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雨果應和著說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那個人不信,說我要是不拿出你以往的檔案來,他就不會透露一個字關於他要托付給你的這件案子。”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我詫異地叫起來,“真叫人匪夷所思。” “好了,等我們回了事務所再好好地討論吧。” 說著,佐伊先生招來了侍者買單——又是1英鎊左右,令我和雨果咋舌。 “佐伊先生——”走在馬路兩邊的人行道上,我問道:“為什麼那個人點名指姓一定要看你的以往案例呢?” “或許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又或許是想看看我的本事,又或者是想從我的以往案例中找出一些線索來,然後查出關於我的一些個人資料——” “什麼?”我和雨果叫起來,差點沒被腳底下凸起來的石頭絆倒,“查關於你的個人資料?” “對,沒錯。”佐伊先生淡淡笑道:“我的個人資料——雖然問你們也可以得到有關我的個人資料,但是,比起問你們,看我過去的個人檔案更加自然,可以更不受人懷疑地查出我的破案能力,然後對我們目前的波爾費科特一案進行一係列的應對。” “應對?”我跟雨果麵麵相覷,問道:“難道說那個人就是害死波爾費科特的兇手?” “不,不,不,不一定是兇手。”佐伊先生笑著擺擺手,“也有可能是跟兇手有關的,他的幫手。”最後一句意味深長。 “幫手?”我跟雨果愈加疑惑不解。 “他想找我的個人資料,想出了查我以往的調查檔案,誰知道雨果小姐你並沒有鑰匙,根本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我想,最後那個人是離開了,一無所獲地離開了吧?” “是的。”雨果點點頭,說道:“那個人在我說了很多遍我沒有鑰匙,拿不出來之後,就那樣離開了。” 此時,麵前已經出現我們事務所的朱漆紅色黃銅門牌,在路邊的霓虹燈照射下極為璀璨地閃著光輝。 走了幾步,還沒到門口,我就若有所思道:“看來我們遇見的線索一個比一個多了。” “是啊。”佐伊先生笑著開了小扇的玻璃門,開了燈,領著我們往沙發走去。 雨果泡了一壺祁門茶,端過來,剛在沙發上坐下,佐伊先生就拿著資料檔案來了。我們跟過去,隻見辦公桌上全部是我們曾經探訪過的對象——派瑞德先生、派瑞德夫人、依米推特、拉琪爾瑞、瑞奇先生、瑞奇夫人、茉德麗特、格蘭普、菲斯特太太、克莉爾、海爾本、溫希普、海爾本夫人、拉夫、安肯森德夫人、西恩。 “你們看看這幾個人的資料,是不是完全正常。”佐伊先生說著,讓出了位置,自己坐到沙發那邊去了。 我跟雨果來來回回在這十六個人裡麵看了無數遍,最後總結性地說:“佐伊先生,我們看不出來。她們的資料全部都是很普通呀。” “是嘛。”說著佐伊先生放下茶杯,走到我和雨果中間,說道:“這些檔案全部都是盧克探長從電腦上發過來的,我已經自動設定了,一旦他把文件發過來,打印機即刻就會打印出來。現在,你們看,這幾個人——” 說著,佐伊先生把菲斯特太太、拉夫、西恩、拉琪爾瑞、安肯森德夫人五個人的檔案擺在我們麵前,說道:“菲斯特太太年紀大,去沃姆哈特診所的次數自然多;拉夫脾氣暴躁,對待西恩也不是非常關懷——至少方式不恰當;西恩性格孤僻、冷淡,極有可能做出危險行為;拉琪爾瑞行動詭異——至少在我們查問依米推特的時候她是這樣的;安肯森德夫人,她對西恩似乎極其關懷——以至於不對勁兒。” “對,安肯森德夫人對西恩確實太過關心。”我點點頭,對上雨果不解的眼神,說道:“那天,安肯森德夫人給我和佐伊先生還有西恩端來兩種不同的飲料:我和佐伊先生都是咖啡,西恩卻是紅糖薑——這實在太過古怪了。按理說,沒有哪個繼母會對丈夫前妻的兒子懷有好感。至少我長這麼大就沒看到。” “不過我相信,她們的關係雖然可以,但是西恩飲用紅糖薑這件事卻可以用來作為他擺脫嫌疑的證據。” “什麼?”我看向雨果,她也很驚訝。 “據我們所知,至少目前,如果整個布魯鎮隻有西恩體質陰寒,隻適合飲用紅茶類或者紅糖薑,那麼他一定貧血——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貧血,我已經向海爾本先生求證了。” “不錯。”我和雨果點點頭。 “對於一個貧血的人來說,情緒不能太過壓抑,至少不能過分激動。” “為什麼?”我叫起來,雨果也不明白。 “一個人,一旦他貧血,那麼他就絕不能太過激動,不然的話會引發突發性昏厥。” “這樣啊。” “那這麼說來,西恩的嫌疑可以被排除了?” “不錯。”佐伊先生點點頭,“他的犯罪經驗並不多,你們看資料檔案就明白了。如果是西恩做的,那麼他事後一定會非常緊張,這一點會直接加劇他的貧血程度。因此,西恩可以排除嫌疑。” “那派瑞德先生和派瑞德夫人的嫌疑早早就可以排除了。我的意思是,她們是波爾費科特的親生父母,怎麼可能會——” “不。”佐伊先生否然道:“即便是親生父母,也可以具備殺死自己骨肉的能力。至少從物理角度,也就是殺害他人能力的角度來講,是這樣的。”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親生孩子呢?”雨果疑惑不解地問道。 “那問題可多了去了。”佐伊先生轉向我,“科林先生,你認為哪個人可以用類似的方法排除嫌疑?” “這——”我仔細想了想,說道:“菲斯特太太行動不便,應該也能被排除。”說完,我看向佐伊先生。 “不,不,不。”佐伊先生否然搖頭道:“她雖然是老年人,但依舊具備將一、兩克的氰化鈉神不知鬼不覺地投入冰淇淋當中,且不被發現。” “那照你這麼說來,她們全部都有嫌疑了!”雨果叫起來,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麼會這麼多?!” “現在,我們換個角度來講,從波爾費科特出發,他是被毒死的。那麼——”佐伊先生看了看我與雨果,問道:“已經確證是氰化鈉毒害。那麼,作案人就需要具備兩個條件——”頓了頓,繼續說道:“獲取氰化鈉和投入氰化鈉。” “嗯,沒錯。”我和雨果點點頭,跟著佐伊先生走到沙發旁,依次坐在佐伊先生左側。 “那麼,在我們布魯鎮,隻能是溫希普的父親海爾本工作的地方——沃姆哈特診所可以獲取氰化鈉。” “那隻要是去那裡的人,都有作案嫌疑了。”雨果疑惑地說道:“那麼多人,要想進出藥物室,那就一定會留下記錄——” 雨果的眼睛亮了起來,“或許,我們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佐伊先生笑著打斷了,“去診所的人雖然多,但是有能力進入藥物室,悄悄偷取一些氰化鈉這樣的劇毒物品。隻有海爾本先生和他的姐姐,海爾本小姐,還有他的妻兒可以做到。” “這樣一來,嫌疑人的範圍就縮小了。”我驚喜地站起來。 “不,不,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佐伊先生製止了我的動作,說道:“但是,還有一個人可以——曾經在那裡幫忙工作過的波爾費科特。” “什麼?!”雨果吃驚地站了起來,我愣在了那裡。 佐伊先生自顧自地把我們按到沙發上,說道:“他曾經在那裡幫忙工作過——恰好就是抓藥,所以他也有嫌疑。隻是,根據目前的情況,他是被人謀殺而不是自|殺。” “對,沒錯。”我點點頭,對雨果小姐說:“至少沒有自|殺的理由。” “他這麼優秀的人確實不太可能自|殺。”雨果點點頭,應和道。 “但是,並不排除合夥殺人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兇手很可能是——她們?”我試探性地問道。 “對,沒錯。”佐伊先生點點頭,說道:“至少其中一個是我剛才列舉出來、有能力拿到氰化鈉的人。你別忘了,波爾費科特很優秀,優秀到所有人都說他優秀。”佐伊先生意味深長地補充了最後一句。 我看著雨果,她正在深思。 我完全泄氣地問道,已經有點感覺好笑了,“佐伊先生,那照你這麼說,到底是什麼人殺害了波爾費科特?” “是一個不分年齡、對他懷有深刻嫉妒之心的人。”佐伊先生這樣說道。 我吃驚地揚起了眉毛,難以置信地嘆了一口氣,“我完全混淆了。” “佐伊先生,照你這麼說,很有可能是——”雨果此刻已經回轉過來,對著佐伊先生說道:“不是有能力拿到氰化鈉的人就是和有能力拿到氰化鈉的人合作的人犯下了這樁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