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旌旗10萬遮天日,入宮奪典比蕭何(下)(1 / 1)

第四進化 屁挨著地 8085 字 8個月前

這一日,曾小川去找陳承瑢,問道,“陳檢點與天王更親近還是與東王更親近?”   陳承瑢見他問的如此毫不婉轉,心裡驚異,心想到底是個小兒,皺眉斟酌了一下說道,“平日裡都是東王傳我政令軍令,但我對天王也是忠心耿耿的。”   曾小川說道,“我觀天國似無立足江寧之意,可是欲全軍北伐?”   陳承瑢也不瞞他,說道,“如今天王東王都是計及分軍鎮守江南,天王欲急往河南,取河南為業。”   曾小川搖頭道,“不可不可!北方水少乏米,南人甚不習慣,且北方馬隊極多,來去如風,勢不能敵,不如占都金陵,據長江之險,經營東南,徐圖北伐。我欲拜見天王或東王,如此呈稟,不知陳檢點可與我同去否?”   陳承瑢聽他理論,頗有幾分道理,便帶著他上了一條飄揚著黃絹作篷繡著龍鳳圖案的大船。兩人求見東王,得了東王允許後,便進了船艙。船艙裡此時忙碌異常,四五個文書輪流一個個的上前給一個身材瘦小、穿著黃鍛王袍的中年人念公文,再記錄那人的處理意見。   那人正是東王楊秀清。陳承瑢帶著曾小川在地上跪下行禮,口稱千歲。楊秀清讓兩人平身,又擺擺手,幾個文書退到一邊。楊秀清問道,“陳檢點與鐘檢點有何要情呈稟?”   陳承瑢說道,“職下與鐘檢點說起北圖河南之事,鐘檢點認為不可,一番理論,職下覺得頗有道理,便帶他來見東王。”   楊秀清轉臉看向曾小川,曾小川上前說道,“東王容稟,河南河水小而無糧,敵困不能救解。今得江南,有長江之險,又有舟船萬千,又何必往河南。南京乃帝王之家,城高池深,民富足餘,尚不立都,而往河南何也?”   他又說道:'河南雖是中州之地,足備穩險,其實不及江南,請東王思之!'   楊秀清沉吟點頭,緩緩說道,“隻是若定都江南,恐眾小偏安一隅,隻知享樂,再無進取之心。”   陳承瑢建議道,“可法商鞅弱民之意,男營女營不撤廢,不得授受相親。天下財物盡收於聖庫,人人不受私,物物歸上主。如此,則眾人無法享樂,自無偏安之意。”   楊秀清站起身來,踱步良久,下定決心道,“那便定都南京,改為天京,建立小天堂。本王這便去與天王商議。”   曾小川又說道,“若是定都南京,如今這城中清查戶口的做法便頗為不足。東王可知漢初蕭何入宮奪典之故事?”   旁邊一個文書走上前來,在楊秀清耳朵邊輕聲說了一會兒,楊秀清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陳檢點便去江寧節度使衙門,把律令圖冊、戶籍檔案盡數分類歸檔,不可疏忽遺漏一卷。現在在節度使衙門裡清點財物的是劉紹庭吧?讓他聽從陳檢點行事。”   陳承瑢領命而去。楊秀清笑瞇瞇的看著曾小川說道,“鐘兄弟原籍何處?你這異術可是罕見得很啊,如何習得?”   “我原籍黃州。數月之前還是一普通鄉民,因家中變故,托庇於名為佩斯托亞的西洋教士,皈依吾主。後來因故離了黃州,在路上不幸被奸人轉賣毒打,生死之際聽到了吾主的福音,授予我保命異術。如此,我便一夜之間入了超凡。吾主曾言,‘東土神州有洪楊二人傳吾名聲,汝可往投佐之’。今見東王,英明神武,果是吾主青睞之人。”   “哦?你可知天父曾數次臨凡於楊某身上?天父從未提及尚有三子!”楊秀清陰陰的說道。   “東王恕罪!”曾小川急忙跪下,“確實並未有天王之弟臨凡,但當時不知如何便這般說了,想來是冥冥之中自有吾主之意,助我入太平天國輔佐二王。吾主曾言,‘汝思非汝所思,汝言非汝所言,非汝所知也’,天父臨凡想必也是如此吧?天父青睞天王東王,東王方有降童之舉。旁人豈知天父隻有獨子耶穌耶。此乃天父借東王之口抬天王位尊也。”   楊秀清沉默不語。曾小川又說道,“既已入太平天國,職下日夜所思便是如何輔佐天王與東王建立小天堂,絕不敢違逆天王與東王。”   “好了,本王知曉了,你退下吧!”楊秀清揮揮衣袖。曾小川站起行禮告退。   楊秀清一直盯著曾小川的背影,直到他下船消失不見,心裡想:“一個鄉人,這等年紀...這等年紀如何懂得這許多?嘿嘿,四梁之末!莫非真有天父眷顧?”想起異人手段,心裡驚疑不定。   不久東王命林鳳祥、李開芳、羅大綱合兵東下,攻儀征、金山,進兵瓜洲,然後兵分兩路,羅大綱、吳如孝取鎮江,林鳳祥、李開芳下揚州,切斷漕運。又命秦日綱、胡以晃率部占據城外秣陵關,金柱關等重要據點,堵截東南正在接近的大順軍隊。   各種政令軍令雪片般從東王座船上發出,其中一份給的是曾小川,升他為殿前左三檢點,掌童子營和老年營。   ...   曾小川也未料到用洪楊自己未來的決策刷存在感和親密度居然如此成功。他得了差遣,興致勃勃的便去童子營。如今太平天國正在開立軍伍,整齊營規。班子裡的眾人也都分配了去處。陸小刀、柱子這些滿了十八歲的成年人都被分散到了各營中,大毛二毛這些小孩和費神仙這些老人則被分配進牌尾,也就是童子營和老年營。單北冷因為傷未好,他父女暫未分配去處,便隨著曾小川由他照看。   曾小川拿了名冊,要了兩輛馬車,載了眾人過去。童子營如今駐紮在小營,即小校場。那裡原是一塊平整的土地,現在已是荒草叢生,旁邊建有一排磚房包括營房和演武廳,外有圍墻,內有刁鬥。曾小川去的時候,一幫半大小子正在幾個同樣大不了幾歲的小頭目的指揮下在荒草地上滾打在一團。   見來了兩輛掛著黃綢三角旗的馬車,旁邊指揮的頭目中有一人迎了上來,攔住問他們來歷。曾小川鉆出馬車,指著三角黃旗說道,“看見沒有,我是天國殿前左三檢點鐘凡,奉東王命前來掌管童子營和老年營。你們這裡誰做主?”   那人撒腿往回跑,邊跑邊喊,“陳玉成,有個小孩來搶你的位子來了。”幾個小子呼啦啦的圍上來,其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問道,“可有任命文書?”   曾小川從懷裡摸出任命文書來問道,“你們誰識字?要不要我讀給你們聽?”那少年瞪了他一眼,接過文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將文書還回,躬身施禮道,“既是鐘軍帥來此,末將有禮了。”   曾小川問道,“你叫陳玉成?”心想這可是天國後期鼎鼎大名的將領,不可小看了。那陳玉成說道,“正是。我是營中唯一的旅帥。這幾個是範汝增、譚體元、譚紹光、陳坤書,都是營中卒長。”又示意旁邊的這些小子一起行禮。   那範汝增說道,“以前怎麼沒見過你?江寧府新投的?爾何德何能做這軍帥壓在我們兄弟上麵?”   曾小川說道,“不服是吧?盡管劃下道來。”   “那就吃我一拳!”範汝增揮拳便一記‘沖天炮’打來,曾小川便也迎頭一拳。兩拳相交,範汝增隻覺得拳頭像是擊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一般,極是疼痛。他被反震的後退連連,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一看指根關節處已是紅彤彤的一片。   “這小孩好大的勁!”圍觀眾人驚訝時,又一個卒長陳坤書已跳了出來,來到曾小川身前,一晃便到了他側方,左一腳右一腳的踢出,等曾小川側轉半身格擋時,他又是身形一晃,兩腳踢出。   陳坤書速度極快,圍著曾小川暴風驟雨般的出腳。曾小川卻是原地不動,憑著提升了的神經感應速度和身體的敏捷性,以不變應萬變,將陳坤書的攻擊一一擋住。即使偶爾漏了幾個,也都非力大勢沉的招數,造不成任何傷害。反而是陳坤書累得氣喘籲籲,最後跳出圈外,一屁股坐在地上,擺手表示不打了。   陳玉成不以武力見長,剩下諸人也沒有能勝過範汝增、陳坤書的。沒人再出手,一陣寂靜之後,範汝增說道,“就算你武藝尚可,可我們都是打過永安打過武昌的,戰功赫赫,你卻毫無功勛,如何做得這軍帥之職?”   “因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兩千年後知一百年,可帶領爾等內平順妖外禦國侮,建平等自由的小天堂。”曾小川傲然說道。   “牛皮都吹上天啦,”譚紹光說道,“你可知明天是天晴還是下雨?”   曾小川抬頭看看天氣,他不是太精通這個,雖然好歹也幫陳有根種了幾年地,但預測天氣還是困難了些。他岔開話題,問道,“你可知老天為啥會下雨?”   “當然是河神和龍王降下來的!”幾個少年紛紛答道。   “錯啦。你們誰見過河神和龍王,沒有吧?這世上隻有天父,根本就沒有什麼河神和龍王。水受日光照射,蒸騰成水汽,在空中形成雲,遇冷則凝結成水滴,降落下來形成雨、霰、雪。不懂?沒關係,燒過水沒有?水會變成水汽往鍋外空中跑,你手在鍋上麵感受一下,是不是有熱的水汽?你一直燒,水會被燒光吧?水都跑哪去去了?對,都變成水汽蒸騰到空中散了。水汽你是看不見的,但冬天冷的時候會凝結成很小很小的水滴,你就能看見了。高空中的雲就是這些水汽,高空是很冷的,雲裡麵有些水汽凝結成水滴,你就能看見雲了。如果更冷,水滴越凝越多越凝越大,就滴下來了,就下雨了。還不懂?沒關係,我會慢慢教你們的。我會教你們認字、算數、還有這些自然與物理。”   “那麼,現在對於我這份任命,任童子營的軍帥,誰贊成誰反對?”曾小川問道。   幾個少年麵麵相覷,終究是沒有站出來反對。   陳玉成領著曾小川一行進了小校場墻內的一間屋子。曾小川將陳玉成留下,打發其他人安排單北冷等人住宿後,對陳玉成道,“如今雖然我做了軍帥,但暫時一切不變,你之前怎麼做的現在還是怎麼做。隻不過你給我選三十個聰明伶俐的人出來,我教授他們認字、算數和物理。每天未時和申時我開課,你也可以來聽。”   陳玉成問道,“鐘軍帥,這異人之術,不知...不知可能學否?”   曾小川問道,“你怎知我會異人之術?”   “我叔叔是陳承瑢,鐘軍帥相必認識。”陳玉成答道。   曾小川驚訝道,“你居然是陳檢點的侄子?這我倒是不知。不過你不知道嗎,異人之術無法習得,隻能自己悟得。你若不信,可問問你叔叔或諸位王爺。他們應該見多識廣。”   陳玉成說道,“我不過天國一小卒,哪裡見得到諸王。那軍帥可還有其它吩咐?”   曾小川又讓他找工匠做個木架子,弄塊木板塗上黑漆放在架子上,再用石灰做幾隻粉筆來。   接下來曾小川又去了老人營視察。營裡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太平軍的隨軍家屬,主要做些灑掃洗衣的工作。其中倒也沒有年紀太大無法行動的老人,也不知那些老人去了何處。曾小川安撫了營中主官和各級官吏,就回了小校場。   晚上照例到了學習拳法的時間。如今這風雷樁已熟悉,可以上手練拳了。風雷神拳共有十三式,從開式的存氣蓄力的“風雷引”和“風雷動”,到拳意舒張大開大合的“風雷翔空”、“風雷狂舞”等,再到拳勢一往無前的“疾風迅雷”、“雷霆萬鈞”等,最後收尾至以靜待動的“風雷藏”。   曾小川掃了一遍,又將拳譜翻到最前頁,開始練習第一式風雷引。那第一式畫著個靜立的人,雙腳以風雷樁的樣式站著。一手成拳握在胸前,一手在後貼於腰間。圖下有決曰:【左手握拳右在腰,敵來打我再發招;氣沉丹田貫四肢,虛實相擋玄機妙】   曾小川按圖做著動作,單玲在一邊講解糾正。練了半個時辰,這動作也頗熟練了。曾小川也沒覺得這拳法動作有什麼玄妙在裡麵,想來是需要心法配合的,便問單玲。單玲說道,“我又沒練真氣,哪裡懂這些?你隻管練熟了便是。我爹當年也是這般教我,說是要熟到對敵之時能夠不假思索,動作不變形。常人打鬥之時,出拳都是隨心所欲破綻重重。這按拳法練,就可以讓你破綻最少。比如你一拳擊出中門大開,若是沒打中,難免接下來會被對方乘虛而入。但如果拳法練得熟了,另外一隻手自然會隨著招式護住中門,不至於對方襲來時擋無可擋。”   她又說道,“既有配套的心法,那必然是與拳法相合,可增拳法威力的。你繼續練下去自然會明白的。我卻無法教你那些。”   曾小川被她說的豁然開朗,接下來冥想練習心法時更是注意,但仍是沒有找到心法和拳法的關係。   ...   第二日一早,曾小川帶著自己剛提拔的親衛單玲和大毛二毛,旁觀了童子軍的訓練。童子營總共五百人不到,先是演練了一番拳腳和兵器。   太平軍正兵主要有長槍手與刀牌手。長槍手的兵器主要是長槍和三齒耙,刀牌手則是每人一麵藤牌,兩支標槍,一把腰刀。標槍主要是應付對方長兵器時使用。比如對方是長槍手,等對方快近身時投標槍,不管中與不中,敵人必用長槍顧撥,刀牌手即乘隙而進,左手持藤牌,右手急取出刀,隨牌砍殺。一入槍身之內,則槍為棄物,刀牌手勝率極大。   童子軍當然沒有這麼齊全的兵器配置,隻能用木棍頭裹上層層碎布當長槍和三齒耙用。接著是演練陣型。陣型分大小陣。小陣為二十五人,有兩司馬帶隊,內有長槍手與刀牌手。大陣則主要練的是螃蟹陣,由多個小陣分列左右而成。交戰之時全陣沖鋒,如墻而進,被擋住後則分左右翼合圍。   曾小川看他們走陣走的眼花繚亂,顯然是下了不少功夫,這陳玉成確實是個將才。不過可惜現在軍事技術戰術日新月異,這種冷兵器戰術必然是要被淘汰的。但要改,還得先弄到熱武器。那就得向東跟洋人接觸,這事還得自己親自去做,天國其它這些土老帽去恐怕會壞事。   曾小川問旁邊的陳玉成太平軍中可有火槍兵,陳玉成問道,“軍帥所說的是火銃嗎?軍裡倒是有些鳥銃抬槍,但派不上什麼大用。紅藥都省著攢起來,用來穴地攻城。”   正說著,有人回來稟報,說是工匠都被調去兩江節度使衙門去改建天王府了,找做黑板和木架的木匠居然一個也找不到。曾小川無奈隻得自己動手。木板好弄,木架子稍微費點勁,不會鉚合但用麻繩綁綁也搭出來了,可以將就著用。童子軍中也有幾個紫荊山燒炭工人的子弟,幫著把燒石膏做出來,加上水放入磨具晾乾。   曾小川還要給學生們找個教識字的老師。他自己繁體字是能讀不能寫。發了告示後便有幾個江寧本地的讀書人前來應聘。曾小川麵試後留下了一人,是個名叫錢仲寧的老童生,做過賬房。太平軍攻克江寧後,他失了原來的生計,見了招聘告示,便過來一試。   黑板和粉筆做好之前,曾小川一時沒了事做,便讓錢仲寧陪著乘馬車在城裡轉轉熟悉一下。轉著轉著突然想起應該跑去兩江節度使衙門去要邸報和輿圖看。他想要了解這個大順已經很久了,隻是一直接觸不到宏觀上的信息。   如今兩江節度使衙門已經成了一個大工地,一問方知這些典籍都已被搬到東王府,也就是原來的明故宮午門外的江寧防禦使署。曾小川又與錢仲寧乘著馬車去了東王府。   東王府已簡單修繕了一下,楊秀清與眾屬官都已搬了進去。曾小川等人來到府前的望樓前下了馬車站定,隻見大門有一副對聯,上聯為【位冠百僚,肇啟天朝新日月】;下聯為【職司左輔,宏開景運大乾坤】。   曾小川讓錢仲寧在府外候著,自己徑自進了府中。東王見他過來,簡單詢問了一下,聽說他要給童子營開課,便說道,“天王編撰了一本新的三字經,以後天國轄下所有蒙學都要以此為教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那些舊的三字經和千字文你莫要用了。本王會派一個教習跟你去教授新版的三字經。”曾小川應是。   東王讓身邊的一個文官帶曾小川去查閱大順邸報。那人領著曾小川走出殿來,說道,“剛才未曾在殿上見禮。在下曾水源,忝為東殿左尚書。”   曾小川還了禮,曾水源領著他走過兩條曲廊,來到一處所在,說道,“這屋裡存放的都是兩江節度使衙門搬來的典籍,鐘檢點盡管翻閱便是。我去把宋教習叫來,宋教習熟悉新版三字經和幼學詩,等鐘檢點查閱完,會隨鐘檢點一起去小營,以後還望鐘檢點多多看顧他。”   “那是自然,”曾小川答應道。等曾水源走了,開始找大順的輿圖,卻找來找去也找不見。他隻好先看起邸報來。   最上麵的一封邸報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裡麵說到了黃州府尹趙時嶽被刺,兇手疑是法國神父佩斯托亞,已潛逃不知所蹤。起因乃是另一個神父巴澤洛在當地胡作非為,被當地鄉民打死,佩斯托亞對案件處理不滿,與趙時嶽屢次爭吵,終釀禍端。如今大順鴻臚寺已向法國提出抗議,要求其召回所有在順國內的傳教士,言‘民意洶湧,傳教士的性命恐無法得保全,勿謂言之不預也’雲雲。   他又翻看了一陣其它邸報。有一篇去年年底的邸報提到北方清國正與更北的沙俄帝國交戰,具體細節不知,消息來源自英法公使。清國旅順港口船隻絡繹不絕,都是英法販賣軍火的貨船。大順鴻臚寺已向英法提出抗議,要求限製這種提升清國軍力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