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樓是這個軍事學院外唯一能算好一點的餐廳了,其實檔次並不是太高,規模不算大,價格也算是一般,學院的人愛來這邊是因為這邊的老板是一位大美女。大家都隻知道老板姓田,並不是習武之人。 田老板此時正側身半依著櫃臺,火紅的無袖低胸長裙襯托著她雪白的膚色,一隻手輕輕的半撐著歪歪的腦袋,中指和食指第一節關節優雅的夾著細長的女士香煙。最近的生意因為學生的離校變得冷淡不少,她悠悠的嘆了口氣,正好撇見易連山一夥人往店裡走,稍微正了正身體,吐了口煙圈,對易連山道:“幾位還沒回去啊?今天想吃點什麼?” “田老板依舊美麗動人啊,甚是想念。”向南打趣道。 田老板沒看向南一眼,繼續對易連山說:“雖然沒有以往那麼多菜色,不過今天的龍魚新鮮。”還沒等易連山他們回答,田老板按下櫃臺邊的小傳音陣道:“龍魚一條。包廂808。”有服務員過來將向南和其他人引入包廂。 “今天算是畢業散夥飯,田老板這麼看得起我,難道是看上我了?”易連山也沒有反駁田老板的自作主張,田老板本身就有這種氣質,讓人無法拒絕,而且田老板一般不會主動給客人點菜,除非菜確實還可以。 “和畢業沒關係,我隻是聽說有個傻子在天臺站了七天七夜,一般的傻子做不出來這種事,而你,不是一般的傻子。”田老板掐滅了煙繼續道。 “其實我很奇怪,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請客呢?”易連山問。 “那你隻能用你的以後的日子慢慢猜了。”田老板用食指指著一款名叫‘無悔這一生’的酒水疑問地看向易連山。 “哈哈,田老板真是聰明人啊,今天一樣是喝最烈的‘無悔這一生’”。易連山一語雙關的說完跟著服務員去了包廂。 “可惜聰明人都是沒有未來的。”田老板看著易連山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也不管易連山聽沒聽到,聽到了又有什麼關係呢?可能什麼都不會改變。 一夥人入席點完其它菜,就開始相互灌酒,習武之人按理說酒量都還不錯,可惜秦劍是個例外,愛喝酒卻每次都喝醉,不過現在離喝醉還要些時間。 “你家那口子怎麼沒一起來?”林兵海轉頭問向南,和他碰了一下杯,將酒一飲而盡道。 “前幾天回去了,準備過完新年去一趟她家。”向南微微喝了口酒道。 “呦,浪子要安定啦?”秦劍帶著幾分醉意道。其它幾人也帶著疑惑看著向南,好像向南臉上有花似的。 “看著我乾嘛,或許你們不知道,她家可不簡單,本來還想著說要不然去部隊基層混混的,白葉直接說她家已經給我倆在裝備部預定了好位置了,你們也知道我家老爺子雖然有點錢,但是在軍部一直沒人,讓我習武也是這個意思,也不是說一定要軍商茍且什麼的,隻是為了壯大家族的領域而已,我太爺爺一直說行商的除了奸猾一無是處,搞得我家老爺子抬不起頭。”向南又喝了口酒,繼續道:“你們是不知道,白葉家對我調查的還是很透徹的,我未來的老丈人白新英直接已經和我父親勾搭上了,說不定現在連未來的商業計劃和政治計劃都已經有雛形了,就等我和白葉完婚了。” “呦,藏的夠深的啊。”易連山喝了半杯的烈酒,眨巴著嘴說。 “我啊,也是這幾天才知道的,白葉說她父親和我父親在去年就在謀劃了,唉~不知不覺就被賣了。”向南無奈的說。 “你拉倒吧,得了便宜還賣,再賣圍毆!”易連山用手裡的雞腿骨砸向南的臉上,被向南一下躲過去。 “你就是見不得我比你帥!”向南比劃著中指道。 “懶得跟你一般見識。”易連山瞥了眼向南繼續道:“你們暫時都找到了自己的路,我卻還在路上啊。” “也許將來你會遲到,但一定會到,至於到哪裡,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都知道,在我們這一群人中,或許你的武藝是最差的,但以後混的最好的一定是你,這不是恭維,這是我的直覺。”秦劍一本正經的道,其他幾人也點點頭表示認同。 “其實這種感覺很早之前大家都有,早到什麼時間呢?應該是在我們剛入學那會兒的分煙的一個細微的動作。之後你就把自己雪藏起來了,我一直覺得你在學校的這幾年的時間會大放異彩,但是沒有。隻有那次和冷淚的聯合作戰,讓大家都看到了你的才華,我想那次你應該是情不自禁沒有藏住。”向南接著道,說的是易連山在剛入學的時候帶了包好煙,給宿舍小院的人分煙拉關係的事情,在那個有點叛逆有點年少輕狂的年紀,大家都在裝自己是成年人,也就學著抽煙,然後自我感覺很社會人的感覺,也就拉近了彼此的關係。 “九年的時間都過去了,你還記得住那次分煙,你是寂寞了。”易連山把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乾,繼續道“其實說白了點,我就是膽小,怕被欺負,也許是原生家庭給我的影響,我總是在思考自己的處境和如果發生了一切合理的事件之後該如何自處和自保。所以你們會看到我和冷淚演練的時候麵對魔族的突然入侵,不會有過激的反應,因為我整個過程都在思考或許會有第三個部隊插入戰場,或者是天災,或者是國內政局動蕩,導致戰場因素不斷的變化,而冷淚應該也是這種人,所以我們才能配合起來。”易連山摸出包煙,點上一支,繼續道:“其實還是剛剛說的那句話,我膽小。” “好吧,你是我見過的習武的人中最勇敢的一個,敢於承認自己膽小。故事講完了,你這個大才子有沒有遺言要交代的?比如未來的局勢?”林兵海道。 易連山隻是淡淡的說:“我哪知道。” 易連山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有些事情看的懂的人,不用說也懂,不懂的人,說了也不會懂,又何必說呢?解釋不清楚也隻是自增煩惱,每件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也有不同的處理方法,甚至沒有對錯,何必去評價呢。就好比這個曾經強大的帝國現在是哪一群人控製著它的走向?是政治高層還是商人財閥?又或者是武者法師?或者是軍部軍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沒有到達那種高度的時候,是看不懂的,易連山現在也沒有達到那種高度。 “我們今年18了,未來的時間還很長,我們可以慢慢的去摸索這個世界,可以去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律,或許我們會頭破血流,但絕不會退縮...”秦劍真的開始醉了。 一頓簡單的飯局草草的結束,沒有太多的不舍,最後都隻是簡單的互道珍重。 第二天一大早各奔東西,易連山坐上了飛艇後最後望了一眼這個呆了9年的學院,沒有不舍的矯情,隻有對未來的迷茫。 易連山不是聰明人,在武道上也沒有什麼天賦。這個世界是金錢主導的世界,武道一途需要天賦,也需要金錢,能修煉武道或法術的,基本上都是貴族或是中上流社會的家庭。易連山的家庭勉強能算是有錢,但也不至於能讓易連山無度揮霍的地步。 經過兩天的飛艇旅途,第三天淩晨易連山終於抵達了自己的家鄉城市——鐵錘城。這座巨大的城市位於龍涓城東門神怒大道盡頭,是龍涓城神怒大道的兩衛城之一,與之相對應的另一座衛城,叫鐵砧城。 易連山下了飛艇後趕緊去洗了一把臉,卻怎麼也無法把身上那黏黏的黑乎乎的油漬洗乾凈,地精大師發明的飛艇經過幾百年的發展雖然已經全麵應用,但是民用技術卻沒有更新,依然是燃燒礦物質作為動力。高級的飛艇和戰車戰船都是用法陣和特殊的魔法原料來作為動力的,但是想要讓法師和煉金術士放棄修為去製作這些東西,還不如讓法師提高修為來的更有實戰意義,所以每一輛高級飛艇和戰車都是非常寶貴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原料的製作缺乏,導致現在也僅僅隻是小部分的單個生產,無法進行量產,所以大部分人需要外出隻能靠馬匹或飛艇,相對來說飛艇快的不止一點半點,如果易連山坐馬車回來,可能就是大半個月之後了。 易連山最終還是放棄了把身上的油漬徹底洗乾凈的打算,背起放著鎧甲的大包裹,往不遠的馬車走去。 “去城東易速達商會。”易連山和馬車車夫打了聲招呼就上了馬車。 很小的時候,易連山就離開了家去外麵求學,每年也隻是回去一兩次,對家裡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隻知道他們家族在鐵錘城勉強還算是上流階層,父親易龍經商幾十年,做的都是交通運輸的產業,據說規模還不算小。母親秋月是位普通的家庭婦女,沒事的時候總愛去劇院看看戲聽聽曲,但卻不是上流階層那些貴婦出於麵子喜歡,她是真的喜歡。哥哥易歸藏沒有習武的天賦,選擇了經商,從小跟隨父親經商學習,被父親非常看重,把他當接班人培養,請了不少老師指導,易歸藏也很努力,最後到龍涓大學進修工商管理學,去年剛畢業,易龍就給他一條交通線管理,一年的時間發現他管理的井井有條,現在準備逐步放權給易歸藏管理。 易連山下了馬車付完錢,看著眼前偌大的別院輕嘆口氣,心理有些不自在,家族中的其他堂哥堂姐都算比較有出息,要麼就是初級武者,要麼就是商業天才,或者就是龍涓城中的公務員、官員。 “管他呢,過完年就去前線”易連山心理想,拎起包裹走進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