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 隻把天傾作靛青(1 / 1)

北俱廬洲記 囈語謫貓 8384 字 8個月前

待周伯剛走後,夫子笑道:“這些竹簡你們現在還看不明白,就算看的明白現在也不能練,要不先把東西放我這,等回去書院後再給你們?”   白玉抱著那兩卷竹簡笑道:“嘿嘿,不給!這可是寶貝!我要好好藏起來,上次給了太白吃了一個寶貝,現在又來倆,這次我可得好好保存起來,誰都不給!”說罷用袋子包起竹簡走進夫子車裡,再出來就不見了,應是藏起來了。   夫子笑著對另外兩人說道:“小曇和小茹呢?你們也要自己藏起來嗎?”   李曇搖頭道:“不了,先放在夫子那裡吧,等後麵可以用了再找夫子要就是。”說罷就交給了夫子,稍後胡茹也選擇了交給夫子。   白玉道:“你們怎麼回事?這麼好的寶貝怎麼可以給別人,萬一桓爺爺弄丟了呢?那怎麼辦?”   李曇道:“反正現在看不懂也練不了,留在手裡才是最沒用的,不如交給夫子保管,我也放心,不怕丟,像你這樣藏起來的才最容易丟了。”   白玉思忖後道:“說的也是,可是我真不想到手的寶貝給別人哎!怎麼辦?”   李曇道:“要不你暫時給夫子,等夫子臨摹一個副本給你玩耍,這樣你既有寶貝,又不怕丟,怎麼樣?”   白玉眼睛一亮對夫子說道:“桓爺爺,這個辦法好!要麻煩桓爺爺了,等下我把原本給桓爺爺吧!我隻拿個副本玩玩就行了。”   夫子笑道:“好好好,你個小機靈鬼,等閑暇時候臨摹給你一份就是。”待夫子答應後,便又跑向車內把藏起來的兩卷竹簡拿出來給了夫子,夫子俱收入庫不提。   翌日,炊煙隨風起,寥寥晨光熹。   眾人與周伯剛再次同坐同飲。   夫子對周伯剛說道:“無論如何,我還是得感謝周將軍的捐書之事!”   周伯剛道:“小事一樁,無需介懷!”   夫子嘆道:“周將軍不願回朝真乃憾事!”周伯剛吃喝不語。   飯罷,夫子與周伯剛稽首道別,周伯剛緩緩唱詩道:“   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   騎著驢騾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   隻愁衣食耽勞碌,何怕閻君就取勾?   繼子蔭孫圖富貴,更無一個肯回頭!”   眾人告別周伯剛後,繼續啟程前行。   -----------------   眾人行了三五日後,天色漸晚,眾人行至一屋舍前,門前菜園有一婦人操勞其中。   夫子上前問道:“敢問這位女子,家主可在?”   那女子道:“你有何事?”   夫子稽首道:“沒什麼大事,我們是過路的商人,天色太晚,準備在主家附近歇息一宿,特來告知。”   那女子道:“哦,那你們住吧,隻是別來打擾我們就是。”說罷就繼續勞作去了。   夫子等眾人則照常搭灶燒水生火做飯。   白玉李曇胡茹隻因耐不住枯寂,三人一貓加上幾袋零食滿山遍野的逛。   逛著逛著就逛到那女子的院前,而那女子此時不知去了何處。   白玉道:“裡麵有人,誰來喊?”李曇胡茹均搖頭不語。   白玉撇嘴道:“真膽小,看我的。”說罷,往院門前一站,大喊道:“裡麵有人嗎?”喊罷,裡麵果然出來一女子,憤憤說道:“哪裡來的野孩子?在那裡喊什麼?”   白玉道:“我們不是野孩子,我們是好孩子!”   那女子道:“你們幾個有什麼事?”   白玉道:“我們跑了一圈,發現這周圍隻有你一家,所以過來看看,沒問題吧?”   那女子道:“你們父母呢?”   白玉道:“不見了。”   那女子道:“那你們怎麼跑這裡來了?”   白玉道:“跟著桓爺爺來的。”   那女子道:“你那桓爺爺是誰?”   白玉道:“你先前見過,還說過話呢!”   那女子道:“那他沒給你們說過不要來打擾我嗎?”   白玉道:“沒有啊!”說罷轉頭問其他人,也都搖頭,回頭說道:“你看,都沒有。”   那女子氣極:“真是個嘴尖的野小子。”說罷又嘆氣道:“要是我的兒子也這麼能說會道就好了!唉!”   白玉奇道:“哎?你有兒子啊?你兒子多大了?拉出來看看?”   那女子嘆道:“他病了,出不來。”   白玉道:“我們有薛醫師,要不要我給你拉來看看?”   那女子驚喜道:“真的嗎?你們有醫師嗎?”   白玉點頭道:“那是自然,薛老頭雖然摳摳搜搜的,但是醫術應該還可以。”   那女子道:“那我可以請你們的醫師來看病嗎?我可以用我所有的東西換。”說罷,白玉仨沒有回答,隻是說去找薛老頭就去了。   少時,三人拉著一個老頭走了過來,那老頭皺眉道:“你們怎麼回事?老夫不要零食,這不是一袋兩袋的問題,是我不想吃零食!吃多了容易肥胖,胖了容易生病,這些話給你說了多少遍了就是不聽,你看看你,這才幾個月,都胖了幾圈了?”   白玉白眼道:“你少來,我是要練武的,不吃怎麼練武?別叨叨了,快來治病吧,我都答應人家了,你治不好人家,我以後就纏著你,把你那些好吃的藥材全都給吃了!”   待那老頭的臉快要黑如鍋底之時,眾人便到了女子屋前,那女子早在此等候多時,眾人到了便被引入屋內,進來一看才發現床上躺著一個少年,麵色發白,神情痛苦。   老頭醫師徑自坐到床前號脈診斷,同時說道:“他大概什麼時候得的病?”   那女子回道:“小時候就這樣了,以前生活的不太好,總是挨餓,起初還喊餓,後來就喊疼了,後來生活好了一點,還是這樣疼,大城裡的醫師我們又看不起,隻能挨著,不久前就這樣了,飯也不好好吃,床也下不來,先生你可要救救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那老頭聽得直搖頭道:“傷及脾胃不是大病,但日久年深已成痼疾,要一次治愈是不可能的了,得長久調養,還得搭配身體鍛煉之術固本培元,這樣,我給你抓些藥,吃完大概也就能下地了,到時藥已作用不大,調理和鍛煉才是根本。”說罷起身就往屋外走去。   等出了屋內,白玉問道:“薛老頭,可以了嗎?”   老者薛桂川瞥了眼白玉道:“可以了,走回去抓藥吧,抓完你自己送過來,我就不來了。”說罷徑自往前走去。   少時,白玉仨拿著一大包藥和一疊竹簡再次回到屋內。   白玉對那女子道:“這一大包是藥,薛老頭說一天早晚兩次,半月病除,這一卷書簡是調理健身之法,你拿去吧!認不得字就問問別人吧!我們也不認得!”   那女子道:“多謝各位恩人了,我這就去煎藥,順便做飯吃,你們等一下吃了飯再走吧!”   白玉道:“不用了,我們不餓,既然藥也送到了,我們就回去了。”說罷三人徑自離去了。   夫子車內,白玉對夫子說出事情經過後問道:“桓爺爺,我見那對母子挺可憐的,咱們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啊?不再出現這種情況?”   夫子思忖後道:“小玉啊,還記得我們上次在天洞洞天見到的那個神仙道人嗎?”   白玉道:“記得記得,他有一片神奇的土地,種出了一片神奇的糧食。”   夫子道:“不錯,或許隻有學到他那神奇的法術,有可能解決貧窮人家食不果腹積勞成疾的問題。”   白玉道:“我記得那個道長說過會教我哎!到時候我學會了就偷偷告訴桓爺爺你,然後你再教別人,這樣完美解決了。”   夫子笑道:“好啊,那我可等著你來教我法術咯!”白玉咧嘴傻笑不止。   -----------------   眾人又行了三五日後,天色漸晚,見前方有一村出現。   眾人上前,喚來村民,夫子問道:“我們是路過的商人,見天色漸晚,欲往村內歇息一宿,不知可否?”   村民不知所雲隻答道:“可以可以。”於是眾人進村找了一處空曠之地駐紮營地。   眾人剛弄好一切事宜,正準備燒火做飯之際,村裡飄出聲聲哀樂,引起了眾人注意,正準備找人探聽發生何事之際,隻見一身披白衣手持白帆的隊伍在街頭出現。   送葬的隊伍由村子中的村長帶領,他身著黑色的長袍,頭戴高冠,手持權杖,象征著逝者在生前的地位與尊嚴。村長身後,是一群身著白衣手持白帆的村民,他們手持火把,照亮了通往墓地的道路。村民們低聲念誦著古老的咒語,祈求祖先保佑逝者的靈魂安息。隨著隊伍的行進,村民們的表情愈發肅穆,他們的步伐雖然沉重,但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堅定。孩童們被長輩緊緊牽著,他們的眼中充滿了對未知的好奇,但在長者的教導下,他們學會了如何表達對逝者的敬意。   待隊伍過去後,眾人才回過神來。   夫子對眾人說道:“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正好趕上了喪事出殯,你們自己做自己的吧!別到處惹事就行了!”眾人應諾各做各的去了。   少時,眾人一起吃好了飯各自散去歇息。   營地邊上,大家多是在討論一件事情,據說村裡的一家戶人家主持辦的這次葬禮,辦完整個葬禮後那戶人家給人結算銀錢時居然不夠錢,然後現在正在賣房賣地還錢。   夫子聽後搖頭不語,隻是白玉不解的問道:“桓爺爺,人死了還要花那麼多錢嗎?為什麼啊?以前我們村也有這樣的情況,我一直不明白。”   夫子道:“惡習陋俗罷了,喪事不可免,應簡易而哀悼,不可大張旗鼓驚擾四方,隻需量力而行合乎情合乎禮就行,而此村如此大張旗鼓鋪張浪費,違背了簡易和量力而行的原則,所以我說是惡習陋俗罷了。”   白玉道:“那桓爺爺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嗎?”   夫子道:“兩個辦法,一是教化眾生,二是法不容情。惡習陋俗也是人教的,隻要再教回來就行了,再就是王法定律嚴禁厚葬。”說罷,夫子又自顧自笑道:“嗬嗬,說好聽點是兩個辦法,說難聽點就是無計可施,王侯將相哪個不是厚葬?平民百姓自然跟風學習,王法能限製大王不厚葬嗎?不能!能限製平民百姓不跟風學習嗎?不能!所以雖有辦法,但無計可施。”   白玉道:“那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夫子聽後搖頭不語。   白玉昂首傲然道:“哼!等我長大了,一定幫桓爺爺解決這個大問題!”   夫子笑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凈說些大話!”   白玉道:“我這不是大話,是對桓爺爺的保證,我以太白為證,保證解決問題!”太白撇過頭去安然大睡。   夫子笑道:“少年不知愁滋味,隻把天傾作靛青。”說罷後笑而不語專注自己手中之事。   -----------------   眾人又行了三五日後,天色漸晚,夫子命侍從登上高處查看。   夫子車前,侍從來報:“秉夫子,適才查看四方,未發現四周有任何人煙,不過前方有一片桃樹林,如今深秋而碩果累累不落,且地勢平坦桃樹成林風景很是不錯,不若前去那片桃林歇息如何?”   夫子道:“好吧,都去那邊找個平坦的地方紮營歇息就是。”   待眾人搭灶燒水後便是做飯吃飯,飯後便各自歇息去了。   白玉仨再次因無所事事閑極無聊而跑出營地玩耍,同樣是三人一貓加上幾袋零食,悠閑慢逛。   本是一次尋常的閑逛,忽然太白從白玉懷中跳下地來,朝著前方向嗚嗚唬吼。   白玉道:“你怎麼了?太白?前麵有人嗎?”   李曇道:“前麵可能有危險,還是別往前走了。”胡茹也表示贊同。   白玉道:“不行,好不容易來了,不能就這樣跑了,你們等著,我去叫人。”說罷就跑開了,隻留李曇胡茹在這裡等著。   少時,白玉不知怎麼把樊宇叫來了,三人從此變四人。   樊宇道:“說好了啊,我幫你出手可以,無論是寶物還是異獸,都要我先選,你們後選,我也不欺負你們,我隻選一個,剩下的都歸你們。”   白玉不耐煩道:“好了好了好了!早就說好了,走走走,太白感覺到了,跟著貓頭走。”就這樣白玉最前,跟著貓頭往前走,後麵跟著李曇胡茹,最後則是樊宇。   少時,一片桃林深處,眾人來到一株大桃樹下,往大桃樹身後望去,卻看到一株大槐樹,而大槐樹後則是一片槐樹林,景象神奇怪異,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兩株大樹均隻剩下樹樁,是兩株死樹,樹樁上滿滿的都是紫黑顏色,驚呆了眾人。   李曇道:“小心,太白的視線在那兩株大樹之間的地方,可能是那裡有點問題,讓太白都感覺到危險。”   這時,樊宇一馬當先手持長劍往前走去,看了一圈仍舊沒有任何發現,正當他快走到兩大樹樁中心之時,太白忽然高聲大叫,渾身毛發炸起,這一異響使樊宇停下了腳步原地戒備,而待他剛戒備之時,中心地忽然彈起一條蛇口向樊宇猛咬而來。   一聲大喝,樊宇運起內氣附著長劍,三尺劍芒頓時劃中蛇身,說時遲那時快,兩者分開對峙之際眾人看去,那蛇有一丈多長碗口粗細的身子堪堪被斬破蛇鱗。   白玉驚道:“好厚的皮!好大的蛇!”   樊宇麵色凝重道:“這蛇不弱,接下來要大打出手了,你們自己小心一點離遠一點。”說罷再次欺身而上,與那大蛇戰在一起,而白玉三人則往後退去藏於樹後觀看。   樊將軍劍法超群,舞起劍來密不透風水潑不進,即便是那蛇的速度極快力道極猛也在樊將軍的劍法與鎧甲配合之下逐漸落於下風。   少時,那蛇見勢不妙欲往它處逃跑,奮力一擊擊退樊宇後,尋了個方向便奮力逃去。   忽然蛇頭前方出現一抹金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隻金黃貓爪照著蛇頭便抓去,尺長爪痕深可入骨,大蛇逃生之路頓時被一金黃小貓堵上,此時樊宇也從後方趕來,夾擊之勢已成,大蛇敗局已定!   沒有廢話,兩怪一人戰在一起,少時便分出結果,大蛇被斬掉蛇頭持於樊宇之手。   待樊宇到了那兩樹樁之處之時,白玉三人已在此等待良久。   白玉看著蛇屍道:“哇,這是什麼蛇?”無人回答,應該是大家都不知道吧!   這時,樊宇說道:“好了,此獠已除,找找看有什麼寶貝沒,這蛇不可能無緣無故在此藏身。”說罷也不管蛇屍,直接丟棄在地,滿地尋寶去了。   三人展開潑水式逐步收索,不出意外的眾人在中心地,也就是大蛇的藏身處發現了東西。   眾人扒開樹葉,看見三個黑白相間的蛇卵,都是驚喜的,白玉正準備拿下一個之時,樊宇大手一揮,直接全部昧下。   白玉急道:“不是說好你先拿一個嗎?你怎麼可以都拿去了?”   樊宇正義凜然道:“對呀!我就隻拿了蛇卵這一個寶物啊!有什麼問題嗎?”   白玉道:“你!!!哼!我待會告桓爺爺去!”說罷就準備離開了,試圖努力尋找看看有沒有其它寶物。   樊宇道:“好了,蛇也殺了,東西我也拿了,接下來我就先回去,準備把這蛇燉個蛇羹出來,你們記得早點回來吃,這可是異獸蛇羹!”說罷撇了撇白玉,強調強調異獸蛇羹,說完便拿起蛇屍走了。   畢竟不知是否還有寶物,請聽下回道來。