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梅家女兒 一臺破碎錘 2542 字 2024-03-16

我的大姐帶著我的二姐來尋找她們的母親,她們的母親以前溫柔、美麗,能夠訴說世間最美的語言,而我的母親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打我,最主要是她失去了語言的表達能力,這讓她原本開朗的心變的封閉,這些話是我的大姐告訴我的,她說母愛是偉大的,可是母親同樣需要生存。   我家裡不大的土炕擁擠了七個人之後我便不懷念擁擠的家庭有多好了,更何況我的大姐和二姐從來不會替我和我的三姐分擔農活,這裡的三姐就是我的親姐姐梅萍,我在這裡隻能稱呼她為三姐了,她倆整天穿著她們來時穿的花布料褲子從村子的最東頭晃悠到最西頭,她們引來了無數村子裡大老爺們的流氓口哨,卻不以為然,甚至引以為傲,我的二姐也就算了,我剛剛失去丈夫的大姐卻同樣如此,這讓我不得適應,甚至懷疑我的大姐假借大姐夫的死好為了方便在我家生活,去招引我們村那些大老爺們,對於兩人的這一行徑,我當然無權乾涉,我的三姐依舊沉默,我的父親因為大姐對這個家補助的五塊錢和二姐的兩塊錢而合不攏嘴,便也懶得去管有辱名聲的那些破事,當時的人是多麼注重名譽這件事,封建的思想其實還沒有徹底根除,可是我們家的三個人卻已不管不顧。   也許把日子過到最前麵,便也是最大的本事,這是從古不變的道理。   而我不會說話的母親,又怎麼會去理睬這些風言風語呢?因此我貧窮的家在那個年代七塊錢的幫助下瞬間躋身富裕且土豪的家庭,而在脫掉貧窮的同時卻又戴上了家風不正的帽子。   我不知我二姐到這個家的理由是什麼,大姐的到來就權當是丈夫的死吧,可是我不清楚我的二姐是何原因,直到她倆在我家生活了一年,直到村裡的婦女跑到我家門口罵他倆婊子時,她倆才從這個家裡消失,之後不知去處,等我結婚時才再次看到了她倆,那時候的她們已沒有了昔日的風采,她們帶著逐漸老去的麵容拉著我的手祝我幸福時,我便想起了他倆當時離開後我的父親喝著酒、躺在土炕上讓我蹲在他的身旁,那是他第一次教育我,而教育的比對便是我的兩位姐姐。   “你以後結婚了千萬不要學那兩個婊子”。父親所說的那兩個便是指我的兩位異性姐姐。   這是我父親的原話,在我當時聽到這句話後是滿眼的震驚,我不敢相信我父親竟然能夠說出這句話,而在他說完我兩個姐姐的故事後,我十二歲的心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廉恥,便懂得了父親話裡的某種無奈,或許在某個深夜他也曾苦口婆心勸過我的兩位姐姐,不過幼小時所處的環境加上本性的劣根,這是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父親糾正不過來的,所以我的父親收的那七塊錢應該是問心無愧。   我的二姐原來是在我們市裡做雞的,這裡的雞不是雞肉的雞,是做雞的那個雞,我對於父親第一次的教育就是從我二姐做雞的故事開始。   我二姐做雞這件事情是我的父親第一次去我大姐家時便知道的,當然第一次去並不是為了借錢,而是把我的奶奶送去我大姐家長住,那天我的二姐剛好也在,臉上塗的跟個妖精似的,那嘴唇就跟喝了人血一樣鮮紅,這是我的二姐留給我父親的第一印象,等我二姐走後我的父親像是認定了某種猜想一樣問我的大姐二姐從事什麼工作,而我大姐回答時閃躲的眼神和吞吞吐吐的話語便印證了我父親的猜測,因此我二姐做雞這件事情一直有待確定,在當時那個交通不發達的年代村子裡的人肯定是確定不了的,不然如果知道我家裡出現了這麼一位女子很有可能會把我家趕出這個村子,再次進入太爺的時代,去流浪,不過十二歲的我卻在那時候聽完我父親的話語後出奇的表示認同,我想想她倆整天賣弄風騷的在村子裡遊蕩,後來臨走時又被別人罵婊子,在種種跡象下,我便認同父親的猜測。   我的母親頭一次嫁給了生活在河西鎮的王家,她給王家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叫王月,二女兒叫王心,由於我母親強大的背景再加上當時王家也有不俗的家底,這種強強聯合的組合讓王家在河西鎮如魚得水,呼風喚雨,不過富人有富人的煩惱,我的二姐從小生的水靈,我母親本想是讓她朝著大家閨秀、安安穩穩做個閑妻良母那樣的角色生活,可是誰知她性格外向,總是偷偷跑出去結交亂七八糟的朋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十五歲便被一個江湖騙子騙走,從此消失不見,直到三年後,直到我的母親因為服藥想自殺,卻沒死成毒啞了嗓子之後她才回來,那時候我的父親還沒有見過我的二姐,所以他無法描述我的二姐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便臉上塗的像鬼、嘴唇紅的像喝了血一樣妖艷,她回來時我的大姐已經結婚生子,她的父親已早已死去,而她的母親因為毒啞了嗓子被接回到了縣城,呼風喚雨的家因為土匪的掃蕩早已沒了,有的隻是她大姐平淡的生活和她內心的不甘,這是我想的,我想她應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此之前她應該沒有,因為她消失幾年後孤身一人再次回來應該是想尋找家的港灣,卻不想是走投無路。   而我的大姐又是為何如此呢?   那是一顆長期孤寂的心得不到藉慰,由於我的大姐夫後期要長期下礦,有時候一個星期,有時候一兩個月,在得不到陪伴的時候我的二姐總是會巧妙的出現在我大姐的身邊,並不是我二姐慫恿我的大姐從事某種工作,而是我的大姐早已向往我二姐自由的生活,那是對單身女性自由的渴望,那也是第一批改革開放後向往自由的女性,所以為何當我的姐夫死去時,她並不痛苦,因為她早已向往自由,早已向往自由的靈魂,以至於她連她的兒子都拋棄了,那個比我小兩歲的兒子,後來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柴春山。   父親的教育是隻告訴我的,我的母親不管不問的抱著我的弟弟吃奶,而我的三姐,我的親姐姐已經在我十二歲的夏天嫁到了那片石灘,那將是她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