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線灰蛇,伏脈千裡。 做了這麼多年祭祀,一點風聲沒有暴露?不可能的! 有問題?解決了就好。 車裡的城主大人回想前天從狩獵隊那邊傳回來的信息,腦袋靠著軟枕,手一下·一下輕扣著膝蓋,就像老僧敲著木魚,讓人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麼。 ----------------- 時間回溯,三天前。 距離春湖祭還有8天。 三河鎮,【三河·錦繡樓】。 卡著約定的日子狩獵隊都回來了。 這些人中,後麵去接應的還好點,但先進山的可都是在裡麵呆了好長的時間了,現在一個個看著就是野人。 不過,滿載的牛車顯示了這群人還是收獲滿滿的! 不光有車上的皮毛、肉食,車後麵還拴著一頭【白鹿】和兩頭【精精】。 【白鹿】就不用細說了,這種純白色的動物一般都被大家當成祥瑞。 【精精】?這玩意說是異獸,但在大家眼裡就是長著馬蹄子、馬尾巴的大牛,毛發很長、很飄逸,看著挺瀟灑的,一對小犄角長在那個大腦袋上,像頂了倆個小窩窩頭。 誰都不怕它們的原因是因為它們性情非常溫順,還有點靦腆。 有時,有運氣好的農戶見到它們,就會用飼料拐回來當特大型牲口使用。 為啥特大? 這玩意兒光身高、一般都輕鬆長到3-4米,而且非常強壯、長壽。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車上最上麵的那個獠牙才是王炸。 象牙那麼長的豬獠牙見沒見過?車上的就是! 這是個【當康】的牙。 【當康】長得像山豬,渾身青色,看著青麵獠牙,大概有地球中型客車那麼大,可能還稍微小一點。 雖然長得兇惡威武,但它從不主動禍害人,看到人類的莊稼地或是園子,它不會去主動破壞。可感四時之氣,測土地貧、富,而其叫聲就是“當康”“當康”。 它出現就代表當地土地肥沃,今年風調雨順,就是豐年! 所以,看見這牙齒時,街上有見識的老人就在那裡細細打量。 “是【當康】牙!還是剛掉的,我就知道今年是個好年頭!” 看著手舞足蹈的老人,大家隻是笑笑,畢竟誰也沒有宮官的土地,看看就得了! 牙是怎麼掉的就不細想了,大老爺家的狩獵隊!咱也不敢管,咱也不敢問。 狩獵隊在鎮上炫耀了一圈,就如約來到了【三河·錦繡樓】。 一進酒樓。 這家掌櫃的就親自引著眾人來到了專門為他們準備好的地方,畢竟這幫好漢的現在的形象有點不太適合在前麵用餐。 引著眾人就坐,為這幫好漢奉上了酒席,桌上那一隻隻鮮嫩的烤小羊羔很是惹眼。 “掌櫃的,要的東西打包、今晚就裝車,我們明天就回東王城。你們今晚必須弄好!明天一早,我們直接走。兄弟們今晚也就不要飲酒了!” 就座後,領頭那人直截了當就對酒樓掌櫃說了要求,然後和兄弟們囑咐道。 這掌櫃的倒沒說別的。 畢竟進門時,這些人的臉色就有點不對,自己也是老江湖了,好賴臉還是看的懂。 但得勝而歸,又沒減員,卻沒個好臉? 這掌櫃的的另一份職業素養讓他還是就這麼直直盯著為首之人。 狩獵隊把頭看著還不肯走的掌櫃,想想,便引著他來到後園放貨處,把獸皮掀開一角。 “?”酒樓掌櫃瞳孔緊縮。 “這個畜生想搭我們的船過來,被我們棒殺!如果沒遇見我們?應該會直接來鎮裡。” 皮毛底下還藏著一隻異獸屍體。 【朱獳獸】!外形像狐貍但有野狼那麼大,毛發紅色,長著和魚鰭類似的東西,分別長在臉腮後麵的脖頸上和後背的脊梁上,其鰭狀如水晶。 但是它出現在哪來,哪來就發生了恐慌、亂事!它去哪裡、哪裡就有令人恐慌的事兒要發生。 “不用擔心,已經被我們打殺了,給你看就是告訴你,鎮上可能要來麻煩的東西了,可能和我們都有關係!” 攤開手示意下對麵又回來指了指自己。 “趕緊準備吧!免得夜長夢多!” 看見這時那個掌櫃還沒有反應,就隻是盯著那頭異獸猛看,狩獵隊的把頭有點不悅,皺起眉頭就又要開口催促。 這時,那掌櫃的也皺起來眉頭,開口說道。 “真死了!我怎麼看它眼皮子還在亂顫!!!” “?!” 把頭滿身汗毛‘唰’就顫栗起來。 猛地回頭就和一道嘲弄的目光對上了。 看著那亂轉的眼睛,把頭火速拔出匕首就進行了補刀,可那異獸卻收起來自己的鰭擋在肋上,接下了這刀。接著遊魚般滑出貨車,沖向一邊,再在墻上借力反跳,張開前肢借著長在後臂上的濃密長毛滑翔,遠遠落在了酒樓屋頂,然後發出“誒嘿嘿”的尖細叫聲,就像在嘲笑樓下之人的無能。 憤怒的把頭把匕首猛地擲出,卻被它輕鬆躲過。這丫的居然不跑!還是站在屋頂,“誒嘿嘿”的叫著。 還沒等院裡兩人再有動作,前麵卻傳來了嘈雜的打殺聲。 這下子,兩人隻能決定先不管這個滑溜的畜生,也管不了它是不是真的在笑話自己,趕緊跑出去查看情況。 好嘛,門口有兩夥人在那裡火並吶!打的那叫一個激烈! 就見對麵一名大漢肩膀上還插著把頭剛扔出去的匕首。但,另一夥人卻是【錦繡堂】來交接任務的黑手套!雖然這個客棧就是【錦繡堂】的一個堂口,可是在這裡開戰不就是來‘跳臉’嗎?誰給他們的膽子!? 這時掌櫃的拉住了狩獵隊把頭。 “別管他們!趕緊和我去裝貨!現在就走!以後再過來時,各位好漢的花銷,我出了!快!完全聯係,你們用我們家的私船連夜回東王城!” “艸!” 把頭實在是憋屈。 即使錦繡堂的掌櫃這事兒處理得當,但也架不住有人玩兒他啊! 再回來後院時,兩人鬼使神差的又看了眼屋頂,隻見那隻朱獳現在並沒有看前街的打鬧,而是盯著院裡一處房間看的抓耳撓腮,一副想過去又害怕什麼的樣子。 ‘密窖出事了!’ 沒有猶豫,那個掌櫃猛地拉著把頭去招呼他的兄弟。 “兄弟,對不住了,我們這趟活兒可能砸了,還得要麻煩你們兄弟出手平事兒了!” 沒理會掌櫃的話,陰著臉的把頭隻是趕緊招呼著已經跑出來的手下,殺氣騰騰的去了那間屋子。 這一看不要緊!更是把他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竅! 這時,地上的三對童男女正在對著一塊牌位各種叩拜,地上還有一個玉碗,裡麵不知在在燒著什麼? 這個把頭不用想也知道燒的是什麼東西,肯定是幾個孩子的頭發或貼身衣物什麼的。沒別個因由,因為那塊牌位上寫的名諱是【護童子生長長生娘娘位】! 這時,酒樓掌櫃的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畢竟在他看來,這些‘小羊’還在就沒事,不是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帶走孩子,隻要都還活著在這裡就行了吧?”掌櫃輕鬆的說道。 “帶不走了,你自己留著吧!” 把頭則留下這話轉頭就出去了。 “擺個牌子拜拜就能消災解難?那我、我們這樣的人還有活路?” 那個掌櫃倒是覺得太小題大做了吧? 把頭這時在一個漢子身前站定,扒開他的衣襟,那個掌櫃就看見這人胸口有三條大疤,那傷勢感覺差點就把人劈碎了。 “就裡麵拜的那個乾的!當時有五個沖天的兄弟,都是老手,就剩這一個了!我這兄弟當時都踏雲了,硬生生給他乾廢了,現在嶺峰都上不去了!最後事兒還是我家老爺用文炁給他洗滌全身才蓋過去的。” 瞥了眼裡麵的孩子,又迅速把頭縮回來,就像下一秒那個怪物就會殺過來也把他給劈碎了似得! “這些孩子現在你就好好養著吧!別的地方不好說,但是在眼目前的三座城範圍裡,就你我這樣的人,裡麵供的那個神仙絕對下得了殺手!在這裡!隻要是祂罩的孩子,孩子沒事,還有可能有回旋餘地!”說著,指了下那個留下疤兄弟。 “要是沾了血……” 後麵的話就不用說了。 “現在,隻要有他們的親人請那個【神靈】來找,就會……” 說著,把頭愣了下,想到外麵那些人。 這個管事雖然氣憤被人當槍使了,可誰叫自己是乾這個的!還是板著臉開口說道。 “那這件事情就不對了,真是你說的那樣,來的也應該是那個【神靈】!那樣兒的話?現在我們這些人…已經快好涼透了吧? 不過,你們乾什麼用的,我們是不管的!但我們弄這些‘小羊’時,手續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這麼看來,這事兒是沖著你們去的!” 這時,掌櫃是看明白了,自己這是吃了瓜落兒了! 但畢竟是大主顧要的貨,還得在他的盤子上‘扒拉食兒’,出來事兒還是得幫忙平了,畢竟岔子現在是出在自己地界。 招呼了個手下去前麵問了下情況。 還真是孩子的事兒,這掌櫃的也是個乾脆人,進去拎著牌位領著孩子就出去了。 接下來,先過去看看對麵那些受傷的家夥,甩了包銅錢算是買藥錢。 又當著那些人的麵把手裡牌位一甩、孩子一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拿出孩子的買賣文書,抖了抖。 意思很明確:‘要孩子?可以!拿錢!’ 對麵來人還想放兩句狠話、演一下,但看著掌櫃的看傻子的冰冷眼神,也就硬著頭皮乾巴巴說了兩句場麵話,也就乾脆的交了錢、領人走了。 這一場鬧劇就這樣稀裡轟隆的開始,又稀裡糊塗的結束,也就樓上那個吃瓜獸看了個痛快。 掌櫃這時也大大方方向著樓上看去,想看看那個異獸在乾嘛? ‘嗯?’ 樓上那個麻煩卻並沒有急著離開,就像在專門等他看過來一樣。 在朝他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詭異微笑後,這才離開他家房頂朝遠處躍去。 ‘它出現在哪來,那裡就有令人恐慌的事兒發生嗎?’ 回憶著對這種異獸的介紹… “恐慌的事兒?哏~~!” “怎麼了?”這時狩獵隊倒是都從裡麵出來了,他們剛剛把事情通過信鳥傳了回去,現在正在等待城主的進一步指示。 “夜還長著呢~~,當然是乾點兒正事!我在那牌位上留了點東西。” 說著從袖口拿出個小瓶子,裡麵是個【引路蟲】。 這個【引路蟲】是個長得像金龜子的甲蟲,但是沒有角質前翅,有像蜜蜂的翅膀,有四翅,渾身金黃、毛茸茸、圓滾滾的挺可愛,從瓶子裡出來後就像螢火蟲一樣開始發光,不過它是全身在發光,接著就準備朝某個方向飛去。 “走吧,看看是哪個家夥在找我們的麻煩!” 那眼神,幾·欲·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