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風波乍起(1 / 1)

當皇子好難 大路朝北 3799 字 2024-03-23

本以為武靖帝很快就會安排陸熠觀政的去處,沒想到一連數日都不曾有消息傳來,幾次朝會之後大家也像是完全忘了有衛王這麼個人,康王和穆王之前還爭著讓陸熠去他們那邊,這兩次也是仿佛心照不宣的忽視了陸熠,陸熠倒也落得個逍遙自在,不想一則來自江南的奏折打破了京城的平靜。   “豈有此理,消息確定嗎?”武靖帝一臉不可置信的問董順,董順也沒了平日的八麵玲瓏,如履薄冰的回道:“繡衣衛方麵得到情報後也不敢怠慢,再三確定了情況才敢報上來,應當不假。”   武靖帝勃然大怒:“朕的禦史中丞、皇命欽差居然被一群海匪襲擊,不幸身亡?一群打家劫舍、藏頭露尾的烏合之眾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攻打欽差的儀仗船隊,以至於我朝三品大員以身殉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江南的那群人拿朕當傻子嗎?”   武靖帝說完一把把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旁邊的侍從們見武靖帝如此怒不可遏,都立馬跪在地方連大氣都不敢喘。董順也跪在一旁戰戰兢兢的說道:“陛下息怒。”“息怒,出了這種事讓朕怎麼息怒?”想到江南的消息武靖帝便是怒火中燒,之後又問道:“那隨行人員盡皆罹難了嗎,許峰呢?可有消息?”董順回道:“據說隻有許大人僥幸得生,但也受了重傷,如今正在鹽運使司中休養。”   “為何在鹽運使司?”武靖帝有些不解,按理說欽差隊伍遇到襲擊,那應當是江南都尉營去清剿,那許峰也應在江南都尉營中才對。董順有些惶恐的回道:“江南鹽運使司上書說是接到了消息前去救援,恰好救下了許大人便接回鹽運使司延請大夫為其診治了。”   武靖帝怒極反笑:“好啊,淮州府尹沒有接到消息,江南都尉營也不清楚匪寇的情報,到是鹽運使司知道了,朕是不是還得謝謝他們救下了朕的臣子?”董順連忙低下頭不敢接話。武靖帝一拍桌子:“去把中書內的幾位閣臣都叫來,把大將軍也,算了,大將軍先不宣他了。”   董順聽到武靖帝準備宣南宮晃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武靖帝一怒之下準備調集大軍鎮壓江南呢,好在最後武靖帝還是恢復了理智,連忙應道:“諾,奴才這就去。”   沒過多久這事便在京都傳開了,京中人人都在議論紛紛,堂堂禦史中丞奉命巡查江南居然因海盜侵襲而身亡,簡直聞所未聞。有識之人都知道定是江南方麵出了問題,都等著看朝廷如何處置。   陸熠在王府也聽說了此事,不由得和鄭倫吐槽道:“海盜居然去河道上襲擊了欽差,江南那群人也不找個好點的辦法,這不明擺著打老爺子的臉嗎,聽說老爺子在宮裡氣得連最喜歡的花瓶都給砸了,孤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聽到父皇這麼生氣呢,從這方麵看,江南那幫賣鹽的還真有一套。”   鄭倫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陸熠調侃武靖帝了,不像第一次那麼大驚失色,但還是小心的回道:“奴才聽說陛下這次是動了真火,幾位大人進宮之後,陛下足足罵了他們半個時辰,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的出宮的。”又悄悄的對陸熠說:“奴才還聽宮裡的說,陛下起先還想宣大將軍入宮商量調兵呢?”   陸熠聽完也不禁咋舌道:“老爺子不是想要血洗江南吧,連大將軍都驚動了。嗬嗬,看來江南方麵是真的把父皇惹急眼了。看來江南那邊的事鬧得比想象的還要大,不然不可能明知道此舉會觸怒父皇卻還是鋌而走險。哎,這群鹽販子也不怕有錢賺沒命花啊。”   陸熠又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父皇之後要派誰去江南?這可不是個好差事,不過朝上且有的爭呢。”鄭倫有些好奇的問陸熠:“殿下,連禦史中丞都死在了江南,朝上應該人人避之不及吧,怎麼還會有爭著去的呢?”   陸熠嗬嗬一笑:“正因為死了個禦史中丞後麵的人才更安全,江南那邊隻要不是想造反就不會再害死下一個欽差。至於為什麼爭著去,自然是有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的人卻巴不得把事情弄得更大。”陸熠又想到了之前朝堂上討論鹽稅時陸炯和陸炫的反應,說道:“看來我那兩位皇兄這下要坐不住了。”看著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鄭倫,陸熠大手一揮:“算了,別想了,反正和你家王爺無關,去看看廚房裡今晚準備了什麼菜?”   “砰。”陸炫重重的把手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沖著一位長相秀麗,眉目之間卻妖冶動人的女子說道:“你們白家是想做什麼?這麼大的事也敢瞞著孤,想造反嗎?”   那名女子正是陸炫的側妃,也是江南六大鹽商之一白家家主之女白舒,此前白家通過關係向陸炫獻上了自家女,算是搭上了穆王這條船。陸炫也納了白家女,因為身為王爺卻納了一名商賈之女,此事還引起了康王一派的強烈彈劾,而陸炫為了得到江南鹽商的支持硬是頂著對他不利的輿情將白舒封為了側妃。不過之後陸炫也得到了豐厚的回報,江南鹽商每年對他的孝敬成為了他招攬門客、結交朝臣的重要財源。   所以之前許峰提議徹查鹽稅之時,陸炫才會極力反對此事。不過江南鹽商的貪婪之心越發膨脹,每年上繳的鹽稅更是不斷的拖欠、延誤,這明顯引起了武靖帝的不滿,所以武靖帝才會派出欽差整飭鹽務,卻不想堂堂一位禦史中丞,堂堂正三品的朝中大員居然把命丟在了江南,這怎麼能不讓武靖帝怒火中燒。   陸炫也深知此事的影響,更了解武靖帝此時的憤怒,所以才更加驚懼,同時也明白了江南鹽商怕是背著自己打了不少的小算盤。“看來江南那邊有很多事都瞞著孤啊,是哪家做的?馬家、程家還是鄭家?老實告訴孤,這件事你們白家到底參與了沒有?”陸炫一字一句的沖白舒說道。   白舒此時被嚇得花容失色,委屈的對陸炫說道:“王爺明鑒,妾身遠在京都,哪裡能知道江南之事。不過我白家一向對王爺忠心耿耿,絕不會背著王爺做出如此不智之舉,想來其中定有隱情,妾身已寫了書信向父親問詢,相信父親一定會給王爺一個交代的。”   陸炫冷哼一聲:“最好是這樣。這件事就算不是你白家所為,也定然與江南鹽商脫不開關係,他們腦子裡到底想得什麼,以為死了一個禦史中丞朝廷就不會再查下去了嗎,糊塗!這件事現在鬧得這麼大,以父皇的性格一定會追查到底,如果查到了你白家,出事了別怪孤不講情麵。”   “好了,王爺。你也別怪妹妹了,妹妹一向在府中安分守己、侍奉王爺,相信這事妹妹一定是不知情的,王爺還是等等看白家怎麼說的吧,先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可不值當。王爺還是先想想在朝會上如何應對吧。”說話的女子峨髻如雲、容顏淑麗,一雙鳳眸卻是淩厲非常,正是陸炫的正妃謝玉瑩,她一邊勸著陸炫,一邊把白舒從地上拉了起來“王爺,江南出了這種事,父皇一定勃然大怒,王爺與那邊的手尾可要處理乾凈了,若在這個時候被父皇查出來,恐怕對王爺頗為不利。”   陸炫聽完說道:“王妃放心,孤隻與白家有所往來,江南鹽運使司那邊孤素來不直接與他們接觸,就是擔心父皇有一天又再整頓鹽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牽扯不到孤。”謝玉瑩點了點頭說道:“那樣就好,十二年前父皇已經借口抄了兩家鹽商,又把鹽運使司換了遍血,這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不然江南之地隻怕人心惶惶,如此一來隻要白家不出事就對王爺無礙。”回頭又對王府長史郭榮槐問道:“郭先生。你有什麼想法。”   本來在一旁默然不語的郭榮槐聽到謝玉瑩的問話後,思索了一會兒向陸炫說道:“王爺,如今看來江南的問題重大,陛下定然不會坐視不理,故而殿下在朝上不僅不能阻止,反而要一力促成。殿下與白家的關係眾所皆知,所以殿下越是表明督查鹽務越是能說明殿下忠於王事,甚至關鍵時候可以讓白家做出些犧牲。不過殿下這次南下巡查的人選殿下可要好好想想,一定不能是康王一黨之人,不然康王一定會抓住白家不放甚至牽連到殿下。”   陸炫聽完認同道:“先生此言有理,隻是這人選孤還真要好好想想,事關鹽務稅收,不如讓戶部左侍郎王大人帶隊如何?”郭榮槐想了想回道:“戶部派人倒也合理,王爺英明。”陸炫嘆了口氣說:“隻怕父皇不同意啊,事關一位朝中重臣,父皇很可能屬意大理寺督辦,那孤可就鞭長莫及了。”   郭榮槐想了想:“即使是大理寺出馬殿下也可找蔡家商量商量,隻要事情不涉及王爺就不必擔心,何況此事本來就與王爺無甚關聯,想來便是大理寺卿也不會得罪王爺,隻要不讓康王那邊拿下主導權就是。”陸炫點頭應道:“就看康王那邊意欲如何了,孤見招拆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