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日演武(1 / 1)

九泉大聖 六步橋 4550 字 2024-03-23

兩人穿行熱鬧的街道,越過人群,不一會就尋到一處四下無人之地。   河道邊,柳樹下。   齊祭單刀直入,“穆師姐,在二月葦是有任務?”   穆清心坦誠相告:“我來二月葦,是為了拿一幅畫,畫中是一把刀。按師父所言,那刀是傳說中的魔刀——潮生兩翼,它已經消失了近兩百年。”   這話說得齊祭心中一樂,他咧嘴輕笑一聲,將手中裝裱精美的畫作攤開。畫中刀的細節並不豐富,簡陋又不出奇,但武人能察覺到一股淡淡的殺氣。   穆清心呆愣片刻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畫上確實是潮生兩翼,但這幅畫是贗品,不是我要找那一幅的畫。”   “好吧。”   這也在預料之中,齊祭可沒覺得自己隨手一買就能買到穆清心的任務物品。真這麼幸運的話,那不如求個大的,直接讓他撿到潮生兩翼算了。   嘿,出門撿到寶,也不錯。   齊祭認真地說:“既然我的這幅畫是照貓畫虎的贗品,那真正見過潮生兩翼,又畫下它的,是水虎宗主?”   穆清心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在二月葦,這裡的很多人都小看了這座島的主人。那一位水虎宗主深不可測,遠在我等尋常武人的理解之外。”   她是獨木宗的少宗主,又是真武者的記名弟子,見多識廣,齊祭很相信她的判斷。   這不免讓少年郎收起玩耍之心,愛玩沒錯,但別把小命玩進去了。老實講,見過修習大澤虎形的大師兄後,他一度起過和水虎宗主碰一碰的想法。   當然,想歸想,齊祭心中的很多想法都沒打算實現。即使他真的不知道水虎宗主的底細,也未必會去招惹他。   都是一些雜念罷了。   “那一幅畫已經回到水虎宗主的手上?”   “據我所知,沒有。”   局麵似乎明朗起來,齊祭心想,除非真武者不是真心實意地收徒,否則他頒布的拜師任務必定是可以完成的。   有難點,但在合理範圍以內。   比如他的任務是拿到枯榮山鬼,那麼難點不是白發武人會不會回來,而是他怎樣處理白發武人。   至於白發武人逆練枯榮山鬼是意外,也在情理之中。正常來說,齊祭殺掉白發武人後,也能燒出一份枯榮山鬼的載體;而敵人死到臨頭,總不能不允許別人不顧一切地拚命吧。   齊祭很清楚,他所執行的拜師任務從始至終都在真武者的掌控範圍之內。   同樣的,穆清心的拜師任務也是如此。難點絕不是要直麵作為隱世高人的水虎宗主,或者大海撈針一樣,找到那一幅畫。   從戰勝具體的困難,完成考察的角度看,齊祭傾向於畫有可能會經過大師兄的手,甚至就在他的手上。   “這潮生兩翼畫,那位水虎宗主喜不喜歡?”   “一般般。十年前,有個武人拿這幅畫來拜師,他是最早那一批門生,總共二十三人,他排名二十二。”   即使考慮數量,它也連前二十都撈不到,確實一般。除非,時過境遷,他重新喜歡上。   “齊師弟還有上心的疑問嗎?”   齊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上頭了,連忙道:“沒有,隻剩下穆師姐的吩咐。”   穆清心嘴角一勾,笑顏如花,“那一位大師兄去年一直在精心準備一些好船送到湖中心,討好雲夢彪。”   齊祭看了她一眼,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穆清心幽幽道:“這事壞就壞在,影響深遠。雲夢彪喜歡船,但湖邊那些村鎮往年送上的船能簡就簡,數量也不多。原本雲夢彪對此是沒有不滿意的,但今年開春時,他動怒了。”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縱使是大妖怪也不曾擺脫這一點根性,能拿到更好的,自然看不上劣質的。   在二月葦,水虎宗主雖然是主人,但他不喜歡管事。大小事物都交由每兩年一選的大師兄。出於這一點,大師兄這個位置在琥夢湖這片區域很吃香。看來現任大師兄通過這兩年的職務之便,在謀私利。   穆清心淡漠地做出宣判,“我要拿到畫,也要讓這位大師兄竭盡所能彌補過錯。”   拿捏一個大師兄,對獨木宗的少宗主來說,很容易,但顧慮很多。   其一,水虎宗主的態度。   其二,拜師任務本質是考察。   齊祭心思跳脫,想到了穆清心給他安一個獨木宗門人名頭的原因,是為了掩蓋。雖然有點掩耳盜鈴,但多少還是在向真武者表示她沒濫用獨木宗少宗主的身份來嚇唬一個鄉下地方的大師兄。   這麼看來,齊祭好奇地問道:“穆師姐,露出馬腳了?”   穆清心臉色一滯,有點羞愧,“齊師弟說得對……我讓那個大師兄無意中發現我與獨木宗有關聯。”   “好,我會當好掩護。”齊祭也不用她繼續拐彎抹角地說了,直言自己會做。   被察覺到有聯係,很正常。   作為獨木宗的少宗主,穆清心不單單需要喬裝打扮,在武功、習慣上都需要遮掩。沒有老練的經驗,露出點馬腳也合情合理。   兩人又商議一番獨木宗門人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聊了些殺黑山老妖的任務經過。隨後,一同前往穆清心的落腳處,一套僻靜的小築。   當晚,兩份請帖送來。   大師兄邀請穆清心和齊祭第二天一同觀看門人的春日演武,眾門人比試大澤虎形。   這正和齊祭胃口,春天了,又到萬物復蘇的季節,演武是最好的第一場春雨,滋養武德。   第二天,齊祭欣然前往,而穆清心則有她要做的事,並沒有去。   偌大的演武場,千人預備演武,個個神完氣足,武德充沛。兩兩捉對比試,隨意第三人在旁看著,就能開打。   齊祭混在裡麵,不一會兒,就有人找上了他要比劃,“我?好啊。”   他瞬間樂了。   用的也是大澤虎形,不過似是而非,隻是用肉眼看到的,學到的幾個架勢。   少年郎擺出虎爪,輕快地走向挑戰者,如同猛虎按住羚羊一般,輕易地打趴了他。   有一,就有二。   換腿,來個擺尾,踢服了第二人。似乎連勝的人,更容易惹人注目,第三個挑戰者又出現了。齊祭來者不拒,隻要有人向他請戰,他都一一接受。   連戰連勝,戰意昂揚。   打到後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甚至出現了包圍圈,齊祭舒展拳腳,對一直充當第三人的門人喊道:“師姐!我要打十個!”   虎入羊群,少年郎如猛虎般善戰與兇狠,他的象形拳演練得越發與大澤虎形模仿的雲夢彪相似。   某種程度上,也算照貓畫虎。   十來隻小貓,當真比不過他。   大師兄在遠遠旁觀,汗流浹背,心想不愧是大派弟子,不是他們這些鄉下人能比擬的。   傳說獨木宗,有一門萬花建木絕學,能間接演化天下九成九的武功。果然,傳說不虛,獨木宗不愧是北方大派。   這也是齊祭敢放開手腳在演武場開打的緣由,大師兄自會適應性理解。他當然沒從穆清心那裡學到萬花建木,甚至都不知道這門武功的名稱。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他曾經圍觀過獨木宗的門人出手。   當時,聽路人評得頭頭是道。   這一點還真得佩服,這些路人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評上幾句,真是奇了。   少年郎且戰且進,一不注意,打到了大師兄麵前。心底冒出個念頭,大師兄竟然也要來打一場?   大師兄如果知道他怎麼想的話,都得嚷嚷道你才是來者!我一直就在這裡,動都沒動過。   來者躍躍欲試,都準備跟他的隨身第三人發起對大師兄的挑戰。   還好,大師兄打消了他的念頭,“……這位獨木宗的師弟,真是好興致。”   齊祭聞言,笑了一聲,“還請師兄莫要怪罪,師弟我也是一時手癢難耐。今早應邀前來,看到這個演武場麵,耐不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