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酥肉(1 / 1)

“你能治?!”狗娃大驚,此事在他看來是天大的事,眼前的小姑娘居然如此輕描淡寫。   “對,我就能治,我爹也沒我治得好。不過這病有好多種治法,得看你怎麼想。”李歲說道。   自己爹總是大大咧咧、粗心大意的,這些小事隻好讓女兒代勞了。   “孩兒他媽,別裝了,趕緊過來!李歲要給咱女兒治病呢!”狗娃沖著廚房大喊。   圓臉女人馬上沖了出來,急切地拉著李歲的手,哀求道:“乖侄女,你能治病,你真能治好病嗎?”   “曹叔曹嬸,不用這麼慌,這病有好多種治法呢,你們聽我慢慢說。”   狗娃夫婦倆趕緊端坐好,狗娃媳婦把孩子抱在懷裡,一臉急迫地等李歲說話。   “孩子身上這白斑和曹叔一樣,先天的白癜風,這其實不是什麼大病。我爹他不通醫理,你真要他治,說不定他會說,把孩子皮扒了,換一身吧。”李歲開了個玩笑,想緩和下氣氛。   哪知道嚇了狗娃夫婦一大跳,狗娃媳婦連連擺手說:“那可不成那可不成,就是長得再不好看也不能扒皮啊。”   “曹嬸你別慌,我說我爹來治病,我肯定比他強。你們聽我的。   “這白癜風啊,隻會遺傳,不會傳染,這是綁在人身上一輩子的缺陷。   “都說天殘地缺,這白癜風也是殘缺的一種,可這世上哪兒有十全十美、完好無缺的東西呢?所以啊,有白癜風的,你的缺陷是看得到、摸得著的,說不準反而是好事。而且啊,這白癜風也不是大病,也好治。”李歲寬慰道。   “我知道的治白癜風,有三種法子,得看你們自己去選。   “第一種法子,我給你開三張草藥方子,分別用來內服、外用和泡藥浴。孩子還小,堅持用十年以上,可以隨著成長慢慢恢復,但是白斑不能完全根除,會留下很輕微的印子,大概像這樣。”   李歲卷起袖子,伸手一抹,白皙細嫩的皮膚瞬間變黑了一些,皮膚上有淡淡的白斑,不細看基本看不見。   狗娃夫婦兩人喜不自勝,笑的合不攏嘴,連連說:“夠了夠了,這樣就夠了!”   “別急啊,還有倆法子呢,等我說完你們再選。第二種法子,需要等孩子長大了、長開了,身形定下,皮膚的白斑固定下來,等到了那個時候,我親自動刀作手術,移動孩子身上的皮膚,把白色均勻地分到全身各處。這樣一來,不僅皮膚完整如嬰孩,而且還會更加白皙。   “第三種法子可以說是前兩種的結合,先靠藥物調理恢復,等到白斑消散,再動刀。   “但是我得提前說清楚,不管是藥物還是動刀,都有隱患。   “治療白癜風的草藥,其中有些藥性比較粗暴,即使佐以溫和的草藥調理,也難免會傷到身子,泡藥浴的這十年孩子可能會經常發燒,必須仔細調理,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而動手術,雖然立竿見影,但是卻有復發的可能,日後如果害了什麼重病,這白癜風有可能會復發。不過我就在村裡,萬一復發了再找我就是。   “曹叔,草藥的法子你也可以用,泡個幾年我也可以給你動手術。”   狗娃和媳婦兒兩人熱淚盈眶。困擾二人多年的難題讓李歲輕描淡寫地就解決了。   兩人對著李歲千恩萬謝,幾次要跪下都被李歲給拉了起來。   “丫丫,快,跪下給仙姑磕頭!”   “別別別,曹叔你別這麼客氣,明天你來找我,我把藥方寫給你。我先走了。”   “歲歲,把酥肉丸子帶上!快拿著快拿著,千萬別客氣。”   在狗娃夫婦倆的熱情款待下,李歲帶著一大兜子酥肉丸子回到了家。   她開心地推開門,摸出一塊酥肉丟給饅頭,就要往屋裡進。   “騙自己騙了這麼久,真把自己當李歲了?”   一道毫無感情的淡漠聲音自李歲心底裡傳來。   李歲大驚,手裡的食盒掉在了地上。   “是誰?你是誰?”李歲大叫道。   李歲兩肋的衣服瞬間破開,四隻漆黑的手臂伸了出來,手臂上分別描繪著金色、銀色、赤銅色和鐵灰色的紋路,在不停地緩緩流動著。   李歲的六隻手各掐著手訣,不住翻飛擺動著。她輕輕閉上眼睛,收斂心神,張口念道: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內外無物,若濁冰清;塵垢不沾,俗相不染;水流心不驚,雲飄意遲遲;我自一心向明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古今歲月自逍遙——”   李歲不住地念著清靜心經。良久之後,她睜開雙目。   麵前的一切在她“眼”中改變了模樣,一股淡淡的藍色圍繞著她,如水一般將她包裹。   在這種狀態下,一切隱藏起來的邪祟、法術、符陣都無所遁形,即使是司命的威能也會有痕跡留下。   李歲靜靜地環“視”四周。周圍的一切沒有任何異常,小小的牛心山盡收“眼”底。   饅頭察覺到李歲的警覺,不安地夾起尾巴,聳起肩膀,對著空蕩蕩的周圍警戒著。   李歲監視著牛心山的一草一木,監視了半個時辰,兩個監天司在飲酒賞月,禁軍們在輪崗睡覺,曹操一家在喝酒慶祝,楊小孩在和妻子溫存,呂秀才和秀兒在陪著兩個侄兒侄女讀書。人間百態,各有不同。   終於,她確定了,周圍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沒有任何外人存在,有沒有遺留的法術、手段。整個牛心山最特殊的就是自己和饅頭兩個鬼魂了。   李歲嘆了口氣,停止念咒,鬆開手訣。浸泡著她的藍色瞬間消散。   她收回多出來的四隻手,坐在大堂裡,手支著頭,痛苦地揉著太陽穴。   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感覺。   “我揉什麼太陽穴啊,我又沒有。”李歲鬆開手,自嘲道。   “是啊,我沒有,我當然沒有。我沒有太陽穴,為什麼還會去揉呢?”李歲想。   “我沒有太陽穴,可這揉太陽穴的習慣是我幾百年的習慣,哪兒那麼容易改過來。”   那股平淡的聲音又從心底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