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 白吃飯(1 / 1)

晚飯是青椒炒肉絲,清炒包心菜,還有一盤砂糖西紅柿。   何平完全一副餓死鬼模樣,那被稱做月月的姑娘則是一臉嫌棄,乾脆放下筷子進屋去了。   “月月,怎麼不吃了?”   “爺爺,再炒個雞蛋吧,我也考試一天,你看他吃的!”   胡所哈哈一笑,擺擺手安慰了一下何平,便起身去加菜了。   何平生出點不好意思,但做了社畜以來,回老家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這份家鄉味也是越來越淡。   何況正長身體,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級別的饑餓了,吃起來讓人完全忘記身邊還有個標致小美女。   當小美女再次回來,何平已經扒完了第三碗飯,有點底了也就裝著矜持,放下了筷子。   畢竟,炒雞蛋還沒上來。   “你好,我叫何平,初三生,剛考完就被胡所帶過來了。”   自己真畜生,對人禮貌性點個頭就連乾三碗飯,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她,總不能學著叫她月月。   可女生連看都沒看他,放下一次性注射器,拿起安培瓶並熟練地劃開,看得何平開都皺起眉頭:這丫頭要乾啥?   接著單手拿起注射器,再用嘴撕開包裝,吸藥,排氣,一氣嗬成:這丫頭要注射……啥……   何平不明所以,身體往邊上靠了靠。   女生朝何平翻個白眼,低頭往自己那雪白大腿就是一針,看得何平倒吸氣!   他這才注意到,女孩右胳膊上有繃帶,不過麵積不大,再加上她白,一直沒太注意。   “月月,這最後一針了吧。”   端著炒雞蛋的胡所也坐了回來,而且還拿來了一碟臭豆腐。   “嗯,打完了。”話說完,已經將雜物收拾利落。   何平感嘆自己沒見過世麵,但……他也不敢問啊,這能給自己動手注射藥的,電視電影上就知道是……吸……那啥的?   何平把目光從女孩大腿上挪到胡所臉上,倒不是多怕,畢竟她爺爺回來了,不能總盯著大腿。   “狂犬疫苗,抓後門黑子撓的。”   “爺爺,跟他說什麼,他連一個字都不願意說,我看他就是嘴巴大,道聽途說想裝個人物的小孩,沒了就沒了!”   小姑娘挺橫!   不過胡所也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何平摸摸肚子,還沒飽,但他對情況也判斷得差不多。   楊茂不論是誰,首先是個人,而他大概率被張峰害死了,這是一。   製幻劑是法律底線以下的玩意,而這也是拿捏到張峰,並且與那個紅唇妖女有關,這是二。   所以胡所在保護自己,不讓自己走,還帶著自己在街上故意漫步,就是在給張峰或著背後爪牙發信息——這個孩子我保了!   再帶自己來這個全是土狗的自家院子,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再不拿出點誠意是不行了,小姑娘說得對啊,沒了就真沒了。   雖說何平甚至對沒了有那麼點期待,但沒了又是無緣無故來一回,沒什麼進展呢…   放下碗,“胡所,我先表個態。”話語成熟就成熟點吧,“我沒有欺騙您的意思,我已經遭到兩次追堵了……”   何平將大街上那次追逃,還有學校裡被小咖啦追堵的情況揉在一起給胡所匯報了,連開了那倒黴孩子腦瓜也說了。   他也就這點情報,才來兩天,已經攪和出那麼大動靜,要名沒有,要利來不及……要命案倒是來了一個。這重生,不要也罷。   看炒雞蛋已經被扒走一半,何平舔舔嘴巴,起身盛飯去了。   “剛去炒雞蛋,所裡來電話,你身體裡沒有任何形式的製幻劑,其他指標也正常,你怎麼就忘記昨天一早說過的話呢?而且你在沱鎮上學,也沒有任何親屬接觸過張峰、楊茂,就像……”   就像其他重生的?   “就像你並沒有經歷過你所說的,而不是反過來,你說了卻忘了。”   “多年經驗,我能看出你的確沒有撒謊。”   何平這麼一聽,心裡安定不少,至少從胡所這裡看,重生並不是濫大街狀態。   “您知道重生者嗎?”   他需要再試探一下,然後徹底攤開了說。   “什麼重…生者?”   “哦,我是說,命案裡有生還的生者嗎?”   姑娘放下碗筷,又白了一眼何平,“都什麼時候了,還掉書袋子,誰沒學過古文?說,你也見了楊茂怎麼掉下去的嗎,我怎麼當時沒見你?你躲哪了?”   這回輪到何平懵住了,他到底說什麼了,不能不讓人看題目去做答案。   何平放下滿滿一碗飯,目光閃爍而堅定,“胡所,我到底說什麼了,能告訴我嗎?這件事我知道已經脫不開了,而且隻有您能幫我!”   胡所看著何平,抹去額頭一層汗,邊回憶,邊復原了何平那早所說的一切,那確定是計劃好的一切。   【張峰,我是何平。為了搶礦上一塊地,你殺了楊茂,他吃的跳跳糖是你放的,而糖是你背著張拓從黃堯那買的;別不信,楊茂是跟著我馬子江雯的照片跳下去的,7天,一千萬,買你,或者張拓的狗命。】   黃堯又是哪根蔥?張拓是誰,兩人命那麼貴?我要一千萬怎麼花??   誰給我設的局,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所以你會說,張拓我不認識,黃堯我也不認識咯?”女孩扇著蒲扇,又是一個白眼……   挺好個姑娘怎麼就這麼看不上我,我真不知道誰給我設置這個局麵啊!!   雖然屌絲慣了,但也不會習慣被當麵鄙視,特別這姑娘還這麼板正。   “等等,姑娘,你先別翻白眼了,你剛才說楊茂死的時候你在現場。”   “叫誰姑娘,大名趙古月!爺爺,真要幫這麼個自以為是的小孩嗎?”   胡建國沒接話,慢慢起身去屋裡拿了一瓶酒,直接往吃完的碗裡倒了小半碗。   一小口下肚後,將楊茂的事情,做了個大概描述。   趙古月應該是胡所外孫女,但和姥爺太親了還是怎麼的,就叫成爺爺了(德州南方不奇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目擊了楊茂的死。   而死法一如何平所說:跟著江雯照片跳下去的;將近四十米高,人下去都碎了。   很多同學都扒在高高女兒墻上看了一眼,烏泱泱就跑了,特別是女生,看都沒敢看,光聽就破了膽。   而趙古月小姐就不一樣了,膽肥不說,覺得事情蹊蹺,直接爬到設備房頂,貓起來繼續觀察。   作為同班同學,楊茂多陽光的,除了不好好學習,什麼運動都喜歡,不可能跑去跳樓,蹦極還差不多。   而張峰,在楊茂跳樓後,卻不緊不慢地踱步下樓,也印證了古月的判斷。   但憑這些觀察,沒有任何意義,況且張峰、楊茂,也的確是情敵關係。   何平聽完,感覺漏點什麼,扒了一口飯,提出疑問,“照片呢?你看見張峰扔照片了?”   趙古月眉頭一鎖,“這不是你說的嗎?我在樓上休息,沒看見跳樓前他在乾嘛。”   “照片在樓下,”胡所喝乾了碗裡的酒,“治安員在樓下找到了江雯的證件照,應該是翻印的,然後就是你叫走了黑子。”   “爺爺,黑子怎麼回事,您說的那個製幻劑就那麼厲害,黑子過去聞一聞就能染上?”   那有長輩不心疼孫子的,即使她都習慣和狗打交道了。   “別碰黑子了,它也快死了,他吃了塊碎肉。”   噦!!!   何平一個沒忍住,將吃下去的四碗飯,幾乎原封不動地送了出來,還聲震四方的。   趙古月瞪大了圓眼,不知道是震驚黑子吃了人肉,還是驚嘆何平嘔吐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