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花季少年(1 / 1)

社牛養成記 嵐山江木 5798 字 8個月前

這世界,好人非常多!江木澤這一路走來,已經受過無數好人的幫助。他們的幫助,是無私的,完全沒抱有任何目的,隻希望被他們幫過的人會好起來,會堅強地向前方走去!如果你一定要問他們是為什麼,我隻能告訴你,這是人道!正是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一直支撐著他,感染著他!   周末結束,所有寄宿生全都會在周末晚上到達宿舍。走進宿舍,十來個同學早已到位,陳延光看著床上疊放整齊的書本,感到些許莫名其妙,嘮叨著把書本放回江木澤床上。待到宿管到走廊上吆喝“關燈睡覺”的時候,陳延光才注意到江木澤還沒來。也沒多想,隻是覺得有點奇怪。   周一,學校裡並沒有什麼不同,同學們依舊興高采烈地走進教室。可是“二一班”裡,雪萍始終不見江木澤到來。第一節是英語課,看著那個空座位,英語老師隻是感到些許納悶,並沒有過問。第二節數學課,數學老師也沒問。第三節語文課,吳老師來到雪萍旁邊坐下,問道:   “江木澤為什麼沒來,知道嗎?”   “我也納悶著呢!”雪萍嘟嘟著嘴說。   “你們平時那麼要好,難道一點都不知道?”   “哥!昨天是星期天,我們都在家,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啊!”   “好吧。等下課,我問問遊老師。”   下課了,吳老師正要走,陳延光立刻跑到講臺前,對吳老師說道:“老師,江木澤昨晚上沒回宿舍睡覺。”   “哦?那他去哪裡了知道嗎?”吳老師問。   “不知道。”陳延光搖著頭說。   “好了,沒事兒,我現在就去問問遊老師。”吳老師說著,走出了教室。   來到三樓初三年級一班,遊老師正在教室裡和同學們交流,吳老師走近,在遊老師耳邊低聲說了一下,遊老師立刻瞪起吃驚的眼:   “這,有點不正常啊!他從來就沒曠課過吧?”   “是啊!所以才來找您。”   “別說了,咱們去問問王老師!”似乎老師們都知道江木澤與王老師的“關係”,隻是大家知道王老師是善為,都不挑明罷了。   得到這樣的消息,王老師也感覺疑惑不解,因為在這之前,她沒有發現江木澤任何的反常。是啊,隻有在最正常的時候做最反常的事,才會讓別人捉摸不透,才會令王瓊蘭免去口水之災!就像所有人的感覺一樣,江木澤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絕不會做出令愛他的人們為難的事!   然而江木澤曠課,對幾位老師來說,是一件極其重大的事,因為他已經被列為重點扶持對象。於是午飯後,遊老師立刻驅車,載著吳老師和王老師,向鳳洋境而去,直奔江父家中。   得知江木澤曠課並失蹤後,江父起初沒什麼反應,江母更是幸災樂禍。但隨著村長及村中幾位長老分析後,確定了江木澤是離家出走;而且恐怕這次,應該是走得很遠。此時江父才開始反省,開始懊悔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隱約感覺,自己這次真的失去兒子了!   回到學校,已是晚間。遊老師找到陳延光,來到宿舍,陳延光將江木澤的書本交給老師後,就去教室晚自習了。遊老師認為,如果是因為精神壓力而放棄學業,相信江木澤會在日記本裡留下一些痕跡。可是他看完了所有日記,什麼都沒發現。   直到晚自習下課,同學們回到宿舍,遊老師還坐在江木澤的床前發呆。陳延光走進宿舍,坐在遊老師身旁,也發起了呆。或許此時他們都知道了江木澤為什麼走,但始終不相信他會走得如此決絕,一點念想都沒留下!   “老師,江木澤的枕頭可以借我睡一個晚上嗎?”一位同學看著江木澤的床上,僅剩下的唯一物品說。   遊老師表情呆滯地,隨手拿起枕頭遞給這位同學,忽然眼前一亮,連忙抓起靜靜躺在床板上信封。他緊張地顫抖著手,快速打開,從裡麵抽出一張疊得整齊的信紙,隻見上麵寫著工整的幾行字:   “敬愛的老師們,對不起!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到了遙遠的他鄉。非常感謝老師們的愛護,感謝同學們的關照!遊老師,對不起,我要辜負你的一番善舉,辜負你們的愛了!對不起!不管怎麼樣,我會銘記老師的教誨,謹遵老師的思想精神,決不會做違背良心道德的事。敬愛的老師,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記得你們,都會想念你們;無論在任何環境,我都會堅強,都會勇敢地向前走!老師,對不起!謝謝你們!勿念。”   遊老師傷心難過地,失望地將信紙握進手心,起身失魂般走出宿舍。   月光灑在鳳洋境,江父手握酒瓶,坐在兩棵龍柏樹下。他回憶著這些年的件件往事,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想不通為什麼會與江母成為一丘之貉而那樣對待自己“僅存”的兒子!   懊悔是沒有用的!雖已過半生,但隻要你想,現在振作還來得及,畢竟兒子的路才剛剛開啟。   話說江木澤,周一早上在街上逛了一圈,終於停留在一家正在招收學徒的蛋糕店。經過一番交流,得知老板是隔壁村的,還帶有一點親戚關係,這讓江木澤很放心地留了下來。因為沒有身份證,做學徒,起初三個月包吃包住,沒工資;學成後,每月兩百六十元,獎金另計,也包吃包住。   店內產品樣式很多,有八閩的傳統特產繼光餅(繼光餅,參考百度百科中“掛餅”一詞。),閩西的肉餅(由繼光餅衍生),還有雜七雜八的歐式蛋糕和麵包,以及一些港式糕點等,主打生日蛋糕。那時的江木澤對“港式”,隻是一個概念,哪敢想象自己某天也會生活在那裡!   有關於學,對江木澤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店裡所有產品共計二十多種,每一種的配料成分都不一樣;兩個月不到,他就全部記在了心間,並開始熟練操作。於是第三個月,老板就開始給他發放工資了。   在蛋糕店踏踏實實地做了半年多,加上獎金,江木澤攢下了兩千元。因為對所有產品和相對應的機器設備都了解了,江木澤覺得可以自己開始了,就辭去了這份工作。   離開蛋糕店,江木澤第一時間撥打了那位司機的傳呼機。他興奮地站在公用電話停前,等待著那個好心的司機回撥。片刻,電話鈴響起,老板接聽後,將電話筒遞給了江木澤。   “喂,是開車師傅嗎?”江木澤有點慌,生怕對方把他忘了,“我是,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江木澤,你那天晚上請我吃了飯,還借給我六十二元錢的。師傅,記得嗎?”   “記得記得,你是小江對吧?”司機很熱情地答道,“那個錢是送給你的,不是借!”   “不不,師傅,我現在有錢了,你在哪裡?我去請你吃飯!”江木澤很開心地說著。   “小兄弟,真的不用還!你有錢了就好,我現在在吉林這邊呢!”   “吉林?那是哪裡?告訴我,我馬上過去找你!”此時的江木澤,不但不知道吉林在哪裡,更不知道咱們國家有多大。平時的認知,就一張地圖,也就心裡的一個概念,根本不知道幅員遼闊到底是多闊!   “你還是在福建對吧?吉林離福建大概三千公裡,坐車要坐半個月,你怎麼來啊?”   “啊?那怎麼辦啊?”江木澤說著,尷尬地撓著後腦勺說,“要不你說個銀行卡號,我記下來,等下就把錢還給你?”   “小兄弟,真的不用了!隻要你好好工作,等將來某天,說不定我們還能相遇。到時候你再請我吃飯,好不好?”   “好吧,謝謝你,我會記得你的!”   是的,他始終記著幫助過他的每一個人;即使某天想不起他們和善的麵容時,他也會記得他們無私的愛,無私的精神!   離開了縣城,江木澤悄悄地回到老家。他先去了楊大安家,說服楊父,讓大安與其一起下海經商。雖然大安在農村,因其比較開朗,也交了一些鄰村的朋友,其中就有製作食品的師傅(那個時代,年輕人初始創業,大多做食品,因為其本錢小,利潤高。初始創業做食品加工,放在任何時代都不過時,同樣是本錢小利潤高,就是有點累。)。   在老家,楊大安是江木澤最信任的人。與大安商談完所有事宜,又去找了村長江航。被江航一陣批評教育後,江木澤說出了找他的目的,村長欣然同意了。雖然江父此時已有所收斂,但往事依然歷歷在目,江木澤恐懼的同時,江航也擔心江母會再往江木澤傷口上撒鹽。或許對於思想相對開放的江航來說,下海經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在村長的幫助下,江木澤拿到戶口簿,去鄉裡辦了身份證。走出派出所,江木澤爬上一座小山頭,遠遠地看著那所中學的操場上傳來陣陣嬉鬧聲。他想象著王老師此時正在乾嘛,雪萍會糾纏著他問東問西,同學們會圍著他們各種調侃······是那麼地美好!但是他的路在遙遠的前方,不宜在此逗留;不管多麼眷戀,都必須離開!   一切設備和原料準備就緒,裝上開往省城的臥鋪車,向陌生的他鄉出發。在福州北站邊的旅店住下,開始下到各個區市和縣城尋找合適的門店。很多人都以為福建茶葉多,加工茶葉的技術好,其實最多的還是食品加工。九十年代末期創業做食品,競爭已經很激烈了,到處都是蛋糕麵包店。連續找了十幾天,最終他們在省城下轄的閩清農貿市場落腳。   那是個熱鬧的街口,人流量很高,但因為天氣炎熱,對他們的產品極其不利。起初生意很不好,隨著中秋節的接近,他們推出了正宗的港式月餅。因味道不錯,技術也到位,再加上人們熱愛嘗鮮以及對港式產物諂媚的態度,他們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但是中秋過後,節後的蕭條再次令他們閑下來。整天如此也不是辦法,於是閑聊間,大安開始聯係正在全國各地做食品生意的老鄉,試圖了解商機。   九月初,福州的天氣還是燥熱。再這樣撐下去,恐怕會虧掉老本,於是他們果斷地搬離閩清,帶著設備向北進駐溫州。那個時候的食品製作技術和市場銷量,與氣候變化存在極其重要的關係。而福州與溫州的天氣,簡直天壤之別;選擇在溫州落腳,是非常理智的。但是,你理智,別人也不笨!   洞頭島,地處溫州正東,現名洞頭區,是個旅遊度假避暑的好去處。島上常住人口多,旅遊的人也多,很適合做高端糕點。在這裡,剛開始幾乎沒有競爭,島內本身有兩家蛋糕店,大家和平相處,各做各的。但是因為兩人年齡尚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加上沒什麼競爭經驗,不知不覺間,大安在一次次與外界火熱的聯係交流中,把商機泄漏給了其他老鄉。老鄉們聞訊,紛紛擠進這個小島,頓時店滿為患。   產品多了,競爭自然就激烈了。漸漸地,大家開始降價;降到保本線時,大家停止降價。所謂競爭,競的是耐心與實力,爭的便是市場。很明顯,江木澤他們是沒有財富實力的,經不起拖耗,更經不起降價;但是又不甘心拋棄這個市場,隻能咬著牙關堅持著。   偏偏就有人沒耐心,發起了最猛烈的降價,降到了虧一半本錢以上。也就是說,營業額一百,就要虧六十。加上天氣漸冷,原材料漲價。撐到最後,江木澤的店先倒閉了。一分錢不剩,還欠了糧油店好幾千。沒辦法,隻能把設備抵押給糧油店老板。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關係到了科技落後所帶來的困難。那個年代的銀行卡,最多隻在省內流通(辦理國內或國際通用的卡,需要提供一些資料。後來沒多久,普通人也可以辦理了。),過省交易的事與普通人無關。江木澤並不知道這事,以為沒錢了,叫別人轉就可以。   清理完所有設備和剩餘的原料,他們兩人的口袋裡隻剩下十幾塊錢。兩人背著包裹,到路邊的餐館吃了兩碗麵,一分不剩。   接著他們來到銀行門口,江木澤將IC卡插進電話機,對方告知錢已經打了。兩人興致勃勃地走進銀行,櫃員將卡在機器上刷了又刷,江木澤一遍又一遍地輸入密碼,最終還是被櫃員告知:   “一分錢也沒有!”   兩人瞬間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