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催骨折不得生(1 / 1)

“護士!護士!”我喊那個護士,可是她連餘光都不分我一眼,徑直推著治療車出去了。   “別喊了,她不會理你的。”被紮上針之後,那個男人的精神頭好像弱了一些,躺在床上喘著深重的粗氣。   我煩躁的揉頭發,“既然我倆都沒病,她給輸的什麼勞什子液。”   “嗬,你還好點,我被五花大綁,像過年任人宰割的年豬,我才難受呢。”   我被他的形容逗笑,“既然你是自願進來的,他們為什麼綁你?”   他倒也不避諱,直接說道:“可能是怕你太快被我搞死。”   “什麼?!!”我吃了一驚。   對方冷笑一聲,估計是預料到了我的反應,“不然你以為他們把我倆關在一起乾什麼?就像是養蠱一樣,肯定要相互之間鬥一鬥,才能選出誰是強者,不信你看看,病房的門是不是已經被鎖死了,除非我倆之間能乾掉一個,不然別想活著出去。”   想起剛才出去時護士逼著我回到病房,若是真有死一個才能出這扇門的要求也不是沒可能,我毛骨悚然,背後冷汗騰的就激出來了,嚇得連忙光腳下床推著輸液架跑到門口。   門開了。   我回頭看向病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笑得前仰後合,在床上仿佛一條蠕動的蛆,他邊笑邊說道:“我說你不是吧,從哪來的慫包啊,老子都在床上被綁成這副鬼樣子了,要是真的相互殘殺才能出門的話,怕的不該是老子嗎,你慫個什麼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感情被人耍了,我走到他床旁踹了他一腳,說,“你TM被綁成這副樣子真是活該。”   他笑得累了,終於不笑了,我回自己的病床上悶悶坐著,不再和他說話。   他過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哎了一聲,問道:“小慫包,你叫什麼名字?”   我皺眉怒道:“別給我取外號,老子叫江延。”   “薑鹽?怎麼取個調料名?”他搖搖頭,“沒有小慫包好聽,我叫甘思孝,你叫我乾哥哥就好了。”   我沒有接他茬,覺得這人腦子多半有病。   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仿佛有好多個人的腳步匆匆過去,我隱隱約約聽見48床幾個字。   這個病區是一條筆直的長廊,長廊的兩側規律的分布著數個病室,我和甘思孝分別是21,22床,48床在我們病房的右邊,還隔著好幾間病室。   房間不讓出去,旁邊還有個神經病,不管怎麼樣,這裡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我按響了床頭鈴,鈴聲響了一個,一個好聽的女聲接起了電話,溫柔且快速的說道:“您好,有什麼事?”   我說,“能不能讓護士來21床一趟,我有點事。”   甘思孝不知道我會突然打鈴叫護士來,有些害怕的罵道:“艸,你叫護士過來什麼?!!”   想起他剛才說的煞有其事的那些話,我現在真的懷疑是他發癔癥幻想出來的,不然為什麼他從頭到腳都被約束帶綁著,越有病的人越說自己沒病果然是偉大的老祖宗總結出來的至明真理。   這次來的護士同樣推著一輛小小的治療車,隻是這次對我的態度好多了,她走到我的病床麵前,麵帶微笑,“您好先生,您有什麼事?”   “我現在想找一下大夫,詢問一下我的病情,還有就是我不想住院了,看能不能出院。”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是有點打鼓的,我確確實實是什麼也不記得了,關於這裡的一切還隻是從甘思孝嘴裡聽來的,可他說的話我現在也隻能信一半了,我也不知道到自己到底真的有病,還是像甘思孝說的那樣被人當成小白鼠被關到這個實驗室模擬的醫院了。所以我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的觀察著護士的態度,如果是一家正常的醫院的話,那麼我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   她思考了一下,說道:“好的先生,請您跟我來,我帶您去醫生辦公室找大夫,問問看他您是否可以出院。”   這麼容易就同意了,我放下心來,瞥了一眼病床上不再說話的甘思孝,他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著剛才我居然跟神經病聊了半天,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我起身下床,被輸液管擋了一下,我嫌棄它有點礙事,和護士說道:“護士小姐,可不可以幫我把這液拔了,我覺得我身體沒什麼問題,不需要再輸液了。”   護士平和白凈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神色,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又恢復正常,她溫和的笑道:“不行先生,您的液還沒有輸完,醫生也還沒同意您出院,所以針還不能拔。”   “好吧”我推著輸液架跟著護士往外走去。   剛才在病房裡麵聽著外麵挺熱鬧,出門卻一個人也沒有,醫生的辦公室挨著熱水間,護士讓我先在外麵等候,她先敲門進去,過了一小會兒,她讓我進去。   辦公室裡有好多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麵都放著一臺臺式電腦,進門的門口處還放著一塊很大的大屏,上麵是各個病房的心電監護。這麼大的辦公室裡現在隻有幾個醫生,護士把我帶到一個正在敲字寫什麼的醫生麵前,他大概四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胸部上寫著主任醫師,戴著一副細邊的黑銀框眼鏡。   “這是你的主治大夫,康士毅,康大夫。”護士和我介紹。   康大夫停下手中的工作,把旁邊的椅子拉過來讓我坐下,扶了扶眼鏡問道:“聽護士說你想出院了?”   我沒有和他說我失憶的事,隻是點點頭道,“是的大夫,主要是我覺得目前我這病也沒啥大事,在醫院這鈴老是響,我睡也睡不好,所以想著您給我開點藥,我回家休養好了。”   “你記得家在哪嗎?”大夫沒有直接同意我的話,而是反問道。   “啊”我想了想,“我應該記得,沒事,我家裡人會來接我的。”   醫生看我的眼神有些莫名,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道,“這樣啊,那可以,隻是今天不早了,藥房也拿不到藥,護士也沒法給你辦出院手續,你還是先在醫院裡呆一晚,明天再出院吧。”   我點點頭,“那就謝謝你了醫生。”   “對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隔壁的22床輸了鎮靜藥,你就不要和他搭話了,他腦神經有些問題,還有狂躁癥,因為神經科最近有些忙,病床不夠,才暫時寄放到我們科來,等明天他就送走了,所以今晚你就忍耐一下,反正明天你也出院了,今晚就把簾子拉好,他輸著鎮靜劑呢,隻要你不把約束帶解開就沒事。”   “啊,怎麼把一個腦子有病的人放我旁邊啊,我還和他嘮嗑呢。”果然22床精神有點問題,幸好沒聽他的話。   醫生笑笑,“醫療資源有限嘛,最近生病的人又特別多,理解一下哈。”   我回到病房,甘思孝喊我:“喂,醫生居然見你了,你們說啥了?”   我想著醫生說他腦神經有問題,還有狂躁癥,於是沉默的回到自己病床,拉上簾子。   “你拉上簾子乾什麼?”   我依舊不搭話,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甘思孝也不再喊我。   想著明天就能出院,我的心情就很好,輸的液不知不覺一點一點變少,我也不知什麼時候輸完的,窗邊的夜色漸漸沉了下去,我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來,我的麵前有好多人,幾個穿著普通服裝的男人女人,更多的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有護士。   “乾什麼?”幾個護士拿出約束帶將我的手腳綁上,我看向周圍,不是我昨天睡的病房,我掙紮著喊道,“你們乾什麼,我今天要出院了!”   而她們隻是神情冷漠的把我綁得嚴嚴實實的,造型一如昨天的甘思孝,“你們是不是搞錯人了,我是21床,我今天要出院了,我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