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冒險中，阿依達的預判多次挽救整個隊伍。 　　在遙遠的雙生紀元，所謂的神話時代，雪國人的偉大領袖塞恩嘉德在大陸上譜寫了一個又一個傳奇，他通過太陽女神的試煉，過程中他屢次達成又屢次突破凡人的所有極限。 　　傳言，他在死後留下了給全體族人的遺產。饋贈之一，便是他的力量。一般而言，這種基於血脈的力量與血統的純度有關。 　　盡管經過無數個世紀後，力量被稀釋，瑞德人還是繼承到了先祖的驍勇善戰，他們是天生的武器大師，或者技藝熟手，習慣在近乎茹毛飲血的原始狩獵中磨練己身。 　　而在他們之中，阿依達是佼佼者。 　　她的視覺和聽覺能夠完美再現塞恩嘉德傳說，其中提到的人類極限。她是天生的獵手。與黃色潛水艇小隊共同冒險的經歷能夠證明這一點。阿依達得到大家百分之百的信任。 　　現在隊員們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 　　-----------------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阿依達的提醒以外，幾乎在同時，大家還聽到另外一個人聲，另外一句呼喊。 　　古力特納悶地問道，“剛才是不是有人也喊了句小心？” 　　眾人警覺望向漆黑處，有人將螢石湊了過去，光芒跟著伸向前方。眼前一棵異常巨大的參天古樹突兀地拔地而起，樹乾要比一般見到的更加粗壯。 　　順著古樹底部向上看去，枝乾奇形怪狀，蜿蜒爬升至視野盡頭，枝乾上的麵積大到足夠供單人直立行走，正是一條幽暗的綠色小徑。 　　人聲從小徑傳來，現在又來了，“小心！快閃開！” 　　掠過樹林頂部窗簾般的翠葉，一道身影出現在交疊的叢叢枝椏上背後，沿著幽暗的長滿青苔的小徑向下快速滑行。 　　----------------- 　　門笛摸了摸額頭，感覺有點熟悉，“這個聲音難道是，阿麗莎？” 　　小隊成員們不約而同地後退數十步。伴隨著陣陣驚呼，名叫阿麗莎的少女從古樹小徑上滑落，來到眾人跟前。 　　少女和前麵出現過的所有雪國原住民不同，她的發色不是瑞德人的深色發色，取而代之的是珊瑚金的淺色，螢石照耀之下呈現柔和溫暖的微紅色調。 　　金發正是雪國另一支原住民米恩德爾人的標誌。相傳，米恩德爾人與瑞德赫爾人都是塞恩嘉德的後代，二者共同繼承了塞恩嘉德的力量饋贈。 　　後來因為一些分歧，米恩德爾人的祖先自願退出了白色海。他們現在主要聚居在金色峽穀的風蝕地帶，並生活至今，他們稱呼自己為米恩德爾人，意為正在等待時機的獵人。 　　----------------- 　　這位來自米恩德爾的短發少女麵容爽亮，笑眼彎彎，五官小巧，年紀大約十八十九。她的瞳孔中正倒映眾人，熠熠生輝。 　　她也穿著野獸毛皮做的衣物，看來在白色海禦寒當是第一要務。 　　阿麗莎漲紅了臉頰，緊張地傻笑。她向門笛和大家揮手，笑容飽含天真，充滿爛漫。 　　男孩古力特笑著說：“我還以為是誰呢！” 　　盧布魯克很疑惑，“阿麗莎，你怎麼在這？” 　　卡拉克則是嘆了口氣，他說道：“女神在上，萬幸無事。” 　　阿麗莎不慌不忙地收起剛剛墊在屁股下的獸毯，逐漸冷靜了下來，能夠在這與大夥偶遇，她很驚喜。但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擺在眼前。 　　“你們都看著我乾嘛？快跑啊！” 　　古力特同樣很不解，他反問道：“為什麼要跑？” 　　----------------- 　　細細碎碎的動靜傳來，翠綠的樹葉搖曳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頂端的樹葉背後穿行。長長的黑影拖行在枝乾上，在眾人猶豫間，它鉆出了樹葉織成的綠幕。一條巨大的蛇。 　　古力特睜大了眼睛，“發生了什麼，暗林竟然能有這麼大的杖嗎？” 　　瑞德族人將蛇喚作杖。這源自於他們將蛇製成杖的習慣。在狩獵後，他們通常會將蛇皮剝下，曬乾後塗料，並裝飾在手杖上。 　　這種手杖被視為權力的象征，人們認為杖越大，意味著權力越大，愈顯高貴。 　　瑞德人的狩獵圖譜中自然包括密林之杖。但率先做出反應的是李奇夜。隻見李奇夜靜靜拿起武器，笑道：“營地的老人們沒教你們嗎？這就是密林。” 　　站在隊伍最後麵的盧布魯克，輕輕撫平弟弟微微顫栗的肩膀。顯然，因為阿麗莎和杖的接連出現，他的弟弟拜耳受到了雙倍的震撼。 　　盧布魯克大聲地向站在最前方的門笛和阿麗莎喊道：“我們！一定要跑嗎！” 　　阿依達拉上卡拉克正欲躲避，盧布魯克的話提醒了卡拉克，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停下，猛然回頭。 　　果然，門笛還在隊伍的最前麵，他正處在最危險的地方。 　　卡拉克激動地喊道：“喂！門笛！” 　　----------------- 　　被炫目耀眼的瞬間光輝刺激到的大蛇，僵在原地。門笛利用簡易彈弓將大量的螢石迅速投擲出，螢石碎落在地，爆發出強烈的光芒，製造了這個絕佳的進攻時機。 　　“距離一百步！交給大夥了！” 　　門笛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卡拉克大叫道：“好樣的，門笛！” 　　卡拉克話音未落，盧布魯克的箭羽已至。長弓滿曲，弦張箭嘯。白樺木的箭身擦過鱗片落入古樹。 　　“重心下沉，盧布魯克，再將方向向上調整一尺半。”阿依達補充道。 　　阿依達話音未落，一箭再至。不同於第一箭的厚積薄發，第二箭來自初速度更快的短弓。在阿依達驚人的視力校準下，一旁的拜耳模擬盧布魯克，及時準確命中了大蛇的左眼。 　　漆黑蛇鱗反射著未盡的螢光，被激怒的大蛇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徑直俯沖向門笛等人。 　　門笛正欲躲避這頭巨杖強大的直接沖擊，一個大個子的身影出現在了門笛身前，一麵巨大的盾牌抵禦了這次沖擊。 　　門笛捏了一把汗。 　　厚重的沖擊力裹挾著門笛等人滑行了數丈之遠。接下猛烈撞擊的正是卡拉克，這位精通盾牌的武器大師。 　　----------------- 　　接著又是一個身影出現在門笛身前，這個人左手持盾，右手舉劍，他以卡拉克的巨大盾牌為跳板，縱身一躍，朝著大蛇的頭部劈刺而去。 　　由於受到剛剛沖擊力的反作用，大蛇匍匐在地，待它反應過來，隻好起身張開大口咬向來人方向，意圖整個吞下來犯之人。 　　在蛇鱗的反光之下，李奇夜的銀色武裝劍耀眼奪目。 　　大家都說這把單手劍就是出自雪國冶煉鍛造名門的桑提斯家族，也就是盧布魯克和拜耳來自的家族，認為這把劍是桑提斯家族雇傭李奇夜作為客卿的證明。 　　和那些七嘴八舌胡亂猜測的人不同，隻有門笛這位資深的小隊前隊長知道，這把劍有關於李奇夜的過去，這是一把來自他的故鄉的騎士之劍。 　　鋒利的銀色武裝劍如同割草般，將大蛇頭部的鱗片撕裂。李奇夜的身影在墜落，下方是深淵的巨口。 　　李奇夜大喊：“盧布魯克！” 　　----------------- 　　重箭呼嘯而至，牢牢嵌入大蛇的巨顎上方邊緣。李奇夜扔掉了他的盾牌，抬手奮力一抓，猶如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大蛇兇猛地向前吞咬，眼看獵物就在前方，還差一點就可落入深淵巨口。 　　孤懸在空的李奇夜收起長劍，身形搖晃著的同時掏出了匕首，他借力繼續刺向大蛇，匕首的攻擊撕裂了傷口，疼痛乾擾大蛇無法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吞咬嘗試，而是使它做出了本能的掙脫動作。 　　這正是李奇夜想要的。在確認大叔脫離致命危險後，盧布魯克向身旁的弟弟問道：“拜耳，方才你做的不錯，你能再次命中他的右眼嗎？” 　　拜耳沒有信心，他搖搖頭，“大叔和蛇纏鬥在一起，我怕誤傷大叔。” 　　“我知道了，那我們一起攻擊蛇身，製造混亂，為大叔脫身創造機會。” 　　“還有我。”阿依達舉起了她的弩，開始了瞄準。 　　----------------- 　　大蛇劇烈晃動龐大的蛇軀，想要擺脫掉可怕的死纏爛打。原先就在眼前的獵物竟然搖身一變成為獵人。短暫而又迅速的交鋒下，它二度體會到恐懼，不同的是，此刻是實實在在的恐懼。 　　攻守易型總是在一息之間。 　　確切地說，這個令人驚訝的轉變要從強襲閃光說起，強光直接導致大蛇遇襲左眼視力受到破壞。暗林巨杖長期生活在黑暗環境，對光照失去了適應性。它們通常隻在密林深處遊弋，參天古樹是他們棲息的良所。 　　因而，強光的突然爆發使大蛇一度在生理上陷入恐懼。 　　數箭齊發之下，大蛇驚懼，後仰而去。李奇夜借力翻躍至蛇頭之上，反手緊握劍柄，刺向大蛇尚完好的右眼。由於身形未穩，一刺未中，李奇夜便再揮刺，數回後命中要害。 　　在失去了雙眼視力後，大蛇瘋狂地掙紮，長長的軀體在地麵上翻湧。李奇夜趁亂翻離滑下蛇身。長長的蛇尾則沉重地甩向了其他人。卡拉克及時補位抵禦了攻擊。 　　戰鬥來到了尾聲。 　　----------------- 　　“真是不要命的戰鬥方式！” 　　拜耳也說道，“大叔，阿依達姐姐說的對啊，你應該多聽聽大家的想法。” 　　盧布魯克在一旁微笑著，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已是個合格的瑞德赫爾人戰士，能夠獨自應對不同的危險。如今弟弟拜耳就在身邊，拜耳的存在不允許他過分的冒險。 　　這並不意味著說弟弟會拖累自己和隊伍，他知道他的弟弟是個天才，他更知道拜耳的射術總有一天會超越自己。重要的是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在以兄長的身份戰鬥。 　　卸下心防後的他看了看拜耳，然後望向胡子拉碴的李奇夜。 　　李奇夜正在清理衣物上的血跡，並不理睬阿依達和拜耳。關於自己的戰鬥方式他再清楚不過。雪國獵人的作戰方式起源於古老的狩獵，以多種武器利用和注重技藝訓練為特點。 　　李奇夜可不是什麼雪國獵手，他隻相信自己手中的這把劍。他尊敬這支雪國的古老力量，但不代表要須要和他們一樣。 　　----------------- 　　剛到雪國的時候，李奇夜便察覺到了雪國人充滿試探和猜忌的眼神。 　　如今他在這待了很久，早已習慣了被目光所傾注。他可以不在乎這些。 　　他確實做到了，他逐漸融入了雪國人的生活方式。他對自己與外界的聯係變得無所謂，變得不修邊幅，胡子拉碴起來，接受他的雪國氏族的少爺們叫他大叔。 　　這個固執的男人隻有在隊伍中，特別是在親近的可信的人麵前，他才會展露自己的真實想法，才會暴露自己充滿惡趣味的攻擊性。而在他人麵前，他更多的是保持沉默。 　　所有的這一切都來源於一個顯眼的事實，他那一頭烏黑茂密的長發。 　　李奇夜回過頭去尋找門笛的身影，想誇一誇門笛那招關鍵的的強襲閃光。李奇夜對門笛的親切感，可能是因為，之於雪國，他們同樣都是異邦人。 　　至於為什麼這麼命名那個招式，那得要問問古力特了。這個男孩總是熱衷於給隊伍成員們的戰鬥方式和戰鬥技巧取上外號，他對此樂此不疲。 　　----------------- 　　古力特和阿麗莎低著頭，收集著散落的箭身和殘破的螢石碎片。雪國人敬畏自然，保護密林是當地人的傳統。當然，石湖先生也說過，回收箭矢也是戰鬥後必要的一環。 　　“阿麗莎姐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們來這裡前，阿依達姐姐她們還去找過你。瑪麗婆婆說沒有見過你。對了你知道嗎，門笛回來了！我想我們好不容易，又能聚在一起。原以為會就這麼遺憾地完成這趟暗林之旅。沒想到在這遇見你了。真意外！” 　　“我和阿嬤說了我要出去的，說我要去尋找塞恩嘉德大人留下的古老傳說。阿嬤年紀大了，可能已經忘了。我不知道門笛會回來。感覺這裡好危險，要是沒有遇到你們就糟糕了！” 　　古力特眨巴眨巴眼睛，“阿麗莎姐姐你這樣神出鬼沒，瑪麗婆婆和大夥都會擔心你的。瑪麗婆婆可能生氣了才說的沒有見過你。” 　　阿麗莎紅著臉，她很抱歉沒有考慮到離開太久後出現友人和親人的擔憂。門笛笑著，順勢接過了話茬，“塞恩嘉德大人的試煉之路嗎，暗林林海可能不在其中哦。” 　　卡拉克和阿依達也靠了過來幫忙收拾，他們不一會就收拾完了。卡拉克嚷道，“現在還有人相信塞恩嘉德的古老傳說嗎？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一旁聽著對話的李奇夜很快得出了答案，“不會又是肯山營地的那個老頭跟你說的吧？” 　　----------------- 　　阿依達也得出了相同的答案，“丟番圖嗎？這的確會像是他提出的建議。” 　　“可是，我沒有阿依達的視力，也沒有卡拉克的巨力。也不像盧布魯克和拜耳那樣擁有精湛的箭術。我很清楚的知道，在門笛離開後，小隊的戰術決策存在著巨大空白。如果不是李奇夜先生友情客串，那些遭遇危機的時刻應該會更加艱辛吧。” 　　“這並沒有什麼，阿麗莎小姐，請別放在心上，我隻是陪兩位少爺散散心。” 　　“我承認李奇夜發揮了作用，但很多時候李奇夜總是一個人沖上去，然後形成小隊暴露在危險之中被迫迎戰的局麵。明明有很多時間商量對策的，危險也不是隻有這一種解法。” 　　“阿依達，我可聽說過，雪國獵人會主動找尋危險。” 　　“前提是做好充分的戰鬥準備。即使你自己做好了準備，那也是你一人而已。” 　　李奇夜停止了他那標誌性的瞇眼動作，轉而抿了下嘴，回過頭去確認盧布魯克和拜耳的狀態。比盧布魯克矮一個頭的拜耳對著大叔正在瘋狂點頭。 　　盧布魯克隻是憨憨地傻笑著。阿依達和李奇夜的兩人之間的僵硬氣氛也不是從現在開始的。盧布魯克的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他能處理得了的事情。 　　----------------- 　　“等一下！我還沒有說完。我想發揮我自己的作用，行動中不能總是讓大家配合我。我應該盡快成長起來，成長到能夠匹配肩負小隊重任的程度。 　　還有噢，和你們想的一樣，丟番圖大師告知了我塞恩嘉德大人的故事。真是非常壯闊的一生。丟番圖大師還信誓旦旦地說，塞恩嘉德在女神試煉的最後，登上了高懸天空。” 　　盧布魯克因為與吉安特營地的石湖先生交好的緣故，能夠輕鬆進入密館白塔，他在那裡飽讀群書閱盡名錄。他在某處看到過這個知識點，“這應該是真的。” 　　“還有哦，我問大師旅途的最後我是否也能登上那裡。他搖了搖頭，哈哈哈，他隻告訴了我試煉的起點，這裡，也就是暗林林海，他說這裡就是我的起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是這裡，我還是選擇相信丟番圖大師。 　　大師還說，在他們年輕的時候，遍尋塞恩嘉德的足跡，是雪國獵人的必修課。雖然人類的力量皆有極限，但人類的極限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被突破。這是他在旅途中的領悟。” 　　阿依達跟著說道：“時間沉澱而得到的感悟會超越血脈之力，本身便是一種饋贈。” 　　----------------- 　　“呃，抱歉，有個問題我想確認一下，現在的隊長是？” 　　門笛拋出了他現在很關切的問題。而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冥冥之中他已經有了模糊的預感。果不其然，隊伍成員們都停下了腳步，也停下了爭執以及嘭得一聲飛得老遠的情緒。 　　隊員們齊刷刷地看向阿麗莎。 　　“原來是這樣，真沒想到。” 　　他將目光瞥向阿麗莎。阿麗莎能夠被任命為隊長這件事，其實門笛並不意外。 　　在營地時期，阿麗莎雖然戰鬥訓練成績平平，不比瑞德赫爾人同伴，但門笛發現阿麗莎完全具備了某些必需的特質，而正是這些特質使她能夠合適勝任隊長這一職責。 　　這位金發少女正領著大家走向那條她出現時所隱沒在林中的綠色小徑，阿麗莎的步伐輕快盈巧。生性活潑的她聽到門笛說真沒想到，偷偷笑了起來。 　　往常都是她來調停團內的吵架和拌嘴的，雖然她不怎麼喜歡處理這樣的事，但她還是有不少自己的小妙招，比如就像剛剛那樣的轉移話題，事實證明效果很顯著。 　　門笛帶隊，她幾乎可以放心地將所有雜七雜八的事情擱置一旁，這種安心感自從門笛離開後便久久未曾體會到了。她很享受須臾片刻的安寧，這是她小小的私心。 　　阿麗莎隻身來到暗林，便做好了一個人戰鬥的準備。遇到門笛和小隊，這超出了她的預料。她突然有點好奇，笑著轉過身來，“好啦，門笛，你們呢，你們來暗林做什麼？” 　　有隊員替門笛前隊長做了回答，“我們來找人。” 　　阿麗莎歪起頭，“你們來找人？你們，不會說的是，那兩位先生吧？” 　　----------------- 　　門笛異樣的迷失情緒來自於對阿麗莎在內的小隊成員們的擔憂。這股心緒對抗著他想要離開雪國的心情。現在，他做出了那個思考已久的決定，開始大步向前。 　　是的，他沒有陷在這股沒頭沒尾的情緒之中，很快便催促自己走了出來。回到現實的他下意識學著阿麗莎的語氣說道，“你，不會見到他們了吧”，說完門笛清醒地反應過來，輕聲驚訝道，“誒？！” 　　“誒？！真的嗎，是那兩個異邦老人嗎？” 　　“是的，我見到他們了。我不僅見到他們了，我還看見他們竟然想要在密林內生火。那真是一個糟糕的決定。我試圖吹口哨吸引他們來到這裡，我在古樹上發現了一處可供人棲息的處所。我想這裡可能會安全一些。你們一定會驚訝的。跟我來。就快到了。” 　　大個子卡拉克給阿麗莎豎起了大拇指。他來自傳統的地表派家族，童年階段幾乎是在地表的密林林海度過的，“你做的很對，阿麗莎，密林無法容忍異邦人愚蠢的褻瀆。“ 　　“雖然之前就很想說。他們二人來到密林林海，大概率是因為我告訴他們繼承了塞恩嘉德力量的瑞德赫爾人幾乎都留在了白色海。隻有在密林營地才能找到他們想要找的人。” 　　“沒事的，現在並不晚。” 　　“可是密林林海有很多啊，為什麼他們偏偏探訪最近的這片暗林呢？” 　　“之於為什麼是暗林，我其實也有些頭緒。兩位異邦老者懷疑過我的雪國人身份，為了自證，我告訴他們降生於最近的密林。盡管這是真的，但他們還是對我充滿戒心。”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真是稀奇嗬。” 　　“門笛前隊長！給他們指錯路的原來是你啊！這下我總不粘鍋了吧！” 　　“那個我想說，我們到了，前方就是那處棲息所。但事情好像還未結束。” 　　“阿麗莎姐姐，找書苑 ｗww.zhaｏｓhuyuan.com 你的膽子可真大！” 　　“很高心聽見你的稱贊。”被認可是阿麗莎堅持己見的源動力，當然虛心接受也是她的強項。她笑著，內心卻保持著平靜，繼續向大家解釋目前的狀況與她的發現： 　　“早些時候，在遇到你們之前，我就是在這裡遭遇了那兩條大杖。其中一條，被那兩位先生所吸引。兩位先生跑了出去，按照他們的腳力現在很可能出了暗林，但應該還在附近，不會太遠。你們在來的途中沒有遇到他們嗎？” 　　“暗林內小徑如迷宮般展開，沒有遇到他們才合理吧。” 　　“原來，最初聽到的驚呼聲是他們啊。我以為那就是恐怖殘響傳說的一部分。” 　　“阿依達，你很幽默。我們明明什麼都沒聽見！” 　　“大叔，你竟然懷疑阿依達姐姐的天賦。” 　　“我哪是懷疑她的能力，相反我是想幫忙證明她的幽默感。” 　　“等一下，阿麗莎，你是說還有一條暗林巨杖嗎？” 　　----------------- 　　“如果在這狹窄小徑上戰鬥，我們必敗無疑。” 　　----------------- 　　----------------- 　　----------------- 　　現在可以公開的情報 　　得益於白夜的獨特存在，雪國人在白日期間工作，在白夜期間休息。永晝並沒有直接改變人們的作息。就是你想的那樣，無論如何，人類還是需要睡覺。但顯然，失眠會，且這種改變令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