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破解了波爾費科特被毒一案,在派瑞德先生的極力吹捧下,我們事務所的名氣大有所漲,幾乎成了布萊斯迪納斯小區的標誌。後來,對於大部分案件,佐伊先生雖然比盧克探長更受歡迎,但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忱,而是將顧客盡量推給了警局。但是,溫希普的母親——蔻德·海爾本的上門求助,卻是深深吸引了佐伊先生的全部注意力。這件案子完全充分地體現了佐伊先生高超的推理邏輯和偵探技能。 開頭源於十二月份的平安夜,偶然從門口走出的雨果小姐在門口的郵箱中發現了一封極其不顯眼的信。 “天吶!”雨果小姐在門外驚訝地叫喊了一聲,從郵箱中取出一封信,進屋將它交給佐伊先生後,便往‘茶姬’現調奶茶店走去。 ‘茶姬’現調奶茶店位於迪恩路1號位置,恰巧在白象酒館西側。在佐伊先生接下波爾費科特一案前,我們正好談論到西恩·安肯森德手裡拿著一杯紅茶口味的奶茶,從酒館門前路過,被緊隨而出的安肯森德先生拳打腳踢,最終導致奶茶完全潑到了雨果小姐的深褐色衣服上。 據雨果小姐講述:這家店的奶茶——至少檸檬生薑紅茶,非常適合佐伊先生飲用。此刻是冬季,漫天白雪紛紛落下,正是急需熱氣騰騰的紅茶的好時候,尤其是裡頭加了生薑的,可以讓人暖到心底,祛除體內的寒氣。 而佐伊先生,從雨果小姐手中接過信件後,就拿著信封細細打量起來。 坐在一樓沙發上整理歐洲貴族資料文件的我,也對著佐伊先生手中的信封好奇地看了幾眼,仔細打量起來:這封信的封口是一麵極其華麗的水仙花火漆紅色蠟條封口信件,紙質極其硬挺結實,泛著乳白色的純凈光芒,襯托出深紅色的蠟條封口極為鮮艷。信封上采用了一條粉色的柔和粗線,以十字形的講究方式捆紮起來。 仔細查看了信封一會兒,佐伊先生用纖細修長的白皙手指解開粉色粗麻線,用一把雕刻出歐式復古藤蔓的拆信刀,以極其優雅的動作割開紅蠟封口,拆開信件,取出裡頭的一張被折疊了兩次的雪白紙張。仔細看完了信件,將它放在了辦公桌上,佐伊先生仰著頭靠在高背旋轉靠背椅上,對著發出潔白而耀眼光芒的白熾燈出神,默不吭聲,表情凝重——可見在深思。 我怕打擾他,隻是在一旁不出聲地整理文件。 等到五分鐘後,雨果小姐提著三杯棕色紙杯裝的奶茶,一邊推開小玻璃門,一邊進入事務所,發出一係列的響動,回過神來的佐伊先生才示意我們一同坐在沙發上,對我倆說道:“科林先生、雨果小姐,你們仔細看看這封信。”說著,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了我和雨果小姐。 就在我和雨果小姐仔細打量的時候,佐伊先生娓娓解釋道:“這封信件所用的信封是1幾尼一疊的高級信封。而信紙,更是2英鎊一紮。可以看出寫信的人生活富裕。封口的火漆紅蠟上的圖案與歐洲貴族家庭有關。”說著,從我整理的資料當中抽出一份資料,滿意地叫道:“啊!就是這個,米勒公爵家族的特有標記。” 此刻,我與雨果小姐已經看完了這封信。信上寫道: 佐伊先生: 我聽說你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私|家|偵|探。無論品格或者才智都堪稱布萊斯迪納斯小區之最。因此,我想請你在今晚八點半的時候留在事務所等我。當然,你的兩位助手也可以在場。隻是,我希望你不要將我前來一事告知他人。我目前還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與你之間的事。因此,還請你能夠在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單獨安排出時間,我不希望有不相關的人在場。 佐伊先生看著我們把手中的信件放到玻璃茶幾上,將手中有關的歐洲貴族家族歷史疑案中的一小部分遞給我們,說道:“你們看,根據科林先生整理出來的資料:第十八任米勒公爵出身高貴,但終生未娶。當時,任何一位出身貴族的女子都渴望嫁入米勒城堡,成為它年輕的女主人。這麼說是因為當時,城堡的女主人——米勒公爵的母親,即第十七任米勒公爵的妻子——老米勒公爵夫人尚且在世。這位老米勒公爵夫人出身波旁王朝最後的血緣,是最後一位公主——擁有直係血緣的瑪麗公主之女。瑪麗公主全名瑪麗·特蕾西婭,嫁給了自己的堂兄——路易十九,身份是昂古列姆公爵夫人。身為昂古列姆公爵夫人的女兒,老米勒公爵夫人自然擁有了她的祖母、路易十六的妻子、著名的赤字王後瑪麗·安托瓦內特從她的母親奧地利女王瑪麗亞·特蕾西亞那裡繼承來的水晶吊墜。固然價值不菲,但最惹人非議的還是這條吊墜的鏈條:由每一代長女的一束頭發接續起來。到老米勒公爵夫人這一代,恰好是第十二代。這條水晶吊墜自奧地利女王特蕾西亞的手中交托給安托瓦內特王後,接著傳到瑪麗公主手中,最後到了老米勒公爵夫人手中。” “不會吧,居然有這麼悠久的歷史。”我驚呼道。 “天吶!可是——”雨果小姐疑惑不解地出聲問道:“這跟我們今天的到訪者有什麼關係?” “你別急,聽我繼續講完。”佐伊先生溫和地說道:“根據資料記載,一旦現有的女擁有者隻有兒子,那就由長孫女繼承。如果沒有女兒,也沒有兒子及下一輩,則由關係最近的遠方親屬女眷繼承。所有擁有過吊墜的女性都以鏈條中有一束自己的頭發而自豪。然而,到了老米勒公爵夫人這一代,吊墜竟不翼而飛。直至現在——2012年,吊墜已經失蹤了整整十年。老米勒公爵夫人已然在丟失吊墜的第二天就撒手人寰。而米勒公爵,我估計他是花了一輩子的時間也毫無所獲。由此,吊墜的下落成了一樁無頭命案。” “上帝啊,這——”我躊躇著,吞吞吐吐道:“佐伊先生,這跟我們今天即將到來的客人有什麼關係?” “等她來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我現在這麼說,不過是想給你們提前做好功課。”佐伊先生神秘莫測地說道。 雨果小姐疑惑地問道:“這麼說來,佐伊先生,你是打算接下這樁案子了?” “不錯。”回答完,佐伊先生轉而將話題扯到信件上,“你們從這封信裡看出了什麼?” “這個人的遣詞造句非常客氣而冷漠,看得出來他是一位口頭上雖然彬彬有禮,但是意誌卻是異常堅定的人。”看著信件,我想了想,說道。 “不錯。”點點頭表示贊同,佐伊先生說著,指著最後一句話說道:“從‘我不希望有不相關的人在場’這句話可以看出寫信人非常習慣地下指令。” “會是誰呢?”雨果小姐疑惑地嘀咕了一句,目光飄向剛才我們看過的有關米勒公爵的資料。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咯咯’的敲門聲,佐伊先生急忙起身迎接。 “佐伊先生,你好。”語氣乾巴巴的。 等我和雨果小姐收拾好茶幾,走到佐伊先生身旁,這才發現麵前的人是一位身材高挑,五官尖銳的女性,眼神柔和,語氣卻是極其乾巴巴,顯得生硬,正是溫希普·海爾本的母親——海爾本夫人。 “海爾本夫人您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歡迎來到事務所。您的來信我已經收到了。請問有什麼是我能幫助您的嗎?”佐伊先生彬彬有禮地詢問道。 “裡麵沒有其他人吧?”海爾本夫人警惕地查看了四下,站在門外不肯進來,好像隻要一發現有其他人在場,她就會馬上逃離,這令我十分困惑。 “當然沒有。請進。”佐伊先生說著,笑著邀請道。 等海爾本夫人在沙發上坐下,冰冷而陌生地說道“我這次來是有要事想請佐伊先生你幫忙。” 雨果小姐隨即倒了兩杯茶,把茶幾上的三杯奶茶全部放到辦公桌上,順帶手把資料也拿到辦公桌上,騰出空間來,又整理了資料文件,場麵一下子顯得潔凈整齊。 “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事?”佐伊先生坐在海爾本夫人身旁,舉止得體。 “我想問問你是不是還保留著我寄給你的那封信?”海爾本夫人話頭一轉,說起了那封被她寄來的信件。 佐伊先生給了我一個眼神。我急忙轉身,從辦公桌的資料堆中抽出那信封和信紙,呈到海爾本夫人麵前。 “謝謝。”乾巴巴地回應了一句表示感謝後,海爾本夫人接過去,直接將信紙放到茶幾上,把信封上的紅蠟重新壓下,將它恢復成原先沒有開封的樣子,對著水仙花的紅蠟圖案跟佐伊先生說道:“我想說的,有關這個標記。” 海爾本夫人雖然臉色平淡,但她的語氣極其嚴肅,可見此事對她而言非常重要! “好的。”佐伊先生麵不改色地輕聲道:“不知道海爾本夫人您想問有關米勒家族的哪些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