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新大哥(1 / 1)

超能集結者 李勁楓 4013 字 8個月前

走累了我就找個地方躺下睡一會,醒了就起來繼續走,一直走到了天黑。   很快又看見了一個村子,這個村子也遭到了襲擊,好多房子都倒了,有些地方還有大火燒過的痕跡。   而且地上大大小小的坑,看上去應該是被炸彈炸出來的。   就在我疑惑為什麼沒有看見屍體的時候,一個土坡下麵出現了一幕讓我終生難忘的畫麵。   至少有好幾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一個大坑裡,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士兵,有老人有婦女也有孩子,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死了。   我嚇的捂住嘴巴癱坐在地上,我知道這一定是日本人乾的,他們根本就不是人,麵對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居然如此殘忍。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因為我已經走錯了方向,再走下去見到的可能不是父親的部隊,而是日本人的刺刀。   我有點怕我會和坑裡的無辜百姓一樣死在這,我怕父親看不到我懷裡的這封信。   天色漸黑,我聽見有什麼聲音,嚇得我趕緊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過了十幾秒,我聽見坑裡傳來了低沉的撕咬聲。   我渾身發抖的抬起頭,這一抬頭,我抖的更厲害了。   坑裡一雙雙墨綠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散發著悠悠光芒,森白的牙齒不停的在屍體上啃食。   是狼。   十幾頭狼,它們在啃食那些已經死去的村民屍體。   我隻能慢慢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向後挪動身體,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等退到看不見狼群的時候,我慢慢爬起來準備從土坡另一頭繞過去,奈何雙腿抖的厲害。   沒走幾步就絆到石頭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悶哼一聲,趕緊捂住嘴。   祈禱狼群沒有聽見。   等我慢慢回頭看去,一頭狼已經從坡底爬上來,正對我呲著牙。   一瞬間我腦子裡閃過被群狼分食的畫麵。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我的使命還沒完成。   我從地上爬起來用盡全力向村子裡跑去,我知道這個村子大概率已經沒有人了,就算沒人,如果能找到一把刀,一根棍子,再不濟找到一塊磚頭,也是可以當做防身的武器。   我沒了命的狂奔,頭也不敢回,我記得兔子被獵狗追的時候就會不停的急轉彎,這樣可以增加甩掉追捕者的概率,想到這我也學著兔子那樣跑起了s型路線。   等到接不上氣的時候才回頭看了看,同時慶幸這個辦法真的很棒,狼群沒追上我。   然而身後的那頭狼根本就沒有追來,或許是因為有現成的食物吧,我跟個二傻子似的在村裡繞著彎跑了二裡地。   我原以為村裡已經沒人了,卻沒想到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一個人的眼皮底下。   現在我不敢再繼續往前走了,我打算在村裡找個地方休息一夜,等明天天亮再走。   我選了一間相對沒有被破壞那麼嚴重的房子,院子的土墻已經倒了,我直接走了進去。   兩扇門靜靜的躺在地上,上麵還有過年貼的對聯,隻剩一小半了。   屋子裡可以說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一個大缸,我抱著僥幸心理走過去看了一眼,裡麵空空如也。   今晚就在這過一夜吧,明天天亮就走。   我蜷縮在缸裡,從懷裡掏出信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靠在缸壁上慢慢的睡著了。   可能睡了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我被一陣敲擊聲驚醒。   睜開眼睛後發現麵前站了一個人,他後退兩步手裡拿著一把砍柴刀,做出防備的姿態盯著我。   “你是誰?”   剛才的敲擊聲應該是他用砍柴刀敲擊大缸造成的。   “我……”我有些驚恐的看著他,“我是……路過……的。”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聽聲音能判斷他可能也不大,應該和我差不了幾歲。   “你叫什麼?從哪來?要去哪?”他一連串的問道。   “我……我叫侯勝兵,侯家村的,去前線給我爹送信。”我顫抖著聲音說道。   看著他漸漸收回了防備的姿態,刀也收了起來,“你爹是八路軍嗎?”   他的語氣有一些迫切,但是我並不太明白我爹是什麼軍。   “我不知道,”我站起來說:“我爹是醫生,去前線給打仗的士兵治病的。”   “哦……這樣啊。”他思索了幾秒說:“你出來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你爹吧。”   這時候該輪到我了防備了,我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現在這種情況我不確定能不能相信眼前的陌生人。   他見我沒有反應繼續說:“別怕,我叫蔣川寧,應該比你大,我爹娘都被日本人殺了,我要參加八路,給他們報仇。”   我這才明白他的目的,於是從缸裡爬出來,他走過來拉了我一把。   “你是說?”我頓了頓,“你爹娘都被日本人殺了嗎?”   他語氣平靜的說:“對啊,不過我爹臨死前把我藏進了地窖裡,我親眼看見日本人把我爹娘殺了。”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他的語氣被殺害的好像是和他無關緊要的人似的。   “這裡不安全,”蔣川寧拉著我往外走,“我帶你去我的堡壘。”   他口中的堡壘就是他藏身的地窖,在一個草堆後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倆從房間裡走出來,月光森森,我問他:“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從他的眼裡我看見了晶瑩的淚光,他沒有回答,隻是低下頭搖了搖。   看著親生父母在自己眼前被殺死怎麼可能不悲痛,之前聽他的語氣似乎很平靜,現在我才知道,他的悲痛撕心裂肺。   “你多大了?”他問道。   “我?”我們倆在村裡走著,我看了看他說:“13了。”   父親和二哥走的時候我12,我們快一年沒見了。   “哦。”他拍了拍我的頭說,“我15,你叫我哥就行了,以後我做你大哥,你做我小弟,你去給咱爹送信,我找咱爹參加八路”   “大……哥?”我愣了幾秒鐘語氣哀傷的說,“我大哥已經在前線戰死了。”   他一把摟住我的肩膀笑著說,“沒事,以後我就做你大哥了。”   對於蔣川寧的這種自來熟我當時很難理解,後麵我才明白,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   蔣川寧帶著我走過幾條充滿血腥味的巷子,他對這裡非常熟,隻有在這長大的人才會這麼熟悉。   我們倆在草堆後麵停了下來,蔣川寧看著草堆說,“當時我就躲在這裡,而我爹……”   他的目光開始變得閃爍,言語有些許哽咽,幾秒鐘後他深吸一口氣指著距離草堆四五米的地方繼續說:“我爹就死在那,一個鬼子用刀從我爹肚子捅了進去,刀直接從後背穿了出來。”   我能理解,我都能理解,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