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輩?” “哼!” “將軍!” 如此侮辱之言入耳,劉何、高雅等人頓時氣炸,紛紛看向張遼。 “將軍!殺過去!這廝定是虛張聲勢!隻要我大軍沖鋒,定可擒之!” “將軍,下令吧!一起沖過去!我不信他能擋得住!” “王猛!”張遼此時也不過二十九,平日雖然不是心高氣傲,但也不是無故受人侮辱之輩,自問自己跟隨溫侯縱橫天下,還從未被人稱之為鼠輩,當即怒道:“你等警戒,本將懷疑穀內有埋伏!待我前去會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猛受死!” “來的好!聽聞呂布八建將,今日試試成色!” “呼哧……”戰馬打了一個響鼻,載著王騰緩緩前行。 “聿聿!”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說罷,二人當即戰在一塊,你來我往廝殺開來。 兩匹戰馬互相嘶鳴一聲,好似宣戰一般,幾乎同時加速。 “殺!”呂兩人同時暴喝,迅速握緊兵器,眼神不離對方,似乎要把對方看個通透。 不存在試探,高手相爭,勝負就在毫厘之間。 巔峰強者,第一招必須全力以赴,否則必死無疑! “當!”張遼月牙戟與王騰長槍相碰,濺出激烈火花。 “強!” “力氣真大!” 王騰和張遼均感到一陣巨力襲來。 王騰沒想到張遼武藝氣力竟然比想象中的大,出世以來,若說史阿是劍道搶著,輪陰謀刺殺、單獨比試當為天下前列,那張遼在戰場武將之中也是前列。 張遼則是沒想到眼前這個不知何處冒出來的小將,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本事,日後那還了得,雖然其剛才放過李黑,但戰場廝殺豈能小覷,當即再使出三分力。 “當!”迅疾如風,張遼又是一戟砸下。 “唔……”王騰悶哼一聲,幾乎剎那間,張遼竟然連續猛攻三次,戟戟打在同一個位置,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呼……”兩馬交叉而過,再次相向而立。 “好武藝!能借我前三招者,天下少有!王小兄弟,你今日讓開!我你殺你!”張遼策馬,笑了起來。張遼自己沒想到,自己這個小老鄉竟然武藝如此了得,十六七歲便入了一流,再給其十年,步入巔峰之後,怕又是一名絕世武將和頂尖戰將。 “好!痛快!”王騰感受到氣血沸騰,心中止不住的戰意。戰場廝殺便該如此,之前與史阿比拚太過險要,拚的是劍術,講的是角度刁鉆,而今不同,男兒合該戰場氣血沸騰正麵拚殺,“再來!” “好!斬!”張遼不再留力。雙腿如老樹盤根一般,緊緊夾住馬腹,雙手宛如虯龍,抓住大戟尾部, 大戟在張遼氣力的加持下,瞬間加速,像一團火球,夾雜呼嘯的破空聲,快速砸向王騰。 “什麼!”高雅、李黑等人驚呼,沒成想不到十個回合,張遼便使出全力。要知道張遼跟隨溫侯多年,能讓其使出全力者少之又少。張遼曾在演示時,一戟可破重甲,四分五裂。人若挨上一戟,就是碎屍萬段。 “當!” “什麼!這麼強!”王騰也沒想到此招就是逼迫正麵決鬥,無論選擇左劈或者橫切都不行,因為月牙戟攻擊範圍大於長槍。 況且如此距離之下,王騰躲無可躲,退無可退,大戟就是預判準了王騰的距離,隻能硬接!除非棄馬而逃,但會將後背交予敵手,等於自殺!。 “殺!”王騰換招已經來不及,連續抖動右手,長槍在空中連續加速,宛如一匹血練。 “哐當!”長槍準確架在月牙戟兩刃中間。 “嘩啦!”火星四濺,兵刃空中相撞,一陣劇烈的撞擊聲從戰場中央爆發,周遭三丈之內塵土飛揚。高雅等人皆看不清戰況如何。 “駕!”二人迅速沖出塵土區,控馬、掉轉、回馬一氣嗬成。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纏鬥三十餘回合,彼此胸膛都起伏不定。 “好武藝!”張遼大聲贊嘆。這王騰實力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強,自己全力一擊都能接住,著實不錯。 “你張文遠亦是不差!”王騰鄭重道,果然是天下英雄不可小覷,微微一下道:“不過!今日縱是我讓開道路,你張文遠可敢從此過?” “這……”張遼頓時一滯,眼睛看向王騰身後的幽幽深穀,眉頭一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將軍,見此人有恃無恐,恐怕穀內……”劉何見王騰鎮定自若,催動馬匹上前詢問,“不若我等派一小隊前去打探一番?倘若真的有埋伏,我等撤軍不遲?” 高雅等人一聽,心中有些贊同,紛紛點頭。 “誰去?”張遼一聲冷喝,“你等是命,其他兄弟不是命?你等皆是西涼軍出身,你們死一個溫侯都心疼!” “這……”眾人一聽,頓時失聲。若是小隊人馬進去,真有埋伏的話,絕對十死無生,想到這裡,全都不敢出聲。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張遼亦陷入兩難之境。 於是乎,張遼望著王騰,似乎想看出對方的破綻。但可惜王騰一臉鎮靜,無悲無喜,也正看著自己。 “將軍,要不我們撤軍吧!”沉默許久,還是李黑出聲,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王騰,“一來不確定穀中是否有埋伏,劉備是否有援軍!二者我等已經擊潰劉備奪得小沛,溫侯亦無下殺劉之令!再者,王騰武藝不下將軍,倘若其拚死一戰,孰生孰死全靠天意!另外,最主要是我覺得那王騰似乎對我等沒有殺意……” “咦……” “對……” 眾人一聽,確實如此。若是之前,王騰拿出與張遼廝殺的本事,李黑和劉何恐怕都難以保全。 “難道因為其是並州出身之故?”張遼聞言也不由點頭,暗自揣測,“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正當張遼陷入沉思之時,卻忽然聽到前方有一熟悉男音響起:“哈哈!文遠,我劉備頭顱在此,可敢來取?!” “什麼?”張遼睜大眼睛,本以為劉備早已逃走,沒想到竟還敢現身,而且如此有恃無恐,心中一咯噔,難道? “咦?玄德公?”相較於張遼,王騰其實更顯吃驚,按道理,劉備此時應該逃了才是,竟然還敢折返而回,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文遠!今日我劉備不走,可敢來戰?”見張遼不為所動,以及王騰的吃驚,劉備不予理會,臉上生出戰意,朗聲道:“昔日我顧全大義,收留溫侯與爾等!爾等忘恩負義,奪我徐州!如今又奪我小沛,如此大恨,豈能不報!今日,我劉備在此與你死戰!” “嘶……”張遼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本是喪家之犬的劉備到底有何底氣,膽敢如此行事,從其話音中,聽得出其十分希望自己追過去,難道穀內真有埋伏?若沒有埋伏,其哪來的底氣? “呱呱……呱呱……”忽然間,原本穀內的方向突出出現一群飛鳥,在空中不停地盤旋,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不好!將軍,看前麵!”劉何眼尖,頓時發現前方穀內忽然有大量飛鳥。 “不好……”王騰此時臉色劇變,頓時變得冷青。 “這!”劉備臉色頓時變得苦笑不得。 軍旁有險阻、潢井、蒹葭、小林、翳薈者,必謹覆索之,此伏奸之所處也。敵近而靜者,恃其險也;遠而挑戰者,欲人之進也! 眾樹動者,來也;眾草多障者,疑也;鳥起者,伏也;獸駭者,覆也;塵高而銳者,車來也;卑而廣者,徒來也;散而條達者,樵采也;少而往來者,營軍也! 張遼也發覺情況,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兵書所記,再觀王騰和劉備等人神色,心中頓時明了,前方果然有伏兵! “撤!收兵!”張遼深吸一口氣,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當即下令全軍撤退,這種情況下入穀絕對死傷慘重。 “諾!”其餘人此刻也是一臉僥幸,幸虧那群飛鳥出現,否則自己大軍還真有可能沖入穀內。 “玄德公,改日再會!”張遼向劉備一禮,又回頭對王騰道:“小兄弟你我溫侯皆是並州同鄉,如此之才,不若來徐州?” “哼!”劉備冷哼一聲,沒有好臉色。 “哈哈!好說!好說!”王騰打個哈哈,打趣道:“嘖嘖,沒想到功虧一簣!張將軍果然謹慎!好走不送!” “這……”張遼討個沒趣,悻悻然策馬率軍離去。 可離去之前留了一個小心思,又悄悄派人回去查探,但讓其可惜的是,那王騰和劉備依然在穀口閑聊,甚至還生了火,弄起吃食,並不斷收攏散兵。如此情況,倒是讓張遼緊張了一番,連忙率軍趕回小沛城,與高順商議起來。 兩個時辰後,夜幕降臨,千鬆穀則是一片光明,半日下來,劉備終於收攏近兩千散兵,心頭也是終於一鬆,關鍵是張飛的到來,讓劉備吃下定心丸,至於關羽下落,好似去尋軍中家眷,一時趕不到千鬆穀。 反倒是劉備,此刻眼神灼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臉期待的與王騰把酒言歡。 “景略!來,再滿飲此杯!”劉備拿起王騰貢獻出的一袋酒囊,恭敬道:“今日若非景略空穀之計,我劉備定然落於張遼之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備先乾為敬!” “哈哈,今日遇到玄德公,當浮一大白!乾!”王騰此刻心中對劉備不由的起了敬意,歷史上的劉備純粹一個劉跑跑,但沒想到其還是勇烈的,今日劉備折返露臉,絕對是一招妙棋,而且表演的十分出色 “哈哈!大哥!聽聞小兄弟與張遼大戰數十回合!了不起啊!俺老張這個年紀也不過如此!來,小兄弟!喝,再喝!今日俺老張與你不醉不休!”張飛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悶雷般的聲音響起,話裡充滿了好奇。 “三弟!休要胡言!”劉備一聽,叱責道:“景略豈是你這憨貨!” 叱責張飛一番,劉備開始打探其王騰身份,於是再對王騰道:“不知景略此來何為?唉,我劉備此時一無所有,一時難以回報景略救命之恩!” “玄德公不必如此,今日景略恰逢其會,不值一提!”王騰擺手謙虛道,“縱是今日無我,玄德公也可安然無恙!若所料不差,玄德公可是要去投奔曹操?” 若歷史不差,劉備在沛縣被破後,孤身逃至梁國,遇到曹操才慢慢收攏人馬,可惜原本萬餘人馬僅剩數千,最後是蹭著曹操大軍才滅了呂布。 “額……天下之大卻無我立錐之地,備正有此意……”劉備本來想直接說就去投靠曹操,但見到王騰不喜的臉色,便追問道:“以景略之見,莫非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