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遭遇埋伏(1 / 1)

德萊頓目送著那位年輕人——實際上是個頗具魅力的年輕女孩——穿著他的一套西裝漸行漸漸遠。衣服對她來說稍顯寬大,但她身上那股不加修飾的自信依舊不減,這通常是術士們身上獨有的氣質。德萊頓猜想,這種自信或許與內心深處那股能夠掌控世界、讓世界臣服的力量有關。   他不禁思考,這種自信的來源,是因為他們經驗豐富,深知隻要抬一抬手指,便能遮蔽太陽?還是這種自信是與生俱來的,隻有性格最強勢的人才能成為強大的術士?   他抬頭望向天空,太陽再過幾個小時就會沉入西方,給整座城市帶來一片陰影。不過現在距離夜市開市還早得很。   德萊頓轉身返回書房,重新投入工作。他給自己定下的任務艱巨,可能需要耗費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去完成。   他坐在書桌前,猶豫著是否應該找個擅長解密的術士來幫忙解讀那本書。但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在采取任何可能暴露盜竊案的行動之前,最好先觀望一陣,以免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線索。阿依肯定會嘗試自己破解那本書,如果她早上展現出的能力是個信號的話。說不定她真的能成功。   那樣一來,事情就完美了。得知失竊消息時,德萊頓原本以為阿依是個經驗老道的術士。她那種既警覺又自信的態度,直到她解釋了自己的情況後才稍微有些改變。她身材高挑,氣質出眾,分明的顴骨、獨特的膚色和深邃的黑眸都顯示出她是“那些人”的後代,這更加深了她那種既危險又能乾的氣質。   他的思緒不禁飄遠,這自稱“那些人”的種族,把“他人”從“我們”中劃出,心裡築起一道墻。人類歷史上,除了跟非人類的鬥爭,更多的還是彼此之間的爭鬥。說不定,正是這種好鬥的天性,讓原本魔法不濟的種族,一步步壯大,掌握了如今的權勢。   德萊頓回過神來,繼續埋頭於文案之中,做著筆記,翻閱卡特琳關於各種業務的報告,有合法的,也有不那麼合法的,時不時簽批一些開支。手頭的事兒總是多得做不完,資源卻永遠緊張。他開的“青翠雄鹿”客棧,起初不過是用來遮掩其他非法生意、給組織當門麵的,現在反而經營得還算不錯,但離目標還差得遠。   資金流水一樣花出去,卻難以快速回籠,個人的積蓄也總有花完的一天。盡管有人說他樂善好施,但他明白,光憑他一個人,是撐不起一場革命的。他的目標,是打造一個商業帝國。   他和卡特琳急需更多有能力、有學識的人來幫忙處理那些瑣碎事務,畢竟他們自己的時間實在有限。可在吉布LS這窮鄉僻壤,想找個像樣的人才真是難上加難。雖然申請做粗活的人不少,可他們真正需要的是那些有頭腦、有學問的。他打算查查那些沒能進大學的人,至少他們識文斷字,能做些基本的算數。   不過今天晚上他要去參加當地一家王室家族的宴會邀請。在這個世界,人際關係的建立至關重要,許多政治交易都是在客廳的談笑風生間而非冰冷的會議室裡達成的。盡管德萊頓在上層社會已有一定的影響力,但他深知,要想實現更大的目標,仍需借助更多權貴的力量。這些王室家族雖然高傲,但他們的支持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他拿起卡特琳送來的報告,仔細閱讀著關於那座位於城市貧民區的舊倉庫的改造計劃。他計劃將其改造成一個小型農場,利用魔法技術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種植大量食物。盡管小規模食品種植在城市法律中仍屬灰色地帶,尚未受到嚴格監管,但德萊頓相信,一旦成功,這將為當地經濟注入新的活力。   然而,他也清楚,一旦權貴們發現自己的計劃,必將引起軒然大波。但德萊頓早已做好應對準備。   他迅速簽批了卡特琳關於雇傭工人的請求,然後整理好衣物,準備赴宴。他披上鬥篷,將一根備用的魔法杖和一張用於特殊場合的麵具放入口袋。從後門悄悄溜出,他來到自己的小馬廄,給心愛的赤焰馬埃爾米拉備好了鞍。這匹馬雖然血統高貴,但外表並不張揚,非常適合他這種需要低調行事的人。   德萊頓翻身上馬,緩緩駛出莊園。他知道,今晚的宴會將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任何挑戰。在這個世界,他將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氣,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穿過城市較貧窮的區域,但尚未抵達沼澤地時,德萊頓將埃爾米拉帶進了一條小巷。在確保無人跟蹤後,他將鬥篷反穿,顏色從灰色變成了黑色,並戴上了麵具。   他雖未受過專門訓練來識別尾隨者,但自從離開家後,他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如果有關於銅甲兵調查翠綠雄鹿或他公眾身份的風聲,被他賄賂過的某位巡警應該會通知他。不過,謹慎行事總是沒錯的。德萊頓作為犯罪集團首領的名聲尚未傳開,雖然參觀夜市並不違法,但購買未經許可的魔法服務卻是違法的。   當他從另一側小巷出來時,吸引了幾道目光,主要是因為他那張令人不安的麵具,但他對自己的匿名狀態感到滿意。   夜市深藏在沼澤地中。每個入口都有一名年輕的瞭望員站崗,他們警惕地觀察著每一個進入的人。一旦巡警或其他明顯的麻煩出現,這些孩子就會吹響哨子,迅速逃離。   不過,這種情況通常不會發生。德萊頓並不是唯一一個收買了幾名巡警的人,通常在進行突襲前,都會提前發出警告,以便重要人物有時間逃離或隱藏非法活動。   夜市占據了幾條狹窄的街道,街道上布滿了小商鋪,這些商鋪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合法的。街道兩旁擺滿了露天攤位和亭子,其中大多數都沒有經營許可證,一旦巡警出現,就會收拾東西逃跑或推車離開。商店門上方安裝了照明水晶,因為這片區域太過貧窮,城市沒有提供路燈。商店的櫥窗展示品毫不起眼,甚至令人提不起興趣,天一黑,就沒有一家店鋪開門迎接顧客了。   德萊頓牽著埃爾米拉走到酒館附近的馬樁旁,準備與聯係人“苦澀鳳凰”會麵。他向馬夫投去一枚硬幣,馬夫驚了一下,隨後恭敬地低下頭。德萊頓放心地讓馬夫照料埃爾米拉,但出於謹慎,他還是在家中備好了埃爾米拉的毛發,以備不時之需。   酒館內煙霧繚繞,但德萊頓戴著麵具,毫無顧忌地皺起眉頭。他走到吧臺前,點了一杯麥芽酒,並用銀幣打賞了侍者,這打賞幾乎相當於酒價的十倍。   侍者霍勒斯收起硬幣,眼神在德萊頓的麵具和華麗服飾間流轉。“朋友,看你神色不佳,有什麼心事想跟我說說嗎?雖然我不能保證解決問題,但傾聽總能讓心情輕鬆些。”   德萊頓並未露出悲傷的神情,他握住酒杯,對霍勒斯說:“我最近總做一個夢,夢見自己在尋找一個水晶球,但除了我,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它的下落。我嘗試詢問,卻總得到莫名其妙的回答。醒來後,我隻希望能有人告訴我真相。”   霍勒斯點頭,仿佛理解了他的困擾。他指向吧臺旁的一扇門,那裡有個肌肉男守衛著。“我們有個水晶球,就在那扇門後的走廊盡頭。不過進去需要密碼,密碼是‘血月’。”   德萊頓點頭致謝,未飲的麥芽酒留在桌上,他隨肌肉男守衛步入那間更為寬敞的室內。室內眾人或圍桌賭博,或交談甚歡,似乎對賭局並不上心。角落裡有幾人埋頭於昏暗之中,疾書於羊皮紙上。他們眼神明亮,神情專注,各懷心事。   德萊頓略感失望,並不意外地瞥見地上散落的幾瓶銀色粉末。那是水銀精華,能短暫激發人的心智,使人變得聰明伶俐,創造力如泉湧。然而,其成癮性極強,長期使用者會漸漸失去自我,依賴此物才能維持日常。   德萊頓心知肚明,卻不得不在這群迷失自我的人中尋找線索。他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集中在搜尋“苦澀鳳凰”留下的暗號上。每一道目光、每一句低語,都可能成為他解開謎團的關鍵。   德萊頓毫不遲疑地走過這一切,無視那些精明目光的注視。這種成癮性,不過是絕望與無助的產物。當未來無望,無法逃離生活的黑暗時,逃避獲得的任何短暫的快樂都顯得蒼白無力。他懷疑自己能否徹底根除這種物質的使用,但或許他能改善導致人們做出這種選擇的環境。   走到房間另一側的門前,他報上密碼,門衛放行,這次進入的是一條安靜且無煙的走廊。   他敲了敲走廊盡頭的門,稍作停頓後走了進去。屋內有幾把椅子擺在一張空蕩蕩的桌子前。等待區旁邊的一扇門通向一間大辦公室,裡麵擺滿了櫃子和一個架子,上麵不僅有一個水晶球,還有一副卡牌和其他德萊頓認為在占卜中有用的物品。   但他此行的目的,是坐在這些物品中央桌子後的那個男人。   男人從桌上堆積的文件中抬起頭,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德萊頓。看到麵具時,他的表情並未改變,如果他在工作中還算稱職,應該已經知道德萊頓的身份了。男人不耐煩地向他揮手,示意他坐在前麵的椅子上。“坐,坐。我的秘書現在不在。”   德萊頓照做,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等待。   幾分鐘後,吉布LS的首席信息經紀人把正在閱讀的報告推到一旁,走到等待室,一屁股坐在較小的秘書桌後。他向後一靠,摘下眼鏡。“斯塔格大人,今天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德萊頓直接回答道:“有人在往城裡走私魔法物品。”他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王冠對部分魔法材料征收高額稅收,對另一些更是嚴格限製銷售,還有些材料乾脆就是違法的。然而,這些物品卻在地下圈子裡悄悄流通,包括那些受到嚴格限製和完全非法的物品。德萊頓相信,隻要他現在出去查,就能在夜市找到確鑿證據。   那位信息中介靠回椅背,雙手疊放在肚子上,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然後呢?”   “我在找些東西,”德萊頓解釋道,“我對草藥學挺感興趣的,想買些種子和插枝來種。”   中介短促地笑了一聲,“種子和插枝?你還真是認真的啊?”   德萊頓點頭,“非常認真。你能不能幫我聯係上能提供這些的人?”   中介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坐直了身子,“我想我可以幫你。是不是隻需要為你安排個會麵?”   “對。”德萊頓的聲音裡帶了點笑意,“很抱歉,暫時沒法讓你全麵展示你的本事。”   中介笑了笑,“回頭客才是我的主要客戶。我相信以後還有機會的。我會安排人一周內把會麵信息給你。收到後,你付三百金幣就行。不過得提醒你,這樣的資源,可是很搶手的。”   德萊頓現在正和莫羅家族打交道,他們對他侵占那幾塊貧瘠地盤的舉動很不滿。不過德萊頓覺得,不過是培養些魔法植物,應該不至於鬧出太大動靜。當然,他本來是想把走私生意一鍋端的,但翡翠雄鹿現在實力還不夠。   德萊頓對信息中介微微點頭,“我明白了。”   “很好。你今天還需要我幫忙嗎?”德萊頓搖頭後,那人重新戴上眼鏡,揮手示意他離開。“行了,那你走吧。我很忙,這些數據又不會自己讀、自己整理。”   德萊頓差點笑出聲,但還是立刻離開了,快步穿過走廊。   經過時,一個男子從桌邊抬起頭,他正在一本皮革封麵的日記本上塗鴉。他的目光從德萊頓的頭頂掃到腳,眼中閃過一絲認出的光芒。   德萊頓沒有加快腳步,也沒有轉頭向那人示意。如果那人認出了他,也隻是把他當作雄鹿幫的領袖,當作那個麵具本身,而不是德萊頓。他離開了酒吧,接上埃爾米拉,然後騎向翡翠雄鹿的總部。   他與卡特琳交換了文件和報告,盡管她還有個年幼的侄子要照顧,但工作起來比他還拚命。   就在德萊頓剛離開雄鹿幫的地盤時,一群等在巷子裡的人突然擋在了他的麵前。   他放慢了埃爾米拉的速度。   前麵的人散開,又有幾個人從後麵圍了上來。   “我想,這應該不是巧合吧。”德萊頓說著,一隻手伸向了鬥篷口袋裡的戰鬥魔杖。街燈的光亮足以讓他看清這些人身上莫羅幫的標誌——手臂上綁著紅布條,幾個人頭上戴著紅頭巾,還有幾個人襯衫心臟位置處印著血紅的M。   其中一人雙臂交叉在胸前,挺起胸膛,想要顯得更威嚴些。“不是巧合。就像這片地方以前明明是莫羅的地盤,現在我卻到處看到綠色的鹿角,還有男人到處巡邏,告訴我哪裡能做生意,哪裡不能,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德萊頓沒有等對方說完。他深知這場沖突不可能以和平談判結束,而一味等待對方準備好攻擊隻會增加自己脫身的難度。他縱身跳下埃爾米拉的背,右手從口袋中掏出魔杖,高舉過頭。同一時刻,他轉身用左手狠狠地在埃爾米拉的後臀上拍了一記。隨著這匹馬開始奔跑,德萊頓緊閉雙眼,拇指按下了魔杖的開關。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的眼睛上綻放,猶如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四周響起一片尖叫聲,攻擊者們被這道刺眼的光芒逼得連連後退。這光芒雖不能長久地阻止他們,但德萊頓隻需要短暫的喘息之機。   他緩緩放下手,將魔杖的輸出調整為強大的震蕩波,一邊向另一名攻擊者沖去,一邊向右側的敵人發射光束。魔杖釋放的能量將那人狠狠擊飛,穿過街道撞向了右側建築物的墻壁。   那人或許不會喪命,但必定需要醫療救治。這樣的重擊就像是被狂怒的巨魔擊中,短時間內他是不可能站起來了。   德萊頓一拳擊中麵前那人的喉嚨,將他打得彎下腰去。   埃爾米拉在奔跑中已將另一名敵人撞倒在地,德萊頓順勢轉身,在那人起身之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膝蓋上。   關節發出清脆的錯位聲伴隨著男人的大聲慘叫。   兩名惡徒從左側和後方同時沖向德萊頓。   他用震蕩波擊退了左側的敵人,但後方那人卻成功地從腰部抱住他,用力之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兩人一同摔倒在地時,最後一名伏擊者趁機抓住了德萊頓的手臂,將魔杖奪了過去。   那名從後方抱住德萊頓的惡徒一拳擊中他的脊椎,痛得德萊頓整條脊柱都仿佛要斷裂開來。   德萊頓拚命用左肘反復撞擊那人脖頸與肩膀之間的空隙,使得對方的環抱漸漸鬆開,德萊頓趁機抬起腿,翻轉身體,反製住了對方。   與此同時,另一名奪走他魔杖的惡徒正試圖將德萊頓的胳膊反向掰折。德萊頓當機立斷,一記重拳砸向那人後頸。對方應聲倒下,德萊頓趁機奪回自己手臂的控製權。   他無視手肘的疼痛,掙紮著爬開,同時用腳踢向最後一名仍在拉扯他衣服的攻擊者。德萊頓伸手去抓魔杖,但疼痛讓他的手指變得笨拙,摸索間不小心碰到了魔杖上的控製裝置。當他揮動魔杖對準那名抓住他腿部的男子時,射出的竟是一道紅色閃電,而非原本設定的震蕩波。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眩暈咒語擊中了最後一名幫派成員,擊中處發出滋滋的響聲,那人隨即倒下。   德萊頓掙脫開那人無力的雙臂,踉蹌著站起身,四處張望尋找其他攻擊者。他又對那名被他踢傷膝蓋、此刻正痛苦呻吟的男子施放了一道眩暈咒語,為了保險起見,也對其他倒地不起的人如法炮製。   街道上已空無一人,戰鬥一開始,周圍窗戶裡透出的燈光便紛紛熄滅。   德萊頓喘息了幾秒,環顧四周,確信一切已經結束,這才放下心來。他顫抖著手指檢查麵具是否仍在原位,隨後又確認自己身上沒有流血。雖然警察通常不會費心調查敵對幫派之間的暴力事件,但他也不能冒險留下任何可能被利用或追蹤的線索。   他搜查了倒在地上的莫羅幫派成員,翻遍他們的口袋。雖然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但就這樣任憑伏擊自己的人躺在那裡,總覺得有些奇怪。然而他並未找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隻有幾枚銀幣和一個幾乎空了的金屬粉塵小瓶。他這才意識到,攜帶這個小瓶的人正是之前在快銀窩點認出自己的那個人。   德萊頓厭惡地將瓶中物質倒在地上,扔掉小瓶,撇下這些攻擊者,一瘸一拐地朝埃爾米拉追去。它正在幾個街區外等著他。   德萊頓非常懷疑這次伏擊並非有意預謀,甚至可能未經莫羅幫派首領授權。那名在信息中介酒吧裡的男子認出了他,並在快銀精華帶來的興奮和過度自信驅使下,召集了幾個人埋伏起來,希望能奪回他們覺得德萊頓從他們那裡奪走的東西。   德萊頓小心翼翼地重新騎上埃爾米拉,朝翠綠雄鹿酒吧的方向返回。他的腎上腺素逐漸消退,傷口開始隱隱作痛。他得去向卡特琳報到,確保一切平安無事。   卡特琳看到他再次出現時很驚訝,聽他講述剛才的遭遇時,她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的,”她說,“不可能。事情隻會越演越烈,這就是規律。之前還隻是騷擾,試圖耗盡我們的資金、敗壞我們的名聲,但現在呢?”   “我知道。盡管如此,這也超出了我們的控製範圍。我同意你的請求,重新為那些你設法弄到的舊戰鬥魔杖充能。給我們的巡邏隊和安全團隊配備武器。如果可以的話,再雇幾個更可靠的人。當然,質量比數量更重要。我可不想我的地盤上到處都是暴徒,他們對市民和我們敵人的威脅一樣大。多儲備一些治療藥劑,也請個治療師隨時待命。”   談完事情後,德萊頓再次離開,身體每隨著馬匹顛簸一步就抗議一次。他沒有服用任何藥劑或塗抹藥膏治療傷口,反正這些東西對他幾乎沒什麼效果。   直到深夜,他才回到家,安頓好馬匹。這時仆人們早已離開。   那個女孩——他提醒自己,此刻她已經是塞巴斯蒂安——是唯一在場的人。他走到樓梯頂端時,她打開了房門,用那雙深邃而令人不安的眼睛看著他。他已經注意到,有時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表情會放鬆下來,但並未流露出任何真正的平靜跡象。她的目光深處似乎隱藏著某種黑暗而警覺的東西。然後,她會將目光轉回現實,任何隱藏在深處的跡象都會被脆弱的驕傲和渴望知識的光芒所掩蓋。   他盡量不露出跛行的樣子。“情況怎麼樣?”   “我還有兩周的時間準備考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考試結束後再過兩周才開始上課。”   “那你可以留在這裡,”他說,“不過這棟房子裡沒有太多魔法方麵的書籍,所以如果你需要學習資料,就得自己想辦法了。附近有一家書店,你明天可以去。”   塞巴斯蒂安皺起了眉頭。“我不明白的是,如果你們必須在大學獲得認證才能學習、實踐魔法,那人們該怎麼準備考試呢?”   德萊頓給了她一個諷刺的微笑。“塞巴斯蒂安,那些課本裡包含的魔法教學很少,而你雇用的家庭教師可能更是一筆不值得的投資。他們會教你如何讀寫和做基本的數學運算,還會幫助你記憶自然科學或共鳴科學的基本原理。我相信輔導中心還提供一些關於禮儀和舞蹈的無用課程。如果你沒有深入到這個城市不那麼合法的一麵,你會發現深入學習魔法是遙不可及的。然而,考試並不要求你精通魔法,它隻需要你擁有廣泛的基礎知識和靈活敏捷的頭腦。金錢、背景和關係網當然也是加分項。”   她露出了一絲厭惡的表情。   他滿意地注意到了這一點。或許阿依真的會對他的計劃有所幫助,如果他沒有誤判她的話。魔法總是有代價的,但它也允許足智多謀的人完成普通人隻能夢想的壯舉,尤其是在當今世界的狀態下。當然,一旦德萊頓成功了,這種情況就會改變。   他會讓卡特琳很快催討女孩的第一筆債務——這是給她的一點恩惠,一點慈善之舉,用來解除她的戒心。他能看出她很懷疑。但他擅長玩的是長遠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