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朝委露,齊草含霜,林籟泉韻,竹影娑娑,山林間有一屋炊煙裊裊,屋前是一大片的農田,阡陌縱橫,青青黃黃。 一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單手拖著一隻碩大的野豬奔到院子裡。他興奮地叫喚著說:“娘,你看你看,我獵到了什麼。” “好你個小子,一夜未歸也不怕挨板子。洗手吃早飯去,順便去把你爹叫醒。”有一婦人假裝嗔怒地說。 “不怕,我爹的板子不痛。”少年爽朗大笑。 不料話音剛落,背後就有一男子聲音傳來:“功夫練的不怎麼樣就得意忘形,還敢夜不歸宿了。板子是打不疼你了,今天的功課加一個時辰。”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少年剛才大笑的臉龐突然僵住。他轉身撲到在男子身邊,大聲哭嚎:“爹,我錯了,別加功課了,我蹲三個時辰馬步可否?” “你醒了,早上老黃牛叫喚得厲害,你看看去吧。”婦人的聲音從灶臺傳來,看似沒有半點為兒子說情的意思。 “你娘就知道護著你,臭小子還不去幫你娘殺豬,還想不想吃肉了。”男子教訓完兒子後,轉頭笑著對廚房說:“我這就去。” 見得婦人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米粥說:“吃了先。” 不一會,男子與婦人來到了老黃牛麵前。男子在黃牛身上摸索一番,嘆了嘆氣說:“老黃快不行了。” “也是,十多個年頭了。”婦人也輕輕嘆息。 “宰了罷。做點乾糧好讓那臭小子下山。”男子慢慢地撫摸著牛身。 老牛似乎能聽懂男子的話,哞了一聲慢慢閉上了眼睛,默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男子仍是撫摸著老牛,似乎想減輕一點它的痛苦,一邊摸一邊喊著:“臭小子,豬先別宰了。過來和老黃道個別。” 少年風風火火地跑過來,手上的血跡還未擦乾凈,湊到男子跟前說:“爹,老黃怎麼了,看著很難受的樣子。” “老黃不行了,你來幫老黃走最後一程。還記得我教你內力運用吧,下手準點,別給老黃弄疼了。”男子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很慢。 雖然少年平時狩獵見得生死多了,但是道別一課確實是第一次。 老黃牛睜開眼睛望著少年,哞了一聲似在催促,也似在道別。 幾日後,暮色漸深,小院炊煙。 勞作完的男子和剛做完功課的少年端坐在桌前。桌上是豐盛的飯菜,少年嬉笑著準備大快朵頤。 “爹,今天什麼日子,這麼好菜。”少年笑著問道。 “今天啊,是你臭小子下山的日子。我兩終於清凈了。”男子一邊喝著酒一邊等婦人上桌吃飯。 少年聽後愣了一下,婦人把最後的魚湯端上桌,笑著說:“這麼大個人了,也該下山了,記得討個媳婦回來。” “不嘛娘親,我走了誰給你們打獵。”少年有點不舍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雖然他也曾向往過父母口中所說的江湖。 “吃飯。”男子招呼著婦人坐下。 男子沒有給少年選擇的餘地,短短幾天,少年便迎來了兩次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