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邊隱約飄來一句,“西恩,佐伊先生來找你了。” 西恩不緊不慢地邁動著步履出來了,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情。 “哎呀!”雨果叫起來,轉頭對我和佐伊先生說道:“這好像是那天來我們事務所的年輕人。” 看到雨果,西恩並沒有吃驚,而是神態自若地坐了下來,說道:“我的確是到過你們事務所。但那是為了查證佐伊先生你的破案能力——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把這件案子破解出來。” “那請問你查證成功了嗎?”佐伊先生笑笑,“你好像並沒有看到我以前的檔案資料就走了,不是嗎?” “是啊。”西恩喝了一口紅茶,跟我們日常喝的一樣,都是祁門茶,說道:“不錯,我沒看到。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本事把案情全部解釋出來。” “承蒙您的誇獎。”佐伊先生謙虛地說道:“我們這次來是有些事想向你求證。” “什麼事?” “關於你在本月十一號下午三點半到四點整這段時間,你都在做什麼事?”佐伊先生問道。 “這——”西恩費力思索了半天,搖頭道:“我記不清了。怎麼,這跟案子有關係嗎?” “抱歉,我隻是想求證一下,還請你仔細想想。”佐伊先生臉上雖然笑著,口氣卻是堅持道。 “這——”西恩想了想,“我可能是——”不一會兒,西恩叫起來,“對,沒錯,我是在校對快遞單。” “你確定嗎?” “我確定。準確地說,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做這個。今天,要不是你們來,恐怕我又會被那個男人罵了。” “‘那個男人’?!”雨果重復了一句,極為驚訝。 佐伊先生無視掉雨果的話,進一步問道:“這麼說來,你是沒有人證了?” “不,有人證,就是現在呆在屋裡頭的那個女人。”說著,西恩的眼神往屋裡頭瞟了一下。 “這麼說來,西恩,你跟你繼母的感情不深啊。” “我跟她——”西恩突然結結巴巴起來。 “好吧,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你的繼母叫來?” “好。”剛起身,西恩就問我們,“我還需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抱歉,不需要了。當然,如果你想要留下,也可以。”佐伊先生安然笑道。 西恩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裡屋。 不一會兒,安肯森德夫人出來了,“佐伊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佐伊先生回答道:“抱歉,安肯森德夫人,我想問問你,還記不記得十一號下午三點半到四點,這段時間西恩在做的事情?” “這——”安肯森德夫人仔細想了很久,回答道:“這幾天他一直都,沒錯,自從高考完,我先生就逼著他校對快遞單,讓他從基層做起,再接|管他的職位。” “抱歉,這麼說來,西恩基本上沒有屬於自己的閑暇時間?” “沒錯。”頓了頓,安肯森德夫人補充道:“昨天,也就是十二號下午,他好像出門了。” “那他有沒有說去哪裡?”佐伊先生問道:“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要去哪裡?” “怎麼可能會告訴我。”安肯森德夫人啼笑皆非地看了一眼佐伊先生,說道:“他從來不會主動理睬我。即便我做得再多,他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看來,西恩真的是性格冷淡。” “唉。”安肯森德夫人哀嘆一聲,說道:“他哪裡是性格冷淡,根本就是冷酷無情。對於拉夫的責備,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從來都沒有。” “既然如此,安肯森德夫人,我們先告辭了。”說著,佐伊先生起身。 “好。”安肯森德夫人親自送我們到門口。 回到事務所之後,坐在二樓的蛋殼靠背扶手椅上,我終於問出一直積壓在我心裡的疑惑,“佐伊先生,現在我們知道那個前來我們事務所的年輕人確實是西恩。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的確。我們先是通過雨果小姐的證詞,同時從安肯森德夫人那裡求證,十二號下午,西恩的確是到過我們事務所。但是,安肯森德夫人的話並不能完全相信。你要知道,她很有可能跟西恩串通好。”佐伊先生這樣說道。 “哎呀!可是,她跟西恩的關係並不怎麼樣啊?”雨果詫異地說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冷淡。” “的確。但是,很有可能是為了混淆我們的視線,所以他們才這麼做的——串通證詞,把我們的視線引到西恩身上去,借此來將我們的注意力從真相中轉移。”佐伊先生的一番話叫我很詫異。 “哎呀,佐伊先生,照你這麼說,安肯森德夫人其實跟西恩的關係非常好?” “就算不是很好,也一定不是我們表麵看到的那樣。” “上帝啊,佐伊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難道沒看出來,安肯森德夫人的年齡跟西恩十分接近嗎?” “這——”我與雨果麵麵相覷,“確實如此。” “而且那天,就是我們第一次到西恩家的時候,安肯森德夫人表現出了對西恩特殊的情懷,類似於男女之間的戀情。” “什麼?”我叫一聲,直立起來,探近了頭,鬼鬼祟祟地說道:“上帝啊,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很有可能安肯森德夫人跟西恩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正常的繼母與繼子的關係。” “哎呀,你的意思是,西恩喜歡安肯森德夫人?”雨果小姐瞪大了眼睛,非常吃驚。 “這算是一種猜測,一種需要真憑實據來證實的猜測。” “上帝啊,這——”我又開始疑惑起來,說道:“如果說西恩喜歡安肯森德夫人,那他又為什麼對安肯森德夫人這麼冷淡呢?”我頓了頓,“至少從我們這些外人的角度看來,實在是冷漠至極。” “哎呀!很有可能是西恩為了掩飾他對安肯森德夫人的真實情感,所以才這麼對待安肯森德夫人。” “是啊。”佐伊先生說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西恩曾經來過事務所,那麼就一定有他非來不可的理由。雖然目前我們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理由,也不知道這個理由是不是跟波爾費科特被殺一案有關。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西恩對於我們的情況或者是波爾費科特的相關事宜,帶有濃厚的興趣。” “對,沒錯。”我點點頭,說道:“上帝啊,可是,西恩如果不是殺害波爾費科特的嫌疑犯又會是什麼呢?我的意思是,他的嫌疑很大,至少從目前為止我們的調查和他本人的所作所為來看,他的嫌疑很大。” “我想,西恩就是嫌疑犯。”想了想,坐在我身旁的雨果說道:“西恩的一切都太刻意了,叫人起疑。” “沒錯,目前為止他的所作所為確實很叫人疑惑。但是,我曾經看過他的相關資料,他並不傻,至少他的學習成績可以證明這一點。但是,他很有可能是為了真正的兇手而故意將我們的懷疑引到他身上去。” “哎呀,你的意思是——”雨果小姐試探性地問道:“西恩是在混淆我們的視線,維護兇手?可是,這是為什麼?” 不要說雨果疑惑不解,我也很詫異,想不明白。 “毒殺,一般來說都是女性才會采用的手段。如果是一個男人,很有可能會在波爾費科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采用物理攻擊的方式將他殺害致死。西恩、溫希普顯然都沒有這樣的能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至少他們的嫌疑比依米推特要少很多。而依米推特,他在打完籃球之後,一定跟波爾費科特一樣,精疲力盡。所以,依米推特也沒有那個可能。換句話說,依米推特是兇手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再低,也有一定的可能是兇手。隻是氰化鈉,這樣的毒藥到底是什麼人從診所偷出來,然後悄悄拜訪波爾費科特,借著波爾費科特不在現場,趁機投毒呢?” “哎呀,確實如此。”雨果沮喪地點點頭,“說也說不準,到底是茉德麗特還是克莉爾······” “這樣的毒藥真的隻能從診所獲取。”我若有所思地說了出來,又對佐伊先生問道:“上帝啊,不知道什麼人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偷偷溜進去把毒藥偷出來。” “是啊。除了海爾本她們一家四口,還有曾經在那裡幫忙的波爾費科特,剩下的就是其他經常去診所的人了。”佐伊先生喃喃道:“到底是誰呢······” “上帝啊,要不,我們再去問問?”想了想,我提出這麼一個建議。 “哎呀,這——”雨果為難地看向佐伊先生,後者正在費力思索著腦海中的線索。 回轉過來,佐伊先生哀嘆一聲,對我們無奈地說道:“看來我們隻能再去問一次海爾本先生了。”說著,他徑直往門外走去。 從事務所出來,沿著喬治路西街北上,過馬路到東街,再沿著勞倫路南街往東走,穿過西南街的馬路,接著沿著西南路的東街南下,左拐到安妮路北街,經過我家後,南下穿過安妮路的馬路,沿著啟明路西街一路南下,就到了溫希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