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慌張地叫起來,“什麼‘有能力’、‘氰化鈉’、‘和有能力’、‘合作的人’,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科林先生,你別急。”佐伊先生笑著安撫了我,“雨果小姐的意思是,不是一個人,就是幾個人——她們,或他們合作密謀毒害了波爾費科特。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其中一定有一個是能夠拿到氰化鈉的人。” “上帝啊,這麼說來——”我沮喪地低下了頭,“照你們這麼說,海爾本家的四個人:海爾本先生、海爾本小姐、溫希普還有海爾本夫人,全部都或多或少有嫌疑了?” “不錯。但是也不能夠忽視其他人的嫌疑。”佐伊先生頓了頓,說道:“這恰好就是我們要討論的第二個問題:投入氰化鈉。” “哎呀,是啊。”雨果對著天花板,喃喃道:“到底是誰往冰淇淋中投入了氰化鈉呢?” “上帝啊,我想——”我仔細思量了一下,“一定是經常去波爾費科特家,以至於所有人看到他或她都認為是常理的人。隻有這樣的人才會被人忽略掉。” “是啊。”佐伊先生點點頭,“就是因為經常看到,所以才直接下意識地無視。” “這麼說來,照佐伊先生的說法,嫌疑人就是派瑞德先生夫婦和依米推特還有其他經常往來的客人了?”雨果轉動著眼睛想了想,說道。 “準確地說,是依米推特和派瑞德先生夫婦。” “上帝啊,要不——”說到這裡,我看了一眼珠簾上的時鐘,說道:“已經九點半了,我們還是休息好,等到明天再去問問派瑞德先生夫婦都有什麼人經常去他家。” “確實。”佐伊先生抬頭看了一眼,起身道:“那我上六樓了,你們好好休息。” “好的。”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遠方的天際尚未呈現魚肚白的色澤,我就睜開了眼睛,自然地思索起昨天——也就是十二號晚上,我們討論過的話題:誰才是殺害波爾費科特的兇手? 等到用過了佐伊先生帶回的早點後——他每天都起得很早,至少從我搬進事務所開始,他每天都起得很早,我們開始分析目前的局勢。 “佐伊先生,昨天我們討論到了氰化鈉的投入問題——”我頓了頓,看向佐伊先生。 佐伊先生十分愜意地坐在扶手椅中,一邊放下茶杯,一邊回應道:“不錯。我們昨天已經分析了有哪些人有機會獲得氰化鈉,接下來就是這些人當中,誰有機會將氰化鈉投入冰淇淋中而不被懷疑。” “可是——”坐在我與佐伊先生中間的雨果也放下了茶杯,擔憂地說道:“我們昨天隻考慮了波爾費科特、海爾本先生、海爾本小姐、溫希普、海爾本夫人五個人。”頓了頓,繼續說道:“除去波爾費科特,剩下的四個人中,有嫌疑的就隻有溫希普了——他一直沒有波爾費科特優秀,所以下了毒手。”說著,看向佐伊先生,詢問道:“佐伊先生,請問這樣猜測可以嗎?” 佐伊先生淡淡說道:“對於猜測而言,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對於辦案而言,我們就要考慮到動機。” “上帝啊,對啊。”我叫起來,“因為嫉妒波爾費科特,所以溫希普下了毒手。這種解釋合情合理。” “但並沒有理論依據和事實證據。”佐伊先生接口反駁道。 “怎麼沒有!”雨果疑惑地叫起來,“溫希普不是最有機會的人嗎?他的爸爸、母親、阿姨雖然也有機會,但缺少理由。隻有他,認識並且對波爾費科特極為熟悉。正是這種熟悉,導致了他對波爾費科特的嫉妒,最終走上犯罪的道路。”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雨果一本正經地樣子,說道:“雨果,你沒跟著我們去,你是沒看到溫希普是多麼崇拜波爾費科特——甚至到了欽佩的地步。” “那——”雨果反駁道:“也很有可能是他假裝的呀!” “雨果小姐,你這裡有一點誤差,我需要糾正一下:溫希普的年紀和社會經驗,包括人生閱歷,目前都還不足以成就他演員一般的作假行為。”頓了頓,佐伊先生繼續說道:“他在我和科林先生麵前表現出來的那種情緒,並沒有一絲虛假的成分——以我個人的眼光來看。當然,我個人的眼光說明不了什麼。但是,我必須要說一句,就我個人的偵探直覺來說,溫希普並不具備作案動機。換句話,兇手不是溫希普——正因為他是波爾費科特幾個朋友當中最容易拿到毒藥氰化鈉的人,所以他一旦決定謀害波爾費科特,一定不會使用能直接使人聯想到他是真兇的氰化鈉。而且,溫希普他的父親是布魯鎮的醫生,這一點眾人皆知。從溫希普平時的考試成績來說,他的智商不低,不然也不會成為波爾費科特的朋友。” “好吧。”我們沉默了許久,佐伊先生起身,整理了衣服,道:“我們去依米推特家吧。” 走在陽光明媚的清晨色澤之下,我們感到一絲絲溫暖的氣息逐漸彌漫到我們身上,遍布四肢。但是,我、雨果卻是渾身微微發抖,恐懼和害怕。可怕的擔憂與猜測充實了我們的身軀,令我們不禁迷糊地想象出一張邪惡的臉龐,極其晦暗。 “佐伊先生——”雨果嬌怯怯地問道:“為什麼你會這麼肯定溫希普不是兇手?就因為你見了他幾次,他給你留下了好印象嗎?” “不是的,還有事實依據——他的成績單。”佐伊先生溫和解釋道:“他雖然比不上波爾費科特,但也算是優秀。不然,他不會跨進段裡前十名。換句話說,兇手使用氰化鈉這種藥物,就是為了將我們的視線引導到溫希普的身上。” “這麼說來,那個兇手首先是要知道溫希普家有氰化鈉,然後再進行犯罪?”雨果猜測道。 我皺起了眉頭,說道:“如果說是這樣的話,氰化鈉並不是可以輕易獲得的,溫希普的父親——本蘭特·海爾本,身為一名醫生,對於藥物一定每天都檢查核實它們的數量。如果說是兇手從診所偷走了氰化鈉,那麼,海爾本先生一定會有所察覺。怎麼可能——” “沒錯。之前,盧克探長說,冰淇淋和碗、勺子分別被檢測出含有少量的氰化鈉。因此,兇手一定偷取了大量。這麼大的劑量,海爾本先生一定會有所察覺。但是,對於這麼大的劑量——足夠把整個鎮的人都毒死——海爾本先生卻連一句話都沒說過,說明兇手不是他——也不是剩下的海爾本夫人或者海爾本小姐。他們當中,一旦有人偷取了,剩下的人一定會有所察覺。可是他們一家人全部都沒有提出來,說明氰化鈉並不是從診所取來的。” “萬一她們一家人全都做了假證呢?” “如果他們四個人中有人做了假證,那也隻有可以檢查藥物的海爾本先生、海爾本夫人以及海爾本先生的姐姐。他們即便有陰謀,大可以在波爾費科特幫忙抓藥的時候借機毒死他。更何況,她們並沒有動機——沒有動機,犯罪的可能性就會變得很低。” “那氰化鈉是從——” 雨果的話還沒說完,前方出現布萊迪納斯小區的大圍欄門,我急忙說道:“還是等問過了派瑞德先生她們,再討論氰化鈉的來源吧。” 坐電梯上了四樓,按了電鈴,‘叮咚’一聲,從貓眼裡看到是我和佐伊先生,派瑞德夫人開了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熱切地問道:“佐伊先生,你查出兇手了嗎?” “派瑞德夫人,我們已經有了一點線索,但是我們還需要向您和派瑞德先生求證一件事。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佐伊先生一邊解釋,一邊順著派瑞德夫人的邀請往客廳走。 緊接著,我們到了客廳,早有盧克探長陪著派瑞德先生坐在沙發上。看到我們進來,他們停止交談。派瑞德先生請我們在沙發上坐下。 看著盧克探長坐在一旁,佐伊先生問道:“派瑞德先生,但願我沒打擾到您和盧克探長的談話。” “啊,我們已經談完了。”說著派瑞德先生看向盧克探長。 後者點點頭,道:“確實談完了。” 佐伊先生道:“派瑞德先生,我今天來是為了向您求證一件事。” 派瑞德先生問道:“什麼事?” 佐伊先生看了看盧克探長,回答道:“是有關於波爾費科特死前的那個下午都有什麼人進出過你們家的門?” “這——”派瑞德先生費力思索著,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看向派瑞德夫人。 “我不記得了。”派瑞德夫人搖了搖頭,沮喪地說道。 “真的不記得了嗎?”佐伊先生的眉宇之間有點失望,但是依舊保持得體的平和模樣。 “真的記不清了。”派瑞德先生想了想,肯定道:“那天,吃了午飯,我跟我兒子都去午睡了,是我太太攪拌的冰淇淋。到了兩點鐘,我太太出門。出門前,我太太叮囑我攪拌冰淇淋。然後我大約攪拌了五分鐘,那個時候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