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本萊特·思科瑞普特。”思科瑞普特和善地回答道。 佐伊先生客氣地一笑,“思科瑞普特先生,你好,我是Zeer事務所的偵探,想問問波爾費科特的個人檔案以及在學校要好的朋友,他們的地址能不能麻煩你告知我們一下。” “唉。”思科瑞普特這才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惋惜地嘆出一口氣,“可惜了這孩子。” 我心下暗點頭:的確挺可惜的。 說著,他取出腋下的資料檔案,遞給佐伊先生,說道:“肯恩科迅老師過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看波爾費科特的相關資料,你知道的,他很優秀,幾乎可以被哈佛錄取了。誰知道會遇上這種事。”思科瑞普特又哀嘆一聲,“我已經把我們班所有學生的資料都帶來了,你自己慢慢看吧。”說完,他撐著額頭,無奈地搖頭,極度惋惜。 我接過思科瑞普特遞過來的資料,仔細翻閱起來。 “思科瑞普特老師,波爾費科特在你眼裡是怎樣一個人?”佐伊先生轉頭粗略地瞧了幾眼資料,又向思科瑞普特問道。 “他很優秀。”思科瑞普特的語氣顯得非常遺憾,“非常優秀,可以說是我教過的學生中最聰明謙虛的學生,也是最有禮貌的。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麼優秀的學生。” “這麼說,他的學習成績一定很好了?” “嗯。每次都是段裡第一名。隻要等高考成績一出來,隻要不出意外,波爾費科特他就能上哈佛了。你知道的,他是我們學校的保送生。” 思科瑞普特著重強調了兩次“隻要”。 “是嘛!”佐伊先生贊美道:“那麼,抱歉,依米推特呢?他跟波爾費科特的關係這麼好,他的學習成績一定不會很差吧?” “比依米推特低一個名次,基本上是段裡第二。”思科瑞普特這麼說道:“我對於他們的關係並沒有深入思考過。不過就我冷眼旁觀,他們的關係真的很好,就像我們常說的‘摯友’,牢不可破,可以交心的那種。” “這個可以理解。隻是——”佐伊先生頓了頓,又猶豫起來,問道:“抱歉,你知不知道波爾費科特除了依米推特,還跟誰關係很好,跟誰時常有來往?” 低頭想了想,思科瑞普特老老實實回答道:“有那麼幾個男生,還有那麼一、兩個女生,不過關係都沒有依米推特這麼好。”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幾個人的名字?” “就在你助手手裡拿著的這份檔案裡,有茉德麗特、克莉爾還有就是溫希普、西恩,我目前能想起來的隻有這麼幾個。”思科瑞普特指了指我手裡的檔案。 我按照他報出的名字迅速取出了這四個人的檔案,交給佐伊先生。 思科瑞普特在一旁補充了一句,多說道:“這幾個學生跟依米推特的關係也不錯,經常一起往來,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串門。” “原來如此啊。”佐伊先生手裡拿著四份資料,有禮貌地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抱歉,不知道這四份檔案能不能讓我帶回去?我打算仔細研究研究,或許會有線索,可以嗎?” “這——”思科瑞普特顯得很為難,“學校有規定,出於隱私權的保障,學生的檔案不能隨便出借,很抱歉——” “那我就復印一份吧。” 靈機一動,我拿著資料找學校人員復印起來。思科瑞普特全程站在一旁,沒有阻止。 完畢,佐伊先生趁勢告辭。 出了行政樓,下樓梯的時候,佐伊先生走得很緩慢。 思索了半路,我實在壓不住內心的困惑,對身旁的佐伊先生疑惑問道:“佐伊先生,你是不是懷疑兇手是死者的同學?或者,兇手是那個與死者交好的依米推特?我仔細想過了,出於學習成績和各方麵的原因,極大可能是依米推特問死者要了冰淇淋粉,然後在裡麵混合了氰化鈉,再然後——” 話還沒說完,就被回過神來的佐伊先生笑著打斷了,“科林,你的想象力很豐富,但是這並不能作為案件的推論。所有案件的推論都應該建立在案件證據的基礎之上。你所說的完全是你自己的臆想。” 我不服氣地辯駁道:“上帝啊,可是,我的推論的確符合我們目前找到的事實!” “是啊。”此時,我們恰巧經過噴泉,佐伊先生在切割成方塊的石頭上坐下來,對我溫和說道,身後是碧綠色的池水,“目前我們隻知道是冰淇淋粉中的氰化鈉害死了波爾費科特。在此之前,冰淇淋粉被依米推特借走。但是,氰化鈉在生活中極難得到,不是依米推特一個學生可以到手的。而且,不知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依米推特是真兇,那麼他也太過單純了。因此,目前我們隻能說依米推特的嫌疑特別大,僅此而已。”最後四個字,佐伊先生說得意味深長。 “你的意思是,如果這件事是依米推特做的,那事發後,我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借走冰淇淋粉的人——他,是真兇。這樣說來,依米推特他的確一開始就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我忽然明白了,臉色發燙,“上帝啊,確實,依米推特不管怎麼說,這一點邏輯思維還是有的。” “你說的不錯。”佐伊先生輕輕笑起來。 “不過,有機會涉及冰淇淋的人除了死者、依米推特、派瑞德夫婦,沒有其他人了。”我想了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上帝啊,你的意思是,真兇是快遞員或者冰淇淋粉出廠前就已經被下了藥?” “你沒聽盧克探長說嗎?”佐伊先生微微一笑,“波爾費科特毒發身亡後,送去的冰淇淋粉並沒有被檢測出含有有毒物質。所以,冰淇淋粉本身沒有毒。” “上帝啊,那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垂頭喪氣之下瞧見了口袋裡的手機,“上帝啊,佐伊先生,你的意思是,兇手很有可能是這幾個與死者要好的同學?” “正是。很多時候,最痛恨我們的人是——”佐伊先生忽然起身,沿著綠化帶走向校門,口中說道:“與我們最親近的人。” 往校門口走的時候,忽然吹來一陣風,令人毛骨悚然,叫我打了個寒顫。四處黃色的香樟彌漫出一陣陣混雜著香氣的顆粒微風,像是地上有了無數黃色的沙粒,極其突兀,令人心生別扭。 等回了事務所,我把前因後果告知了雨果。 說完,她馬上叫起來,“哎呀,這麼說來,你們這次去,就隻查到了波爾費科特生前要好的朋友?” 我點點頭,“不錯。” 此時,佐伊先生已經上了二樓的辦公室,開始研究起那四位學生的檔案資料。 “你們費這麼大的勁,就隻獲得了這麼一點信息?”雨果小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聽她這麼說,我的臉色微微發紅,尷尬地解釋道:“佐伊先生他隻吩咐了我這麼做。他要是還有其它事,大可以告訴我。”往二樓瞥了一眼,繼續說道:“我自會去辦的。可是他沒有,隻是問了這幾個學生的相關資料。” “唉。”雨果嘆了一口氣,說道:“佐伊先生做事一向很謹慎周全,怎麼這次——” 她沒有說下去的話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湊近了腦袋,悄悄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關於這件案子,佐伊先生應該會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是不是?” 雨果點點頭,“哎呀,除了死者生前要好的朋友,還有其它事情。比如,遭到別人報復所以被毒殺;又或者有人怨恨。不止一個人提及,他這麼優秀,自然會有人心裡不服氣。又或者是——” 雨果的話還沒說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佐伊先生的聲音從珠簾後麵傳過來,“雨果小姐,打印機是不是壞了,你過來看看行嗎?” “好的,佐伊先生,我馬上就去。”雨果應和一聲,對我說道:“那就麻煩你先暫時幫忙看著事務所了。” “好的。”我答應下來。 佐伊先生他還打算怎麼做呢?挨家挨戶地查問?那也難保兇手就一定在他們幾個當中啊······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等到佐伊先生手裡拿著一疊的資料文件下來,我嚇了一跳。 原來資料分析出來之後,居然有這麼多! “上帝啊,佐伊先生,你是把所有嫌疑人的資料都打印出來了嗎?”我難以置信地問道。 佐伊先生在辦公桌上一張張攤開資料,頭也不抬地吩咐我,“科林,你去把大門鎖上,拉上門口的棕色窗簾,小門開著,順便擺上‘停止營業’的牌子。” “好的。”我愣愣地走到事務所的門前,這才發現左手邊有一道小門,右手邊有一道大門。我關了大門,擺上牌子,隻留下玻璃小門極不顯眼地開著。之前我曾經留意過,但是沒有留心。 此刻,佐伊先生已經打開了辦公桌天花板上的白熾燈,雪白色的光芒照亮了一整張桌麵。 我回到辦公桌跟雨果小姐看了有四、五分鐘,佐伊先生問道:“科林、雨果小姐,你們對這五個人有什麼看法?” “哎呀,這個叫茉德麗特·吉福仁思的女孩子有點胖嘟嘟的,但是臉色很好;克莉爾·菲斯特真的有點皮包骨。”說著,雨果瞥了佐伊先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