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太好過的半年(Half Of Year,Hal…(1 / 1)

NewTokyo新東京 踩花人 3329 字 2024-03-25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徐祭勉為其難的留下住在我家裡。他向祭酒那邊交代了一些事情,說自己需要休息。   他悶悶不樂了很久很久,期間每天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出現頻率最高的詞是“徐奉”“吃飯”“睡”。   唐青用自己的奶水哺育徐奉,徐祭對此表示十分感激。我也深受感動,一個女仆展現出了如此強烈的母性關懷,對我的摯友十分敬重,對他的兒子更是關愛有加。就像這樣的女子,日後成為我的妻子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但這就是後話了。   我與徐奉幾乎每天都在做體檢,因為我們吸入了那個灰冰晶的粉末。新聞上報道了那起事故,卻對那些怪物隻字不提。所幸我和徐奉並無大礙,徐祭認為這是一個好消息。   徐祭道八月重新開始了幫派工作。我為他提供了我的書房,以便他在裡麵利用電腦聯係祭酒辦事。他還在書房裡為我做了一個書簽,寫著“願龍永遠保佑你”,還有他的親筆簽名。   我很快投入工作,並辭去了工廠裡副廠長的職務,全身心投入到灰冰轉運與研究中。偶爾有亞研所的人會過來,出入徐祭的臥室和書房,或吊喪或道歉。每次都是笑麵迎,哭喪出,再回頭一看屋內,徐祭心力憔悴,或躺著,或趴著,看天花板,或看手裡的筆。   我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他不思茶飯,整日整夜伏案工作,仿佛是為了發泄。他很少睡覺,經常兩天才睡三五個小時,夜裡就到院子裡,抬頭看星空;下雨的時候,就在屋子裡看外麵下雨。我和唐青常常勸他吃點東西,但他總是吃一兩口就棄置一旁了。有一天晚飯時,我以“徐奉需要父親”的理由逼他吃飯,他才真正的拿起筷子吃了一頓素湯白飯。他日漸消瘦,我隻怕他也時日無多,但是還好,醫檢結果還算樂觀。   有一天我在書房裡算訂單,他突然開門進來,疲憊不堪的臉上似乎回復了一點血色,並多添了一抹喜悅。他把一張紙拍在我桌上,語氣中帶有興奮:“出來了!”   “什麼?”我很高興他振作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疑惑。   “灰冰晶感染調查報告。”徐祭說:“你看這裡提到了灰冰晶感染,吸入粉塵者或與之有血液或性接觸者會感染。”   “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可高興的...”   他打斷了我:“你繼續看啊!這裡有說‘可能造成身體變異為怪物,如若未發生類怪物異變,則極有可能是良性異變,獲得了其他異態能力,俗稱,超能力’。你記得那天我們看見的那些人嗎?有的跳得很高,有的跑得很快。你和徐奉也吸進粉塵了,沒有變異,你們也許也有什麼能力了也說不定!”   我在這裡就不過多描寫我當時有多麼不相信這些事,因為沒有意義。我真的獲得了超能力——引龍。我背上的龍紋會在我平靜的時候消退,但在我集中精力時,它們又會顯現出來,是我的身體機能得到極大加強。果真是龍的庇佑,也是灰冰晶的天賜。   徐奉還小,暫未顯現出別樣的能力。徐祭沒有吸入粉塵,身體並未發生異變。   我本以為這已經算是一個很好的消息了,但沒想到十月的時候,徐祭又來告訴我了另一個好消息。   “時光穿梭機?”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你是認真的?”   “亞研所通過對灰冰晶的研究,開發出了時光穿梭機,是真是假,我們試試就知道了。”徐祭的精神狀態比上次更好了,但好過頭了,有點近乎癲狂。“我可以回到過去救下瑞爾了!或者更早一些,十五年前如何?我們直接先行一步到聖水鎮去建立祭酒,固築根基!”   我當時已經極力勸阻他要保持冷靜,但是沒辦法,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我也有私心,我想回到和莉迪娜斯剛剛相遇的時候,這次我就不會做錯了。於是我就吩咐唐青留在家照看徐奉,自己駕車和徐祭一起來到山間助區亞研所分所——位於山間助大沙漠的堡壘,地下最底層。   這裡人員眾多,充斥著科技風格,白色的合金陶瓷建築與裝飾使這個地方莫名神聖。   我在聽了研究人員的解說之後才明白,這個時光穿梭機僅僅處於實驗階段,不能貿然使用。我隻能勸徐祭,也是勸自己,放棄這個念頭:“這不是我們該做的事,瑞爾已經死了。祭,回到現實裡來吧。”   誰知他突然大怒,揪起我的領子把我撞到墻上:“花禾!”   其他人麵麵相覷,我也打顫著唇齒,看著他。   他搖搖頭,把我放了下來:“抱歉...”   那個研究員走上來:“祭父,我們真的不希望...”   “別說了。”徐祭脫下外套:“就由我來當這個測試人吧。不是要體檢嗎,帶我去。”   也正是這一次體檢,徐祭才真正對現實感到絕望。   之前的每一次醫檢,都隻是家仆做的簡單檢查。來到亞研所借助高精密儀器檢查之後,發現了徐祭隱藏了許久的病——骨癌,而且已經是晚期了。徐祭不能穿越回過去,機器會在把他送回過去以前先殺死他。即便他成功回到過去,等到落地以後,他也隻是一具屍體了。   我的擔心成真了。他早在之前就得了癌,一直沒發現。近段日子,他的心理與生理技能每況愈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導致他進一步病重。現代醫學已經無法拯救他了,除非在五年之內灰冰晶能再次出現奇跡,但是研究者告訴他,他最多隻能再活兩年。   他眨了幾下眼睛,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他似乎釋懷了,開始放聲大笑。他笑啊,笑得如此大聲,把幾個月的憂愁全部笑了出去,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而我心中卻五味雜陳。   徐祭笑完以後,麵容恢復了以前自信的樣子,隻是很瘦。他要求錄製一段視頻,打算教自己的後代使用時光穿梭機。那段錄像中的他如此俊美,全然不似一個將死之人:“你好,我的子嗣,我是徐祭。你是我的兒子,孫子,曾孫,甚至是幾十代以後的人?都無所謂...”   無功而返,隨後他像變了一個人,比我最初見到他時更加開朗更加果斷更加開心...   又是兩個月,徐奉已經可以用奶瓶喝奶了。於是徐祭就在十二月十九日的夜晚,帶著徐奉不辭而別,回到了山間助區的東海濱,回到祭酒中去。   我又開始擔心了,他能否熬過這個冬天?下雪了,又是雪。上一次對雪的記憶還是徐祭的遷居,這麼快竟然物是人非了。我看著窗外的雪,擔心啊。恰如他整夜看星空一樣,我整夜看雪,心裡記掛著他,默默為他祈禱:“堅持下去,老友。”   四年時間,我們一直沒有書信往來,也從未有過電子或網絡的通訊,甚至他再也沒給我發送過灰冰訂單。我一度以為他已經死了,可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從山間助區寄來的長信。那時我才知道,他真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