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小的娃娃!你從哪裡來啊?” 老者看到祁羽脫下油布大衣,才發現祁羽年紀如此的小,心中很是復雜,似是不知道他這麼小一個人,怎麼會來到這裡,又像是惋惜這個世道,連這麼小的娃娃都要四處逃難。 “老伯伯,我自天霧郡而來。” 火光映照在薑寄雨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稱呼從老人家變成老伯,拉近距離,一字一眼的回道。 “天霧郡,這麼遠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娃娃,你叫什麼名字啊?” 老者表情帶著心疼,說話言語和氣,關心的問著祁羽的情況。 “我叫祁羽,跟村子裡人一起出來的,昨天遇上了洪水,我被卷進了洪水,隱約聽到我爹說要是上了岸,就來江流縣支道上的土地廟裡等他,幸好,最後我抓住了一截枯枝,爬上了岸。” 祁羽說的聲情並茂,感染力極強,從小就熟讀典籍的他,明白很多道理,以前不知道運用,自從那次被英子告密、被村子裡的眾人唾棄之後,他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一瞬間便知曉,運用起來也是熟門熟路。 “真是苦命的娃娃啊,祁娃子,你不能待在這,實不相瞞,我父子二人被邪祟纏身,兒媳婦、田娃子他大伯,都已經被邪祟害死,趁著那邪祟還沒有跟來,你快走,我二人是逃不掉了,還望你出去後能稟告官府,派人除邪替我家人報仇!” 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語氣變的沉重。 “什麼邪祟,如此厲害?我熟讀典籍至今,並不覺得有邪祟能侵害人的,讓他來好了,打散它不就是了!” 祁羽雖然早有猜測,但聽老者一說,心裡還是止不住的害怕,但為了弄清楚邪祟的厲害,他還是“義正言辭”的說了一段。 “哎呀,祁娃子,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你要是信的過我,就先走,沒事自然最好,但萬一有呢?讓我等死不瞑目嗎!” 一聽祁羽如此做派,老者頓時激動難耐,這娃娃還是個讀書人,那是一群認死理的家夥,比誰都倔! “爹,別說了,他根本不知道那東西的厲害,既然他想死就不要管他了!” 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漢子,突然出聲,言語之中沒有嘲諷,而是一種認命般的屈服。 “你給我閉嘴!祁娃子,來不及了,你快走。” 老者罵了一句中年漢子,拉著祁羽,就要往外而去。 祁羽順勢站了起來,老者的好心讓的他有些動容,原來對你好的人,也可以是萍水相逢。 “老伯伯,那是個什麼樣的邪祟啊?” “不知道,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東西,有點像老鼠,那畜生是從肚子裡麵長出來的……別問了,你快走,出去了就一直跑,有多遠跑多遠,去找你爹,別靠近這裡!”老者拿起祁羽的油布衣服,塞進他懷裡便將祁羽往外推。 祁羽也不含糊,快速的穿好,雖然他被老人的真誠打動,但是他也無能為力,最重要的一步是要先保存自身,再說其他。 不用老者推,祁羽立馬出了門,迎著雨,拔腿就跑。 老人看到祁羽離開了,似乎是鬆了口氣,轉身回到火堆,而漢子早已遞過來火堆上烤的那隻不明物體的肉。 “吃吧,死前能吃飽也算好事。”老人看著漢子,眼中帶著慈祥。 …… 祁羽一連跑出一裡地才停下來,剛才情況緊急,他並沒有仔細的思考,現在一想,破廟中滿是破綻! 那火堆上的肉是什麼?如此時節怎麼可能還有動物存在?還有,廟中供奉的應該是一條蛇,也就是這方水土的山神!以前在村子裡聽老人相傳,山神廟便是鎮守一方水土的山神居住的地方,保佑後世長存,雖然土地上已經有了精怪出現,但山神廟中應該比外麵安全些!若是老人是精怪所化,蠱惑自己出了廟,那豈不是死路一條!幸好情況並不是這樣,以後需要引以為鑒! 那肉絕對不正常!祁羽轉頭又向著破廟沖去,同時他又在思考利害,若是正好撞見邪祟,自己豈不是自投羅網?但跑快點回去說一聲應該沒事吧?自己在廟中待了這麼久都沒事,也不差這一會兒,說一句就走,應該沒事,不去的話,他心中實在難安! 為了趕時間,祁羽一邊跑,一邊想。 出來時還沒覺得,自己竟然跑了這麼遠,很快的,祁羽就在黑暗中隱約看到了破廟的輪廓,看見其中搖曳的火光,不由的心中大定! 再次加快速度跑過去,推開廟門 “老伯伯,大叔,肉不能吃!啊……” 打開廟門,祁羽急切的說著自己的判斷,但麵前的一幕,還是讓他毛骨悚然,一股涼氣直沖天靈蓋! 火堆上的烤肉已經不在,老者和中年漢子均躺在血泊之中,中年漢子的肚子上有一個碗口大小的血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裡麵鉆了出來,漢子雙眼圓睜遍布血絲,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咯吱咯吱~ 老者身上趴著一隻如山貓般大小的老鼠,正啃食著老者的胸膛,老者雙手雙腳盡數消失,但還沒有死,這隻“老鼠”竟然在折磨他。 聽到祁羽推開廟門的動靜,老鼠猛的回頭。 吱~ 一聲尖銳的吼叫震耳欲聾,老鼠舍棄老者向著祁羽沖來,眼神之中竟然是擬人化的欣喜。 “畜生!去死!” 祁羽紅了眼睛,一股熱血上頭,並沒有考慮逃走,雖然現在已經是逃無可逃,撿起腳邊的一截枯木向著沖來的“老鼠”奮力打去。 哢~ “老鼠”速度飛快,祁羽隻感覺到一道灰色的影子,轉瞬一股大力擊中手中小臂粗的枯木,枯木應聲而斷,一股大力擊中祁羽的胸口,胸口傳來哢嚓聲,祁羽倒飛出去,倒在廟外的土地上,激起一陣水花。 這精怪竟然這麼厲害!自己都沒看清它是怎麼動的,祁羽腦海中隻有這一個念頭。 老鼠快速跟上,踩在祁羽的胸膛之上。 吱吱吱~ 一陣怪叫如同嘲諷,祁羽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袖中的短劍向著“老鼠”猛的戳去。 接著讓他終身難忘的一幕發生了,短劍將要刺中“老鼠”的頭顱,卻突然停在了空中,祁羽感覺自己的整隻手臂似乎被什麼東西拉扯著,這種感覺很奇怪,並不是像有人抓著自己的手一樣,像是整條手臂都被抓著一樣,使不出半點力氣。 “妖術!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