也忍不住的說道：“想不到張姐是這樣的人，我說她平時花錢怎麼大手大腳的，好幾次我都聽到她上大學的兒子打電話要錢，幾千幾千的，每次都不打喯就給了，你想她一個在市場靠縫縫補補掙錢的女人，哪有這些錢供他兒子上大學呀？一定是乾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才得來的錢。所以她怕事情漏了，當時就和金老板王老哥兩個人一起用力將剪刀刺入錢五肚子裡，否則那一撇剪刀，怎麼輕易就插到錢五的肚子裡了，一定是他們三個人一起用力……！” 　　孫強話還沒說完，張嫣就憤怒的轉向孫強“呸！”的突出了一口濃痰，罵道：“你個軟蛋太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事兒！還在這兒陷害老娘？有本事你回家管管你媳婦兒吧！一天累死累活掙點兒逼子，都不知道花在誰的孩子身上了，你他媽頭上綠油油的都快長草了，還在這跟老娘玩套路，我呸！” 　　一番話說的孫強開始時無地自容，之後突然就跟瘋了一樣的叫罵道：“我操你媽的臭娘們兒！你說什麼呢？！我他媽殺了你！”他不顧審訊椅的束縛，瘋狂的掙紮伸出被鐵鏈銬住的手腳想要去廝打張嫣。 　　但是張嫣並不害怕，反而沖著他冷笑一聲，用奚落和怨毒的聲音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你媳婦兒懷的是別人的孩子，她肚子裡的那玩應跟你有關係嗎？虧你還天天累死累活的在外麵掙錢養活她們兩個，你真是tm的軟蛋！錢五一定也知道這件事，所以當時他說知道你的秘密一定是戳到了你的痛處，就跟剛才你要殺了我一樣，所以，你在拉架的時候瘋狂的用力將剪刀刺入了錢五的腹部，你是故意用力的，你就是想用那把剪刀紮進錢五的肚子用來滅口！是你們！是你們三個！你們三個一起用力殺死錢五的！這事跟我一個弱女子沒關係，即使我賣淫又怎麼了？那才多大點事？最多罰點款拘兩天，但你們殺人可不一樣，殺人償命！蹲大獄跟我沒關係！”不曾想，孫強聽了這話之後更加的瘋狂了。 　　他嘴裡不停的罵道：“臭婊子！這事是不是錢五跟你說的？！是不是錢五說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錢五是咋回事兒？你跟錢五睡了！你他媽跟一個撿破爛兒的酒魔子睡了！你還有臉埋汰我？錢五知道你的事兒，一定是你為了掩蓋你陪錢五睡覺的事兒才殺了他的！還有你！王老哥！你也跑不了，你如果不是記恨錢五借錢不還，耽誤你用錢治病，又怎麼會那麼使勁兒的將剪刀刺金進了錢五的肚子裡？！” 　　王老哥在旁邊聽得睜大了眼睛，找書苑 www.zhaosｈuyuan.cｏm 他瞅了瞅張嫣，然後又瞅了瞅孫強，怪聲怪氣的說道：“我就是借給錢五錢了又怎麼樣？錢五不還錢我就去殺人？你們一個賣淫陪錢五睡覺，一個生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我就說嘛，孫強你天天沒事在屋子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老他媽煩人了，原來你他媽是個軟蛋太監，頭上都綠了，哈哈哈！” 　　孫強被刺激的瘋狂大叫，他沖著王老哥怒罵道：“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你他媽早就該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前科蹲過大獄，要不你他媽怎麼會得癌癥，別人咋不得呢？活該你得癌癥！你每天在屋裡搗鼓的那些中藥，你敢不敢告訴別人你吃的那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嗯！？血次呼啦的，你吃人肉！吃人肉！一定是錢五知道你吃人肉的事，你才要殺他的！” 　　王老哥被孫強揭破吃人有肉的事，臉色突變頓時不敢出聲了。 　　旁邊的金大力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我就說你們三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麼，在我的旅店裡盡乾一些盈盈狗狗齷齪骯臟的事。” 　　他轉過頭來朝著方澤說：“方警官，這回真像大白了，當時錢五要殺我，我阻擋他拿剪刀刺我是屬於正當防衛，我並沒有用力，是他們三個怕錢五將他們三個的秘密說出來，用力將錢五刺死的，他們是要滅口，但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是他們三個人故意殺人！他們三個……！” 　　金大力的話音沒落，王老哥、孫強、張嫣三人異口同聲道：“閉嘴！你個不男不女的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