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瑞德先生極力回憶著,“啊!對了,是三點二十五。沒錯,就是三點二十五。我記得很清楚,攪拌了大約五分鐘,到了三點半,我接了一通電話,約我去一家餐廳洽談生意。”說著,派瑞德先生掏出手機,翻開通話記錄,“你看,沒錯,是三點半來的電話。我大約花了五分鐘的時間穿戴,然後就出門了。” “難道三點半的時候,波爾費科特還是沒有醒嗎?”雨果驚訝地問道。 “我兒子好睡,基本上除了······對了,那天他跟依米推特打了一場籃球,所以睡得很熟。” “波爾費科特和依米推特從十一號的早上就開始打球了?”我驚訝地問道。 “他們一向是遇見了,如果有閑暇的話,就會打一場。”派瑞德夫人靜默地說著,語氣中滿是失落。 “看來我們還需要向依米推特求證。”說著佐伊先生抬起頭來,看了我與雨果一眼。 “既然如此——”盧克探長起身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著盧克探長也起身,和我們一起向派瑞德先生夫婦拜別。 佐伊先生選擇走樓梯下去。盧克探長也跟在一旁。 “佐伊先生,我們為什麼不坐電梯?” “等到了三樓我們下去的時候也不遲。”佐伊先生頓了頓,“我們現在要去求證,十一號早上,依米推特他是不是真的跟波爾費科特打了一場籃球。” “是啊。”雨果叫起來,“之前從你們的敘述中,我並沒有聽到這則消息。十一號的早上打了一場籃球,最終導致波爾費科特疲勞過度,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我也已經調查好了,就等證據出現了。”盧克探長淡淡說道。 我們三人全都停下了腳步,看著他,“你查出誰是兇手了?” “那倒不是,而是另一樁案子。不過對於波爾費科特這樁案子,我可以說是有了一個懷疑的對象。” “誰?”我和雨果叫起來。 “我們還是先來問問依米推特吧。” 佐伊先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們已經到依米推特家門口了。 盧克探長按了電鈴,‘叮咚’一聲,門開了,瑞奇夫人出門迎接,一臉的詫異,“盧克探長,你怎麼來了?裡邊請,佐伊先生也是,大家都請進來吧。” 坐在一旁的瑞奇夫人從廚房端來一壺咖啡和奶壺、糖罐給雨果小姐,說道:“雨果小姐,請用。我記得你不愛喝太苦的咖啡。” “謝謝,瑞奇夫人。”雨果有禮貌地說道。 等到我們全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看了看四下,對瑞奇夫人問道:“怎麼不見瑞奇先生?” “他去上班了。怎麼,你們是來找他的?”瑞奇夫人反問道。 我看向佐伊先生,後者回答,“抱歉,不是的,隻是有些問題想來向依米推特求證。” “他在房間裡呢,你自己過去找他吧。”瑞奇夫人停了停,補充道:“還是那句話,隻能是兩個人。” “好。”佐伊先生說著,隨即起身,看著我,“科林先生,不介意陪我一起進去吧。” “怎麼會,佐伊先生。” 說著,我們一前一後進了依米推特的房門——他人就坐在書桌前,開著一口小燈碟,整個屋子都是昏暗的黃色光芒,極為詭異。 “你們怎麼來了?”看到我們,從書桌前放下一本厚厚的紅色精裝的書籍,詫異的依米推特說著,起身坐到一張扶手椅上,示意佐伊先生也坐下。 “抱歉,我們來是為了向你求證一件事。”佐伊先生平和地回答道。 “什麼事?” “我們想問清楚,波爾費科特死亡那天——也就是二零一七年六月的十一號早晨,你是不是跟他打過一場極其耗費體力的籃球?” 依米推特愣了愣,冷漠地點頭道:“對,沒錯。我在跑步的時候遇見了他和茉德麗特、克莉爾、溫希普、西恩四個人,然後他邀請我去打籃球。我當時還沒有吃早飯,所以回家吃了早飯後,才去社區籃球場。” “那你還記得你們打了多久的籃球嗎?” “這——”依米推特沉吟了片刻,搖頭道:“我說不上來,反正是中午,到了快吃飯的時候才停下。你知道的,我們社區的室內籃球場裡有一口時鐘。” “不錯。”佐伊先生點點頭,“照你這麼說,你們是一直打到十一點左右?” “應該是這樣。” 仔細想了想,佐伊先生起身告辭道:“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抱歉,打擾你的時間了。” “沒事,隻要別懷疑到我身上就行。”說著,依米推特起身,重新坐到書桌前。 “‘懷疑’這個詞,對於任何嫌疑人來說都是極為關鍵的事。”佐伊先生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走到門邊,開了門後又輕輕關上。 我們走到客廳,向瑞奇夫人告辭,“抱歉,瑞奇夫人,我沒什麼事了。” 瑞奇夫人點點頭,“好。” 出了依米推特的家門,走在盧克探長身後三米遠的距離,我們三人一句一句地聊起來。 “佐伊先生,你都問出了什麼?”雨果小姐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問了一句依米推特他是不是在十一號的早晨跟波爾費科特打了一個上午的籃球。” “依米推特怎麼說的?”雨果好奇地問。 “他承認了。”我替佐伊先生說了出來。 “哎呀,這麼說來他的嫌疑更小了。”雨果嘀咕著。 “上帝啊,我可不這樣認為。”我看著雨果說道:“我認為正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依米推特承認了自己那天約了波爾費科特一起打球,直到中午吃飯的時間。” “那你是覺得,依米推特是故意約波爾費科特打球,然後借機悄悄潛入波爾費科特家,往冰淇淋粉中下毒?” “上帝啊,這樣說也不對。”我眨了眨眼睛,耐心地解釋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怎麼知道波爾費科特一定會睡得很久?而且,就算波爾費科特睡得久,他自己不一定能熬到那個時候。甚至於,誰也說不準派瑞德先生夫婦會先後出門。” 雨果因為被我指出了一大堆的漏洞而臉色發紅。 過了一會兒,看著佐伊先生目色迷離地走著,我心裡疑惑不解,“佐伊先生,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兇手當時是悄悄潛入波爾費科特家,在他攪拌的時候往冰淇淋中投毒。那麼,就一定是波爾費科特在攪拌的過程中,給他(或她)開的門。” “上帝啊,為什麼是攪拌的過程中?”我詫異地問道。 “攪拌前後,冰淇淋都是在冰箱裡。隻有攪拌時的冰淇淋是在餐桌上。因此,要往冰淇淋中投毒,就一定要在波爾費科特攪拌的時候進門,然後找借口趕走波爾費科特。至少在他(或她)投毒前,波爾費科特不能在場。” “上帝啊,可是,萬一還有其他人在的話——” 我的話還沒說完,佐伊先生就驚喜地說道:“是啊。如果當時派瑞德先生夫婦沒有依次出門,那麼,兇手的作案手法不就無效了嗎?”看著我的眼睛,繼續說道:“兇手首先要保證派瑞德先生夫婦會出門。接著,在波爾費科特午睡之後適時地進門,最後找一個借口把波爾費科特趕去別的房間。至少在他(或她)投毒前,必須不在現場。” “說的有道理。”想了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於佐伊先生這番話,我實在挑不出漏洞。 “哎呀,可是,這個人是誰呢?”雨果小姐嘀咕起來,低頭深思。 “佐伊先生,你是不是有了懷疑的對象?”我在一旁詫異地問道。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到了布萊迪納斯小區的門口。經過門衛室的時候,佐伊先生可能是沒有聽見我的問話——叮囑我們在外麵等他,自己跑進去,跟這位年紀輕輕的門衛說了約莫半小時的話。 等到佐伊先生出來的時候,盧克探長早已走遠了。 “哎呀,佐伊先生,你都跟門衛說了什麼?”雨果疑惑地問道:“說了有半個小時。”說著,她伸出手腕,仔細看了看手表。 “等回去了再告訴你們。”佐伊先生邊說邊加緊腳步,沿著沃斯路往羅伯特路走去。然後他領著我們沿著羅伯特路東街左拐,一直到羅奇路16號才停下。 “哎呀,這裡是——”雨果小姐疑惑地說道:“不是西恩的家嗎?佐伊先生,你是懷疑西恩殺了波爾費科特嗎?” “等我問完了話,你自然就明白了。”佐伊先生說著,上前按了門鈴。 “真是煩人,你還要吵到什麼時候!”出來開門的是年紀輕輕的安肯森德夫人,看到我們,她愣了一下,尷尬笑道:“我還當是我丈夫回來了呢。” “真抱歉,夫人,抱歉,我們隻是有一兩個問題想來查問西恩。”說著,我們三人在沙發上坐下來,安肯森德夫人隨即送來三杯香氣濃鬱的咖啡。 “好的。”說著,安肯森德夫人已經起身,往裡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