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流洶湧(1 / 1)

河山問劍錄 星河宿隱 4501 字 2024-03-25

蟄伏百年未出的魔門出世,邀戰傲劍門門主南劍聖南宮雁的消息在南楚武林不脛而走。而魔門在寧江血洗了丐幫寧江分舵,滅了寧江大俠李雲堂滿門,圍斃李雲堂的消息也逐漸擴散開來。一時間,南楚武林正道各派頗有些人人自危的意味。   與南楚武林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南楚軍界,按說此時也不能坐視不管了。隻是,此時左觀壽心下不免暗暗嘀咕,實在是寧江大營的反應頗為微妙。他當然不知,得了他較為詳細通稟的寧江大營統帥餘少卿一刻都未耽擱就向兵部遞交了呈文,但呈文卻仿佛泥牛入海,兵部竟然毫無反饋。   楚江城中,楚江四少再次齊聚青鳳樓,這次,除慕容芊芊外,席上又多了幾人。   修平,時任楚江大營統帥,曾跟隨南楚武成侯陸挺多年,陸家子弟包括世子陸靖垚在內均事之如兄。   陸勇,陸家旁支子弟,任楚江城衛軍指揮使。   盧顯聲,楚江府尹歐陽德幕僚。   眾人就魔門之事交換匯總了一下消息情報,又輔以慕容芊芊的耳目在青鳳酒樓中這幾日的捕風捉影,均未發現魔門有在楚江城中發難的跡象。水節那日,在青鳳樓三樓向慕容芊芊傳遞消息的人名為徐正堂,乃是數年前就隨著慕容一起的老管事。如今也證實了當日發現的些許異動應是有魔門中人向寧江運動的跡象。   “楚江城中有陸侯爺坐鎮,楚江軍力布置也遠非寧江可比,魔門當下是肯定不會來碰這塊硬骨頭的。”修平沉吟道。   “隻是二哥四弟,”駱潮言道,此人是商人,不大參與武林中事,但整合消息情報往往頗有見地,“魔門此番滅了寧江李老俠客滿門,又高調挑釁傲劍門,等於是公然對南楚武林正道宣戰,以此觀之,隻怕與二哥有些關隘。”   近些年來,南楚朝堂民間大部都以為南楚未來皇位必是二皇子劉穆囊中之物,此時的席上諸人更是早已對此事心照不宣。而劉穆少年任俠,十四歲之後就多在江湖行走,於南楚武林正道之中聲望頗隆。如果有人想要針對劉穆,勢必會跟整個南楚武林正道相對。而傲劍門正是南楚武林正道魁首,寧江李雲堂一門也是南楚正道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魔門這一番動作,確實讓南楚武林正道傷筋動骨。而若一旦在六月初十邀戰南宮雁中取得成效,整個南楚武林正道都會在魔門壓製之下一蹶不振。如此一來,劉穆在武林中的支持力量大受打擊不說,與南楚武林正道關聯不淺的南楚軍界自也會牽涉其中。事情雖是突發,可此時得駱潮一提醒,座上眾人均不難看出這其中對劉穆的針對。   “三公子所言不錯,如此說來,隻怕魔門暗中與我南楚朝堂中人有了牽涉。”盧顯聲折扇輕搖,此人已經年屆五十,須發花白,麵皮白瘦,但雙目精光內蘊,太陽穴微微隆起,顯示出此人並非僅僅是表麵上老年文士一般的簡單身份。“雖然可能是老朽多想,從魔門多番布置來看,若非有神劍山莊那兩人意外闖入其中,隻怕寧江這兩處都不會有活口留下。李老俠客自是我南楚武林正道中堅力量,可丐幫歷來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大梁,在我南楚不過建州、寧江以及南麵的廈州建立了分舵。此番就算挑了力量最強的寧江分舵,於我南楚武林卻是沒有多大關隘的。所以僧丐雙俠那兩位隻怕才是魔門要對丐幫動手的關鍵。”   “盧先生為何如此講?”劉穆誠心發問。   盧顯聲合上折扇,對劉穆拱了拱手,“諸位請想,若是此番僧丐雙俠一同在寧江陷落,沒有活口留下的話,魔門隻需有心引導布置,大梁丐幫中高層人物會作何感想?”   “不錯!”陸靖垚輕輕敲了一下桌麵,“魔門如若得逞,實不難挑起大梁丐幫與我南楚武林正道的爭端。一麵在我南楚興風作浪,一麵又引來丐幫這種無孔不入的外部壓力,魔門此番所圖絕不在小”說罷看向劉穆,敢勾結魔門針對劉穆,魔門背後的南楚朝堂中人自然不會是什麼寂寂無名的小人物。   劉穆點了點頭,“看來,我須早日動身趕回建州了。”眾人談論至此,他當然會想到如今的南楚朝堂隻怕已是暗中風雲密布!   “二哥,我隨你去!”柳隨風當即表態,座中他最年輕,於朝堂爭鬥情報分析全不擅長。但身為南宮雁心愛的關門弟子,柳隨風的劍法修為在南楚武林年輕一輩中可說是無出其右。他雖不諳政鬥,但魔門公然挑釁傲劍門,就等於是指著他的鼻子罵娘,這其中的立場,他再糊塗也分得清。至於陸靖垚,他乃是牽涉兵權的侯府世子,若沒有南楚朝堂明令宣召,卻是不便擅自趕去國都建州。   “二公子容老朽向東翁通稟一聲,隻怕老朽這一番也少不得要隨二公子走一趟了。”盧顯聲道。   自此眾人約下了由柳隨風、盧顯聲二人及劉穆的親衛隨從一齊趕往南楚國都建州不提……   建州城一處深宅大院之中,一位身著南楚湖綠親王蟒袍的中年人轉屏風走暗門,進入了府中的一處暗道,沿暗道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竟來到了一處地宮之中。地宮之中燈火通明,金碧輝煌。地宮中的仆人見到來人紛紛跪地行禮,並有侍女上前為他寬去親王蟒袍,換上了一身黑色袍服。這黑色袍服質地自然異常昂貴,行止之間燈火耀折,竟折射出暗金色的麒麟暗紋。五色麒麟,依南楚禮製乃是南楚皇室皇帝陛下與告廟冊封的當朝太子才有資格秀在袍服上的繡紋。便是劉穆,因尚未得到正式冊封,也隻是依製常著雲龍袍,不敢在“麒麟紋”衣製上有絲毫僭越。此人身著繡工精湛且自己極為深愛的這一襲“墨金麒麟隱”,其誌之所求已是昭然若揭。隻是地宮中人似已司空見慣,竟是無一人以此為異。   “殿下,韓先生與兵部胡尚書在宮中候您有了一會兒了。”一位身著管事服飾,麵皮黝黑,五短身材的精壯男子向他稟告。   此人微微頷首,抬步繼續向地宮深處走去,心下腹誹道,“有朝一日早晚讓這‘殿下’二字換做了‘陛下’才好。”   得地宮中仆人引路,此人進入了地宮中一處偏室,室內二人正自默默喝茶,見到來人連忙放下茶碗起身見禮。這二人正是那管事口中所稱的“韓先生”與兵部尚書胡政廉。   見禮已畢,身著褐色常服的胡政廉從袖中掏出一份文稿呈上,“殿下,寧江大營有呈文傳來,已被我壓住暫未收檔,隻是原件不便攜來,屬下特謄抄了一份請殿下過目。”言畢斜瞥了一眼那位“韓先生”,眉目之中頗有些不滿之意。那位韓先生一襲藍衣,須發墨黑,看不太出實際年紀。對胡尚書這毫無掩飾的一瞥則是視若不見,神色如常。   這位南楚親王身份的人接過文稿,細細看了兩遍,輕輕放在桌案之上,轉頭對那韓先生問道:“易先生對此作何解釋?”   那位韓先生拱了拱手,“教主他對此事已有見教,走了車哲凈明非是行事不密,皆因有兩位神劍山莊中人從中作梗。我三妹已與那神劍山莊中的小子交過了手,以他這等年紀可能是得了那古老兒的真傳也說不定。不過此番雖然走了車哲凈明,引來大梁丐幫的謀劃固然失敗,但若是陷住神劍山莊來人,還怕挑不起大梁武林中更大的響動麼?”   南楚親王皺了皺眉,“話雖如此,神劍山莊畢竟非丐幫可比。若是引得大梁武林反應過度,我雖欲取這南楚江山,卻不想白白便宜大梁。”大梁與南楚多年毗鄰,近幾年雖無戰事但兩國關係畢竟微妙,私下裡都不免存著敵對吞並之意。隻是大梁皇室尚武之風極重,朝堂之中猛將如雲,軍力隱在南楚之上。武林正道中有著少林、神劍山莊以及稍弱一些的丐幫總舵統領,壓製得大梁武林邪道遠比南楚難過,混沌聖教多年暗中經營仍在大梁收效甚微。南楚雖有傲劍門與青武道門為南楚武林正道壓陣,但對比大梁終究缺了底蘊。此番若是引得神劍山莊級別的大梁武林勢力大舉來襲,很難說大梁軍方會不會乘勢來攻。雖說南楚多年來一直是北出無力,自保有餘的局麵,但若大梁真的傾勢而來,誰也說不好南楚會因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那韓先生冷哼一聲,“待我聖教於南楚事成,豈會再如傲劍門與青武道門那般廢物,殿下盡請放心,此間事密,教主曾言若能同時削弱大梁與南楚所謂的武林正道,於殿下大事才有莫大的好處。”   南楚親王終於點了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此有勞貴上和韓先生了,六月初十之約斷不能輕與了那南宮老兒。現在還請二位隨本王前往地宮正殿,讓本王略表心意。”   那韓先生與胡政廉均是拱手謝過,口中言稱“敢不從命”。便起身隨那親王前去了地宮正殿飲酒宴樂,鼓樂之中自有曼妙舞女薄紗上陣,其間樂趣漸不足為外人道也……   五月廿一,李秋然為爺爺李雲堂及雙親守孝已滿七日。這日清晨,安問來至墳前略為祭拜,便將李秋然接回了城內。這幾日經神劍山莊古天嬌大小姐親自主持修葺,已經略能安身的李宅之內,古天嬌指揮幾位丐幫弟子設好了香案,為李秋然張羅拜師禮。有僧丐雙俠和神劍山莊古天嬌從旁見證,李秋然這場拜師禮雖然簡單卻頗為正式。   李秋然向安問行禮敬茶已畢,安問對李秋然道,“這些天我觀你氣息步伐,應是家傳內功已有根基?”   李秋然回道,“弟子家傳內功‘滄瀾勁’,父親本來說不適合女子習練,但爺爺說我根骨尚可,所以從七歲開始習練。”   安問點頭,“你內功已有基礎,隻需勤練不輟,日後自有所成,也不需再轉習為師的功法。以後,為師隻傳你劍法。劍之一途,博大精深,你心中既然存了復仇之念,刻苦習練當不用為師過多督促。隻是當你日後劍法有成,切忌復仇一事不可執念過深,否則於你劍道有損無益。”   李秋然再拜,“師父教導,弟子謹記!”自此勤練內功,與安問學劍,每日習武不輟略去不提。   五月廿五,左觀壽突然於傍晚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