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過後，少年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 　　“活人，噫~”少年裝著惡心的樣子雙臂環胸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好像雞皮都起來了。 　　瘦小人默默瞥了一眼少年的腿說到：“他們更喜歡完整的。” 　　“嗯？”少年頭一歪，懵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瘦小人在說什麼，瞬間大怒，但還沒等他發難，瘦小人就平靜地繼續講了，少年也隻好先憋下來，想著等以後算賬。 　　瘦小人說到：“這個罪星由宇宙多文明占領，地方的科技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其文明的科技水平，因而地方與地方間的科技差距很大。” 　　“我們這裡是小地方，甚至沒有明確的文明占領。當然，實際上兩個大頭頭背後都有星際文明的人，所以說成是背後文明的占領區也不錯。” 　　“但你想，這裡的人總要吃飯啊，但罪星已經連自然環境都少有，在這地方更是一點耕地都難以找到，可以說，罪星上的人吃飯基本上都是靠技術。” 　　“而這個小地方沒有技術，更沒有耕地。就隻好去買，而錢就用活人和那些文明去換——而且這種方式比耕地可賺多了，所以也這地方上麵的人也不去想耕種一類的。” 　　“大文明對人體研究不屑一顧，因為對他們而言人體根本就沒有研究的必要，要麼是人體對他們而言根本沒有秘密——有的文明甚至全族的生命本質都換了。” 　　“要麼就是人體研究對他們能夠帶來的利益遠不如對他們人倫道德的迫害，不會去研究——說真的，文明到了那個程度，哪怕是沒有研究過都能把人體推知個七七八八，剩下的也不過是不確定性導致的而已。” 　　“總之，算上一些上層的中型文明，他們都對人體研究不感興趣，甚至還要在星際上抨擊其他文明境內的人體研究行為，所以星際大環境是不許人體研究的。” 　　“但在這罪星上就不一樣了，星際的罪犯都往這裡跑，這裡混亂得很，人體研究更是猖狂。” 　　“這裡的分割勢力，幾乎就是星際上那些稍大的文明，太小的是沒有資格在這裡的——除了極個別特殊的。” 　　“而這些所謂的分割勢力，要麼就是文明的黑暗麵，要麼就是自家文明在背後偷偷支持，以進行一些不被星際允許的事情。” 　　“人體研究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那些中小文明就在這裡進行人體研究，而材料自然是就地取材，從自家地盤裡來。” 　　“這裡的頭頭也就把人賣給他們換錢，所以說弱者都是兩個大頭頭的財產，想要動的話明麵上是不可以的。” 　　“但實際上，對於壯漢那種行為上麵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是有默認的份額的，要是超過了一定的數量，壯漢也是會被處理的。而且壯漢也隻能賣死人，活人會直接被上麵收走，還有一些其他的潛規則，我就不多說了。” 　　“當然，這種事情也隻是頭頭手下打手的福利而已，越強份額也越多。”瘦小人補充了一句。 　　“好吧。”少年咂了咂嘴，然後說，“那些文明連死人也收嗎？” 　　“收，”瘦小人思忖著回答到，“用於一些研究的時候死人更劃算。材料緊缺的時候也會收一些新鮮的屍體暫用。但總體來講，活人無論從保鮮等各種方麵來講都比死人要好，所以還是以活人為主的。” 　　“活人是一直都收，但死人就不一定，但死人也可以賣給食品加工，隻是錢少一些。” 　　少年哦了一聲，總覺得瘦小人平靜地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但愣是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 　　少年正想著，也不知道問什麼了，瘦小人看了看他，也說到：“今天說的夠了，想不起來問什麼就以後慢慢來吧，一下子說太多也不利。” 　　少年沉默不語，隻是這些顯然不符合他的預期，轉而，他就又想到了之前沒說完的那個問題，於是問到。 　　“你不是說這個地方弱肉強食嗎？還有別的說法沒？”少年看向瘦小人。 　　瘦小人嘆了口氣，他知道少年這是迫切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以求得一種存在於世的安全感。 　　瘦小人說到：“簡單到極致，隻用‘強大就是法則’這句話就可以概括這個地方，乃至這個星球的規則。” 　　“無論是看起來對弱者有利的規則也罷，無論是對強者無限製的規則也罷，它們的根本也不過是‘強大’二字，在這個星球上，它們隻要能存在，就必然有足夠強大的維護者在背後站立。” 　　“強者的一切都是對的，弱者的一切都是錯的。” 　　“沒有所謂的道德。對錯也有著完全的標準，那就是強弱。” 　　“所謂的因‘道德’而成的規則，不過是那些足夠強大的製定者對弱者玩具式的憐憫。” 　　“對弱者有利的規則，不過是因為有足夠的強大在其背後欣賞著弱者的匍匐求生而已，不過是他們那可笑的憐憫還在而已。” 　　瘦小人終於說完，眼睛微寒地看向遠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記憶。 　　“哦~”少年仿若恍然大悟，長長地回了一聲，又說到，“我突然有個問題。” 　　“說。”瘦小人的聲音很清冷，是不愛說話的典型，靜靜地等待著少年對他剛才說的話發問。找書苑 wwｗ.zhaoshuｙuａn.ｃｏm 　　“你叫什麼啊？”少年的眼睛眨了眨，好奇地問到。 　　好奇得瘦小人腳下一跌，剛想回答的嘴也閉了，臉色陰沉地看向少年：“你就想問這個？” 　　“要不然呢？”少年的眼睛又眨了眨，似乎不明白有什麼問題。 　　瘦小人回過頭，深吸一口氣，這才說到：“你叫我齊申吧。” 　　“齊申？”少年的眉頭皺了，“這個名字真不好聽，我重新給你取個吧。” 　　瘦小人拳頭一緊，又鬆開，把頭捌向一方，不想看見少年，又是深吸氣才說：“尊重起名人的意見。” 　　“這簡單，我們去找他，我把他打一頓，他就同意了。”少年把輪椅轉過去，向著瘦小人燦爛地笑著。 　　陰沉看著少年，拳頭又緊了，又把頭扭回去，瘦小人咬著牙說：“遠在天邊。” 　　“這簡單，看我的。”少年變法術似地拿出了一個小盤子，上麵有一個小箭頭，“它會幫我們找到那個人，反正也沒什麼事情，陪你走一趟。”說著，少年就自信地轉動了小箭頭，小箭頭提溜提溜地轉著——這當然是少年剛剛用乳白能量變出來的。 　　瘦小人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少年也是自信滿滿地看著小盤，就在這時，小箭頭停了，直愣愣地指著瘦小人。 　　四目相視，少年尷尬地又撥了一下，小箭頭晃蕩了晃蕩，仍指著瘦小人。 　　看著少年尷尬的目光，瘦小人平靜地吐了四個字。 　　“近在眼前。” 　　少年瞪著小眼，瞪著瘦小人，瘦小人也看他，空氣好是安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